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学徒巫妖和步行骑士 下——thaty
thaty  发于:201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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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这里的执政官正在规划下水道。”夏恩拍了拍周岭轲的肩膀,显然是很理解他的感受,而且显然莽坦人也很理解他们的感受,“不过……”理解之后,夏恩皱起了眉。

“怎么了?”

“莽坦的法律对莽坦人,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好的,毕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大概会把莽坦的律法盖上严刑峻法的帽子吧。”

夏恩正说到这里,就看见有一队士兵押解着十几个男女从外边路过。莽坦的移民看起来很自然,只是让开路。原卡多斯人虽然也是让开,但是表情就惊慌失措多了,甚至有些胆小的发出了惊叫声,场面发生了短暂的混乱。很显然,这是被占领地的人对莽坦人的畏惧,正好印证了夏恩所说的。

实际上除了大帝国之外,这个世界小国家的普通民众,并没有国家或者民族的概念,他们给谁种地交税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原来的统治者宽松和蔼,新来的统治者残暴冷酷,那么对旧主的怀念,和对新主的怨恨,却是一定会有的。莽坦的律法和各种习惯,以周岭轲和夏恩的眼光来看,当然才是正确的,是更高级的。但是,让一群习惯了落后的人,突然跳跃到高级。作为当事人的他们,也会认为自己受到了高级待遇,甚至平等的待遇吗?

“莽坦还有幼训营,我记得其他国家是没有的……”周岭轲也意识到了,这就和秦以严刑峻法崛起,可是一统六国之后反而因为严刑峻法使得各处起义风起的意思一样。放松习惯了的人,突然之间给他们约束起来,这些人不一定会认为这些约束是为了他们好。尤其这里的人是被他们侵略、占领的地区,这里的人选择服从是被迫无奈的,他们和那些逃亡到莽坦的人不同,后者是主动的想要留在莽坦的,所以即使不理解莽坦的律法,也会努力的执行,慢慢的他们会习惯,会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会融合入莽坦,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前者一开始就怀着犹豫与戒备的心情,甚至其中某些人也是怀有怨气的,这种情况下用严苛的律法压制,很可能会出问题。

现在还只是一些生活习惯上的问题,幼训营这样的制度,带来的可就是骨肉分离了。这里的人会认为那是好事吗?

“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夏恩摇了摇头,想要扩张,想要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这种事情是必须的。莽坦必须撑下去,要么就缩回黑石堡里,一辈子当一个边荒小国,直到哪天有一个大国崛起,将世界的土地统一。这是国家高层管理者的事情,就算有些担心,但是他们俩既然想不出办法,那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不要添乱比较好。

一路到了内城,这里执政官居住的小城堡,城堡门口有着一排刑架,都是拘、束着人示众用的。莽坦的时候,王宫或者各地的执政官府前面也有这种东西,可是大多是空着的。现在这里的刑架却是满满的,而且受惩罚的全都是原本卡多斯的本地人。围观的众人,有的用烂水果石头之类的东西投掷受刑人,有的只是哈哈笑着看热闹,但也有人脸色阴霾或者畏惧。

看来,矛盾已经显露出来了。

城堡内极其的阴冷潮湿,虽然这也有季节的关系,更多的是城堡建筑的原因。这也是夏恩舍弃本来应该是资源更丰富,也更方便的城市,反而带周岭轲在城外的小屋里养伤的原因。这种环境,在他看来绝对不是适合病人休养的地方。

他们一路通畅的到了执政官办公室的门口,因为一路上的卫兵和仆役都说执政官已经下达了命令,他来的时候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去找他。

这里的执政官是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因为现在这地方已经算是莽坦后方了,所以他是文职,周岭轲已经从夏恩那里知道他叫弗朗瓦。周岭轲和夏恩进门的时候,他正站在自己的凳子上和两位两个学者研究铺满了他桌子的图纸。他们两人的进来,让执政官抬头,有着两撇小胡子的圆胖脸上露出了怒意,但当他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怒意立刻消失不见,他人也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撸上去的袖口也放了下来。

