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李信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上次唱个demo 给了两百他就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而且行云那边认识的大都是很靠谱的商业录音棚，代唱价位会更高。

“谢谢云哥，下次有什么找我帮忙的尽管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了。”李信说的是实话，行云已经不止一次给他单子了，代唱有，混音也有，这样毫无代价的帮忙时间长了心再冷的人也会有点触动，更何况是本来就有点感性的李信。

而行云一向也不图人恩惠，听到李信这么说，也没正面回应，只笑了笑说，“我把歌发到你邮箱，你自己下载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录了，这个不算急。”

李信‘恩’了一声，也没急着去邮箱看，反正是他的也跑不了，正想开口问问行云工作室前些时的一些单子进展如何，就听到艾蓝抢先开了口。

“话说老大你最近有去看深海直播么？”

直播？李信脑子短路了一下，提到yy直播李信脑袋里一般会自动带入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非主流美女抱着被打扮地十分卡哇伊的麦唱来跳去……

呃……行云怎么好这口。

“我没去啊，他最近在做采访调查，挺忙的，好久没唱了。”行云那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很随意地回答道。

“他昨天跟我说他今天要唱，还让我看看他新买的电钢。”

“他换的什么牌子？”行云那边传来悉悉窣窣的动静，貌似是在拿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李信听到喝水的声音。

“诺德的。”

“真豪！”行云低低感叹了一句，又说，“小城你忙不，等会跟我们一起去看直播吧，深海唱的挺不错的，虽然不是美女也不算帅哥，但他本人挺厉害的，你认识也有好处。”

听行云的话，李信揣摩着这个深海应该不是自己习惯认知的那种YY主播，听行云的描述，应该还是个大触？

于是他答应了，“嗯好，一会开始了戳我下，我先去洗把脸，今天喝了点酒，有点晕。”反正只是围观也没什么坏处。

“你们这些小孩在学校还酗酒啊，真是跟我们当年不一样。”艾蓝如是说，还啧啧两声。

“谁酗酒了？一瓶多啤酒而已，老艾你别瞎搅和。”李信义正言辞地斥责过去。

艾蓝还没回话，倒是行云先淡淡笑了一声，“你酒量不行啊。”

如果这话是艾蓝说的，李信绝对会底气十足地反驳回去，但是被行云这么一说，李信就真的有点觉得酒量不行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沉默了一会，居然没有回话。

不过行云和艾蓝似乎都没觉察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毕竟隔着网络，完全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和动作，只能靠声音判断，李信这点小九九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看穿。

这个时候，行云那边停了下，又道，“小城，你现在用的什么设备？”

李信唔了一下，“m-audio610和272，话放是音频应用的二手入的，忘记牌子了。”

“麦呢？”

“奶瓶。”

“那还不错啊，奶瓶挺衬你的声音，这套你要是用的好不比那些小棚子录的差。”行云对于李信挑选设备的眼光表示很赞赏，接着又问，“小城你有考虑过当歌手吗？你天赋不差，也有底子，出两首好的作品捧一下在圈子里应该很容易红的。”

李信默默摇了摇头，“我不行，太懒了，录歌太累了，我还是做混音吧。”

行云听了李信的话也没再勉强，只说，“看你自己吧，能做自己喜欢的最好。”

李信其实刚才想说，唱歌在圈子里红了又怎么样，能靠声音刷卡吗？虽然知道圈子里很多歌手靠着一群脑残粉和轰炸式宣传也卖出去不少他们那些低质高价的专辑，但这种方式李信一是觉得太对不起良心，二是觉得也没法长久。

他这种没钱没势没背景的，还是做能固定收入的工作比较好，混音他喜欢，也觉得适合自己，这就足够了。

所以行云那句话，倒还真是说中了，李信笑了笑，说，“彼此啊，云哥你在这方面做的比我好多了。”

行云也笑笑，可出口的话却让李信又多了几分疑虑，“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你好好珍惜就对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艾蓝叫了一声，“哎，深海上线了，拉我们过去呢。”

“急什么，我也看到了，他调设备还得一会。”行云永远波澜不惊的语气，忽然，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小城你还不去洗脸？”

李信：噗……

囧了一会，他正准备开口，艾蓝又不识好歹地插嘴了，“大概听了我这么好听的男神音之后就醒酒了。”

李信，“老艾我揍你信不信？”

“不信。”

“艹……”

……

“我去洗脸了。”

“嗯好，记得等会踩我们过来。”行云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李信把频道静音了，放下鼠标去洗脸，大冬天用冷水洗完脸果然精神不少，回来的时候频道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李信点开行云的好友，然后戳进他现在的频道‘海公馆’。

频道里的人没他想象中那么多，一般正常开直播什么的，不都是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人，现在频道左上方的人数停留在43，偶尔波动一下。

