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传 上——独目先生
独目先生  发于:2015年09月13日

关灯
护眼

李殊文招呼袁惜停下,脑中一团乱麻思来想去开不了口。

袁惜说道:“这不可能啊。我们沿着道路直走的,怎么会绕个圈子回到原地了呢?”

李殊文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白天也会‘鬼打墙’?‘鬼打墙’也没这么大范围的,那得多厉的鬼。还是这附近的山体位置有异,合了八卦阵的位置,困住了她们。

李殊文拧眉道:“再走一遍,我们两相距远一点,都多注意点指南针,一有变化就停。”

25.走不出的茫崖镇

行程当中乏善可陈,只是这次放慢了速度,数个小时后,三人却又回到了起点。

从吃过早餐出门到现在,三个人都水米未进,这时候饥肠辘辘。必须要休整,否则无头苍蝇般乱转,也决计没法出去。

李殊文冷汗顺着面庞滑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

首先要确认是否真的确实是回到了原点,会不会是相似的城镇。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可以将之放在最后。

如果要找原因,或许要从和这个小镇的第一个交叉点——那家旅社开始下手。

旅社的主人是位银灰头发的老太太,精神攫烁。

按理说这种小旅社来往的人不多,而且三人不过刚从这里出去几小时。可是当老太太却讶异的很,说道:“你们昨晚也住这里的?不记得,反正你们不是本地的,还是要告诉你们一次,天黑之后不准出门。”

“为什么……”寂灵话还没说完。

老太太猛地将钥匙收回去,匆匆说道:“那我不租了。”

袁惜一急,扑上去一把按住她的手,恨不得指天发誓:“我们马上出去吃饭,天黑前回来,晚上决不出门,保证不出门!”

进房间刚刚关上门,李殊文来就说道:“不对,这不是我们昨晚住的小镇。”

寂灵不解:“哪里不对?昨晚的房东不是她?”

李殊文皱着眉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走,没有立即回答。

袁惜也不明白,说道:“房东就是她啊。”

“那哪里不对?”

李殊文停下脚步说:“昨天她并没有说晚上不准出门,而且如果是这样,我们昨天就是半夜到的,她怎么会给我们开门?”

寂灵道:“这个也不是绝对吧。”

“我知道。”李殊文摆摆手,“只是种很强烈的感觉。”

“对了。”李殊文说着拨通寂灵老爹的电话。简单交谈几句后,李殊文一屁股呆坐在床沿。

“怎么了?”

在寂灵的催促下,李殊文才说明原委。原来昨晚和老爹联系时,为了确定那幢无窗塔的位置,老爹定位了三人当时所在的具体坐标。

所以刚才李殊文确定了,现在三人所在的位置还在原地。

也就是说,现在确定,她们百分之一百是回到了原点。

难道三人一齐陷入了幻觉!?

寂灵提议道:“现在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再走一次。”

李殊文抬头看看天色,更担心因情绪不稳定出更大的差错。觉得还是先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镇的历史或者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三人出门找到一个小小的快餐店,袁惜靠在柜台上和做汉堡的少妇搭话。开始那人还简单的回答,后来干脆闭嘴不开口。

袁惜懊恼的回来说,只问出来这个地方叫茫崖镇,其他一无所获。

李殊文道:“你的方式不对,想打听这些,最好找到一个老人比较多的活动区,一会我们出去找找。”

这个镇实在是地方小人口少,只有一个小小的公共花园,除了几张石桌石凳外再没有什么别的设施。

不管园中还是路上,别说是老人,就是行人都不多。零零散散都很悠闲的样子,待你上去想打招呼,一个个又恨不得立刻掂起脚尖飞奔而走。

太阳偏西,小镇中的几条大道都已经粗略观察了一遍。李殊文指了一条小道说:“如果不被堵死,这近道能拐回我们之前经过的那条大路。”

寂灵怀疑:“为什么?”

