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蛋挞全部落入洛基手中之后，托尔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即便洛基别扭的跑到他身边，递给了他几个蛋挞还没缓解。看着托尔一脸郁卒，洛基抿了抿嘴，装作嘲讽的说道：

“我们伟大的雷神大人又在因为什么而烦恼，不会吃不到蛋挞，就闷闷不乐了吧？”

“我哪有！”托尔连忙抬头辩解，而后看着洛基别扭下隐藏着的关切，他又低下头，闷闷的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回神力回到阿斯加德。”

听了托尔这话，洛基眼底划过一丝迟疑，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托尔失去神力、被奥丁放逐，可以说都是洛基一手设计的，虽然也有托尔自身的毛病，但也许奥丁会以更加平稳的方式让他认识到。不过洛基并没有因此后悔，至少现在，托尔看到了他的好，他们两个还能像儿时一样有话可说。没有失去神力的托尔，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即便嘴上说着洛基的好，但洛基一直都清楚，他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有时候，洛基甚至想，如果让托尔一辈子能够失去神力，是不是就能一辈子保持这个样子了。

李雷默默地敲了敲桌子，说起来，托尔到现在还没能拿回神力，也是他的影响。如果按照原着中的剧情，洛基在见到托尔之后，谎称他被彻底放逐，而后回到阿斯加德执行他的计划，说不定托尔的那些追随者们就会迫不及待的下界营救托尔，而洛基也会因此派出毁灭者，想要永除后患。

说实在的，现在的洛基，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托尔迟迟没有拿到雷神神力的迹象，他又一直呆在托尔身边，能够监视他，才放心大胆的任由托尔干着干那。恐怕如果托尔能够拿回神力，洛基又会为了王位痛下杀手。

这样下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无论如何，李雷不想看到这样的剧情。在脑海中和EDC287讨论了下，李雷轻轻咳嗽一声，向托尔问道：

“托尔，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而被奥丁放逐的么？”

“自然记得，因为挑起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的战争。”

托尔闷闷不乐的说道，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想起之前洛基刚刚到中庭时和自己说的话。由于他的“出色表现”，洛基并没有按照原着那样说奥丁已死，托尔被永久放逐，而是照实说了奥丁心力交瘁，陷入沉睡之中。可他同样也说了，自己继位为阿斯加德的新王，但不能违抗奥丁的命令，只能将托尔永久放逐。

当然，托尔和李雷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即便是洛基想要托尔回到阿斯加德也无能为力，他曾经试过，奥丁在托尔身上下了封印，托尔无法通过阿斯加德的彩虹桥。虽然他号称是继位为阿斯加德的新王，但奥丁之矛并没有认他为主，一些只能由奥丁使用的功能他现在还无法使用。

“你认为，约顿海姆——或者说冰巨人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

李雷轻轻敲打着桌子，对托尔说道。托尔一愣，就连洛基面部表情也僵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了托尔的方向。托尔沉吟片刻，道：

“在我们的典籍里，寒冰巨人是一个战斗种族，他们贪得无厌，最早更是妄图侵入中庭，引发了中庭的‘冰河时代’。而且，冰霜巨人在阿斯加德算是能让小儿夜啼的一种东西吧。”

托尔无所谓的回答着，对于让他放逐的寒冰巨人，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但他没看到的是，随着他的话，洛基的脸彻底黑了。

李雷笑着摇了摇头：

“但你认为，寒冰巨人真的就是这样一个种族么？那为什么你的父王，会为了这样一个种族将你放逐，你就从没想过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海姆达尔说过，彩虹桥一直开启的话，是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世界的。有此等利器在，为什么奥丁不彻底摧毁约顿海姆呢？”

洛基不由得攥紧了手，这就是他的计划，用彩虹桥彻底摧毁约顿海姆。但同时，他也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奥丁不摧毁约顿海姆呢？

第78章

“九大国度同属于世界树上，这点我想不用我说，你们知道的比我清楚。”

李雷走到一块白板前，找到了简曾经做过的星空图谱研究——她在世界各地的极光中，定位了九种星空。李雷将这九个星空在白板上画出来，指着最中间的那个道：

“中庭，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人类的起源之地。”

以中庭为中心，李雷轻轻地在它的两旁划出一道曲线，曲线向上延伸，直到顶端并肩的那五个星空。

“以阿斯加德为首，亚斯哥特、尼福尔海姆、亚尔夫海姆、穆斯贝尔海姆，五大国度并肩组成世界树的枝桠，象征着世界树最璀璨辉煌的果实。”

随着他的勾勒，一棵树的形态渐渐被展现出来。虽然很早以前就被奥丁和弗利嘉科普过这些东西，但洛基和托尔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不知道李雷究竟想讲些什么。至于简，那更是兴奋异常，她一直都认为除了地球所在的世界外，应该还有其他世界的存在，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能有成果出现。