“夏恩大人,尊敬的尼克*师,真高兴看到您恢复了健康。”执政官先是对夏恩行了一个平级的礼节,接着对周岭轲行了下对上的礼节,两个学者紧随其后。

“*师?”周岭轲刚高兴夏恩貌似升官了,执政官后边的话让他愣了一下。

“您对莽坦的贡献足以获得这个称号。”别说是在莽坦,就算是在其他国家,甚至是一些小帝国,周岭轲的能力也足够拥有*师的称号了。

这事不止周岭轲,夏恩也同样意外,但是现在听到之后,略微回想,貌似依稀是有人和他说过,只是那时候他一心着急周岭轲的伤势,其他的事情全都是过了耳朵就忘了。虽然他们俩只在意能不能在这里携手生活,但是那些和自身切身相关的事情,还是应该注意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夏恩却忘得一干二净,顿时立刻就有些愧疚了。

愧疚归愧疚,夏恩脸上却没露出分毫,毕竟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而且眼前正是把这些日子他忽略的事情问清楚的时候。

原本几个帝国意图围殴琦卡的事情,就已经不是秘密了,就算是边缘如莽坦都已经知道了。但,小国之间虽然战斗就没停过,大国的战争却不是那么容易发起的。方方面面牵扯的很多,甚至很可能最后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一场闹剧,只是波及的范围大了点。

琦卡向莽坦开战,最大的两方面考量,一个是把魔晶矿脉攥在自己的手里,另外一个就是有要把莽坦干净利落的拿下,示威的意思在里边。可是他们想的挺好,结果却忽略了横空出世的周岭轲,在他们以外,周岭轲的战兽再怎么强悍,也只有两头,并且还是一个单人个体掌握的力量,他们派来五头战兽,没有道理会输吧?但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算术题比多少那么简单?

他们示威不成,其他势力看见琦卡打一个小国,却被人家反过来打脸打得极端干脆,原本还要再三准备议论的事情,都变成了板上钉钉的决议。琦卡现在已经有大半的国土深陷战火中了。至于琦卡的附属国也有趁机起来反叛的,莽坦就是最有代表性的。周岭轲昏迷的几个月过去,卡多斯已经被灭国的,国土被紧邻的三个小国瓜分,大公一家在意图逃亡到琦卡的路上,被其中一个小国截获,现在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这也是卡多斯大公过去仰仗着琦卡没做过什么好事,否则按照这里大陆的一般规则,杀掉大公以及排行前三的继承人就够了,一般不会把血脉断绝。

现在这些小国之间的战斗已经平息。除了与卡多斯相邻,直接瓜分掉卡多斯领土的三个国家外,其他临近的国家也因为卡多斯权贵的逃亡,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一些领土或者财物的好处。现在众多的小国都老实了下来,旁观大帝国之间的倾轧,这就好像是战兽之间的重量级对抗,普通士兵保命都来不及,更别提插手一样。

说到周岭轲个人的情况,原本是应该把他挪到艾尔辛德拉休养的,但是,现在莽坦正在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迁都。这个决定不是法兰克自己下,而是很早很早之前,莽坦就有这个章程了,一旦闯出了黑石堡,立刻迁都。虽然匆忙了一点,但这也是未免莽坦的当代统治者在闯出黑石堡之后就放松了警惕,又存有侥幸心理,觉得输了就退回去。

而迁都的位置,前人们也都想好了,就在他们这座小城附近,这里的地势平坦,地形稳固,很适合建立大型城市,唯一缺少的就是人口。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小城里莽坦移民和卡多斯的原住民一半对一半的原因,很多都是从艾尔辛德拉过来的先期移民。

