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宠夫攻略——骨小七
骨小七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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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雨早就停了,被雨水洗过的天空特别干净,但没人有心思去看满天繁星。

老管家心有灵犀一般地转头,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之后他对一边焦急寻找的人道:“这里!”

挖掘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晨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光。

“在这儿呢!”

挖掘的速度骤然加快,随着周围的土堆一点一点地被挖开,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多,沈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利剑朝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又反复在身体里搅动一样。

疼,已经不足以诠释那种感觉。

战扬下半身跟他一样被埋在泥水里,双手撑在他身体两边,他背上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血从战扬嘴角慢慢地滴下,正好落在沈晨脸上。

所以,之前那段不短的时间里,被沈晨以为是雨水的液体,其实是战扬的血。

沈晨战了战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战扬苍白着脸,双眼紧闭,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似乎已经化为石柱,在周围人兵荒马乱的救援中一直牢牢地钉在地上,护得沈晨周全。

老管家跪倒在两人身侧,想帮战扬挪开背上的巨石却不敢,颤抖着手,无措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将军。

沈晨不知救援的人都来了谁,他只听见几声压抑的暴喝之后巨大的石板被一点一点地挪开,轰隆一声被掀翻在一边。

战扬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对着身下睁大眼睛泪流满面的人轻轻笑了一下,沈晨来不及说话,战扬就闭上了眼睛。

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撼人心,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卯足了劲挖着泥泞的泥土。

他们的将军,神诋一般,驮起巨石,为他的夫人撑起一片天。

少夫人只是手上受了一点伤,而将军却整个背部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肩胛骨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等把人救出来,将军的手还是僵直着不肯收回去,随行的大夫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候将军忽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固执守着他不肯动的少夫人,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没事?”

沈晨含泪摇头,战扬一直僵直着的手臂这才慢慢地软了下去。

到这时候沈晨猛地从震惊中回神,一把抱着昏迷过去的将军嚎啕大哭。

将军府里今晚灯火通明,沈晨安静地坐在房间的一角,双手放在桌上,任大夫给他挑陷进肉里的脏东西。

大夫见惯生死,但面对他那双手的时候依然感到不忍——沈晨整个手掌心的肉都烂了,加上雨水浸泡,白生生地翻在外面。

“大夫?“沈晨见大夫迟迟不动手,疑惑地转头问。

“少夫人,老夫……”大夫有些犹豫,抬头征询意见。见到沈晨平静的眼神,他忽然懂了,朝沈晨谢罪,“少夫人且忍着,老夫这就动手了。“

沈晨淡淡地点头,又转头去看被一群人围住的大床。

房间里很安静,角落燃起炉灶,炉子上煮着药,满屋子的药香。床上挂着的帷帐被撤了下去,好方便大夫动作。

老管家沉默着站在一边,需要的时候给大夫搭把手。

沈晨只看到丫鬟们端着一盆一盆的清水进来,不一会儿又端着污水出去。

水渐渐清澈,不再浑浊得像暴雨过后的江水。渐渐的,水染了血色,房间里充满药的苦涩味道,倒也闻不见血腥味。

“好了,先把将军抬起来,换干净的被褥。”大夫直起腰,一边的小药童忙给他擦汗。

管家吩咐下人来换被褥,沈晨透过间隙看见战扬苍白的脸,头发被大夫用布条随意扎起来放在一边。他背上是什么样,沈晨看不见。

“少夫人也请去沐浴更衣吧。”老管家走过来,见沈晨包扎好了建议道。

“嗯,要是……”沈晨站起来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了战扬一眼离开了。

沈晨收拾好已经是黎明,他要去看战扬,没有人反对。

推门进屋,只有秋果在。

看见沈晨来了,秋果擦擦眼泪站起来:“少夫人。”

“嗯,将军怎么样?”沈晨走过去,拉过凳子坐下。

“大夫刚走,说将军没伤到骨头,好生休息很快就能好。”

沈晨点点头,看向床上的人。

战扬趴在床上,整个背上覆满黑色的药。黑色的药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连一向红润的薄唇都灰白一片。他双眼紧闭,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看着他,沈晨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慢慢地伸出被白布裹得结结实实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战扬的脸颊。可惜布条包裹着,他感觉不到战扬的温度。

秋果在一旁小声地啜泣,在她的啜泣声中,气氛有这么一点伤感。

沈晨眨眨眼,泪水沾在睫毛上很不舒服。

“秋果,劳你帮我拿床毯子。”

“少夫人打算在这里陪将军吗?”