李雷的笔触又重新回到了中庭，这一次，他将线条向下刻画着——

“赫尔冥界、瓦特海姆、约顿海姆，死亡之国冥界、黑暗精灵之国、冰巨人之国，三大国度成为世界树的根茎。上五、中一、下三，组成了世界树的全部。”

李雷的笔触终于划到了终点，一颗上面画了九个圆圈的树出现在白板上。李雷点了点世界树下方的约顿海姆，抬头冲着托尔和洛基道：

“现在，你们不要把世界树看做是世界树，而把它看做一棵普通的树。如果你们把它的一根根茎砍掉，那么会产生什么后果……”

“重则整棵树倒地，轻则……上方的枝条枯萎。也就是说，如果毁了约顿海姆，即便不拉整个九界陪葬，至少在上方的阿斯加德、亚斯哥特、尼福尔海姆、亚尔夫海姆、穆斯贝尔海姆中必然会有一个或多个世界随之毁灭。”

洛基第一个开口说道，他虽然对巨人一族恨之入骨——除了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时代之间的仇恨，他现在的身份问题也是诱因之一。可洛基并不是傻子，毁掉了一个冰巨人的国度，说不定还会得到阿斯加德的歌颂。要是连带着上方五大世界——尤其是阿斯加德一起受到影响，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对于孕育他的约顿海姆，洛基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对于从小长大的阿斯加德，洛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受到伤害。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奥丁不毁灭约顿海姆的理由之一。”

李雷点点头，同意了洛基的看法。不过随后，托尔就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理由之一？也就是说，父皇不毁灭约顿海姆，除了会影响世界树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

“这就是奥丁想让你学到的，托尔。如果说关于世界树的诱因考验的是王者的大局观，那下一个理由，无论是你还是洛基，现在都异常匮乏。”李雷找了个凳子做下，别过头看着洛基，“我想你也应该去试着拔过雷神之锤，结果如何呢？”

洛基的面部表情骤然一僵，扭过头无视着托尔探寻的目光。李雷笑了，看着别扭的洛基，道：“丝毫没有反应是吧，可是奥丁当初把雷神之锤扔下来的时候，可是为了托尔量身定制了，只有他有资格成为阿斯加德的王时，才能把雷神之锤拔出来。你现在已经身为阿斯加德之王，但有没有想过，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比不上奥丁的呢？”

和洛基说话，就要顺着他的意愿来。如果李雷说洛基现在没有成为阿斯加德之王的资格，可能还会受到洛基的反弹，但他说起奥丁，洛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个将他和托尔养大的人。

洛基对奥丁的感情是复杂的，最开始，洛基对奥丁是儒慕的——奥丁是一个严厉的父亲，是阿斯加德最辉煌的王，是诸神称赞的万神之父。可后来，随着托尔的日益强大，随着托尔拿到了雷神之锤，而他却一无所有，他对奥丁的看法也越来越扭曲。在他心里，奥丁是偏心的，偏向于他的哥哥，那个更像是奥丁的孩子。虽然弗利嘉更为偏爱他，虽然奥丁在其他地方丝毫没有偏心，但洛基依旧有着很深的不满。

直到约顿海姆一行，洛基被冰巨人触碰；直到阿斯加德藏宝室，洛基拿起了冰霜巨人的圣物，他才知道为什么奥丁一直以来是偏心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奥丁的孩子，他是个冰巨人，是那个让小儿夜啼的可怕怪物。他本来想要听奥丁的解释，可奥丁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因为神力的原因陷入了沉睡。对奥丁的曲解随着时间越来越深，甚至让洛基现在已经隐隐的对他产生了恨意。

“怎么了，弟弟？”

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沉思。是托尔，洛基抬起头，忽然发现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自己，这才反应到刚刚李雷正在向自己提问。他轻轻咳嗦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异常，以一种极其优雅但却虚伪的腔调说道：

“大概是力量吧，我现在还没有我父皇那般强大的力量，如果我能拥有他的力量，也许也能和他一样辉煌。”

托尔听到这话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他和洛基都没有父皇那般强大的力量。而作为阿斯加德的王，强大的力量才是守护一切的根本。

“不，你错了。”

然而，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李雷却摇摇头否认了这个看法。看着想要说话的托尔和洛基，李雷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意图：

“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吧，如果你们在阿斯加德看到一个冰巨人，你们会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把他杀掉！”

托尔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冰巨人和阿斯加德的神们是世仇，不杀死冰巨人难道还等着被杀么？

“那这个冰巨人要是个小孩呢？”

李雷下一个问题让托尔哑火了，要是个小孩子呢，他该怎么办？犹豫了一下，托尔尝试着回答道：

“也许会用彩虹桥把那个小孩子送回去吧，毕竟战争再残酷，小孩子是无辜的。”

“假设，这个小孩知道是你将他送回去，保留了他的姓名。他为了报恩，化作人形跟在你的身边，做你的追随者，一直都没被你发现。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了他的真正身份，你还会杀掉他么？”

