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七年——尔文ada
尔文ada  发于:2015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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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同志的成长史:

这一生中,我们可能会喜欢很多人,也会用尽全力去爱过,那些曾经以为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些曾经以为无法治愈的伤痛,经过时间的洗礼,再回视时,原来那就是成长……

回观这已经走过三分之一的人生,汪飞觉得,除“感恩”二字,再无其它,感恩身边一直陪伴的人,感恩尽其所有爱过自己的人,感恩默默支持自己的人,感恩那些喜欢和自己喜欢过的人……感恩上苍赐予自己生命,并让自己能体会到人世间繁华及洗尽铅华后,平凡的幸福。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用心爱过的人!

(注:非常规1V1 HE的耽美文,偏“同志”文方向,再次强调,别当耽美文看可以么?)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励志人生 强强 青梅竹马

主角:汪飞,曹绍辉,刘明亮 ┃ 配角:舒曼青,彭雅丽,高畅 ┃ 其它:成长,等待,直弯

1、1992年——朋友

故事从92年夏天讲起,关于这一年的各种大事件就不提了,反正对于14、5岁的青少年来说,这些大事无非就是报纸上的一个版面。

92年的时候,汪飞14岁,下半年升初三,除了身高以外,不是个特别突出的男孩子;受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影响,汪飞从小就爱读书,除了吃饭、睡觉、走路、上课,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与书做伴,所以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副乖乖好孩子的模样;虽然很爱读书,但汪飞的成绩却只能排在中上等,于是有时候同学们也会打趣他,这么“刻苦用功”,会不会读成书呆子了,父母也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常常时不时的提醒他要多玩一玩,不过与汪飞聊过一次后,两人觉得自己的孩子并没有读书读傻,也就任由着他了。

汪飞给父母的解释是这样的:他喜欢读书就与别的男孩子喜欢打篮球、踢足球一样,就是觉得这样开心而已,没有一定要读成什么样的打算;而且读书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娱乐,不一定非得跟大家一样的方式娱乐才叫“劳逸结合”对吧?

14岁的汪飞几乎没什么朋友,因为读书的关系,他算个“另类”,比如,爱玩的男孩子们认为一天起来拿着书本的,都是“好学生”,而汪飞又不懂篮球足球乒乓球,道不同,自然不相谋;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一天起来不是试卷就是试题,在汪飞看来,自己跟他们也不是一路;不过汪飞从不觉得寂寞,因为他没有多么强的“表现欲”,沉静在书本的世界里,那里给他的比他想要的多的多,即便偶尔一次一腔热血无处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效仿一下李白,举杯邀月。

汪飞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曹绍辉的情形:那天他正从市图书馆借了一堆书,转了两趟公交车回来,一进家门就发现他家那60多平的房子里“挤”了一屋子的人,而他那位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父亲汪振华,此时正红光满面,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第一个扭头发现他的人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孩子,皮肤黑中透红,大圆脸,头发像是刚剃过不久又长出来的,整张脸上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眼睛,黑漆漆的瞳仁似乎永远闪着精力充沛的光,洗的发白的蓝背心,黑色长裤,脚上一双千层底的白边黑面布鞋,看得出来,与裤子一样,应该是新的,或是没穿过几次;不过这个天气,即便他们家此时几扇窗户都开着,旁边那台老旧的电风扇不知疲惫的运转着,但男孩还是一脑门的汗,尤其是那件蓝背心,整个后背2/3的面积都湿透了。

紧接着汪飞他爸也发现自己儿子回来了,赶忙站起来招呼,

“小飞,过来跟你曹伯伯、曹婶婶问好!”