“我不想跟一个路痴讨论道路。”

“你没听过吗,路痴的运气不会太差!中国应该出台一部《路痴权益保护法》!”

李殊文懒得搭理寂灵,却‘咦’的一声停下来。在小道中的一条岔路尽头,有一座古朴的道观,道观三层飞檐,规模还不算小。在这种地方出现,很是突兀。

天已经将要全黑,袁惜有些担心,犹豫的问道:“我们要不要赶紧回去?万一晚上真有什么事发生……”

寂灵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没看过恐怖片吗?越是让你不要做什么,越要去做才能发现真相。”

“喂!你说的那种角色一般很快就会炮灰掉好吗!”袁惜才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们进去看看,很快就走。”李殊文说着率先走到道观前,看到有一圈明显不一样的暗褐色泥土。寂灵、用手拈起一丁点泥土,在指尖捻磨着放在鼻下闻闻,说道:“硝石、雄黄、朱砂,看来这里有意思了。”

这时天边的云霞都已经褪去,小镇笼罩在一片黑暗来临前的青灰色中,云很厚似有雨欲落未落,沉重而压抑。

推开道观的木质大门,吱呀作响,门楣上的灰尘直往下落。走在最前面的李殊文被呛的咳嗽两声,捂住面孔。

道观内实在不是有人住的样子,积满厚厚的灰尘,踩下去一步一个脚印,墙脚桌脚结满蜘蛛网,一只肥大的绿眼老鼠一点也不怕人,从寂灵脚边蹿过。墙上挂的几幅山水画也是被蒙了一层灰,桌上有一套天青釉茶具,摆放的样子像是两个正在对饮的人突然离去。拿起来看,小杯盏中半杯灰沙。

三人正在四下查看,木质结构的天花板上忽然吱呀作响。

脚步声?!

李殊文毫不犹豫第一个从楼梯冲上去,却见二楼空空荡荡,哪里有半点人影?朝东方向一张长桌,供奉着一些牌位和法器,下面是一排排的蒲垫。看来这里本是道观中人打坐修行的地方。

可是,就这么一个一眼看尽的空间,刚才发出声音的是什么?

寂灵看一眼继续朝上的楼梯,对李殊文打个眼色。

三人悄声摸上楼,却没料到三楼放的只有一具独板黄花梨棺材。

连李殊文也忍不住两眼放光,惊叹道:“想不到这小地方有这种大福贵之人。”

“很值钱么?”袁惜看不出门道。

李殊文凑近棺材,寻找有没有铭文记号之类,一边说道:“就单单这幅棺材现在的价格上亿吧,而且还不只是钱的问题。”

这具棺材长有两米多,宽也一米左右,独板钉造,清朝之后的可能性很小。

黄花梨盛行于明晚清初。清朝有明文规定,各地发现黄花梨,可以不经批准动用国库的资金收买下来,供皇家使用。

当时能保留海南檀木质这样大小的降香黄檀,不但要有钱更要有权。

所以如果这棺材内有尸体,不是明朝大福人家,就是清朝贵族。

只是这样的棺材,怎么会放在这样一个偏僻小镇的道观内呢?

“会不会是个为皇家所用的道士?”寂灵问道。

李殊文摇头,天葬林葬野葬等等后来一般都为佛教徒所用,而道教大致分两种,一种奉行尘归尘土归土,一把枯骨是一定要落黄土的,哪怕是没有棺木的情况下。另一种修仙派讲究的是不落地,高悬而葬,比如悬棺,也称崖棺。这不高不低的算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李殊文还指出,在棺材各面发现的文字和图形、符咒给寂灵看。

袁惜耐不住,伸手拍拍棺材板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个空棺材呢。”

李殊文拨开她的手说:“道观外有驱邪圈,棺材上刻满驱邪咒,搞不好就是为了阻止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万一点背开出个旱魃,我们就可以提早去见阎王爷了!而且……”李殊文扫了一眼空荡荡只有这一具棺材的空房间,“刚才发出脚步声的东西在哪里?”

