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谦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道:“怎么?连裤子都脱不动?”
这必须说一下,李修身上穿的是他自己带过来的睡衣,他昨晚穿得衬衫裤子都被扯坏了,幸好他这次出行有带睡衣,不然现在估计得裸着。哦,不过他没有穿内裤。
“你转过去。”
陆云谦敏锐地发现怀里的人虽然脸色不变,但是耳朵尖是微红的,他想:啊,原来死人脸也是会害羞的。
天晓得那是被气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蠢货,他至于搞得现在这么狼狈嘛?!吓?至于吗?!
于是完全会错意的陆云谦得寸进尺地道:“就算我不看,我也听得到声音哦。”
李修狠狠地转过脸,看着他,然后道:“你!头伸过来!”
不明所以的陆云谦呆呆地把头伸过去,随后——嗷!
其中一只耳朵上有着鲜明的牙印,被咬了的陆云谦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怀里突然变得孩子气的某人。
李修利落地把裤子拉下一点,露出自家老二。他发现,和无耻的人斗,就只能比他更无耻。
陆云谦:“!”
李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陆云谦脸色古怪地扶着小李修,伺候着那玩意舒缓压力。
憋过尿的人都知道,当你舒缓了之后那种通体舒畅的快感,真不是一般二般滋味。
刚舒了口气的李修,突然浑身僵硬。
陆云谦:“呃……”
“你是变态吗?!”这都能硬?
“你不是更变态吗?”哪有人能够这么淡定地在一个同性面前撒尿,这也算了,还要对方帮着扶老二。嘛,自己会去扶这一点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连站都站不稳吗?!你这个变态!”
“如果不是你,我会站起来吗!”
这站来站去的,大家都懂的。
这一天,陆云谦和李修不仅刷新了自己的节操,还顺带刷新了对方的三观,为他们之后在陆云谦专用来金屋藏娇的公寓里同居拉开了鸡飞狗跳的不和谐的序幕。
(二)
话说当天晚上陆云谦把李修的行李卷巴卷巴地塞好,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扶着搀着拐杖的李修。
这里不得不提,当李修看到拐杖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玩意是陆云谦趁着李修睡觉的时候出门买换洗衣服顺带买的。
陆云谦见他脸色不对劲,连忙解释:“……这个是买衣服送的。”
李修一副“你脑残也不要当别人是白痴”的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陆云谦叹了口气,他是见李修站都站不太稳,而对方自尊心又很强,大概不想要什么事情都假手于人才手贱买了拐杖的。
李修拿着拐杖狠狠地抽了陆云谦的腿一下:“你买了拐杖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
是的,李修深深地后悔了。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才会让一个男人提溜着自己的老二撒尿。哦,让他去死吧,当然在此之前请让陆云谦先死一死。
因为陆云谦进门的时候是顺手把他买来的东西一扔了事,那拐杖躺在地上,又被椅子桌子什么的遮住了一大半,李修理所当然没有发现。
陆云谦任他气急败坏地乱拍拐杖,虽然拐杖打在腿上有点疼但不至于不可忍受。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陆云谦提着行李袋跟哄小孩似的安抚着炸毛的李修,“可以走了吗?”
李修挥开他递过来的手:“我自己来!滚远点。”
陆云谦才不听他的,一下把人拉起来,等着李修驻好拐杖就扶着人慢慢往楼下走去。
一路引来多番注目,好不容易终于折腾到了今早已经叫家政公司打扫干净的公寓。
说是公寓也不尽然,也就是某个富人居小区里某栋楼房里的某一间房而已。
李修进门后粗略地打量了下,看房子的格局估计是三房两厅。
陆云谦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板上,松了松有点酸软的肩膀。
李修向他伸手:“把我的行李拿过来。”
他的衣服需要洗了,之前换的衣服都没有洗,本来想着交流会结束之后回到G市送到洗衣店搞掂的,现在突然要呆上一个星期,不洗的话衣服会发臭。
李修驻着拐杖还要提着个袋子,一步一顿地慢慢地磨蹭着往屋里走去,蹭了几步后他转身看向一边在他开始动之后就一直呆呆地看着他的陆云谦。
“洗衣机在哪里?”
陆云谦伸出手准备指出一个方向,随后动作顿住:“我去找找。”
这房子虽然不是说他买来之后没来过,偶尔遇到一些女人不喜欢酒店喜欢有点家的感觉的时候,他就会把人带来这里。通常完事之后第二天他就回去了,鬼晓得有没有洗衣机,他连这里有什么都不知道。
李修:“……”
陆云谦走了几步又回来,接过李修的行李袋,然后强硬地扶着李修在沙发上坐下,才提着袋子在屋子里转悠——找洗衣机。
洗衣机是找到了,连盖子都没打开的洗衣液也有。问题是——怎么用?
结果是李修的衣服在洗过三次之后依旧残存着黏黏的洗衣液泡泡,最后陆云谦灰溜溜地买了几套衣服给他当做补偿,这是后话。
话说把衣服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然后倒下大半瓶洗衣液然后调整到混合洗的陆云谦哼着小曲走回客厅,就见到李修枕着个沙发抱枕坐在那里玩手机发信息。
李修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陆云谦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场景很温馨。
“有吃的吗?我饿了。”
“……”好吧,是错觉。
看到陆云谦无语的表情,李修挑眉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一找冰箱顺带找一找厨房?”
陆云谦:“……我叫外卖!”