此时汪飞才注意到屋里的其他人,曹伯伯与曹婶婶是两位看起来至少比他父母大十来岁夫妻:曹伯伯,近一米八的大个子,黝黑的皮肤,脸上深深的皱纹像被刀刻过的一样,笑起来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应该是常年地里劳作的关系,站起来背有一点佝偻,但不影响他的魁梧;曹婶婶虽然看起来也是经历过风霜洗礼的,但仍能发现,年轻时她应该也是个俏佳人;她的旁边依次坐着三个女孩,挨着曹婶婶的沉稳,中间的俏丽,再旁边坐在凳子上的显得羞涩;此时汪飞的母亲林丽君也从厨房出来了,夫妻俩拉着一通介绍,除了曹伯伯与曹婶婶,三个女孩分别是:大姐曹绍珍,小名珍珍,20岁、二姐曹绍娟,小名娟子、18岁,三姐曹绍娣,小名三妹儿,17岁;男孩就是曹绍辉,今年15。从相互间的聊天中,汪飞了解到,父母是当年下乡的时候结识的曹家夫妇,曹父生性憨实善良又重义气,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曹家给予汪飞父母的帮助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尤其是曹父对汪振华还有救命之恩,所以虽然两家家长看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对于汪振华来说,他的曹老哥是他一辈子的兄#弟。此次曹家全员来上海市,虽然说是旅游,但实际是帮曹绍辉看学校的;镇上的教育条件落后,唯一一所高中,每年考上大学的凤毛麟角,为了曹绍辉的前程,曹父听了汪振华的建议,于是决定给他换市里的学校;结果一来公立学校没有人脉,私立学校借读费太贵;所以汪振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决定反正都是借读,不行就来上海市试试,正好汪飞念初中的这所学校,教导主任是汪振华的同学,还有一个同学在教委,前前后后跑下来,总算争取了个名额。本来汪振华还建议,曹绍辉来了,就住汪家,两个男孩年龄相仿,也是个伴,不过曹家夫妻还是觉得不能再给他们太添麻烦,就考虑着一起来上海市打工,或是做点什么小买卖,于是,趁着儿子暑假,父亲决定过来看看,顺便也带着一家人出出远门。

曹家人只在上海市待了两天就回去准备了,不过应汪振华要求,曹绍辉留下来先熟悉一下环境。

汪飞的房间不大,两个男孩子站进来,房间里显得更闷热了;曹绍辉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汪飞收拾床上的书,问了句,

“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不知道放哪儿!”

床是学校里的那种上下铺,汪飞习惯睡上铺,下铺放书;转身整理书柜的空档,看见曹绍辉无措的站在一边,鼻尖上是密密的汗珠,于是微笑着说,

“热吧?要不你到客厅吹吹风扇?”

“还好!你看这么多书?”

“嗯,你看吗?”

“有时候看看!”

“哦,明天我带你去学校逛逛”

“好”

汪飞不是个会主动交朋友的人,但是父亲说了,要他照顾好曹绍辉,所以对于这个被“安排”过来的朋友,他还是比较上心的;第二天带着曹绍辉去了学校,因为放暑假的关系,校园里很冷清,只有操场上十来个男孩子在踢球;曹绍辉在那里看了很久,还开心的帮别人捡了几次球,走的时候,汪飞问,

“你喜欢踢足球啊?”

“嗯,啊”

“学校里有校队”

“真的?”

“嗯,不过开学我们就初三了,升了高一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加入!”

“哦!”

汪飞发现曹绍辉话不多,只是一双好奇的眼睛,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尤其是坐公交车的时候,他几乎是一上车脸就贴着车窗玻璃,直到下车。

汪飞爱静,他可以一个暑假抱着书本不出门,不过曹绍辉却坐不住,常常见他翻翻旁边的书,又放下,躺一会儿,起来再翻一翻,到客厅走两圈,上个厕所,回来继续躺着;汪飞觉得有好几次,曹绍辉都似乎想跟自己聊天,不过可能怕打扰他看书吧,提了一口气,又闭嘴了。这样的情形持续到第三天,汪飞决定带曹绍辉继续去学校逛逛,也许能碰上那些踢球的同学们。