进了直播间，直播间里的人只有32个，李信大概明白过来这人应该只是图好玩而不是为了赚钱开直播的。

频道缓冲了一会，视频才出来，貌似那边还没开始，视频里李信看到一个电子琴放在那，然后是架起来麦克风，后面是房间的摆设，看得出来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房子，简单简朴，不过这都显得那个大红色的电子琴特别显眼。

李信本来还想看看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私信就来了。

行云：深海去泡茶了，一会就回来，你要觉得无聊去别的地方逛逛再回来也行。

双城：没事，泡个茶而已，用不了多久。

行云：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李信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双城：深海是妹子还是汉子？怎么用大红色的琴，感觉有点……

行云：男的，他是个记者，这个琴还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大红色。

双城：哦……

行云：你觉得红色太艳了？

双城：没有，有点奇怪而已。

两人聊了一会，深海就泡茶回来了，看到深海的第一眼，李信就知道自己的直觉又错了。

看上去很沉稳的一个人，年龄大概三十左右，穿一个黑色的针织衫，长得平平淡淡的，一点都不浮夸。

深海拿着茶杯坐下，把麦克风支架挪了挪，然后微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刚才接水接到一半我们院长来了个电话，就耽误了，实在不好意思。”

很舒服的音色，但不是男低音，应该是中高音的范畴，李信还在打量深海，就看到艾蓝在公屏上发了一行字。

艾蓝：老海不是我说你，这么骚包的红色你是怎么想的，两万多的琴啊，你还真是够了。

两万多……

李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遭到了摧残，终于明白刚才行云为什么要感叹土豪了，真土豪啊……

“没有，我选的是白的，结果那天到的时候有一个键出不了音，我就寄回去换了，换的时候只有红的我又急用就拿了红的。”深海很平静地解释着关于琴的问题。

艾蓝：哎哟，我不说你了，逼死强迫症啊。

“没事，你可以不看我，听歌就行。”深海轻飘飘地笑着说，然后随手在琴上按了一溜滑音。

也没多废话，深海抬手试了几个音，就放开了去弹。

李信虽然不懂乐器，但也能感觉到深海确实弹得不错，一串前奏弹完，深海开始唱。

张学友的《慢慢》，很老的一首歌。

深海唱了两句，李信就觉得他实在太会选歌，本来中高音的嗓子对男生来说能唱的好的慢歌就不多，但深海选对了歌就规避了这一点。

张学友的原唱强弱很分明，感情也足够充沛，但某些咬字还是显得有些滞涩，深海唱的更加放开也更顺畅一点，可能没有那么积淀的味道，但就完成度和某些细节比如尾音的处理上来说还是很棒的。

只是……

双城：深海唱歌很不错，就是怎么用那种麦，细节逊了好多，表现力肯定没有那么好了。

行云：他用的sm58，租的房子附近环境太差了，电容麦受不了，他家里有一套七千多的设备，没带来而已。

双城：感觉有点可惜。

行云：下次他回家直播我叫你啊，可惜什么。

双城：好。

06.人生理想

深海今天兴致似乎很高，一连唱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休息，中途就喝了两口水，偶尔跟一些熟人聊两句，其他时间都在唱。

李信越听越佩服，先是佩服技巧，现在就是佩服他声带的韧性了。

大概唱到接近十点的时候，深海又出去接了个电话，这期间李信跟行云又讨论开了。

双城：深海太NB了……

行云：我说吧，现在像他这样的真是挺少了。

双城：是啊，就凭他那音色还有天赋，专职歌手都能红。

行云：红不红他倒无所谓，之前他跟我说过，用心唱歌的，一个听众和一万个听众没什么区别。

双城：大触！

行云：你有空可以晚上来看看，虽然他唱的不多，但时不时会上来看看，多多交流对你有好处的。

双城：行啊，求之不得！

深海这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回来的时候感觉他神情还是很淡定，不过动作微微有些急切。

“不好意思啊大家，刚才我们院长又打了个电话，一个报道策划出了点问题，我现在得赶过去讨论，今晚就先到这吧。”

李信，诶？

艾蓝：老海你去吧，你去了让小云帮你直播。

深海看到艾蓝这句话，微微笑了笑，“这我可不敢。”说完又看了眼手机，说了句，“真得下了，下次再唱。”就断开了视频链接。

深海走了，过了一会，频道里的人也都退的七七八八，剩下几个管理还有挂机的蓝马。

艾蓝：老大你不唱一个？

行云：别闹我，FB跟我说过，用心唱歌的，一？也唱歌吗，之前没听过。

行云：自娱自乐而已。

艾蓝：哎，卧槽，深海之前都说老大唱的比他好，我还有截图，小城要看吗？

行云：人家谦虚你也当真，也是够了。

双城：云哥来一首？

李信是带着一点侥幸和小贱贱的心理把这条消息发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行云居然。

行云：服了你们，要我唱别后悔啊。

双城：保证不后悔。

艾蓝：有必要这样吗……

说话间，行云就把三个人拖到下面上锁的子频道，李信听到他开了麦，心里居然有点莫名的小激动。

“等会，我先开机架。”行云那边淡淡说。

艾蓝：要不清唱呗？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讨人嫌了？”行云一边调着机架效果，一边虐艾蓝。