由于李修这个病患,只能买些清淡的食物。
算算时间,正处于一个吃晚饭太晚吃夜宵又有点早的尴尬时段。
最后,叫了些中式点心的外卖。
吃饱喝足,李修就想洗澡了。
陆云谦把桌子上的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听到李修说要洗澡,他愣了愣。
“你不会告诉我,这里没有浴室吧?”
“有是有……”
“你又要去找找看?”
“……”陆云谦黑线,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梗人?“你这样洗澡没关系?”
李修觉得奇怪:“我又不是残得生活不能自理。”
“你那处伤了不好泡澡,难道你要驻着拐杖淋浴?”
“……”
想着早上刚洗了,于是李修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地擦身算了。
把拐杖放在床边,李修慢悠悠地换着睡衣,不是他不想快,实在是身上的那些擦痕磨着疼,他只好慢慢来。
衣服换到一半,只穿着浴袍的陆云谦擦着头发走进来,李修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一下。
“有事?”
“睡觉。”
李修不淡定了,虽然从表情看不出来,但是——“你睡觉你走过来做什么?!”那声音是相当不淡定的。
“这里只有一间房间可以睡人。”
“我明明看到有客房!”
“但是客房里面没有床啊!”
“沙发也可以睡人!”
“没有被子啊!”现在才四月,天还没热开,没被子盖很容易着凉。——是吗。
“被子给你,滚出去!”
“被子给我你就没有被子了!”
“我不需要被子!”
“……”陆云谦捊了下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叹了口气,“乖,别闹。”
“闹你个蛋!”瞧瞧,连于若水骂人的经典蛋白都说不来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陆云谦举手保证,“你不是还伤着吗……”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直击正脸。
“我是开玩笑的。”陆云谦接住枕头,诚恳地道。
……
话说你不是可以回本宅吗?被子不是想要几床就几床?
但是显然,刚刚身心都受到沉重打击的李修因为头脑冲击太大非常不清醒,不仅行为模式产生了偏差连智商都受到了影响。
所以……
同居开始——喂喂!
(三)
次日清晨,天气大好。
四月中旬的天不会太冷不会太热,舒适得过分。
某栋楼的顶层,太阳出来之前的鱼肚白一样色彩的柔和光线照进了大大的落地窗,房间里的大床半边陷入黑暗半边暴露在光线外。
李修紧皱眉头,呼吸紧促,张着嘴无声地发出求救似的喊声……
蓦地,他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正对着他的天花板以及小巧而精致的水晶灯。
身边的人无意识一般地蹭着他的颈脖,下半身略带着工口意味地隔着睡衣蹭着他的腰,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某硬硬的柱体在划来划去——显然,在睡觉过程中,陆云谦的睡袍被蹭掉了。
李修淡定地抓起陆云谦横在自己胸膛的手臂——这个显然是他梦到被猪砸的喘不过气来的元凶——先是温柔地缓缓地抚摸了一下,然后……
“嘶……”随着一声痛呼,刚刚还睡得跟那砸李修的动物一样的陆云谦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上觉得痛的地方——整齐的牙印排成一个圆,从牙印处还渗着点血丝可以得知对方牙口不错。
“咬我做什么?”陆云谦举着自己的手臂在李修眼前晃来晃去。
“我说过不准靠过来的。”
陆云谦把自己凌乱的发用手指全扫到脑后,露出帅逼的额头:“睡着之后控制不了。”
整晚就保持一个姿势的李修冷冷地哼了声:“你是大脑瘫痪还是小脑罢工?控制不了?我……”
陆云谦头疼地摆摆手:“停。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挺尸一晚上?”见李修还想说话,他赶紧道:“至少我不能。”
“你不能做到就睡地板!”
“好吧,我今晚一定能做到的。”陆云谦信誓旦旦地保证,“做不到的话你就再咬我吧。”
“……”
陆云谦坐起来,被子滑下他的腰际,因为他的姿势,腿间的杯子微微鼓起一个包,在场的两个人都明白那代表什么。
不过陆云谦本人一点都没有感到羞耻,他坦荡荡地拉好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见李修还在那里挺尸,便问:“你不起床?”
李修白了他一眼,才恨恨地道:“我半个身子被一头猪压麻了。”不然他早就推开陆云谦并给他几拳了,还会用咬这么女气的方式报复吗?天晓得这头猪有多重!
嘛,身高一米八七的陆云谦表示他才74KG,绝对是标准身材。
本来嘛,保持一个姿势睡觉就已经高难度了,还要保持同一个姿势被人压了大半夜的,不麻才怪。
某头猪:“……”
说着话这段时间,李修小幅度地动了动自己左臂,每动一下就有麻麻的刺感,麻得让人无力。
陆云谦见他这样,便体贴地道:“我帮你揉揉?”
李修没搭话,只是淡淡地瞄了眼他腰下的那个鼓起来的被包。
陆云谦:“……咳,男人嘛。”
李修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别说的我不是男人一样。”
陆云谦接不了话:“……”
他看了看闭目养神,但是手臂依旧在小幅度地摆动的李修,叹了口气,伸手去帮对方按揉。
李修眼皮抽了抽,但是眼睛没有睁开,似是默认了。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正当陆云谦以为李修睡着了的时候,本来闭着眼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地盯着距离他5、6厘米左右的陆云谦的脸。
陆云谦眨眨眼,随后一本正经地道:“你的胡渣真好看。”
李修面不改色地回应:“你的也是。”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