做鬼才恋爱 上——方巾飘然
方巾飘然  发于:2015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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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唇,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说:“弟弟啊你想太多啦,哪有这么纯情的人,看不出来你想象力还蛮丰富的,哈哈哈。”

他拉住我的手,盯着我,突然扯了个坏笑说:“呵呵,溪哥,你说过你大学也是在这个学校念的对不对?”

我顿时心里一惊,努力维持冷静说:“啊,对啊,是这样。”

他继续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你也说过你是学画画的对不对?”

“嗯……嗯……”我点点头。

“你爱的人叫颜叶?”

“呃,是的吧?以前喜欢过几年。”

“哼哼,溪哥,你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个字是你刻的对不对?”他噙着坏笑,将我又拉近了点。

我愣了几秒,一拳打在他的脑门:“胡说什么,你溪哥是这么矫情的人吗?欠揍啊!别想转移话题,快点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还有你跟那什么颜大石头的事!”

他揉揉额头,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唉,比我大几年就是比我大几年啊,被你看出来我自杀和颜石那个人渣有关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氛围,还有刻了这个名字的人给我的感觉。我觉得他一定是个很专情很认真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所以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这样坐坐,觉得能感觉到那种安心温暖的氛围。”

“哦”,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那要真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人确实是个挺好的人。”

专情?呵呵,如果换床伴的跟换衣服一样快也算的话。

他将我的手环过他的肩膀,变成搂着他的姿势,靠在我的手臂上望着天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一定是我想的那样,我有预感。总之就是这样了,至于颜石的事情,我本来根本没打算跟谁说,不过今天那个混蛋这样刺激我,我还是把他的丑事跟溪哥你宣扬一下吧,哈哈哈。”说完伸出魔爪想要捏我的脸。

我赶紧把他推开,一本正经地说:“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手别乱动。还有离哥哥我远点,总是黏在我的身上,你不觉得恶心?”

他听完,对着我嗤笑了一下,说:“恶心?哈哈哈,溪哥,咱们是同类怎么会恶心?没事,我只是觉得你抱起来很舒服,要不要咱们俩发展发展?”

“发展个鬼!给我开始讲你们那破事!还有,一句废话都别加!现在的小孩就是欠揍!”

我又给了他一个爆栗,他捂着脑袋往我怀里一靠,嘟着嘴开始讲起他跟颜大石头的风流史来。

两人的相遇说起来有点神奇。

从小在N市长大的木雨轩,身材纤细像个娘子军,却有着黑道家庭背景。

木爸爸天在黑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却不满足,总是忙于结交各种白道,致力于将家底洗清,给自己的后代留个光明璀璨的道路。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问题,他那唯一的儿子却对黑道情有独钟,刚满月时,就在一大堆闪亮美好的东西里,用那嫩生生的手指摸起一把匕首来。

木爸爸当时还没想那么多,只是赞叹自家儿子胸有大志,是个爷们儿,却不想随着这孩子慢慢长大,初日的小嫩娃变得越发嚣张。

仗着家族多年的黑道背景,木雨轩在小小的十三四岁年纪就发展了一帮属于自己的黑-帮势力,每天书也不好好念,到处找市里甚至邻市的人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那些年的他,穿着黑色背心吊带裤,脑袋上围着打眼的花布巾,挺着个小身板走在一帮人前面,横过N市各条街,碰上别的帮派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少女之类的事情更是打了鸡血一般上前就是干架,模样稚嫩却异常凶狠。

等到他年纪稍微大了点,木爸爸的洗白事业做得越来越成功,对这个有着黑-帮情节的孩子管教也就稍微严了点,见他不爱念书,便请了家庭教师教他学画画。

说来奇怪,明明是很蛮横的一个小孩,从小在画画这方面却表现出了不下于对黑道的喜爱,他的想法又很异常,于是画出来的画倒有点推陈出新的样子,让木爸爸喜不自胜,对于他在外面的某些小打小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木雨轩见这招能够让自家老爸对自己放松,更是勤劳地学起画画来,但是每天还是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游街闹事上。

这一天,木雨轩念初三了,但他依然翘课带着一帮兄弟在街上游荡。

一帮人该打的架也打完了,该救的小姑娘也救了,该受的伤也受了,就找了个角落,坐在里面的台阶上休息。

木雨轩坐在最高那一格,晃着脚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着,觉得生活有点无聊。

对他来说自然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毕业季可言,其他的同龄人都在艰苦奋斗,每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分成四十八小时来过,而他和自家这帮兄弟却是每天无所事事,用最近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简直是“闲得有点蛋疼”。

他撑着下巴看着聊着女人和酒的话题的手下们,更是觉得无聊透顶,那双小眼睛开始四处游移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男生背着书包经过。

很高大的一个家伙,目不直视地看着前方,大步地从木雨轩面前走过,脸上的表情刀刻一般僵硬。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头发也是黑得发亮,脸却煞白,和脖子上的小麦色根本不是一个色。

他明明是那么健气地走着,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氛围却阴郁得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鬼怪,一双锋利的丹凤眼似乎空无一切。

真是太嚣张了!木雨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不爽,非常地不爽。他从楼梯上跳下来,踮起脚一把抓住了那个男孩的领口。

没想到看到的是张稚嫩的脸,虽然他刚刚散发的气场让木雨轩以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

他这么成熟的样子让木雨轩这位黑道少爷更是不爽,凭什么同样的年龄,这个人的气场那么霸气而他木雨轩就总要被人当成小娃娃?