“嗯。”

秋果领命去拿毯子,顺便去做点吃的给少夫人。

照理说她该劝少夫人好好休息,但秋果知道,就算劝了也没用。她虽没有参与搜救,但当时的场景她听说了。

所以,她觉得比起休息,少夫人更愿意守着将军。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床上的人了,沈晨离开凳子蹲在床边,与昏迷中的人面对面。眼神从战扬的额头一点一点往下,一寸一寸扫过他的面容。

他从未好好看过将军,以前怀着敬畏的心情不敢看,后来气他恼他,懒得看。还好,他还有机会好好看看他。

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几遍,忽然就对上将军黝黑的眸子。

沈晨怔了怔,随即笑了:“醒了?我去叫大夫。”

门外守着的下人一听将军醒了,顿时喜笑颜开地找大夫去了。沈晨回到床前,继续蹲下与战扬平视。

他不说话,战扬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沈晨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傻不傻,估计会很傻吧。他现在满脑都是战扬那双黝黑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像一潭幽井,井里一汪见底的清泉。

将军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得意的笑。

“笑屁!差点死了知道么?”沈晨恶声恶气地责备,却也跟着笑起来。

凑上去亲在将军的嘴角,停顿片刻转向将军的眼帘。感觉到将军眼睫轻颤,沈晨心情无端的好起来。

压在心头沉重的石块被将军这么几下颤就颠没了,他奖励一般地又亲了亲将军的脸颊。

“好好养伤,伤好了我还要罚你呢。”

劫后余生的小夫夫两人凑在床头咬耳朵,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将军因不放心他的夫人强撑着一丝意识,见到夫人真的安全之后终于肯放任自己失去意识,真真正正晕了。

沈晨吻吻将军通红的小耳朵,起身退到一边,让早就等在一边的大夫上前查看。

“管家,你先去休息吧,晚些时候到我房里,有些事我想问问。”沈晨对一边依然沉默的管家道。

听沈晨这番话,管家一直含着的泪终于落下。他朝沈晨深深地作揖,恭敬道:“是,夫人。”

出了将军的院子,老管家蹒跚着来到后山,坐在一棵柳树下,看着满天血一样的朝霞,深深地叹一口气。

“少夫人本就是人中之龙,只是不愿展露锋芒而已,小主子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啦。”

管家顿了顿,脸上满是欣慰,“你可没见着,将军跟夫人感情可好了。能遇到这么一位,不知将军哪世修来的福分。唉,有少夫人在,老头子我也就安心了。真好,真的。”

才过午时,管家就受命到沈晨屋子里候着了。沈晨详细问了将军的事情,管家没有隐瞒,把知道的全告诉了沈晨。

“辛苦管家了,还请你为我备车,我要回家一趟。”

老管家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夫人忽然就要回家了呢?难道他看错夫人了,夫人其实就是来套自己的话,知道了将军的事情之后觉得将军靠不住他要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沈晨见管家不动,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表情变来变去,不知道想什么。

“管家?”

“少夫人!老夫还有一事……”老管家忽然跪地。

沈晨吓了一跳,忙去扶他:“有事管家说就是,这是干什么?”

管家顺势抱住沈晨的腿哀嚎:“前些日子您去庙里,老夫给将军找了个清白的小倌,要将军学习学习。可是……可是将军竟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将军自小不喜被人触碰,老头子我以为没什么大事也没管,没想到……没想到竟让将军落了这么个病。”

沈晨石化了,这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个上面去了。管家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所以少夫人您千万不要丢下将军走,就当做是可怜可怜将军,可怜他下辈子没人陪孤苦伶仃,您别走!”

第二十六章

“我不是——”

“我知道这对您不公平,要不这样,您就住在将军府,老头我给您找几个通房的丫头,行么?”

老管家为了能留住少夫人,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可怜的将军被冠上“不行“的恶名不说,他最敬爱的管家还打算给他几顶绿油油的帽子。

沈晨转了好几个弯才明白管家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管家,我回家是想问我爹一些事情,之后还回来的。”

“啊?“管家顺着皱纹横着流的眼泪断了,看着沈晨:“夫人不是嫌弃将军,所以回娘家?”

“我,我怎么可能!“沈晨涨红了脸,“他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可能不管他。”

唇上柔软的触感还在,沈晨红着脸道:“我嫁了他,除非他不要我,不然我哪也不去。”

管家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站起来拉着沈晨的手义愤填膺道:“他不敢!他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我,我……”

“谢谢管家了,将军就劳您照顾,我去去就来。”

将军受伤,此事不小。整个朝堂都在议论这件事,沈晨下朝回到家,才进院子就听到夫人的啜泣声。

“老爷回来了,少爷也回来了,正在屋里跟夫人说话呢。”

沈晨进屋,见夫人眼圈红红的,他的目光瞬间就被沈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吸引了。

他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黑了,道:“这是怎么了?战将军就这点本事,连个人都看不住?”

