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困妻)下——九夜凰
九夜凰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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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夜没看到,此时的李未央,笑得像狐狸。

容浅夜眯着眼睛,凑近闻了闻那酒杯里面馥郁的桃花香,脑子里想法一闪而过。

他拿过另外一只酒盏放在李未央的面前,“来来,夫君,你也喝”。

他料定他李未央刚才肯定被人灌了不少的酒,看他继续灌,醉不死他!

“好。”

李未央答应得爽快,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

然后,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你再一杯……

不知喝了多少杯。

容浅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撑着桌子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毫无醉态,皱眉道:“我说,你为何还不醉?这前前后后应该也喝了不少的酒吧,难道你还千杯不醉了?”

李未央只是勾唇一笑,站起身来一手扶住面前人摇摇欲坠的身子,“今日可是和夜儿的洞房花烛夜,为夫如何敢醉?”

听着此话的人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其中深意,已是脑子中一片混乱,身子也跟着发软起来,幸好,被面前的人牢牢扶住了,头有些无力地靠着李未央的肩,一个不注意,便瞥见他的身后,好大一滩的,水?

他看看地上的水,眼里越是困惑了起来,再看看屋顶,漏雨了?

“怎么就漏雨了?李未央,你家漏雨了……”

容浅夜拍了拍李未央的肩膀,要将那一滩“水”指给他看,却是引来门外一阵笑声。

李未央一把将要软下身子的人牢牢横抱在怀中,转头面色冰冷地瞪着那虚掩的房门,“谁敢再多看一眼,明日本王必定命人剜了他的狗眼!”

话语一落,门外的人轰然散开了去。

“雨,漏雨了。”

“夜儿不要闹了,乖,漏雨就漏雨了,天色晚了,管家早就睡了,明日为夫再让人修去。”李未央柔声哄着,抱着怀中的人往着大红的喜床走去。

容浅夜脑子晕晕乎乎,觉得李未央说的也是再理,便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结了,突然身子被人一个横抱,越是觉得不知东南西北在何处。

他哪里知道,这桃花醉根本就是这京城最是后劲十足的酒水,尤其是窖藏了十年的,根本就是酒仙都要十步倒,何况他一平凡常人?

以着他的性子,李未央哪里猜不出他心头羞赧,用着这方法,也好让他有个过渡,待扶着他迈过了心头那道坎,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去接受了。

容浅夜就是这样的人,你若是不强迫他迈步,他便会一直待在原地,教你生生看得望眼欲穿。

李未央不会太计较他容浅夜心中到底有他没有,他只要他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所以,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他都要强行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他相信,就似这床底之事,他容浅夜总会习惯,而他,也将会成为容浅夜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夜儿,你可要记住了,今日之后,为夫便是你的另一半,你的所有,都是为夫的,好的坏的,为夫都为你背负;为夫的所有,也将是你的,天下数不尽的钱财,至高的权势,全部是与你拿去挥霍的。”

“李未央,我,热。”

容浅夜脑子晕晕乎乎听不清身上这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蹙着眉头,拍拍在他颈间不知忙活什么的人,示意他起来。

那人低低在他耳边轻笑,道:“乖,夜儿,这喜服我很快就会帮你脱下来的。”

……

“告诉我,夜儿,你可是喜欢着为夫的?”

容浅夜觉得,身体好似不再是自己的了,有什么,在身体里狠狠地进入着,不时引得他一阵轻颤。

他晃眼看到身上的人,额上流下一滴滴的汗水,落在他的胸口,那人漆黑的眼眸,隐隐带着些醉红,如同是地狱的曼珠沙华,开得妖娆艳丽。

“我……”

只是,如潮水般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侵蚀了他的思绪,他来不及说出一句。

他容浅夜,居然,也算是有家了,这是他从来未曾想过的。

他以为,他是从来没这资格的。

虽然不尽如他所期望,终归不还是有了一个家,有个夫君,叫李未央,还有个称他为娘的傻孩儿。

这就是家么?娘,孩儿也有了家室,你可会祝福孩儿?

“你……慢点……”

李未央停了动作,看着身下的人儿,眸色是从来未有的深邃,终是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住那人的唇瓣。

“夜儿,你若是一直这般乖顺就好,你要这天下,为夫都给你奉上,只要你说一字。”

可是,他的夜儿,始终,什么都一人承担,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心疼,又生气。

傻孩子,你可知道什么叫夫君?这世上,你的夫君,是你可以放下一切芥蒂、心防去依靠的人。

你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该与你的夫说,懂否?