李雷说话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洛基。洛基顿时心下一紧，手中握着的蛋挞锡纸上蒙了一层寒霜。

“……怎么可能，我身边的追随者怎么可能是冰巨人。”

托尔也对这个问题没辙了，顾左右而言他。李雷又强调了一次，他才回答道：

“还会和之前一样吧，毕竟他是我的战友——不过冰巨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时候，他们不是一向喊打喊杀、恩将仇报么。”

“这就是你们所欠缺的了，洛基、托尔，你们一直认为冰巨人是邪恶的，可有没有想过，冰巨人之中也有好人的存在？如果你们毁灭了约顿海姆，岂不是那些好人也要跟着陪葬？为了少数的激进分子，他们也必须为之承担后果，你们不觉得这样对他们极其不公平么？”

李雷说完，两人都不做声了。实际上，李雷提到的东西都仅仅是洛基所欠缺的，按照电影中的看法，托尔欠缺的是身为王的牺牲精神——能为民众牺牲自己，为所爱的人牺牲一切。但在李雷看来，托尔对于大局观的把握依旧很差，甚至不如洛基。

看着沉思的两人，李雷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别墅，来到了天棚上吹风——确切的说，是等人。

“我知道你回来，洛基。”

在天棚上坐了片刻，李雷的系统突然感受到另一个气息。一阵绿光闪过，一身战甲的洛基出现在了他身后。

洛基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雷，眼中杀意不断闪现：

“你知道了什么——不对，应该说，你知道多少。”

“全部。”李雷转过头，看着手握奥丁之矛冈格尼尔的洛基，“我还记得，将你送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才这么大。”

用手比划了半臂的长度，李雷笑了笑，抬头继续看着他：“一转眼，你都已经长成了阿斯加德之王。”

“你见过刚出生的我？！”

洛基一瞬间就听出了李雷的弦外之音，他也顾不得思考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连忙走到李雷身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奥丁为什么会把我捡回来，我到底为什么会被抛弃！”

“无论如何，奥丁、弗利嘉、托尔，这才是你现在的家庭，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不是么？”

李雷伸出手，一段记忆的碎片在他手中若隐若现。洛基接过了那段记忆碎片，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万分难看，瘫倒在李雷身边：

“所以说，我是你们那群巫师们‘祝福’的产物？说白了，我实际上就是一个木偶？！”

“不，你错了洛基。你就是你，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你，奥丁之子，阿斯加德的二皇子，托尔的哥哥。”

李雷叹了口气，说到这些祝福，他就有些无语。

“实际上，在我们所有人进行祝福之前，有一个存在提前给了你祝福——一个我也不能理解的存在，但那似乎，是未来的你。他将所有的祝福半强制性的转化为了预言，所以我们的祝福，才会一个个应验到你身上。可究竟是我们的祝福造就了你，还是你自己造就了你自己，谁都说不清。”

“不过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洛基，不是么？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从哪来、你究竟是冰霜巨人还是阿斯加德神族，你依旧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奥丁和弗利嘉的孩子，托尔的弟弟。这些才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你的家人，你所拥有的亲情。”

“是啊，这些才是最宝贵的。”

洛基抬起头，看着没有半丝阴云的天空，笑了。他站了起来，对李雷说道：

“谢谢你，我忽然想明白了，我需要先去阿斯加德处理些麻烦，一些被我引出来的麻烦。你和托尔说一下，我就不亲自和他道别了。”

天空忽然闪起了极光，一阵彩虹从天而降，将洛基接应走。李雷摇了摇头，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可还没等他彻底将这口气吐出来，玛利亚探员的车就夹杂着疯狂的灰尘停在了他们别墅的门口。一身劲装的希尔跑下车，对上面的李雷喊道：

“快，雷，你和斯蒂文赶紧赶去沙盘，那边的东西产生暴动了！我们的人手不足，速去支援！”

第79章

“沙盘？！怎么回事？”

希尔·玛利亚是沙盘的负责人，沙盘中的一切都由她负责。原本也是她上报神盾局总部，这边的东西产生暴动，李雷才会和斯蒂文、洛基、托尔一起住在这边的。

至于暴动的东西……并不是李雷多管闲事，而是那东西让李雷很眼熟。因为远在巫师界的分身那里，就有一个和沙盘中一模一样的东西。

帷幕，传说中，哈利波特世界用来处决死刑犯的装备。虽然它在中世纪末期就被魔法部废除了，一直扔在了神秘物品事物司，但李雷还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神盾局也曾经派特工去那边探测，但结果却基本没人能回得来。即便在腰间绑了绳子，进入帷幕后，也会断掉。层层叠叠的帷幕还没办法被伤害，无论是火焰、亦是利器，都割裂不了它的布料。于是神盾局只能无奈的将其扔入沙盘中，等待着哪天能直接将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