沈夫人瞪了一回来就没好话的人一眼,拉着沈晨柔声道:“别管你爹,他这几天总是这样,脾气坏透了。”

沈晨道:“娘,爹也是为我好。”

其实沈晨自听到将军出事就有预感,沈晨一定会回来问清楚。有些事情,瞒不下去了。

脱去朝服,沈晨喝了几口茶,道:“问吧,想知道什么?”

沈晨正色,“我想知道嫁我出去的原因。”

沈晨顿了片刻,“将军没告诉你?”

听他这番话,沈晨心里有底了。

“那……爹,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些事情,爹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与我为敌?”沈晨定定的看着沈晨,他想知道的是,如果真的宫乱了,他是属于沈家,还是战家?

沈晨手指一抖,半晌没有说话,而沈夫人已经在一边泣不成声。他转头看儿子倔强的眼神,竟觉得有些像那个沉默却强大的人。

当时把沈晨嫁过去,看中的不就是那个人的强大和守信吗?

“就算你是男子,那也是嫁出去的人,你不属于沈家了。”

沈晨沉默,很久之后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说着跪下来,朝生他养他的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爹娘保重,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嫁出去的一刻起,他就不是沈家的人,沈家兴衰与他一个出嫁的人无关。

沈晨回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如果之前还有疑问,那现在他心里清明,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也许爹早就知道沈家要败,为了不连累他,把他嫁出去。不仅断绝了与他的联系,还能为他找一个靠山。

皇上有他的考虑,爹有自己的考虑,沈晨处在这其中,也开始为自己考虑。

这次意外乃人为,下手的人偏偏选了只有自己在车上的时候,很显然是针对自己的。

要是自己出意外死了,沈家与战家结下梁子,那就不可能结盟。这么做唯一得到好处的,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这么想来,一切都说得通。沈晨有些气愤,那战扬为何要骗自己说那些人是冲着他去的,难道是怕自己压力太大吗?

将军这么笨一个人,撒谎都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真难想象他是怎么在人际关系这么复杂的朝堂里呆下去的。

沈晨愤愤地想着,又想到战扬趴在床上苍白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自己气恼了半天,眼前晃过战扬醒来那个得意的笑,沈晨满肚子的气就泄了。

“真是个傻子,自己都受了一身伤有什么好得意的!”沈晨喃喃自语,伸头出去吩咐赶车的加快速度。

沈晨回到将军府,匆匆吃了饭,匆匆换了药就到战扬房里看他。

他没想到战扬居然醒了,管家脸上终于有了笑,端着碗蹲在床边在跟战扬说什么。

战扬先看见沈晨,一双眼睛粘在他身上就不挪开了。管家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见到是沈晨,笑嘻嘻地端着碗站起来。

腿还没伸直噗通一声又跪下去了,吓得一边的秋果小小惊呼一声,忙搀扶着他站起来。

“哎呦哎呦,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管家捶着酸麻的腿,用眼角看看沈晨:“蹲的时间长了,这手脚啊……”又看沈晨一眼。

沈晨笑道:“我来吧。”

他怕再不说话,管家眼睛该抽筋了。

“给你!吃了饭还有桌上的药!”管家生怕沈晨反悔,把碗塞进他手里快速地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拉着秋果走了。

本来没什么的,但被管家这么一弄,沈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瞟了一眼床上的人,在他平静的眼神里,沈晨咳嗽一声,强装镇静,拿着小木勺舀了一勺粥凑到战扬嘴边。

战扬不战嘴,就这么看着他。

沈晨挑眉:“干嘛?”

战将军微微战开嘴,嘴唇微微嘟起,做了个“亲”的口型。

沈晨端着碗,不认识一样地瞪着床上的人,两颊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战扬委屈地看着他。

沈晨嗖一声站起来:“你!不好好养伤你胡乱想些什么?”

由于战扬是趴着的,不可能抬头看他。沈晨自然也看不见战扬的表情,从这么一个位置看去,好像是他欺负了将军,将军委屈地埋着头,很沮丧。

沈晨犹豫又犹豫,见自己还端着伤患的饭呢。他没好气地坐在地上,红着脸低着头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快吃!”

他感觉到勺子动了动,抬头看,粥不见了。他松了口气,又舀了一勺递过去,战扬的黑眼睛一直盯着他,薄唇微战含住勺子一抿,舌头一卷,粥不见了。

咕嘟,沈晨咽下一口唾沫,握着勺子的手有些抖。

好不容易喂完粥,沈晨用帕子擦了擦战扬的嘴角,拿过麦秆和药,手扶着麦秆递到战扬嘴边:“喝药。”

战将军慢慢地战嘴,快速地含住麦秆以及沈晨的指尖。沈晨被他吓一跳:“舌……舌头,你的……”指尖触到一片滑腻柔软,轰一声沈晨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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