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玉清风惊抬头看向玄音。以为他当初不在是有事去做,自己在府里总想着不安分,原来,他千里迢迢的冒着危险去采莲。
“等着。”
玄音止步,却未转身,笑道“玉公子这是想要冰莲吗?”
“我喝。”苦也好,甜也好。一片心在里面,不管曾经那心是多么的恶心,深恶痛绝,如今,融入他的心在里面,既是毒药也喝。
“不。既然王爷也不在乎你的生死了。这药你喝不喝都一样?还不如送我如何?”玄音转身笑道。不能就此便宜他,非的让这个想杀自己恩人的人知道自己错了,否则,不服这难得的冰冷给了他。万一,是想着尽快好然后筹划报复呢。
玉清风惊疑的看着玄音,似乎不信玄音所说的。
“玉公子,王爷数次救你。你既然不想和他扯上关系,那么,趁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趁他不需要你的时候。”
玉清风看着玄音,脑子里响起了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同时,却又想起了一句“你这样苟且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求死吗?为何不一头撞死?”
“你想死,本王偏偏不让你死,本王要慢慢的折磨你。要看看慕容策的属下是如何的下贱?”
“这是合欢酒,你知道吧?你说说,慕容策那么在乎你的生死,你是如何回报的?”
“你这肮脏的身子,简直如同那久入青楼的女子一般。”
“贱人就是下贱,只能在他人胯下寻欢。你现在想否认自己不是贱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床上多氵壬荡,明明是男子却要像女子一样。”
“贱人”
“贱人。”
“披着男人的皮囊,却做着女支女的勾当。”
一边的玄音瞧玉清风的脸色极为的痛苦,心中有些后悔说了方才那一席话。慢慢的走上前。
“玉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玉公子。”玄音将药碗放到桌上,回身之时还未来得及过去,就听见拔剑的声音。
玉清风就在那一刻坚定的下床,拔出了悬挂在床边的长剑,放在脖子上,扑通的跪倒地上,痛苦的叫道“娘。”
我辜负了多少人的心,害了多少人。疼惜自己的父亲,如今,又牵累了一个朋友。我真的是祸害,凭什么就是他人为我牺牲。若我就此了断,他们就安然了。
玄音见状,有些说不出话,随想前去夺下长剑,却担心惹急了他。
“我愧对玉家,愧对师父,更愧对你。孩儿,孩儿,如今为你报不了仇了。”有一句话,有一个人再没什么资格说。就让死来忏悔吧!为他求得一个天下。
玄音惊疑。却在慢慢的靠近。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玉清风狠狠的说,两行清泪垂下脸颊,嘀嗒的落在落在剑锋之上,晶莹的有些伤人的眼珠。那个女人,不该活着。
“玉公子,你这样死。你就不愧疚吗?”玄音愤然说道。从几句话里还是听出了一些事情,虽然自己无儿无女却也是一个长辈,难免心疼。更何况,自己好徒儿也和他一样。
玉清风含泪看向玄音。
“王爷救过你,你就不知道报恩吗?”
“我被他利用了这么久,我已不欠他的。”那一刻,玉清风接近嘶吼,玄音的一句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如今的模样是谁一手造成的,就是那个一心想做知己的人,想与他漫聊彻夜的人。一时,心里竟爱恨交织。说恨却又恨不起,说喜欢却又害怕他再次利用自己。
玄音皱眉,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只要活着,就一定能为你娘报仇的。你只要愿意为王爷做事,他会帮你报仇的。”
“我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也不想再掺入到慕容策的事情之中。玄音,我求你,我死后,你将我送回玉府吧!”别怪他无情,他本就没有情在这个红尘,更无情留在这朱楼里。
“不可能,你要是敢死。我绝对会把你扔到臭山沟里,让那些肮脏的毒虫侵蚀你的身体,慢慢的化作枯骨。”玄音双眸狠冽的说道。
玉清风绝望的看着玄音,手中的剑握得越来越近,咽喉都已见血了。“我已为玉家蒙羞,让我爹被大臣耻笑。若是你真将我扔进臭山沟里,也算是对我玉清风的怜悯,至少,我还是全尸。”说完便闭眸割去。
玄音本想用迷药的,却未来得及拿出来,就瞧见玉清风将剑狠狠的按下去了。
“锵”
在玄音闭上眼的那一刻,耳边忽闻一声兵器碰触的声音,睁开眼时,瞧见慕容策一身戾气站在玉清风身边,长剑落在几步之远。
“王爷。”
“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慕容策冷冷的说。
慕容策一身的寒气,玄音实在是不敢多问,匆匆的便出去了。
慕容策看向玉清风,从袖中取出长鞭,道“你不是想死吗?”
玉清风摊坐在地上,此时听闻慕容策的声音,心中警觉的畏惧。难得见一面,却是这模样。
“本王成全你。”
慕容策的话音刚落,背上便觉一阵剧痛。玉清风疼痛的看向慕容策,一鞭落在了左肩,亵衣被打破了,残留的血丝。这疼比不过心疼,那两日自己早就疼过了,麻木了。如今,这一鞭子将麻痹的心和身唤醒,无情的炙烤。
慕容策一鞭打起玉清风,连续三鞭落在腰间,这才滚到地上。
“你想全尸。”一鞭。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为何不死在六王府?”想起他那日在牢房里含着的话觉得有些可笑。如他愿救回来了,竟然还想着死。
“你就如此心急的去找他吗?”
