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这话说得实在，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陶阳荣点点头。

白鸿继续道：“华润那边情况如何我不清楚，不过学校这边年前那段时间的日子可不好过。说起来津梓研究的方向太偏，或者说只针对华润来说是极好的，但是在其他地方不适用，她自己有资金有精力一直做下去再好不过，可一旦撒手不管之后，放在学校这边就是一个烂摊子。我们要接手，没有合适的人选，青黄不接；不接手，放在那里也是烧钱。”

所以说木清寒才让陶阳荣来学校找人，进退两难的白鸿没得选择。

陶阳荣此时倒是不再对白鸿的脾气有多反感了，要是他不把话挑明了，指不定两个人还要试探到什么时候呢。

“白先生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兜圈子了。”陶阳荣也摆明自己的态度，说道：“华润确实需要这方面的人才，而且技术人才我们都需要，我们能够提供最好的待遇，也算是一种补偿。”

白鸿皱皱眉，陶阳荣又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鸿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同意这方面的合作，而是我们现在空有津梓留下的资料，但是没人能在短时间内上手。”

听了此话陶阳荣显然是不信的。

白鸿又道：“津梓最开始是跨专业过来的，双学科交叉人才本来就少，再加上她一直为华润做事，和学校这边的联系不是很大，大多数人和她的研究方向可是说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如果你们真的着急，我看只有木清寒一个人能提供帮助，他一直跟在津梓的身边，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

木清寒，白鸿给陶阳荣推荐的人是木清寒，可偏偏这次陶阳荣并没有把木清寒带过来，而且木清寒给陶阳荣推荐的人就是白鸿，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倒像是在踢皮球一样，谁也不想揽这档子事。

这天陶阳荣从苏大失败而归，并没有和白鸿达成一致。

头疼不已的陶阳荣想给许松打电话，最终还是把电话打到了木清寒那边，他倒是想听听木清寒怎么对白鸿这个人做评价。

第54章：韩非穆的婚礼

【哎，我明明比你大好吗？】

木清寒显然也没有料到白鸿会把事情再推回他这边来，接到陶阳荣的电话还有些吃惊，“他推荐我？”

“是的。”陶阳荣上了出租车，秘书被他派去杭州，公司的事情一大堆，现在还夹在木清寒和白鸿的中间，陶阳荣真想说一句，既然你们两个这么熟，快私下商量好了再把决定告诉我吧。

“他这是推荐我啊，还是陷害我啊……”

陶阳荣正在和司机师傅报地址，没听清木清寒说的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木清寒怔了怔，又说道：“恐怕杭市这边短时间内我走不开，华润的事情还是白鸿来做吧。”

陶阳荣一听就知道木清寒这也是表示自己和白鸿很熟的，要不不会这么随便的说话。陶阳荣心里也明白，其实木清寒心里多多少少对华润有些介怀，来苏市之前他也是考虑到这一方面才没有将对华润很是熟悉的木清寒带过来。

现在木清寒再次表示自己不愿意来华润，陶阳荣也不好强求，本想让他自己和白鸿联系好了再说，结果还没等他话说出口，木清寒急急忙忙说了一句“我给你他的联系电话，你联系他吧。”就挂了电话。

陶阳荣看着已经停止通话的手机屏幕，只得安慰自己，好吧，白鸿的电话号码他确实不知道。

华润这边的事情结局不了，陶阳荣很难离开苏市。给许松打电话的时候，许松嘴上说理解理解，可他原本抱有很大希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失望无比，抱怨的语气还是通过电波传到了陶阳荣这边。

“下周吧，好吧？”陶阳荣问他。

“周末也没有时间吗？”

陶阳荣不敢保证，谁知道白鸿那边会怎么样，指不定他还要跟着白鸿去京都呢。

只能借着手机倾诉情绪的许松撂了电话之后，立马内线秘书室，“去天桥花二百块钱帮我半个假身份证，来回路费公司给报销。”

假身份证？仇西青握着话筒半天没回过神来，总经理这是怎么了？要假身份证干什么？

“怎么了？谁的电话？”狄凝见仇西青一脸茫然的表情，开口问她。

“总经理说让我帮他去天桥上找人办个假身份证。”

狄凝闻言也是愣了愣神，过会转过弯来说：“不会是年前总经理离开公司太长时间，董事长发威，把总经理的身份证给扣押了吧。”

“那我要是给总经理办了假身份证，董事长会不会劈了我啊……”

“不是没有可能。”狄凝抿着嘴点点头。

仇西青立马说道，“那我还是不去办了，就说天桥上办假证的被警察蜀黍抓走了。”

在天桥上留下十一位手机号码的无名人士：“……”

不知是不是许松和陶阳荣出国那三个月的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回国之后一连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不是你周末加班就是我周末出差的，怎么都凑不到一块去。陶阳荣还调侃说是两个人在一起的亲密被许松提早用完，现在老天爷看不过去，现在开始收取利息。

