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府女干细
流光看着正在为自己铺床的丫环,笑得很开心。
他很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觉得她们又温柔又可爱,比男的不知道好多少。
他也一直听人说,女孩子也长得比较好看。
现在一看,真是一点也不假。
那是什么什么书来着?
他的陪读李少言给他念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一见女儿便觉清爽,一见男人便觉得浊气逼人。”
虽然极端了点,但是很有道理啊!
珍霞感觉到背后那一道热切的目光,想把那个正在支着下巴看自己的氵壬邪小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吗?!
房间终于打扫完毕,珍霞抖抖衣服,垂下眼睛,语气恭谨却冰冷,“奴婢已经打扫完了,请公子歇息吧。”
说完就要走出去。
流光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有点依恋人。
珍霞脸色发黑。
这么晚了叫她留下来?
做什么?!
陪睡吗?!
她看看这只拉住自己的手。
她可以把这只手给剁下来吗?!
她一把把手挣开,“公子请自重!”
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流光有点委屈。
果然自己一旦不是王爷,大家就都对他这样了。
珍霞道,“公子还有事吗?”
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脸色不善,“你下去吧。”
赫然是白承修。
坐在桌前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像炸了毛的猫,全身戒备。
珍霞立刻下去了。
白承修坐下来,脸色非常不好的打量着这个处于备战状态的人。
今天他陪流光逛白府。
流光每见到一个人都必定会停下来问名字,接着又啰啰嗦嗦的问很多事情。
他以为流光是要刺探情报,就一直在观察。
没想到,他就是一直在问一些琐琐碎碎的小事。
流光:鸡蛋现在要一文一个?这么贵?
厨娘:就是呀。要不是在白府,外面的人还吃不上呢。
流光:肉呢?猪肉?
厨娘:别说了。我在乡下的表哥,他们一家子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呢。
两人长吁短叹一番。
流光:大叔,这个花叫什么啊?
园丁:君子兰。
流光:君子兰很难养的啊。
园丁:是啊。
流光:那你是怎么养的啊?
两人谈论园艺讨论半个时辰。
流光几乎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好奇到了极点,把白承修无聊到烦躁不堪。
最后,他把流光拉回房间,脸色十分难看,叫他呆在房间里,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出去。
说完,他撂下被他吓得有点发抖的流光,走了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现在,他回来了。
流光十分紧张的看着这个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半夜三更的,闯进别人的房间,非女干即盗!
白承修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这个人到底是要勾引还是不要勾引?
不要勾引,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要勾引自己,还是要杀自己,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白承修掏出一柄水果刀,慢慢的削着苹果。
流光看着他,一动不动。
白承修削完苹果,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扔,把苹果往前一伸,笑道,“吃吧。”
流光满腹狐疑,半夜到他屋里来给他削个苹果?!
他就算再笨也不相信。
他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要接过,还没到手,手腕却忽然被抓住,接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时,白承修正在邪笑的面孔近在咫尺。
自己已经被压在桌子上。
流光在心中流泪,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白承修观察着他的反应和表情。
要是想诱惑自己,自己这么明显的动作,他应该会缠上来才是。
要是想杀自己,他故意没有扣他的右手,水果刀就放在他的右手边,可以一把拿起来捅自己。
你到底是会怎么反应呢?
流光动了动右手,白承修立刻一眯眼。
要杀自己?
他握住袖子里的暗器。
这个人一拿刀,他就用暗器射穿他的右手腕。
流光的手抖了抖,却没有拿刀,而是像白承修的脸上而来。
白承修被他捂住脸。
流光的手使劲的往上推,一只手指已经伸到他的鼻孔里去了。
白承修恼怒起来。
这是什么破招式?!
流光的心里害怕的很。
这个坏蛋,十多年前也是这样压着自己。
他狠命的一戳。
白承修叫起来,“混蛋!我的鼻子!”
他把身下的人松开,捂住鼻子跳起来,果然见到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
流光看着自己的手,一根手指沾满鲜血和一团……不知是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
他立刻在桌布上擦一擦。
好恶心!
白承修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把流光盯得颤抖不已。
肿么破?
自己把坏蛋的鼻子弄破了,他那么小心眼,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道歉有没有用?
白承修脸色阴郁,却就只是这么盯着流光,什么也不做。
流光害怕,他为什么不说话?
