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塔人——江亭
江亭  发于:201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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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烽朗笑,“没事儿,您腿脚不好阿远不能去,您一个人又带这么多东西肯定不好走的,多两个人帮着拎行李也好。我给他们批了假的,不会耽误您放心。”

王妈妈再三给他道谢,又看看儿子,很不舍得。

王远拉着她的手,眼眶红红的,“阿妈,我会去看你的。”

王妈妈摸摸他的脸,眼睛也有点湿意,“好,自己注意照顾自己,按时吃东西,穿衣服,不要打架闹事,有时间给你爸爸烧个信,说我换了住的地方,不要让他找不到我住的地方知道吧?表姨的地址给你了,你抄一个烧给你爸爸。”

王远点头。

“喻队长,劳烦你照顾阿远不好意思。”王妈妈欠了欠身,被喻烽赶紧扶起来,她拨了拨左鬓的头发,有点难过的样子,“以后还请多照顾阿远,他还小不懂事。”

喻烽说,“您放心,我肯定尽我所能。”

船员收锚,白色的大船在水上切开深深的裂口,一直切到王远心里。

他望着长长的水痕直到大船消失在海平线上。

搬迁一共分三批,先迁到临时的棚户区占住,半年后再统一入住迁改后的城中村。到了晚秋十分最后一批也搬走了。村里剩下一群空落落的房子,工程大队的人是在某一天的下午到的,港口开来一条巨大的铁灰色货船,甲板上摞满了不同颜色的集装箱,巨大的吊臂和轨车从半空中伸下来,带着来自工业社会的铁锈味儿。

王远晚上梦到了那只吊臂和它的铁爪,舢板岛在它的掌心里显得很小,就像一块结块的泥土,它微微用力,小岛碎成了细细的泥沙被卷入汪洋大海里。王远从梦里醒来,有点害怕。那个铁爪从下午开始卸货,卸了五个多小时,直到快凌晨才收回。码头被集装箱挤满,好像再也腾不出一点地方来。

王远拉着喻烽跑到空旷的村子里。

喻烽拿着个数码相机,登到村委会的屋顶上面拍,把村子的全貌拍下来。

“明天拆房子,到时候就见不到这里的原貌了。这一片,还有那边全部会立上风车。到时候这里会变成全国第二大的风力发电场,整个珠三角地带就彻底可以摆脱煤炭发电了。”喻烽划了一个很大的圈,“前两天他们开会给我看了图纸,一百座风车,这是第一期,预计发电量每年能达到800-900万瓦。如果效益好可能会投入第二期。风车都是丹麦引进的,和新疆达坂城那个是一个生产线上来的。”

王远默默地没发表意见。

喻烽笑笑,“怎么了,舍不得?”

王远摇头,“我想阿妈。”

喻烽当他还小,刚离开母亲不习惯,“以后习惯了就好。男孩子这么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要不然没出息。”

王远撇撇嘴,不高兴。喻烽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

“走,我们回你家看看,最后道个别。”

王远家里已经收拾得不剩什么了。王远从前睡的那张空床上还有一只旧枕头和一床洗得发白的床单。那张床单的玉色的牡丹花喻烽家里从前也见过,估计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用布票买回来的。喻烽拍了拍上面的灰,坐下躺了躺,“这床单我们家以前也有,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嫁妆,搬到北京的时候扔了。”

王远笑,“以前阿爸阿妈用,后来用旧了给我用,本来是黄色的现在全白了。”

喻烽把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压在自己下面,“最后一次睡,做点有意义的事。”

王远被他胯间顶得脸刷一下通红,推他,“下去!”

喻烽被他逗笑了,低下头来咬他的鼻尖,“不想吗?”

王远憋着一张红通通的脸样子有点滑稽。

喻烽的手摸到他的胯间,他惊得像打浪的鱼,那双手粗糙温厚,极富技巧,两下挑拨王远就热起来了。他扭了一下,水漉漉的眼睛眨巴着看喻烽,懵懂单纯。喻烽低下头吻他,深吻,舌头缠在一起涎水啧啧响。王远舒服地抬了抬腰,往喻烽的手上蹭动,黑色的短短的头发落在小小的旧枕头上显得十分可爱。

喻烽终于扒了他的裤子,俯下`身去,隔着白色棉质内裤亲了亲那里。王远瞠目,要把他推下去,喻烽摇摇头,摸着他的腰,“乖,哥哥教你怎么舒服。”