35、谁心深似海

人世,真是奇妙至极,有些牵绊,在无意之间,便是越来越深,纠纠缠缠,即使远在天涯,两个人,也终将是会循着这些繁复的线,走到对方的面前。

这世上,一人为着另一人的情深执着,将那么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

天光照进被红色装点的喜房,红纱帐里,披散着一头发丝的李未央,正是懒懒地靠在床上,眼眸里全然是餍足和惬意,他身旁的人,闭着眼眸,眉有倦色,未起。

珠儿和环儿比往日迟了时间进屋送盥洗之物,却是看着室内还是一片未起的静谧,两人犹豫了一瞬,还是站在屏风外面,小声道:“王爷,今日王妃是要去宫中给太后娘娘敬茶的,您看……”

“差人去给母后说声,今日实在不便,改日儿臣再带夜儿去。”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宫中禀报一声。”

两人放下了东西,步子轻巧地出了房门。

待屋内再是无别人,李未央才转头,挑起身旁人的一束发丝在手中把玩,“夫人可是真醒了?”

床上的人听着这话,果真眼皮就动了一动,一双夜色般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头上之人。

李未央将手伸进薄被,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一直看着他的人终是皱了些眉头,这腰真是酸痛得厉害,只是,想起昨夜之事,脑子里全是一片豆腐渣渣,记不甚清晰。

容浅夜心头还是有些气的,本想算计他李未央,却是被他给算计了。

不过,也好,这样,他好歹心头没那么大的疙瘩,他当过那个“欢儿”,心下早就有了阴影,看了那么多,他厌恶,厌恶那些人。

是否上天怜悯,没让他像那些人一般,冥冥之中,安排了一个叫李未央的人从他身边路过,救下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般践祚了,自己,还是干净的。

俯趴在床上的人,此时已是陷入了回忆的思绪。

李未央瞧着面前人那一双幽深的黑眸,也未出声打扰他,手上揉了一会儿,便命人进来伺候梳洗,又是折腾了一刻功夫,这才慢悠悠地抱着人儿去前厅用膳。

“弱受爹爹,娘亲~”面对着一众的人,包子站在门口远远地招呼着他们。

“……”

一众的人石化在那里。

“谁让你这么叫的?”李未央的脸黑了一大半。

站在张管家面前的包子愣了一愣,便是满脸疑惑地瞧着老爹怀里的娘亲,娘亲不是说这样叫了爹爹,爹爹会很高兴的吗?

包子那一脸呆愣的表情早就将自家娘亲给出卖了。

“怎么?你有意见?”

容浅夜抬眼,眼神凉凉。

良久,那人干咳了几声,才出声道:“没意见。”

容浅夜一个翻身从他怀中下来,顺道拍了拍李未央那厚实的腰身,“没意见就去用膳,我知道昨晚累着你了,这不,连我肚子都饿了不是?你先好生歇息几日,这几日我都不碰你了”。

看着那身轻若燕的人抱着小主子幽幽飘入饭厅用膳,一众的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良久,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脸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王爷面色怪异。

听,听到没,这,这王爷……李国的战神啊……下,下面……

被众人那怪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李未央终是冷着声音看着一众人道:“这一大早的杵在这里是没事情做了?”

众人面色一变,散得飞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才进屋用膳的人,盛了一大碗粥在一旁晾着,还很是殷勤地与容浅夜剥鸡蛋,边剥边道:“为夫其实一点都不累,夫人多吃些,今晚才有力气继续碰为夫。”

他将手上剥好的鸡蛋递到变了面色的人面前,幽幽道:“你说是不?”

“不是。”

……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李未央皱起了眉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你去跟他说,该为他做的本王也都做了,以后他也不必再来打搅。”

张伯刚要转身,便是被容浅夜叫住了。

“等等,张伯,你让他进来吧。”

“王爷……”张伯看看他,再看看王爷,左右为难。

“夜儿……”李未央有些无奈地叹气。

“你今日不让他把该说的说了,以后寻着机会他还是会说的,早说晚说不是都是要说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兴许是张管事最会看眼色,“王妃您先别动怒,待老奴去将他带来便是”。

刚说完话,这快六十的老头子步履飞快,几个眨眼就不见了人。

杨岚走入餐厅时,有些狼狈,或许是刚才和守门的人有一些拉扯,衣衫看着着实不太整齐。

容浅夜放下手中的勺子,有趣地看着这人道:“你今日来找王爷有何事?”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今日是来找王爷有事商谈的,可没说有找你的。”

好吧,他找的是王爷,不是王妃,他不再搭话便是,继续吃他的早点。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岚想私下跟王爷说。”

