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神泉枯涸，三界就可以统称为魔界了。”

莫生白点头“神泉能恢复想必一定是您之功了。”

无疆也有些恍然“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小仙倒是听过一个说法。天界有一位先知，他无所不晓，想必一定是那位先知当年帮助了您也说不一定呢。”

“先知？倒是有的。”

莫生白莞尔一笑“听说魔界从前有个天纵奇才，魔号为封刃，不知您可曾见过他呢？”

“怎会突然间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听说他在千年前突然消失，小仙只是听过这人的名号无数次，有些好奇罢了。不知他和您比谁又更厉害一些呢？”

“封刃？”无疆似乎陷入了回忆，但始终什么也没有想起来“要让你失望了，记忆中，我与这位魔王从未见过呢。”

“那真是可惜了。”莫生白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想必那位魔王现在出现在您的面前您也认不出他来吧。”

无疆看着莫生白完美无瑕的脸“天界，是不会有魔出现的。”

莫生白抱住面无表情地神王，将唇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小仙，也是和您一样的想法。”

琉璃神泉在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一切美好地像幅画。

第67章：虐无上神王渣十

周围的土地都是浸染过鲜血的赤红，寸草不生。无疆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个梦，梦里的场景似曾相识，但他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好像是本来存在的记忆被硬生生地抹去过一样。他四处打量，洁白的袍子下摆也在不经意间染上了淡淡的红。突然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古朴的盒子，纯黑，上面竟然印有象征着魔族的图案，无疆刚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就听见有一个声音阻止了他。无疆抬头，阻止他的人竟然是玄明。

“你怎么在这里？”

“王，快走吧。”玄明的脸色苍白，语气焦急。

“去哪儿？”

“回天界啊。”

“那我们这是在哪儿？”

“魔界魔都啊，王，东西既然已经拿到手，就快走吧。”

无疆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盒子“是这个吗？”

玄明没来得及回答就突然间消失不见。无疆感觉自己被一个人从身后搂在怀里，无疆转过头，那人姿容俊美，银白的长发与瑰丽血红的双眼形成血腥的美感，风华绝代。若是把眸色换成黑色，那眼前这人就是莫生白了。

那人吻上他的眼睛“无疆，你为什么要走？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无疆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看着自己冰冷冷地说“神魔殊途。”

“你担心的若是这个，我可以舍了这魔尊的身份。”

无疆看着自己的身体吻上那个人的唇，与此同时拿出神剑，趁其不备捅穿了那个人的心脏，看着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又说了一句话“神魔怎么可能相爱，我只是想得到一件东西罢了。”

无疆感觉自己的心泛起一阵钝痛，睁开眼一看，还是身处在最熟悉的琼华殿。无疆松了口气，总感觉这梦太过真实，冥冥之中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

魔界，玄明，还有那个酷似莫生白的魔，一切都像个不解之谜。无疆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开始回忆玄明对他说的那个故事，难道当时玄明都是意图在提醒自己？而莫生白就是当年那个被他伤害的那个魔？魔尊，无疆记得莫生白曾在琉璃神泉边问他关于千年前消失的魔尊的事情，那他，必是封刃了。

无疆觉得有些乱，自己的记忆怎么会消失了？这段记忆完全不记得，肯定是有人对他的记忆做了手脚。究竟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对身为神王的自己动手，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在自己的默许下做的？无疆心下一沉，还有一个他已经记不起的先知存在。

“您今天看起来不太好呢。”

无疆的神色依旧平静，只是脸色苍白地厉害，他看着莫生白，似乎想要将他望进心里去“我做了一个梦。”

“梦只是梦而已，您不必为此伤神。”

“可是，若那梦并不仅仅是梦呢？”

“梦就是梦罢了。”“

无疆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莫生白“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梦之所以被称为梦，就是因为它不是真实存在的。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终有醒来的时候，区别在于，美梦总会让人沉溺其中不想醒来，而噩梦恰好相反罢了。不知道您，做的事美梦还是噩梦呢？”

“我梦到一个神伤害了一个人。”

莫生白笑笑“或许那个神伤害的并不是一个‘人’。”

无疆盯着莫生白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也有可能是一个魔。”

莫生白的笑意未减分毫“那个神既然已经选择伤害他，不管他是魔也好，是人也罢，那个神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

