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穿越 包子 四)——笑客来
笑客来  发于:2015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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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方城的官署主座上,闭着眼睛,“看着”卫星地图上调动着的齐国军队,嘴角浮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远在临淄的田襄同时接到赵驰与田舒的奏报,赵驰的奏报是请求派兵增援,田舒的奏报内容则是两点:一则立刻派兵增援北地,对方城的燕军南北夹击,二则,必须严令赵驰固守蓟郡,不得擅自出城与燕军作战。

田襄向来信任田舒在军事上的眼光及判断,再则,他的正子田子庄现在可就在北地呢,田赵氏自从接获燕军攻取方城的消息后,日夜忧虑,几次想要请求将田子庄接回来,都被田襄拒绝。

即使不精通兵事,田襄也知道他作为齐国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濒临战阵之时,最先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儿子,把自家孩子给接回去,这对军队士气的打击只怕是无以复加。

可是毕竟还是的儿子,担忧的田襄当即便按照田舒的建议组织军队意图增援北地,但还没等增援的军队开上去,赵驰的第二封军报便送抵临淄——赵驰率军出城与夏瑜决战去了。

田襄一接到这份军报,差点直接掀案几了。

第207章

《史记·燕本纪》:

“燕庄公十五年夏,燕国国俌瑜率军五万,以渤海出,奔袭方城,方城不能拒,乃降,彼时田子庄领军屯于蓟郡,以赵驰为将,集结南下,意图复夺方城,行进半途,路经丘谷,遇万余弓弩手伏击,两翼被燕军步卒包抄,赵驰身先士卒,意欲向前抢进,突围而出,而燕军以燕国武卒为先锋,堵截于前,战车包抄于后,弓弩手倾泻打击,骑兵冲刷切割,齐军北上五万大军,兼北地固有守军两万,拼死冲击不得突围,赵驰战死,齐军失其主将,士气溃败,兼颇听得燕人善待俘虏之传闻,七万军卒,除战死者,皆降。”

正在打扫战场的夏瑜远远看到服人的身影,倒是笑了,道:“君上倒是舍得南下了?”

服人抱着头盔在身侧,缓缓走进,对夏瑜道:“我燕国首要,是收复失地,我姬姓服人生性鲁钝,只知道一次战争能完成一个目标就是上天厚爱,想要分兵两路,一路能收复故土,一路能灭一国,自文王以来,未曾闻也。”

夏瑜挑眉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君上舍得?”

服人也挑了挑眉,道:“舍得,因为机会不会溜走,我虽然没直接出兵,但是我给了叛逃入我燕国的中山贵族大量的金钱和精良的军械,有我们燕国再背后支持,中山国的这场叛乱不会那么快完事,所以,机会不会溜走,等我们收复故地,再打中山不迟。”

夏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颇有意味的道:“君上学坏了。”

服人倒是没说话,只是颇为老顽童式的扔了扔手中的头盔,道:“我这是学聪明了。”

夏瑜与服人两人相视而笑,无需言语便已彼此明了。

服人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北面,虽然看不见,但服人不远处就是燕国的故都蓟都。

服人曾经想过很多次,蓟都拿回来的时候他会是种什么心情,激动?高兴?

都不是,此时此刻服人的心情倒是很是平静,甚至有点淡然,对身侧的夏瑜道:“蓟都齐人守不住了。”

夏瑜道:“秦开和吴豹各领军一路,而蓟都内部齐军已经不足三千,齐军当然受不住。”

服人沉吟片刻,道:“我们该迁都了。”

夏瑜道:“是该迁都了,不过不是迁回蓟地。”

服人笑了,将目光转向西南方,晋国的方向,目光中有深沉之色,道:“迁都,进去中原啊。”

《史记·燕本纪》:

“是年,北地战训未至,齐国执政田襄子先遣军五万北上援助,庄公闻讯,于燕国与中山边境驻地抽调七万大军星夜南下,燕军下蓟,田子庄单骑遁逃,庄公遂与燕国国俌瑜合兵一处,北上齐军眼见燕军兵势浩大,徘徊不敢战,易水两岸十余座城池,燕军复之。”