“这周末非穆结婚……”许松的潜台词是他也没空。

陶阳荣轻笑了一声，“正好，我要出差去西北，下周去内蒙，待得时间估计比较长。”

许松还在说着韩非穆结婚的事情，抱怨许明知让他向韩非穆学习，早点娶妻生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和你领证了，非逼着我离婚呢这是，哪有做父母逼着孩子离婚的……”

陶阳荣回道：“嗯，没有。”

“等会，你刚才说你要去哪？”许松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西北。”

许松：“不是，后面那句。”

“内蒙。”

许松握了握手机，翻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说道：“我这里并没有你的申请同意书，是董事长签字的吗？”

“是。”陶阳荣没隐瞒，当初他把文件交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份文件绝不会到许松的手里，而事实也是直接由许明知签字通过，若是他和许松没有联系的话，恐怕等他在内蒙过个一年半载的，许明知也不会让许松知道。

许松想说什么，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让陶阳荣有空就给他打电话，反正他更喜欢电话P，全当是把前几年落下的补回来。

陶阳荣对他这种想法哭笑不得，斥了他一句，“叫外卖的时候隔两天要一份韭菜鸡蛋水饺，省得你肾亏。”

“你才肾亏。”许松还要再说，韩非穆正好敲门进来，便和陶阳荣那边挂了电话。

许松看着韩非穆春光无限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地冒出一团火气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羡慕嫉妒恨，可谁让韩非穆这个准新郎官天天的往许松的办公室跑，直接间接旁敲侧击地表示自己要结婚这件事情，许松能痛快了才怪。

“有事？”比起两个字的言简意赅，许松更想说的是，有事快说没事赶紧滚蛋，他看见韩非穆就想揍他。

好吧，这想法是不对的。许松将一肚子腹诽转化成了两个字。

韩非穆抬手晃了两下手中的东西，说道：“给你送请帖。”

“我要做你的伴郎，要什么请帖。”许松在国内的朋友比较少，回国两年时间还从未给人做过伴郎，想借着这个机会体验一把。

没想到韩非穆回他，“你是已经结过婚的人，给我做什么伴郎。”

虽然这话取消了许松做伴郎的机会，不过也是从另一角度肯定了他和陶阳荣的婚姻，许松面上不显示，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韩非穆能这么说的。

韩非穆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调侃了一句，“我和津梓的小宝宝在明年春天就要出生了，你这个做大表哥的，再不努力一把，他可是要给你的孩子做哥哥啦。”韩非穆和杜津梓算是奉子成婚，好在在此之前韩非穆求婚成功，两人只是将婚期提前了一段时间，到没有说闲话的。

许松睨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还想让你们家孩子欺负我们家的宝贝？”

你家的就是宝贝，我家的就不是了？韩非穆说道：“小孩子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想当年他和许松就一起在山头上抓过蛐蛐，为了分胜负，两人险些从小山丘上滚下去。

许松低头说道：“我让我们家老大欺负你们家老二。”

韩非穆：“……”他什么时候说过有意要二胎的……

时隔大半年后，白鸿再次见到木清寒是在韩非穆的婚礼上，两人都是杜津梓这边的朋友，和实验室的几个师兄弟坐了一桌，一起参加韩非穆和杜津梓的婚宴。

白鸿了解木清寒对杜津梓的情意，但此时杜津梓已经和韩非穆结婚，看木清寒的意思也是要放下这段感情，不过感情这种东西谈论起来谁都能长篇大论说上三天三夜，可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略过去的。

整场婚礼从头到尾木清寒都是冷冷淡淡的，婚宴现场热闹的气氛也不能让他多出一些愉悦的表情。白鸿只盼他能早日从苦海中走出来，人这一生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两位新人敬酒到他们这桌的时候，木清寒替杜津梓喝了一杯酒，一桌人纷纷叫好，“大师兄就是护着小师妹……”

只有白鸿知道，最少在此时，木清寒是真把这段感情放下了，否则不会这么痛快地举杯喝酒，更不会对周围人群的起哄声无动于衷。

韩非穆对木清寒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他能够痛快的放手，也谢谢他今天给足了新郎新娘面子。

白鸿突然有些心疼木清寒，等两位新人离开后没过几分钟时间，就拉着木清寒出去了。

木清寒什么话都没说，转到酒店拐角的地方，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

白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无法为自己刚才的举动作出解释。没过一会，婚宴散场，从酒店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白鸿看着两位新人在门口恭送客人，突然想起来他们就这么出来，最重要的问题是两人在饭桌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白鸿腹诽，自己是管这个闲事干什么。

片刻后木清寒问白鸿，“在华润还好吗？”