他扯住那人领子,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说:“小子,不错嘛,从老子面前过居然看都不看老子一眼,你哪家的?眼睛瞎了吗?!”

那少年任由他抓着,依然目视前方,嘴唇紧紧抿着,几分钟后伸出一只手来将他的手拿开,继续向前走去。

“我靠!还是个聋子!”木雨轩气不打一处来,叫上兄弟堵住了他,将他困在了地面上。

“没听见问你话呢吗?你很嚣张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成怎样!兄弟们,给我打!”

“哦吼!”见有架可打,而且似乎还是个只有伤人没有被伤的架,众人兴奋地上前,磕了药一般对着那少年动起手来。

木雨轩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头上花花绿绿的布巾随风飘动,脸上的表情更是风中飞舞般闲适。

他静静地欣赏着那人的脸,不得不说是张很好看的脸,但是却完全没有表情。连吃痛的表情也没有,即使有血开始从他的鼻子流出来,也还是一片木然的神色。

木雨轩看呆了,他的心开始急剧地跳动起来,正当他捂着胸口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时,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对他轻微地挑了下嘴角。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明明是一张沾满血污的脸,但是露出来的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君临天下般,直直地刺进了木雨轩的心,他甚至觉得那个人,总有一天也会带着这样的表情,将他踩在脚下,狠狠鞭笞。

木雨轩有点慌了,他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少年,如果他叫,如果他反抗,那么木雨轩就可以将这一切当作借口,让手下将这个人打到跪地求饶,然后自己就可以做一把人情,顺水推舟放了他。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似乎故意不让他有台阶下,竟像是在故意刺激他将他直接打死一般。天生的敏感性让木雨轩放下面子,瞬间做了决定。他不能杀人,至少现在还不能。

于是他赶紧冲进人群,阻止了手下兄弟对那个人的凌虐,又将他们遣散开,自己一个人低头看着他。那人居然还保持着那个表情,木雨轩当即就退了一步。

他从没见过被打成这样的人还能笑得出来,而且他还在注意到,不管是被打的当时还是现在,这个人,居然完全没有这样过!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啊?明明看起来也就和他一样大的年纪,身上还背着标准的学生书包,就算是忍耐力超强的成年人,经历了这样一场拳脚洗礼后也没有一个可以坐到这么安静的。

木雨轩走上前去,对着他的脸踢了一脚,说:“笑什么笑!脑子有病吗?难道是个无脑儿?被人打还笑得出来?!傻子!”

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等着地上那人的回答,那人却擦了擦嘴坐了起来,嘴角一勾,浮现出一个更加嚣张的笑容。

木雨轩顿时就火冒三丈,又是一脚踹过去,却被那人抓住小腿。

没想到被打得半死的人还能这么硬气,木雨轩感觉到有点不安,他继续将脚向前踹去,却发现根本动不了。那人的手臂不见什么肌肉,却像刑具一样将他的脚牢牢固定住。

木雨轩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腿举得越来越高,直到自己将要向后倒去时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抓他的头发。

然而那轻巧地将头一偏,两手抓空的木家大少爷便摔了个腿朝天。

周围的那帮木家小弟为了保护这个小祖宗,根本就没有按他的命令走开很远,看到自家少爷被一个阴郁的小孩整成这样,顿时觉得连带着自己都很丢脸。他们一窝蜂跑了过来,对着那孩子又是一顿狂打。

木雨轩撑起上身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顿时心里无限缭乱。等到他命令手下们停下来时,那个有着少年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沾染了血污的嘴角依旧挂着那个刺眼的笑。

那个笑容,从此以后,在木家大少爷的心里刻了很久很久。

27、竟要致歉

那个无所事事的初三,木雨轩遭到了父亲最严厉的打击。

因为在街头将一个少年打到晕厥,好死不死地又撞上了木爸爸洗白的关键时期,差点坏了自家父亲洗白大计的木雨轩被牢牢地限制在了房间里。

然而这都不是木家大少爷最烦心的事情,最烦心的是他那痴迷于洗白的老爸,在将他关了近一个月后,居然还要逼着他去医院给那个少年赔礼道歉,并且还请了一家媒体来作秀,务必要将他低头认错的样子传达开。