“不必了,这里的人,本王听得的他们都听得。”

包子只是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也没多大的兴趣,反正自己早用了膳,这就来给娘亲布置吃食好了。

“娘亲,有薄荷栗子糕。”

一只小胖手,拿着一块淡绿色的透明糕点,出现在容浅夜的眼前,转头,容浅夜看着包子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包子对娘亲最好了。”

他接过包子递过来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天下人谁知道,容浅夜喜欢吃这东西,又害怕着这东西,不过,既然是包子送来的,他便该是喜欢的。

今日他才注意到,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和别的地方的味道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的,具体不同在何处,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些许区别就在,青姨做的会让他上瘾,而别的地方做的,他是纯粹的喜欢罢了。

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一旁看着的杨岚眼都红了,几欲落泪却是又强行忍住了。

“王爷,你明知道这个人来你的身边是意图不轨,你竟然还娶了他,难道你真的不怕他再对你下杀手?”

李未央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甩在桌上,脸色极其不好地看着站在那人。

“杨公子在本王大婚第二日跑来说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这话惊住了一旁专心看着自家娘亲吃东西的包子,见着如此模样的爹爹,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容浅夜急忙将包子抱入怀中压惊,“包子不怕,我在这里呢”。

他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张伯,你先把包子带下去。

“是,老奴遵命。”

待包子离开后,容浅夜这才起身,走到杨岚的面前道:“杨公子是怎么知道我还会再次下杀手的?”

“会不会再动手,王妃你自己心知肚明!”

越过杨岚的肩膀,容浅夜看外面花园中各种草树长得甚是青翠葱郁,这才忆起,现在已经是夏日了吧,怪不得这一大清早的,有些人火气如此大。

绕过那人,他倚在门旁看着院中风景无限,“杨公子今日来就为了说这些?”

“那王妃以为我今日来还会说些什么?说你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说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说你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

话语还未完,就被一拍桌子的人打断了。

“来人,将这个对王妃出言不逊的人给本王拖出去!”

容浅夜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人,他怎的知道得如此之多?

“王爷!”杨岚突然挣脱了那两名护院的钳制,跑到了李未央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跪下。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愿意帮你,你就会考虑我吗?明明你应该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娶了他,明明他什么都不会,明明他只会害你,你告诉我啊。”那人,拉着李未央的衣角,神色有些狂颠。

门旁的人好奇了,他两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他便坐在门槛之上,倚着一旁,颇有些兴趣地瞧着他们。

李未央只是看着那人,不置一词,容浅夜读不懂他此时的神色表情。

“我从小到大,心里眼里全是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从来不曾将我看入眼里过?为了你,我背叛了容家,背叛了那个女人,背叛了娘亲,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为何,你还是如此冷心?”

那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眼里,是心碎如灰。

“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只求王爷能留下我可好?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什么都不与他争,只求王爷能留我在身边伺候。”此时,杨岚的眼里,几近哀求。

容浅夜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为另一个男人放弃那样多的东西,不惜牺牲一切委曲求全,只为盼得那人一眼的眷顾。

想不到,爱上一个人,可以变得这般卑微。

李未央只是冷眼看着他。

“本王与你杨岚说过,一切都在本王决定,容不得你来闹事”,有如地狱魔魅的人从杨岚手里抽出衣袖,单指挑起那人下颌,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凉薄,“如今你已是云国和容家的弃子,于本王来说也无半点用途,再是这般不顾及身份尊卑,本王当下就抹杀了你!”

一句话,听得大厅里的两人都变了面色。

瞬时就失了血色的杨岚,看着面前眼神冰冷如魔鬼的人物,身子突然就开始冰冷得厉害,这冷情的人,冻得他发颤。

“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的离开,别让本王让人请你离开。”

杨岚唇色都开始变白,身子有些不稳地站起来,神色恍惚地往着外面走去。

待屋中只剩两人,容浅夜看着坐在桌旁的人,眸色越是幽深起来,他突然觉得,李未央这人,果然就是传说中难以揣测的人物,城府之深,利用尽一切能利用的人。

若是,连自己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呢?

“你在想什么?”李未央见着容浅夜此时神情满是复杂,瞬时蹙起了眉头。

容浅夜转头看着门外风光,起身径直离开,“我在想,这天气怎生突然有些冷了,这就去加点衣衫”。

好久,这厅堂里,李未央只是沉着面色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碎成几片,拳头再握紧,碎瓷片片片入肉,那艳红的血,便顺着手腕滴落而下。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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