“不管有什么理由，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你觉得那个被伤害的魔，会原谅那个神吗？”

“您希望那个魔原谅吗？”

“他会吗？”

“小仙不知，小仙只知道那个被伤害的是个魔罢了。”

两人仿佛是在打着哑谜，彼此都想解开对方心里的那层纱。

“如果，那个神最终爱上那个魔了，他该怎么办？”

“您说过的，神魔相爱本就是个错误。所以，那个神，又怎么会爱上那个魔呢？”

无疆看着神色未变的莫生白，淡淡道了句“本王想静一静，你先离开吧。”无疆打量着万年不变的琼华殿，心里落寞又痛苦，他以前怎么救真的能对那个人做出那种事情呢？那个时候的自己如果真的不爱的话，也不会选择遗忘了那段记忆吧？就因为琉璃神泉，他堂堂一个神王竟然真的做出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心里的绞痛始终翻滚着搅动着，不见丝毫平息，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爱着这个叫做莫生白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撕裂般的痛感。无疆已经认清自己的不堪，也不敢奢求莫生白的原谅，只是，这次他回来到底想得到什么或者是相对自己怎么样，也都由着他好了，毕竟，这是自己当年欠下的债。不知道他这一千年是怎么度过的呢？莫不是怀抱着对自己的滔天恨意，若是只有一死才能平息他的恨意的话，无疆也愿意献出生命，天界还有四大神兽，他作为神王活了无尽岁月，也是够了。

那个先知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段忘却的记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只想补偿那个被他伤害至深的人，那个曾经睥睨天下的王者。

无疆不介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介意，修罗可是那股嗜血的冲动怎么也忍不下去。

“女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紫霞面对修罗的怒火不露丝毫惧怕之色“您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修罗的眼睛已经泛红“你以为你是先知，我就不敢杀了你？”

“你敢。这里是魔宫，你是魔尊，紫霞有是孤身一人，您要是杀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你？”

“紫霞既然敢来找魔尊大人，又怎会将性命放在心上？”

“好魄力。”修罗面如寒冰“就是不知道贵为先知的紫霞仙子为何想要跑到这儿来，意图挑起神魔两界的战争呢？莫非在先知眼里，修罗是傻的不成？”

“不是挑起，紫霞说的话句句属实。”

“若不是知道这一点，先知以为你的脑袋还好好搁在你的肩膀上吗？”

“魔族骁勇善战，残忍嗜血，那您可知作为魔族最传奇的魔尊的莫生白魔号为何叫做封刃么？”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就是因为那个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的神王？”

“正是如此。”

修罗嗤笑“神魔开战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紫霞轻笑“紫霞，也是为了一个人。”

修罗握紧腰间的修罗刀“紫霞仙子先回去吧。本尊总不能因为你的两句话就贸然开战啊。”

“那您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修罗拔出修罗刀，将脸贴在刀刃上，杀气渐浓。

第68章：虐无上神王渣十一

没有任何征兆地，魔族突然向神族发动了大规模攻击，近两千年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被打破，没有任何防备的神族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四大神兽前线派去了两个，分别是朱雀和白虎。朱雀一身火红战甲，神情肃穆，凛然不可侵犯。白虎则是一身银白战甲，更显地威风凛凛，宛若战神。

神魔阵营分明，两人看着那个一脸杀戮之色的男人，神情凝重。朱雀看向白虎“他便是魔尊修罗了。”

“魔气太重，杀气太盛，看起来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白虎皱着眉评价道。

“这是在战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先去会一会这个修罗，看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朱雀说完话便化身火凤向修罗冲了上去。

修罗直觉危险逼近，拔出修罗刀和朱雀打了起来，两人皆是大能者，这一打便是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而此时琼华殿里无疆和莫生白正透过昊天镜观看战场上的情景，朱雀和修罗一神一魔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也分不出输赢。

“你觉得他们两人，谁会赢？”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孰胜孰负还很难说。”

无疆不再看昊天镜内的战况“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哦？小仙并没有预知之能啊。”

“时至今日，又何必再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呢，生白，亦或是吾该唤你封刃。”

莫生白笑得坦然“封刃已经死了一千年了，站在您面前的只是莫生白而已。”

“当年，确实是我对你不起。你现在报仇，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是毫无怨言。”

“无疆。”这是莫生白第一次念他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

“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可这天下不该生灵涂炭。”