艾蓝倒是罕见的没有再回嘴，过了两分钟，行云调好了机架，问，“人呢？”

双城：掉厕所了？

艾蓝：艹！一上来就看到你说我坏话。

双城：……推测而已。

“你们两个要不要去下面打一架再上来？”行云站在空调上淡淡的问。

艾蓝：哦，听歌。

双城：嗯，听歌。

行云也不多说，打开效果，试了试人声和伴奏是否均衡就开始唱。

李信之前的猜测确实不错，行云唱歌很厉害，该转的地方转，该颤的地方颤，扎实的基本功加上音色的先天优势，一首歌唱下来居然很少有瑕疵。

只不过听完一首，李信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具体像谁又说不出来，这点让李信觉得有点遗憾，虽然很多歌手都是靠模仿别人起家的，但李信觉得凭行云现在的基本功完全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唱法。

当然这些他也只是想想，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只是看着录音的时长，然后默默地刷花。

艾蓝：老大你唱功退步了。

艾蓝这句话蹦出来之后，行云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发了一行字上去。

行云：今天没开嗓。

艾蓝：哦

双城：云哥唱的挺好的。

艾蓝：你觉得他跟深海哪个更厉害？

李信想了想，决定实事求是。

双城：云哥基本功扎实些，但少了点感情，深海唱歌风格有点单一，控制度没那么好，总体还是云哥厉害。

艾蓝：啧啧啧，这么用心。

双城：-.-不是你问的吗。

行云：唱到十一点我就不唱了，不然隔壁要来敲门了。

双城：云哥你随意吧。

艾蓝：他们要啪啪啪吗？不准你唱歌还能不能好了。

行云切了一首歌，没理艾蓝，李信听的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唱是在很认真地唱，就是没用心唱，有些歌的味道都不太对了。

李信心想既然不是特别想唱，刚才为什么还答应，微微有点不安，不会是行云拉不下面子吧，要这样，自己肯定是强人所难了。

正在胡思乱想，一条私信跳了出来，李信点开来看，是艾蓝。

艾蓝：你在发呆吗？

双城：囧，我在听歌啊。

艾蓝：别光呆着，你说点好听的，行云今天不太高兴，你夸夸他，他应该会舒服点。

双城：……你怎么自己不夸。

艾蓝：老相好了，真真假假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要是觉得我刻意捧他，估计要揍死我。

双城：额……可我不太会夸人，都是男的，捧来捧去不觉得虚伪吗？

艾蓝：我去！行云是别人吗！

双城：冏rz……好吧……我试试。

李信看着屏幕，纠结了半晌，敲上去这么一行字。

双城：云哥你声音好男神=￣ω￣=

这行字敲上去，行云那边没什么反应，继续唱，停都没停，大概没看公屏吧，李信想。

但是很快。

行云：小城你反射弧略长啊。

李信内心，囧……艾蓝你个小婊砸！！！老纸要废了你！

艾蓝：哟，男神驾到，还不速速跪拜～

双城：给朕跪下！

行云：含住了吗？

！！！！！！！！！

艾蓝：嗯，入口即化。

双城：……

又继续唱了一会，行云忽然掐了麦，然后敲了一排字。

行云：隔壁同事回来了，我不能唱了。

艾蓝：没事，你早点洗洗睡吧。

双城：云哥晚安，我也得洗洗睡了。

行云：我说了我要睡了吗？

艾蓝：臣知错了，求皇上处置。

双城：赏你一丈红！ㄟ（▔，▔）ㄏ

……

李信内心，（⊙_⊙）我说错话了吗？

行云：好了，不逗比了，跟你们说个正事。

双城：好（⊙_⊙）

行云：桑哥想用工作室的资源来开网络培训，就是编曲课堂，混音课堂那种，教点基础的东西，给咱们工作室挣点名气。

艾蓝：收费还是免费？

行云：免费的。

艾蓝：那行，就喜欢教免费的。

双城：原来你也是土豪。

艾蓝：才怪，这种网络培训就是教免费的才好，免费了没约束好吗？要真收费了，还得好好教，教不好又把自己气死。

行云：这点我赞同。

双城：你们以前都当过yy夫子？

艾蓝：对啊，我跟他以前都是音频学院这个频道的，后来音频倒了我们就一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