这个暑假,汪飞过的有点与以往不同,首先,他多了一个朋友,之后他会常常带着一大杯子水陪他的朋友去学校踢球,当然,他只负责抱着书本在阴凉处帮大家看东西;曹绍辉很快交到了新的朋友,每天快乐的像只放飞的燕子,休息的空档,他会带着一身的热汗坐到汪飞旁边,手舞足蹈的跟他说自己刚才的带球有多牛,进的那个球有多厉害……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曹家夫妇在曹绍辉开学前来了上海市,经汪振华帮忙,在旁边的小区租了房子;精明的曹婶婶干起了推着车子卖凉皮的买卖,曹伯伯去一家单位当了名清洁工。

2、1993年——录像厅

初三对于汪飞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升学压力,他从没想过要进重点,当然父母对他也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只是希望能保持就好;曹绍辉踢了半个学期的足球,到了下半学期时,才真正开始紧张,所以那段时间,生活中似乎除了试卷,还是试卷。

如果非要汪飞回忆的话,就是曹绍辉的“睡功”给他印象最深刻,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做题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两人还在讨论一个题,汪飞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半天,一边写一边跟曹绍辉说他的思路,那人还不停的“嗯,嗯”附和着,结果等汪飞一扭头,发现旁边的家伙一手托着头,眼睛眯着,脑袋一晃一晃,嘴微张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当时把汪飞给气了个半死,抄起桌上的橡皮就给他塞嘴里了。

这一年下来,曹绍辉已经不是初见时对什么都好奇,话不多的少年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集宠于一身,虽然出身在农村,但很快适应了城市的生活,最关键的是,在他身上,似乎从未见过因农村与城市差距而产生的自卑;无聊的时候,还喜欢自诩为“辉哥”,拍着汪飞的肩膀说,“以后有啥事,辉哥罩着你啊!”每当这个时候,汪飞就故作不屑的以其168的身高来“俯视”一下165的“辉哥”;身高是曹绍辉的硬伤,为此吊过门,吊过单杠,可惜一年下来,仅仅长了一厘米。不过后来“辉哥”学会了以已之长,比对方之短;捏着汪飞的胳膊说,“瞧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辉哥带你踢球吧?”

16岁的曹绍辉,还是一张大圆脸,虽然身高没见起色,但嘴唇上已开始见到零星的绒毛了,作为“成熟”的标记,曹绍辉对此很是珍惜,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向“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看齐。

在这个荷尔蒙过剩的年纪,男孩子间的玩笑是百无禁忌的,当然这样的玩笑也存在于曹绍辉与汪飞之间,常常两个人打打闹闹,互想压制,似乎只是为了让对方“服”。那天的情形汪飞记的不太真切,只是两人一如继往的从客厅翻滚到卧室,笑闹声伴随着“服不服?”“不服!”这样单调的对话,曹绍辉像往常一样将他压制在床上,整个人覆了上来,汪飞不服气的四肢拧动,与对方较劲,

“服不服?”

“不服!”

“再不求饶,就QJ你,说,服不服?”

“不服!”

汪飞还在努力挣扎翻身,结果曹绍辉笑闹着从他双腿间压了过来,也可能是无意的,也可能是对方真的挺身了,忽然一股从尾椎骨窜上脊背又窜至后脑勺的酥麻感,让汪飞脑子瞬间空白,紧接着就见曹绍辉被他当胸一脚踹了出去,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汪飞反应过来后,赶忙过去扶,

“你没事吧?”

“你还真踹啊!”

没等汪飞继续说话,便一翻身又将他脸朝下,胳膊朝后,钳制在了地下,边按着边问,

“这回服不服?”

“服了,服了,胳膊断了!”

曹绍辉满意的松开手后,捂了捂胸口,边揉边嘶嘶的吸了两口冷气,汪飞一脸歉意,平时再怎么闹腾,两人也会控制力道,今天那一脚确实踹狠了,

“你真没事吧?”

“估计肋骨断了!”

“不会吧?”