一句警醒,各人均是心头一凛。这地方活物都没有,哪里来的声音?

莫非……真的在这棺材内?

寂灵眼尖,指着天花板一角说:“上面还有一层阁楼。”

只见天花板上开了一个五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口子,黑洞洞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没有供攀爬的楼梯,也许是储物的,因为时间久找不到当时用的梯子,又或者只是一个通风口。

袁惜自告奋勇要上去看看。寂灵拍拍她,示意她蹲下来,说道:“上面的空间应该不会太大,你这么虎背熊腰的,还是来给朕垫垫脚吧。”

寂灵从李殊文手中接过手电,踩着袁惜的肩膀,一撩裙摆攀上去半个身子。

用手电探照里面的情况后,寂灵先是一声寒笑,继而咦了一声,踮起脚尖往上攀一点,探进去似乎想要看清楚什么东西。

“看到什么,你倒是说呀。”李殊文在下面干着急。

听上去阁楼的空间确实不大,寂灵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瓮瓮的像被闷住一样。

“顶高两米多,三角结构,中间有一口倒扣在地的钟,高……大约一米五吧,像是青铜的,周围布满了乱七八糟的丝线,丝线上挂满了铃铛。”

本来寂灵半个身子挂在洞口,这时说完不待李殊文回答,一撑手臂爬上去。

这边刚刚上去,那边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铃铛声。这些铃铛的自响声,互相撞击声,渐震声,高高低低混合在一起。只觉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辨不清方向,即使捂上耳朵也无济于事,像是这声音根本来源于自己的大脑中。

李殊文跺脚怒道:“别碰那些铃铛呀!”

寂灵在上面受到近距离的干扰,头晕目眩人直往后倒,从洞口倒栽下来,摔在袁惜身上。

“我又不傻!怎么会去碰铃铛!”

“你不碰怎么会响!”

很快事实就证明,不碰也会响。

铃声未停,紧接着悠扬浑厚的钟声掩盖了铃铛之声,响彻在三人耳中。

26.再战奥妙

如果铃铛声还能牵强的说是穿堂风的话,那这扣在地上的钟,是怎么在无外力的情况下响起的?李殊文觉得脚下的地板都随着钟声在震动。

三人背靠背退到一起,分不清钟声究竟响了多久,终于渐渐减弱。李殊文只觉得后背被冷汗浸湿,粘腻刺痒,像是千万条毛毛虫在爬动。

幸运的是一直到钟声停住,中间的棺材都没有任何异样。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从道观外空旷的道路上,传来金属刮在水泥上刺耳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们刚才经过小道,拖拉声时断时续,逐渐靠近。

三人齐齐猫在窗户下,朝路边望去。很长的一段道路都被两边的房子挡住,这时还不到深夜,路灯还没有点亮,街上昏暗一片。

刚才的钟声那么响,周围居民却毫无反应似的,路上没有行人。

虽然觉得奇怪,这时却也来不及探究这些,因为那锐利的金属摩擦声,已经越来越近……

待发出声音的东西穿过被挡住的道路,出现在视线中时,三人已经被那声音弄得汗毛直竖,脑中一根弦拉到快绷断的边缘。

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袁惜恼怒的说:“这家伙居然一直跟着我们来了!”说着就要冲下去,被寂灵一把拉回来说:“你忘了他是干嘛的了?动物管理员!看看再说。”

原来走在路中间的,正是在无窗塔内遇到的奥妙怪人。他的双手拖在地上前后摆动,金属爪挂着地面发出刺耳之声。

它的双腿也是由四对腿骨构成,走动起来迈出时高,收回来时低,高一脚低一脚。

“瘸没,没瘸走一个。”

“闭嘴!”李殊文无奈的呵斥寂灵,用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没有别的声音,应该是单独来的,那些动物可能没有思想不易控制,不能放任它们离开无窗塔太远,所以需要那一间间的笼子。”