接获北地败报的田舒面无表情,将那份战报直接就扔了,回头就写了一封奏报给田襄,大概的内容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北地丢了就丢了,已近丢了再后悔也没法子了,世界上也没卖后悔药的,现在我们别去理会北地了,燕国恢复故土,光是整理旧地,重新安排官吏接收地方,整理赋税人口,就要耗费很多时间,他们短时间内没时间南下了,我们赶快趁这个时间对付晋国,已经输了一阵了就不能再输了,别等到燕国人喘过气来再次集军南下与晋国两路来攻,那就真歇菜了。

田舒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过却是多余了,因为燕国上下半点南下的意思都没有。

齐国北地大败的消息传来,晋国马上派使节前往燕国蓟地,面见燕国国君服人与国俌喜悦,催促燕国履行盟约,尽快率兵南下,服人与夏瑜非常礼数周到的接待了晋国的使臣,满口答应稍微整合下军队后就会立时南下,晋国使节满心欢喜的离开了,而晋国使节前脚刚走,服人后脚就把那一纸盟书扔火盆了。

夏瑜在服人下首首座很是悠然的转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慢饮慢酌,对服人那随手烧掉盟书的动作仿佛无觉。

倒是将列的吴豹有些按耐不住,好奇的道:“君上,我们不南下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我们可以和晋军夹击,再好好刮齐国一票。”

服人看了眼吴豹,又扫视了眼殿中那些跃跃欲试的武卫军官,再想起现在方城镇守的杞熏和在率军屯驻武阳的秦开不久前的上表,心中微微叹息,道:“诸将之中,当以杞熏和秦开有当帅之才。”

这话感叹的没头没脑,让吴豹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夏瑜也跟着叹息一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处孤寒之地,卧薪尝胆,所为者,乃是收复故土,还于旧都。”

说到这里,夏瑜顿了下,转头去看眼在君座的服人,服人的神色也有几分深沉,打量着此处他们身处的燕国旧日宫殿,看着这熟悉的宫室,目中有几分沧桑之色,但随即便收敛起来,余下得仍旧是一位军中该有的坚硬莫测。

夏瑜心中微微叹息,神色也微微郑重起来,道:“我们燕国昔日迁国之时,何其惨烈,这么多年来,我们呕心沥血富国强军,就是为了收复故地,可是也不仅仅是为了收复故地。”

眼见众人都是一副不解神色,夏瑜扫视众人一眼,轻声道:“现在我们已经把故地旧都收复回来了,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呢?”

众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豹听到此处,心有所感,似有明了。

此时还没待夏瑜开口,服人已经开口,道:“下一步我们该要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吴豹一听此话,心念电转,马上就明白了,脱口而出,道:“所以我们不能南下出兵,要等他们两虎俱伤。”

夏瑜目视南方,道:“晋国,天下霸主,齐国,当时强国,他们不两败俱伤,我们如何逐鹿中原,称霸天下?”

服人淡淡道:“晋国居霸主之位已经百余年了,也该把位子让出来,给别人坐坐了。”

夏瑜听到服人这公然表现出野心的话语,神色未尝稍变,道:“晋国现在的国力,毕竟还是列国之中最强的,倒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微微沉吟,夏瑜似是想到了什么,挑眉轻笑,道,“对了,君山大可回给晋国一封信,说是中山国内乱,牵扯我燕国边境不宁,恩,朝中不少有人说中山国内乱,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吗?此时齐国分不出手来对付我们,那我们何不好好把握这场中山国送来的好机会,向来我们依照原本的约定,替晋国拖住他们的死敌中山国,晋国人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吧。”

听到夏瑜这个建议,服人一边听一边细细思索,然后伸手点了点夏瑜,道:“我的国俌啊,你可是比我坏多了。”

夏瑜笑而不语。

《史记·燕本纪》:

“是年冬,燕人以应中山国求援之名,出兵攻伐,大败中山国军,得城十余座,并其近半国土,中山国君迁都以避。”

第208章

田襄站在殿中,看着殿外的月色,久久不语,身侧的田赵氏拿了件披风给田襄披上,有些犹豫的问道:“执政,子庄……”

田襄冷冷的扫了田赵氏一样,田赵氏立时住口了,这种“乖巧”态度倒是让田襄心中一软,良久,叹了口气道:“让他在太庙跪着,五万人北上,连同北地的守军,七万人,就这么丢了,易水两岸,多少城池!就这么丢了!难道还不该罚吗!?”