“你就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奴才的命,不过是奴才而已。当作了宠物也只是奴才,翻不了身。
在外面的四人惊愕的站着院中,抽打声,辱骂声,以及唉声。
“不行,师父。”齐风听不下去了,想要去阻止慕容策继续施暴。
玄音立刻拦住齐风,道“王爷正在气头上,你进去非但救不了那玉清风,反而会害了他。”
“可是。”
“可是什么?那玉清风也是自作自受。”
第79章:情已成魔
慕容策收了鞭子,冷漠的看着倒在桌边衣衫破烂、满身鲜血的玉清风,道“可如你所愿?”
玉清风的手指动了动,一头青丝被泪和血粘到脸上。
慕容策扔了鞭子,走上前蹲下,伸头抬起他的脸。玉清风愤恨的看着慕容策,似乎要把这人杀掉一般。
“怎么?想杀我?”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慕容策点头,一把抓起他,将他扔到床上,便压了上去。
将人压倒在床,狠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这张肮脏的脸,谁见了都觉可恶?可偏偏却招惹事端,受尽耻辱却还不规矩,愣是要拼命的去死。
“你放开我。”从前他喜欢和他靠着,喜欢近距离的接触。可,现在他恨他。含泪顾不得狼狈挣扎,紫色缦帐被惊起惊落。
“放开?你想去哪?你的命是本王怜悯与你的,想死,也得是本王亲手杀了你。”再无那时三刻温情暖语,再无那时嬉笑淡雅。
“你要杀就立刻杀,折磨我做什么?”玉清风愤然,奈何自己不是身上人的对手,完全被他控制,双手都失去了禁锢。像案板上的畜牲一样任他宰割,这样的残忍他不要忍受一刻。他曾是好友,可以相对而谈的人,可以纵容他猖狂的人。他曾经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一个挂念。可,在他绝望无助祈求他出现的时候他却了无音信。在他被羞辱的时候他希望他可以救他他却从不知道。在他一心想死时,他却推自己上末路。现在,没有情义只有恨。这一切都是他赐予的。
慕容策脸色一冷,直接点住他动穴。
玉清风乱动的双腿瞬间安静下去,畏惧的看着他。
“比起蕊花兮和露融散对你的折磨,本王接下去的事会让已经被羞辱的你更加折磨。”慕容策不带半点感情,冷声冷色说道,一字一句吐的清清楚楚,似乎是要这人听清楚,一字不落。
果然,畏惧的人瞬间变的惊恐,冷清的眸子再无半分冷清。
“你要做什么?”不安。
慕容策起身去,拿过药碗,回到床边去,说道“你任性本王随你,这条命你就算是死也得让本王答应。”
“慕容策枉我一心把你当作朋友。”玉清风不知他要做什么,可心里却害怕,比当初知道自己一身毒时更可怕。这人跟魔鬼有什么区别?却为何会那般温和?枉为朋友枉为不舍。
听这朋友二字,慕容策却没什么表情,道“本王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敌人,一种为本王生死相付的属下。你,什么也不是。”
凄伤的眉头一时暗淡,双眸一片死寂。原来,自己把他当朋友可他却把自己看的一文不值。
慕容策喝下一口极苦的药,有些冰凉却无法遮掩那酸苦,弯身看向这个一瞬间惊恐的人,竟觉可笑。
“你,滚开。”无助、绝望,什么也没有。恶心、耻辱,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如此折磨自己?他只是活在世外、心在世外的普通人,为何却要被宿命如此捉弄?就连朋友都要残忍的羞辱。
慕容策倾身下去,遇到那冰冷粘着血迹的唇瓣,堵住了那人最后的呼吸。心里片刻如草破土般的惊诧,奇异的感觉,全身只觉一股真气穿过直至脚底。
玉清风呜咽无声,那一瞬间心里毫无反感却是莫名的惊颤,比起慕容央烁接触时完全是天壤
慕容策将药渡进他嘴里,遗漏的顺着嘴缝滑下,洗净血迹斑斑。玉清风反抗的将药往外吐,露的更多。都如今的模样苟活着做什么?续着半条残命无人问津,不如一死了之。
慕容策眉头一皱,狠狠的咬住他的舌头,能觉腥味才松开。不知好歹!
“你不得好死。”玉清风被逼咽下,含着血恶狠狠的诅咒。药苦早无心苦,还能感觉什么东西?仅存的情都没了。自己来这里收获的财富,曾经视为唯一,如今,却恨不得重新走过抛弃这可怜的缘分。
慕容策不言,嘴角已经染上了血迹,抿唇漠然。回头喝下一口再次渡去,丝毫不觉变扭,也不觉恶心。
这么一来,五次便将药喝下去了。玉清风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心里复杂,越来越觉得这种感觉很可怕!可怕的想死去。
“你要死本王告诉你几种法子。”慕容策起身端着碗起身去,波澜不起的说道。
床上的人却看向帐顶,嘴角的血丝静静流着。死!