寂灵道:“那他最多是和那只四手蛇一起咯,没想到居然跟着我们到这儿。”

“那我们打不打。”袁惜上次在这家伙手上吃了亏,这次看它落单,早就按捺不住想报仇的念头。

李殊文突然沉一沉身子往下躲,眉头紧皱道:“打不打可不是我们决定的。”

奥妙直直朝着道观走来,目不斜视的盯着三楼窗户。

“没事,有驱邪圈……”寂灵自我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奥妙已经一脚跨进驱邪圈。

袁惜道:“呵,驱个鬼的邪啊?”

李殊文说道:“不是驱邪圈的问题,因为这家伙是人。”

李殊文还来不及进一步解释,奥妙已经纵身一跃上了二楼屋檐,钢爪横扫打烂了本来就有些腐朽的窗框。

三人往后退去,可是屋子中间却被黄花梨棺材挡住,寂灵站在两人之间,一退之下背贴住棺材,钢爪险险的从眼珠前一寸的地方划过,再进一分此刻她恐怕都已经全瞎。

寂灵愣了几秒后恐极反怒,面孔涨的通红说道:“我特么的跟你拼了!”一个健步蹿出窗户跳下去。

为了避免踩塌屋檐,奥妙弯曲两截腿骨半跪在屋檐上。

和这种玩意就要打近身战,寂灵在快落到屋檐上时一个旋身,弯刀斜剖它腹部,和那些盔甲片摩擦发出淡青色光点,下落点正处在它半怀内。

后面李殊文和袁惜紧跟着跳出窗户,在袁惜的一刀斜砍之后,随后跳下的李殊文两把金冰剑交叉六连斩。

在挡住了袁惜的一刀后,奥妙的手还来不及缩回,被六连斩一剑划伤在盔甲片间的缝隙中。

屋檐的范围容不得它转身,奥秘只得往后跌落以闪避。

它身势刚刚后仰,寂灵两步跟上,紧跟着它跳下去,弯刀贴面就把奥妙的鼻子削下一块。

本来丫就长得丑,这下缺了鼻尖,两只血淋淋的鼻孔朝天,更显狰狞。恼怒着龇牙咧嘴露出了一口犬类尖齿,一爪从空中笔直刺向寂灵。

寂灵就地打滚躲开,泥土上留下五个爪印。

奥妙从屋檐上跌下,这分秒间也稳住了身形,两只钢爪交错着袭向寂灵。

寂灵连站起身的机会都没有,眼见就避不开刺向自己腰身的一爪。幸好这时袁惜飞身而下,帮她格挡了一下。

李殊文依旧站在二楼屋檐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插在金冰剑上,直朝奥妙的面门飞刺过去。

奥妙单手一格将飞剑拨落在地,又去应付袁惜的攻击。

乘这空隙,寂灵连滚带爬冲过去,捡起金冰剑就跳起来,将剑插在奥妙的大腿上。

李殊文抓住时机,口中念道:“雷电召来,爆!”

“轰”的一声一团火光炸开,奥妙的腿上立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坑,金冰剑也被炸飞出去。那奥妙这次当真是吃了亏,发出怪异的叫声。

还是初中时有一次,寂灵与李殊文半夜躲在动物园,逗弄孔雀时它们发出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的格外惊悚,此时奥妙的惨叫竟与之有八分相似。

眼看寡不敌众,奥妙居然还知道不能恋战,转身四肢并用的跑了。

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寂灵和袁惜紧紧跟上,李殊文也从二楼跳下,找回金冰剑后才循声追去。

李殊文追上的时候,看见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幢七层楼的居民房背面,奥妙正将身体扭成诡异的样子,贴着墙壁想要翻过这幢楼。

下面有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与楼房紧贴着。

寂灵正在找地方下脚,想爬上去,李殊文边加速脚步边喊到:“寂灵,托我一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