田赵氏听到田襄这话,没有再为田子庄求情了,看着田襄短短数日间鬓角竟是长出了几丝白发,心中一痛,劝慰道:“执政也不要着急,燕军现在与中山国有战,一时三刻是分不出手来南下的,与晋国的战况也没有不利的战报传来了,想来只要西边底定,总会好些的。”

田襄叹了口气,道:“悔不听阿舒当初所言,数万大军至于未冠小儿之手,当真儿戏,现在与晋国那边,万幸没有败报传来,不然朝中只怕会起大波澜,前几日已经有朝臣上表要换将了。”

本来听到田襄感叹什么“悔不听阿舒当初所言,数万大军至于未冠小儿之手”是,田赵氏面色还有几分不豫,但听到后面有朝臣上表要求替换田舒的将位时,大惊,道:“执政,万万不可,临阵换将,兵家大忌!”

田襄冷笑一声,道:“我岂不知此时是万万不能替换阿舒的,换下阿舒,谁能顶他位置?可是却有不少人在我耳边唧唧歪歪,说什么虽然没什么败报传来,但阿舒一直在防守,此时我们两边受敌,要速战速决。”

田赵氏听得田襄此话,微微沉吟思索,道:“这些人不是冲着上将军去的,这些人只怕是冲着执政来的。”

田襄微微叹了口气,他心中对此也是明了的,昔日他初初继任执政位,利用军中因夏瑜事对田须不满的势力,以及田舒在军中的威望,诛杀了田须一党,压制了自己的正亲叔叔韩虎,宗室之中,却是有些反弹的声音的,只是后来他遣田舒北上伐燕,吞并了易水两岸的沃土,将齐国的国土拓展一半有余,齐国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可以晋国旗鼓相当的大国,仿佛有重现昔年齐桓公在时的威势,田襄的威势在吞并燕国半数国土后达到顶峰。

现在北地丢了,边境与晋国鏖战之中,自然是让有些宵小以为自己可以出来闹一闹了,田襄在心中冷笑,这么多年了,朝中上下都被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这些宗室里的小人,自己不过顾念亲缘不愿意下杀手,现在还以为能翻天不成。

真正要紧的,还是现在这场大战,田襄看着西面的方向,似乎想要透过天空看到那与晋国僵持的战场。

眼见田襄如此,田赵氏本来还有几分犹豫,但此时却是下定决心,道:“执政,我……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使得晋国退兵。”

田襄有些疑惑的看着田赵氏,只见田赵氏咬咬牙,开口道:“执政还记得中行氏与范氏还有后人在我齐国吗?”

田襄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昔日晋国内乱,中行氏、范氏与智氏、韩氏、赵氏、魏氏内战,一辈子隐忍的齐景公终于抓到这个机会,联合诸侯,支援中行氏、范氏,意图肢解晋国,但是很不幸,善于隐忍熬死了晋国四代执政的齐景公碰到了横空出世的赵志父,列国联军支持的中行氏、范氏被赵志父大败,中行寅、范吉射逃亡到齐国,齐国出于与晋国争霸的目的,给这两个人不大的封地供养之,这就是田赵氏说的中行氏与范氏的后人。

田襄不解为何田赵氏会突然提及这两人,只听田赵氏接着道:“中行氏与范氏虽然被我父亲灭了,但是我父亲并没有屠灭这两个家族的所有族人和他们的家臣,父亲说晋国在内耗中损失的实在太多,中行氏与范氏的族人家臣中有不少人才,若是他们绝境拼死,一则晋国会损失更多的人才,二则内战会拖得更久,所以……”

田襄似乎有点明白,但又不是十分明白,道:“你的意思是?”