“第一种随意扯五尺白绫挂在这屋里,最好别让伺候的人拦下,否则你将身受鞭笞,亦或银针穿指。”情不露脸的说着,不威胁不无情,像是说书似的。缓缓放下碗折回去。
白绫?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不如当着你的面自刎。呵呵!你不也会怜悯或者伤心,我何必让你笑话?
看他双眸无神,衣衫破烂,从头到尾都脏兮兮的。觉得可笑,曾经猖狂的时候可想过会这样。他却不准备闭嘴,开口道“亦或你咬舌自尽,若只是断了舌头人却活着,本王便将你丢进青楼。哑巴的你又如何去谋生?嗯?”
“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敢。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我死了你就没了”。玉清风笑的绝望,笑的风趣,笑的湮灭苍生。死,与你而言,我就贱命一条,你何曾心软过?蕊花兮、露融散。为你上女装,为你牵挂,笑话!只不过一切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有人一笑既过,笑的看轻世间一切,伸手触摸那张死静的脸,道“杀你只在一念之间。若你的生命不能为阿昊付出亦或你的残存不能为他承担生死,你将片刻化为灰烬,有人比你更合适。莫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你只活在本王一念之间。”
奈何贱命一条留于世,忍受他人欺辱无人可诉,曾经喜他靠近的余温如今厌他触摸亲吻恶心。艰难延续的命不为自己而活,却为他人活着还要忍受酸楚无处可吐。多可笑!那红伞下他揽腰温情一瞩,他依靠不想离去。不过,是过去式。
“你走,我会好好的活着”为了出去安然无事三刻也好,为了自由。兴许,还可以遇到那个曾许诺他为他出气的大哥。现在才觉他好。
“你最好好好活着,否则,你将走不出去见你师父。”慕容策收手,解开他的穴位,转身决然。
解开穴位的人却丝毫不动,静静躺着。
师父,清风错了。不该不听你话四处乱走,不该不隐藏仇怨招惹报复,否则,徒儿几辈子也遇不到他们。师父。我想回去。师父。
清风,红尘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一切小心。
清风,大哥在这。
他不过就是个野种,回来了又如何?你还能期望他那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变成凤凰也不过是一只只会开屏的公孔雀。
半个时辰后。玉清风的门被打开了,四人齐齐的看去,却见慕容策一身整齐的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极寒之气。
“你们看着玉清风,不准离开半步。若是不肯用药,便来书房找我。”说完便走了。
慕容策走后,没了人影,四人才缓缓的说“是”。
四人匆匆跑进去时,瞧见玉清风躺在床上,一条长鞭落在床边,还沾着血迹。就连地上也有。
靠近床边的时候,只见玉清风睁着双眸,含着清泪。脸上带着伤,满脸的血迹。
看看玉清风一身血迹,几人不由互视。玄音像是明白什么,立刻回身,走到桌前。
“这药没了。”
三人疑惑的走过去。
“王爷只是让玉清风吃下药罢了。”玄音看着恭苏说道。
恭苏闻声,立刻跑到床边,解开玉清风的上衣,看了看,除了旧伤还有今日的伤之外,便没什么了。
“师父。还是先治治他的伤吧!”
“你觉得玉清风现在会让我们碰他?”玄音反问
三人疑惑的看向玄音。
“齐风,你和恭苏先为他泡一个药澡。我和琪儿去准备药材。”
“好。”
半个时辰后,齐风吆喝着几个小生将木桶搬进去,药味飘满了整个屋子,大多数都不喜欢这味道,却不敢离去。
“师父这是加的什么药材在里面,难闻死了。”齐风捂着鼻子站在一侧埋怨的说道。
“齐公子,这水温调好了。”一个下人走过来说道。
齐风过去试了试水温,对他们示意下去。那几个人跑的快,瞬间不见人影,独留齐风站在木桶边吹过一阵风。
“你们。”
齐风无奈的从腰间取出前些日子从朱琪那里夺来的白色手绢,得意的笑了笑,屏住呼气速速的系在脸上,堵住鼻子。可这药味还是能闻到。
“自从遇到你,没一次顺心的,总是倒霉。”
齐风抱怨了一句,就朝着走出屏风绕道床边。看了看睁着双眼却像是死人的神情,见他这模样,心里不忍。初见时,他一身青绿衣衫,正从屋里出去不知为何嘴边噙着一抹笑,那一眼自己刚刚瞧到,愣是在拐角处站了好一会儿。
平静面若雪莲含着淡淡的红,双眸似乎藏着一颗千年的奇玉透着幽光。那一抹笑和那青涩的少女见到心上人时一模一样,看的有些醉意。
可,如今,却被折磨成这模样。说他活着却像死人,说他死了却又呼气着。干净的脸沾着血迹,青丝凌乱的散着,一身亵衣破烂的剩下一块布料子挂在身上,血迹满身。这么狼狈,多可怜啊!
齐风叹了一口气,弯身问道“玉公子,起身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