“不会,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孩子都记得自己第一次遗J时的情形,但汪飞依旧记得那个模糊而凌乱的梦:足球场上的男生,看不清面孔,场景从学校的操场跳跃到家里的卧室,不知道是谁压着谁,紧紧的抱着……然后那种后脑勺一麻的感觉,汪飞就醒了;一个让人心悸却又似乎并不讨厌的梦;蹑手蹑脚的跑到卫生间去洗内裤,窗外的天空已发白。

汪飞要感谢自己的父亲,因为不多久之后,他给自己的书架上塞了一本《青少年生理健康常识》,因此,关于那个梦的困惑轻易就被这本常识书化解了。

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给汪飞印象最深刻的是“录像厅”,那个时候的“录像厅”在他们这些15、6岁的少年眼中,带着一种禁忌的吸引力:一方面看录像比看电影要便宜很多,另一方面,有些录像厅是少年通向成人的一条幽径。

应该是个下午,具体是曹绍辉的哪个足球伙伴提议的去录像厅,汪飞记不得了,只记得里面黑忽忽的,只屏幕上闪着一明一暗的光;那天放的是《英雄本色》,直到很多年之后,汪飞再次回顾这部电影时,才真正明白这种纯粹到极致的兄#弟情义。那天曹绍辉的眼睛似乎比屏幕上的光还亮,之所以会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因为整个电影的过程中,曹绍辉紧紧攥过他三次手,第一次是小马哥为豪哥报仇,被打断腿的时候;第二次是出狱后的豪哥去见小马哥,对方说,“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哪,我要重新再来”;第三次是结局小马哥被子弹打中的时候;后来曹绍辉跟他说,“真正的兄弟就是这样,义无反顾,再所不惜!”不过,当时汪飞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兄弟情义上,小马哥一出场,他的心便全在小马哥身上了,这个男人风流潇洒,有胆有识,重情重义,隐忍执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在屏幕上痞痞的笑,汪飞会心跳加速,看到他流血流泪,汪飞会心痛难忍;所以暑假结束后,那个录像厅留给他的是卧室墙上的两张小马哥海报,和曹绍辉不经意的一句“义无反顾!”“再所不惜”。

3、1993年——体育老师

1993年9月,汪飞与曹绍辉进了同一所高中,报到之后接下来就是军训;汪飞记得那一年真是热啊,走上两步汗就滴滴嗒嗒的往下落;十天的军训,不管男生女生,都晒的跟黑猩猩似的。也是在这个时间,汪飞看到了他,一个看起来比9月的天还要热力四射的男人,他有套红色的球衣,每当它在操场上飞扬时,汪飞就觉得被眩目的几乎睁不开眼;他很喜欢嚼东西,骂人的时候在嚼,全神贯注盯着篮球的时候在嚼,开心的时候也在嚼;尤其是边嚼边龇着牙笑的时候,痞痞的样子几乎吸走了汪飞所有的注意力。每当下午他带着球队出现在操场上时,汪飞就不由自主的浑身紧绷,练的别提有多认真了;有一次教官拿他做示范,做完了还大声夸了他两句时;汪飞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朝他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有一刻,汪飞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目光会不由自主的搜索一个穿红色球衣的男人,会因他的出现开心一天。

军训结束后,曹绍辉发现一向不爱运动的汪飞,竟然拿出攒的零用钱买了颗篮球,放学后有点时间,就跑到操场上练习投篮,抱着篮球满场的跑。

因为篮球的缘故,高一上半学期,汪飞结识了几个球友,其中处的最不错的叫齐文斌,高二,这人178的身高,长的白净斯文,但打起球来却彪悍的不得了,是校队的中锋;他脾气好,也耐心,好多篮球的知识都是他教给汪飞的;于是汪飞一有空,就跟着他们一起满篮球场的跑,他很喜欢与齐文斌聊天,因为他常常会讲校队里的各种事,自然而然也会包括那个红色球衣的男人。齐文斌说,队友们背地里都不叫他老师,而是叫他“小马哥”,因为姓马;忘记介绍了,这个男人是高二的体育老师,同时也是校队的教练,才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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