田赵氏此时似乎下定了决心,和盘托出,道:“执政,晋国定公在我父亲去世后不久就薨了,智瑶不比我父亲,对待国君,常常有礼数不周之处,现在的晋国国君眼见四卿权力日益扩张,心中即忧且怒,可是晋国君权不振也有百余年了,国君也是无法,所以,我何不让中行眼与范吉射上奏给晋国国君,将他们在国内名义上还拥有的封地转送给国君。”

田襄立刻就明白了田赵氏的意思,道:“晋国国君若是收了,那么君权振而四卿惧,若是晋国国君不收,那么也能挑动晋国国内的混乱局势,最起码现在这些在晋国内中行氏与范氏的亲朋故旧,就会惴惴不安,晋国后方不宁,前线的仗他们就打不下去。”

田赵氏点头,道:“只是此事要细心谋划,中行寅与范吉射的上表,一定要绕开智瑶等四卿,直接递到晋国国君手中,这样才能掀起波澜。”

田襄微微眯了眼,道:“不仅仅要暗中直接送到晋国国君手中,而且一旦晋国国君接受了表奏,要立刻传扬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中行氏与范氏悔悟了,心忧晋国社稷,将昔日的封地全部归还给国君,这样天下人必然会赞颂中行寅与范吉射的行为,尤其是儒门那群倡导礼教的儒生,此时若是智瑶、赵无恤等人阻拦嘛,呵呵。”

后面的话,田襄与田赵氏都没说明,但不需言语,其意自明。

田赵氏在晋国自有其心腹人脉,中行眼与范吉射,虽然流亡齐国已经三十几年了,都是垂垂老矣,但中行氏与范氏乃是扎根晋国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即使被赵志父收拾了,总还是有些根基人脉可以动用的,所以虽然费了不少力气,那份将封地归还给国君的表奏,还是递到了晋国国君手中,而同一时间,按照田襄与田赵氏的谋划,中行氏与范氏的这份想国君悔过的表奏,瞬时传遍天下。

智瑶在国内的心腹一将这个消息传给他,他当时就暴怒了,将那份报讯竹简扔在地上,大怒道:“我将剐之!”

赵无恤倒是很是平静,将那份讯报捡起来,读了一遍,赵氏在晋国国内也有心腹,知道消息也不比智瑶晚多少,此时淡淡道:“齐国好谋划。”

赵无恤这一开口,智瑶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赵无恤发火怒喝道:“你弟弟,你那个弟弟,他倒真是,真是……”

智瑶与赵无恤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很是微妙,即相互防备,也相互依存,又有几分别样情愫,所以说起话来有时就比较直接,少了几分“外人”间应有的客道和礼数,田赵氏的动作,以智瑶的执政地位,在国内的人脉和名望,即使事前没能及时探查阻止,事后岂能不知,这一知道,智瑶便忍不住向赵无恤发火了。

其实智瑶此人,有才无德,性子里颇有几分贪婪刻薄之意,但是此时的智瑶所处的环境,与夏瑜那个时空相比,却又恶劣上不少。

在夏瑜的时空里,晋国与齐国的屡次大战,齐国几乎每战必输,而在这个时空,因为夏瑜的存在,因为夏瑜煽动的蝴蝶的翅膀,使得齐国出现了田舒,并且一度并吞半数燕国国土,智瑶担任晋国执政后,齐国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压得整个晋国都有几分喘不过气来,对外扩张不顺利,对内就跋扈不起来,这间接压抑了智瑶本性里的张狂贪婪。

在原本的历史进程里,这个时候,本应该是智瑶因为一系列对外战争的胜利,声望日威,进而生出了篡逆晋宗的心思,也是他开始蔑视韩赵魏,对此三家家主多次加之侮辱的时候,可是在这时空里,智瑶因为与赵无恤的关系,因为外敌的强大,对晋国国君也好,对国内诸卿也好,都还算是公道,也算是有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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