把他弄回去也是要挪动的,那边虽然不知道周岭轲确切的身体情况,但也知道绝对伤的不轻,与其把他来回挪动,不如直接送到目的地。所以,干脆就把周岭轲弄到这里来了。

100无题

问清楚了大体的情况,周岭轲谢绝了执政官让他搬回到城里的邀请。执政官犹豫了一下,表示今天即使他们不来,他也要派人去的。执政官也明白城市里某些方面的条件实在是太糟糕了,但是最近卡多斯人的状态不太稳定,他们单独在外边居住,比较危险。

他这么一说,周岭轲和夏恩就明白了,外边情况不对劲,他们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这位主职就是管理的文官。能派到这种地方来做前期准备的,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酒囊饭袋。

如果周岭轲还在昏迷状态,就算有馅饼和披萨守候,夏恩也会把他打包带进城里来以防万一。可他现在醒了,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这个时候有再多的混乱也只是给他们送菜的,也就没必要再进城了。

执政官点了点头,没再多劝,只问问两个人有什么需要的,又略谈了一些让他们俩注意的杂事,另外说了一句今天有集市,他们没事的话可以去逛逛,周岭轲和夏恩就主动道别了。

“去集市逛逛吗?”现在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而且鼻子也闻不到臭气了,更准确的说是周岭轲的鼻子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了,他站在阳光下面,伸了个懒腰,但是深呼吸是不敢的。

夏恩站在他身边,歪头看着虽然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是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的爱人,脸上忍不住挂上了笑容。这时候有个小东西发出顺着他的背脊一路爬到了他的肩头上,蹭着夏恩的脖子,夏恩一愣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周岭轲也看过来,抬手摸了摸这个小东西:“我差点都把它忘了,这就是他离开时给夏恩留下的传讯老鼠。”

“对呀。”夏恩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了点闷气,“你把它留下是怕我以防万一吧?结果,却是你自己躺了。”

周岭轲咧嘴,他也没想到不过使用那些半成品的魔导器布了个魔法阵而已,却差点把自己赔进去:“去集市,去集市。”刚才还是询问,现在就变成催促了,周岭轲推着夏恩,一脸的“往事休要再提”。

夏恩倒是也没有死咬着这件事不放的意思,只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就朝着集市的方向去了。

这里的集市建立与否,并不是由当地的行政管理者自己决定的,而是要由更高层办法执照,执照里对于集市的大小和经营范围都有严格的规定。这里的集市是杂货集市,听起来很普通,但实际上这种各种货品都可以交易的集市,是非常高级的,这大概是是这里注定会成为首都的下级城市,所以才这么快就能够拿到那种执照。这里的西边一片除了货栈,就是统一规格的售货棚,那里也是集市的所在地。

在这个年代,虽然有到处游走的货商,但那都只是很小的商人,想要买到更多的货物,一些没有自己渠道的小商店想要进货,都要依靠这种集市。尤其这是在战乱刚刚平息之后,大胆的恢复营业的中小商人们大多已经用光了存活。所以,来到这里的出货进货的商人,不止有这座城市本地的,还有周边许多其他城市的人,甚至有很多人在知道集市开启的消息时,会提前数天来这里占据有利的位置。

这种地方当然却少不了维持秩序的士兵和管理交易的文书,所以虽然拥挤又吵闹,但也有秩序在里边。周岭轲和夏恩其实没什么想买的,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想逛的,他们来这里表面上是掩盖尴尬,实际上两个人都来散散心,于是问过巡逻的卫兵,这里什么地方出售食物的小商贩最多,干脆就去满足口腹之欲去了。

这里单独有一条小街,都是出售各种食物的摊贩,这地方的饮食文化当然比不了华夏,但是凭此维持生计的,多少也有压箱的本事。这里有烧烤,有小点心,有汤食,不过大概是为防有人酒后闹事,这里并没有卖酒的地方。但是两个人也不是来喝酒的,他们就从头开始,一家一家吃下去。两个人吃得也不快,大多数时候甚至都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彼此,那种满足感,可是比吃饱喝足带来的胃部的胞胀感让然舒服多了……