木雨轩对于自家老爸在白道里唯唯诺诺的样子本来就很反感,现在他居然还逼着他去做这种一点都不硬气的事情,顿时觉得人生无望、愁肠满结,怎么也不肯出门。

然而木爸爸的手腕也不是盖的,狠狠心,叫了几个手下将雨轩一路拖到车上,又在他夸张得要死的鬼哭狼嚎声中将他带到了医院。

本来还想着一道医院就逃跑的雨轩,看到床上的人后,却再也没有逃跑的念头了。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年,盖着缟白的被子,漏出来被白色的绷带包得像个木乃伊的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散发着坚定澄澈的光。

木雨轩接触到他的视线,顿时觉得被火焰烫伤一般。那是一种很有影响力的视线,说不上是否出自恨意,但是清明、炙热,似那地狱的冥火,仿佛能拷问人的灵魂。

他赶紧移开视线,慢慢地跺着步子靠近那个少年。

“喂,你还没死啊?”他撅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木爸爸立马给了他的后脑勺一拳,他一边指挥者记者让他们先别拍,一边对着木雨轩吼:“轩儿,好好道歉!不要说废话!”

切!木雨轩揉揉被父亲的大掌拍疼了的后脑,复读机般机械地说:“你好,对不起,你还没死啊,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吧。”

他看着床上那人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嘴,心想道歉个鬼啊,我道歉他也不能表态啊,这会儿估计就只有眼睛是活的了吧?

“嗯,也快死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音一出,雨轩就傻眼了,一手捂嘴一手指着那个少年说:“我靠!你还能说话?!你的嘴没肿?!”

“肿了,但是还能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木雨轩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打他那会儿他就觉得这家伙坚强得有点像个二傻子,这会儿他一说话,更是觉得这已经不是单纯二傻子的境界了。他都不会痛的吗?!

虽然心里念头不断地冒,木雨轩还是不屑于与这个傻瓜蛋子交流,只是碍于父亲在场,只好弱着语气说了句:“关你什么事!”

这话一出,他的后脑勺又被木爸爸拍了一掌,他摸着脑袋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只见原本不苟言笑的父亲现在已是满脸笑容,正搓着手对着床上的少年说:“啊,那个,小弟弟,这是叔叔唯一的儿子,名叫木雨轩。我想他不是故意打你的,可能是那天他刚好在自行缉捕一个罪犯,把你误认为是那个罪犯了,你是个乖孩子,要么看在他也是个小孩的份上原谅他?”

罪犯?什么罪犯?老爸,你这谎撒得也太狗血了吧?!

木雨轩看着自家父亲那个样子,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已经不是心中那个英雄,简直是一只搓着前肢的苍蝇,顿时对床上的少年又是怒气满满,恨不得跳上床真的将他打到说不出话。

然而世事总是不由人,那家伙不但说着话,而且声音沉稳好听,内容无比欠扁。

“啊,叫木雨轩。一个名字里一堆木头,跟他的性格还真像。”

像什么像?像你比较好吧?该死的木头脸!木乃伊!

然而他是再也不敢将心里这话直说出来了,因为木爸爸的手掌又来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感觉到危机,他赶紧微笑,忍住恶心殷勤地问:“那个……哥们儿,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认识一下?”

“颜石。”

“岩石?我靠!好形象啊好形象!”木雨轩顿时疯笑起来,对上父亲的视线后又不得不收敛,他捂着嘴,憋得简直要爆炸。原来不是木头脸啊,根本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啊!

“是颜色的颜,石头的石,笑得太疯会岔气。”

切,还不就是石头,我笑有错么?!

雨轩又笑了会儿,见父亲朝他使眼色,赶紧一把抓住少年包满绷带的手,垂着眼一副乖乖的样子说:“那个……石头哥们儿,这次是误伤你了,你要原谅我啊!”

“没事。”对方看着他,云淡风轻地回答。

雨轩心里的鄙视感简直要逆天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被人打还无动于衷的白痴根本就是演戏好手,他这么忍辱负重居然是为了要住进他家!

“那就请你们收留我,我没地方可去了。”

木雨轩看着那人,再次涌起暴戾之心。

然而木爸爸却对着镜头扬起一个春风般的笑容,说:“应该的,应该的,今天就带你去我家。”

木雨轩顿时失控,他就这样看着颜石进了自己家。

几位家庭医生正在和他父亲说明今后颜石的疗养事宜,而木爸爸正一本正经地听着,时不时对着身边一位记者的镜头抛去一个真诚的笑容。木雨轩觉得自家老爸的脑袋绝对是出问题了。

从小到大见惯了争斗,他深知保护自己的隐私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而他父亲,不但让外来的陌生小子住进自己家里,而且放任记者的镜头在家里到处逡巡。

他知道父亲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为了洗白事业他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难道白比黑还要难做吗?

他终归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少爷,就算打过几亿次的架也只是父亲羽翼下的小打小闹而已,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潜藏的陷阱。

不过那个时候,时间总归还是清澈的,阳光也还是明朗的,就像所有的美好花季一样。

颜石被带到木雨轩疗养。打人的事情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父亲的洗白事业也进行得风生水起,木雨轩每天都能看到父亲脸上挂着真心而又愉快的笑容,来家里做客的人也不再都是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而是多了些衣冠楚楚的N市的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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