王远觉得自己要化了,喻烽的口腔潮湿温暖,他闭起眼睛来,觉得自己在一个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仿佛是最初的时候在母亲的子宫里那种温暖和妥帖,安全踏实,又有点飘飘然的。然后喻烽开始顽劣起来,那条舌头搅得他不安宁,他死死扣着喻烽的肩膀,指节都发白了,张口带着崩裂的颤音,“烽哥、烽哥……”

但是喻烽把那个器官放到了更紧致的喉咙深处。喻烽抬起眼梢来,王远看到了,两颗漆黑发亮的瞳孔,里面像会有巨大吊臂伸出来,末端是乌黑的铁爪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毫不留情的,把他按倒在枕头上。

他是他手心里的东西,逃不掉了。

王远发出了轻轻的呜声,达到高`潮。

喻烽把他翻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腰带解了裤子拉链一松开,勃`起的阴`茎塞到他两腿之间,疯狂地抽`插起来。浓烈得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刺激了王远,他反抗似的扭过身体把喻烽压过去,那根滚烫火热的东西在他腿间蹭动,让他害怕。

翻滚和缠绵的姿势变成了一场缠斗,最终结果是两人滚在一起,结成一股似的。王远稍微占上风,两腿夹紧任由喻烽发泄,大腿根部内侧的肌肉被摩擦得火辣,一边愤怒撕咬喻烽的乳`头。喻烽摸着他脑袋上的头发,轻轻地笑,眼角浸染了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的液体。王远也笑,有点小得意。喻烽被他迷花了,在他腿间射出来。

被单脏了,枕头也脏了。

喻烽意犹未尽,“舒服吗?”

王远舔嘴唇,点头。

喻烽打算今天先放过他,怕上了正菜把他吓坏了。他低头看看床单上乳白的水痕,开玩笑,“自己平时很少做?这么多。”

王远有点不好意思,蹬腿下床找裤子穿起来,“起来。回去。”

喻烽懒懒躺在床上指着自己嘴巴,“过来,亲一下就起来。”

大老爷们这么撒娇也不嫌人瘆的慌。王远直接评价,“害臊。”

“宝贝儿,你要是不过来我抓你过来就不止亲一下了啊。”

王远真走过去在他嘴巴上砸吧了两口。喻烽一巴掌拍着他屁股上,“敢嫌弃你哥哥,不要命了是吧臭小子。”王远抓着衣服就往外逃。

两个人追了出去,笑声留在了屋子里。

半年后。

当岛上立起第一架风车的时候,王远在高塔上远远望着,贫瘠赤`裸的土地上开出一盏洁白的花来。风一吹,花瓣就旋转,像活了一样。

这一年的夏天才刚刚到来,天气还不是很热,风是轻的,海的蓝色活泼跳跃。船越来越多了,在这个狭窄的航道口有时候要排队才能过去。码头值班的老头换成了军营里的小战士,老电灯泡也换了个新的,亮亮的特别耀眼。

海事局的船靠在码头上,下来一个军装笔挺的男人。高大健硕,长相英俊,带着一种特别舒朗的笑容,像是天生就是个乐观坚强的人。王远的眼睛亮起来,人字拖啪嗒啪嗒地飞奔。

喻烽接了个满怀,“想哥没有?”

王远看他的那身军装,“哥穿军装真帅。”

喻烽把帽子扣在他脑袋上搂着他往里面走,“回去给你穿穿看,拍张照片给阿妈。”

“以后还要去那边吗?”

这半年喻烽在申请留岛的事宜,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不用了。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喻烽长舒一口气,“老子他妈还是第一个申请留岛的,说不定能青史留名啊。”

王远笑话他,“烽哥你说大话。”

喻烽心里是满足的。他牵过王远的手,两人慢慢走回灯塔小屋。斜长的石板梯尽头,灯塔十年如一日地沉默,海的颜色反射在高大塔壁上,映出一片鳞动的金色光斑。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断崖下的马鞍藤要开花了,星星点点的小花扎在连绵的藤蔓里,灰绿配藕紫,清雅得很。王远熬了祛湿茶在屋子里,这个时候正好凉。

茶里面放了几块冰糖,就不那么苦了,带点涩涩的甜味。

快要涨潮了。喻烽坐在灯塔小屋的屋顶看太阳慢慢偏过去,朝着远处无名岛的方向投靠。王远穿着人字拖从石梯上走来,顺着他的方向去看海平面的远方。

太阳会落下去的,明天又会升起来。日复一日,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

喻烽愉快地想。他听到王远在后面喊他,“吃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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