“啊——救命——这个人要拐骗我——”两个人刚从这家店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声,还是孩子的声音,他们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就是一个一脸恼怒的壮汉抓着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亚人小男孩。小男孩的两个耳朵像是鱼鳍一样,眼睛也像是鱼类的眼睛一样,很圆,瞳孔就在眼白中的黑色一点。因为惊恐,他的瞳仁缩得更小,圆眼睛里仿佛只剩下眼白了。抓住他肩膀的壮汉一脸横肉,表情狰狞。

男孩的尖叫引来了包括周岭轲和夏恩在内的很多人的围观,狰狞的壮汉在孩子的惊叫之后脸皮更是已经变成了红色:“这是个小偷!”他粗着嗓子向周围嚷嚷着。倒是没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伸张正义,过了大概半分钟,巡逻的士兵过来了,把这两个人都带走了,人群也就散开了。

周岭轲刚要和夏恩继续去下一家开吃,就发现夏恩拉着他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怎么了?”

“还有几个孩子,和刚刚那个男孩身上的味道很接近。”

夏恩所指的气味接近,就是至少彼此认识,甚至是一家人。但是在男孩高呼自己被拐骗的时候,那些人不出来营救或者作证,反而做了沉默不言的旁观者,周岭轲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盗窃团伙?”

“还不确定。”夏恩点点头,可是他的脚步忽然停了,“气味中断了。”

“那现在就能确定了。”周岭轲一挑眉,几个孩子竟然有办法遮盖住自己的气味,让夏恩都没办法追踪。显然这不是专门为了对付夏恩的,而是普遍为了遮蔽那些嗅觉出色的亚人的鼻子。刚才的不确定,现在已经成了确定了,“要和上面说一声吗?”

“还是不要说了。”夏恩短暂的思考之后,摇了摇头。莽坦的律法极端森严,在某些罪行上虽然因为男女会有不同的刑法,但是却没有年冷的区分。比如偷盗,一旦抓到就是砍断一只手,在额头烙印下“偷盗”的痕迹,被罚去矿山做苦力,这种苦力十个里有九个会死在前往矿山的路上。剩下的那些孩子,夏恩看见的应该也不超过十四岁,最多还有几个月,被占领区的十七岁以下的孩子也要进入不同的营地学习了,这是国家的统一安排,而且是莽坦的根本之一,就算他们背后必然有成年人操控,无论那个人是不是他们的家属,这些孩子也必然会挣脱他们的控制。他们的未来到底怎么样,夏恩也说不清楚,但是至少,他们会从现在的生活中解脱出来。

周岭轲在这方面的思考不如夏恩,听他说不要,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跟着也点了点头:“我们回家?”

“要去看那个男孩的审判吗?”

周岭轲作为*师,是有着“赦免”的特权的,无论犯下什么罪责,他都能用自己的特权免除对方的罪责。虽然每年只有一个名额,但是如果周岭轲想救谁,他是不会在意是不是用完了就没有的。

但是让夏恩意外的是,周岭轲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但是不需要夏恩主动去问,周岭轲自己已经说出了原因:“其他的孩子我没有看过,但是被抓住的那个小男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浓重的死气,没有你身上的重,但是比你身上的……”周岭轲想了想应该怎么用词,“阴沉。不要看他年纪小,他手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命了,而且对方的死亡可不是多么的光明正大的。这大概就是我这次醒过来之后,拥有的新能力了。”

周岭轲说完之后,心思还是有些低落的。他的观点是年纪小就为恶,可能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不能因为一句不懂事就此揭过。至于改过……那个少年被抓的时候,周岭轲也是看见了的。虽然少年是在尖叫挣扎,但很明显就是在演戏,他把自己演绎成了弱者和被害者,可是对他曾经所做的,没有任何的悔恨。或许断手对于这个少年来说过分残忍,但是周岭轲也真的没有把唯一的一次赦免用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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