“说的很伟大嘛，我该歌颂一下您的胸怀吗？”

“怎么样，你才愿意退兵？”

“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天界不会这么容易败的。即使修罗能战胜朱雀，你麾下不是还有三个么？”

无疆的眼神空旷“吾之所愿，便是这天下太平。”

“所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对吧？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啊。”莫生白嘲讽一笑“那我现在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个傻的可怜的封刃？”

“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不管你是封刃也好，莫生白也罢。”

莫生白笑得恶劣“你从来没有假设过一种可能，你不好奇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吗？那么突然？”

“有因必有果，这是命中注定。”

“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可知道情人草？”

“只是因为那情人草吗？”无疆看着莫生白那张他怎么也看不够的脸“我对你的感觉是真的，怎么也不可能是用药物伪造出来的。我能清晰地感觉的到。”那种灼热地让人无法反抗的爱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株莫名其妙的草？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无疆，你没有发现琉璃神泉自从那次以后，它就不一样了？最近，它可很是异常呢。”

无疆语气艰涩“虽然我想不起来当年的事，但我一定是拿了你的神格了吧。”

“猜对了。”

“琉璃神泉确实需要一个主神的神格祭过才能平息下来，可我没料到，仅仅只维持了一千年就不行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这次即使我愿意我也没有第二个神格可以给你了。”

无疆左手捏了一个诀法，转瞬间两人便来到了看起来仍然风平浪静的琉璃神泉旁。无疆本来不染情绪的眼睛多出了一份恳求“如果，我现在把我的神格祭了这神泉，你能原谅我吗？”

“没了神格，你只能进入人间轮回，你想清楚了？”

“这是我应得的，你能原谅我吗？”

“无疆，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早已知晓。”无疆甚至觉得有种解脱感“我欠你的的确还不清，但是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无疆双手结印，神色凛然，神圣不可接近“以吾之名，无法不破，神格，出！”

冲天的神光将整个天界都笼罩在这一层金光里，朱雀一看这象征着神王的神光，心下骇然，立马结束了与修罗之间的缠斗。与白虎同时赶往琉璃神泉，修罗拭去唇角的鲜血，紧随而去。

等他们都赶到时，发现无疆正在用自己的神格祭祀神泉。四大神兽站成一排，神情凌厉，上古的威压从他们身上扩散开来，愣是让一干众神不敢动弹。与此同时，修罗也站到了莫生白身边，和莫生白一同看着正在散失着神王之力的无疆。

“你不该来的。”

尽管莫生白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无疆，修罗还是感到心下一暖“这是我自己乐意的事情，与你并无太大关联。”

“怎会？是不是紫霞跟你说了什么？”

“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听着，修罗。”莫生白突然转身，眼神凝视着身上还带有战场上浸染着煞气的修罗“神魔不宜开战，和平，是我和无疆都想看到的。”

“那我算什么？”修罗紧紧盯着莫生白的双眼，仿佛从中就能够找到答案。

“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吧。”莫生白神色淡淡，好像这利刃一般的话语不是由他亲口说出。

修罗瞳孔一缩，手里握着修罗刀的力度渐渐增大“你不是跟我承诺过，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回魔界和我在一起的吗？是骗我的？还是说在你心里那个无疆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在他曾经差点杀了你的同时，你现在还愿意跟他一起去死？”

莫生白转过头，不去看修罗已经有些狰狞的神色“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如果你实在没办法，就去找紫霞，找她要一杯‘醉生梦死’，你想要忘记的便统统都能忘记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修罗怒极反笑。

“没错。”莫生白说完，便飞向那个已经透明到快要消失的神王无疆身边，他念着无疆的名字，如同千年前一样温如暖阳“无疆。”

“你来了。”无疆露出了一个纯粹的微笑。

“我发现，就在这一刻我还是爱你的，你说，怎么办呢？”

“那我就能安心轮回了。”

莫生白双手结印，诀法繁复，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以吾之名，护体神钟，去！”

一道金光在莫生白念完之后冲进了无疆的身体里，无疆本来近乎透明的身体开始凝实，取而代之的是莫生白逐渐透明的身体，莫生白轻笑，绝美的颜色让天地都为之黯然“这本就是天界的东西，现在，我正式地把它交给你了。”

无疆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瞬间涌上的心痛感硬生生地让他的眼睛里的情绪翻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