“挺好的。”白鸿在一个月前进了华润的技术研发部门，更多时候只是个挂名的工程师，偶尔也会出差。

“好好干，陶阳荣人不错，不会亏待你的。”木清寒有这么说道。

“哎，我明明比你大好吗？”白鸿说道，怎么木清寒说起话来更像是以长辈的身份在指导他。

木清寒：“三个月而已。”

“大三个月也是比你大。”白鸿努力说明一个事实。

木清寒没再争辩，白鸿过了一会又说道，“你真的不准备回苏市了？”

“短时间内没想法，以后再说吧。”

白鸿：“那你那套房子借我住一下，学校离华润太远，有时候晚上不方便回去。”

木清寒没拒绝，只说道，“密码锁，密码是津梓的生日。”

“我怎么知道津梓的生日是多少。”白鸿送了他一个白眼，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回苏市的原因了。

木清寒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扔了烟头踩了一脚，这才对白鸿说：“0530，你住进去之后再改成你的生日吧。”

白鸿：“……”

第55章：木清寒的挑衅

【老婆在外面好几个月，想他了。】

短短一个月时间，陶阳荣几乎绕着西北转了一圈，有时候去省城求爷爷告奶奶拜托人家签字盖章，有时候在一些中小城市里被工厂的经理主管们拉着灌酒。许松给他打十次电话，五次是飞机上联系不上人，三次是醉酒之后没听见，还有两回是信号不好不在服务区。

回回找不到人的许松险些掀桌，要说陶阳荣在外地工作或者出差，两个人见不到面也就罢了，好歹还有方便的通讯手段，偶尔还能来个电话P什么的增加一下情趣，现在可好了，电话都联系不到人，许松怎能不跳脚。

就在许松准备给陶阳荣语音留言让他晚上八点务必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秘书室的狄凝敲门进来提醒许松，下班时间快到了，这晚他约了一位局长一起吃饭，问他是否需要备车。

原本这种事情都是交给韩非穆来做的，可韩非穆上个月结婚，接着就请了三个月的“婚假”，美其名曰与老婆度蜜月，实则把只有三天的产假都提前了半年，看这架势，是准备一直到老婆生完孩子再回来上班了。

报复，这就是红果果的报复。许松暗暗地想。

谁让年前的时候许松一声不吭就离开公司，去欧洲一玩就是三个月，被压榨到险些吐血的韩非穆强烈要求新婚的自己也要有同样的待遇，反正他这一辈子也就准备结这一次婚，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那三个月他做牛做马累得半死不活的生活。

韩非穆轻飘飘地带着愉快地心情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许松一片嫉妒的表情，许松再不乐意也只能自己顶上。

“备车吧。”许松要去参加酒场，晚上八点是肯定结束不了的，给陶阳荣的留言也没发出去，拎着西服出门，像是被霜打了的蔫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狄凝看他着样子觉得很是可怜，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总经理为什么会这样，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切入点，两人在电梯里一直沉默。

电梯下降两层之后再次打开，木清寒进来，狄凝忙退后一步给他让出空地。

要怎么说呢，在公司里除却许松和陶阳荣两人之外，木清寒也是众位女性八卦的对象，平时八卦内容也多是围绕着这几人来，自然结婚前的韩非穆也在这个行列中。

大家讨论的话题简直没有边界，想到什么说什么，从外貌说道衣服，再从领带颜色讨论到他今天可能的心情，连带着进电梯之前和谁说过的问好的话都会被拿出来说上两三遍。

可是在当事人面前的时候，狄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且看木清寒今天的样子，不像是很好说话的，原本还想和他打声招呼的狄凝立马歇了心思。

某人很危险，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后背已经紧紧贴在电梯内壁上的狄凝如此想到。

许松当木清寒是透明人，谁让木清寒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当初还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就有一种危机感，现在虽然两人都在公司，而陶阳荣不在，可许松还是看木清寒不顺眼，对木清寒的问好也只回了一个淡淡的表情。

木清寒没在意，主动和许松打招呼，只听他对许松说道：“我听闻陶阳荣和白鸿一起去了内蒙？”

白鸿是谁许松不知道，不过陶阳荣要去内蒙的事情许松是知道的。许松点了点头。

木清寒又道：“这两人都把出差当旅游了，一个多月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这次再去内蒙待两三个月，恐怕就要乐不思蜀了吧。”

一句随口说出来的还带着调侃意思的话让许松立即惊觉起来，陶阳荣已经和人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月了？而且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要是白鸿是个女的，这么长时间下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吧。

许松以为陶阳荣只是出差，三五天换一个地方很是正常，去不同的地方身边跟着不同的人也很正常，可那个白鸿竟然一个多月都和陶阳荣在一起，这就不正常了。

木清寒眼瞅着许松的脸色变得绚丽无比，心中的猜测已经验证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