一定在想怎么整治自己。
白承修不说话,心里正有些小小的颤抖。
这种情景,莫名其妙的有些似曾相识。
那个人,也是这么讨厌自己,自己一碰他,他就对自己狠。
白承修眼神一黯,那个人现在正在舜国。
自己曾经偷偷去见过他好几次,却不敢露面,只在远处望着。
那人再怎么说,也是舜国的王爷,他要如何才能把他绑过来?
流光堆起笑容,干巴巴道,“你的鼻子有没有事?要不要叫大夫?”
白承修看着流光,却已经连报复都没有了心情,话也不再说一句,转身离开。
流光战战兢兢的坐下来,抓心抓肺。
他又把坏蛋给得罪了。
他今天不报仇,过几天一定会报仇的啊。
自己在白府的日子,恐怕是越来越难了。
******
第二天一早,流光起床了。
他穿好衣服,自己把床铺收拾好。
珍霞一进来,看见窗户开着通着风,床铺已经整整齐齐,流光的衣服也整整齐齐,不禁有点诧异。
流光连忙道,“都收拾好了。你去忙别的吧。”
他其实也识趣的很。
在宫里的时候,自己没权没势没前途,太监宫女也会欺负他。
但是,皇兄有时帮自己一下,那些人也不敢把他欺负的太厉害。
日子总是可以得过且过的下去。
现在自己是一个阶下囚,比丫环的地位还要低,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
珍霞看着这个人,心里不禁产生一点奇怪的情绪。
也……还挺识趣……
她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流光犹豫半天,“能不能和你家主人说几句话?”
珍霞道,“我这就去禀报。”
说完转身出了门。
流光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白承修才到。
他进来的时候,流光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样东西仔细的研究,非常专注,桌子上摆了好几件古董。
白承修看一眼古董架,果然上面少了好几件东西。
他脸色一黑。
这个人还真是会自己找娱乐。
白承修坐下来,脸色很冷,“什么事?”
流光看到白承修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白承修看着他,“就这件事情?”
流光挣扎了半天,终于道,“你的白府里,有个小厮,好像有问题。”
白承修眼神一懔,缓缓道,“什么意思?”
流光若有所思,“昨天我们在白府里行走的时候,曾经碰到一个仆役。我见到他时,有种怪异之感。当时我太兴奋了,没有想清楚。昨晚静下来,才觉得不对劲。”
白承修的眼睛眯起来,“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脚步声,实在太轻了。好像只有会武功的人,脚步声才那么轻吧。”
白承修吸一口气。
白府里的仆役是不应该会武的。
他一直觉得府内有女干细。
但是查了很久,他也没有查到。
难道这个女干细竟然给流光发现了?
他不禁打量起流光。
这个人告诉他这件事情,对错不说,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观察能力,为什么如此细致入微?
白承修缓缓道,“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目的?”
流光睁大眼睛。
呃……目的?
真的没什么目的……
就是觉得他府里有这么个琢磨不透的人,很危险……
他抓耳挠腮,有点手足无措。
最后,他喃喃道,“家里有这样的人,很危险啊……”
白承修突然觉得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理智上一直在告诉他这个人有目的,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他不禁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你到底是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流光开始心跳加速起来。
这是这个人第一次这么严肃又认真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要说什么。
他的眼里含泪,语气真挚,“我如果告诉你,我来到你家里以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去了记忆,你信不信?”
他真的木有这个杀手的记忆啊。
白承修皱眉。
竟然是这种理由?
第7章 丞相受伤
白承修看着流光,像在看一个白痴。
流光被他看得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起来。
他不禁有点出头丧气,心中却还含着一线希望,小心翼翼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承修缓缓道,“你是说,你突然之间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半夜三更站在我的门口,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流光点点头。
“你也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手里提着一把剑,穿着黑色劲装,却不知道自己本来要做什么。”
流光的头点的像拨浪鼓,“是的!你相信吗?”
白承修点点头道,“相信啊。很合理啊。”
流光的眼中闪出惊喜,“真的?”
白承修脸色一沉,“废话!当然是假的!你当我是白痴吗?!”
流光一呆,头立刻耷拉下来。
耍着我玩很好玩是不是?!
白承修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心里有点乱。
这个流光,几乎把他二十六年的权人之术完全颠覆。
他发现,自己的头脑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相信他,心里却越来越对他产生信任之感。
连这么荒诞的事情,自己竟然有点开始想,说不定真有那么奇怪的事情。
信任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
他心里有点恐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找对了筹码,什么都可以买到手。
有人喜欢财,给他钱他就卖命。
有人喜欢权,给他地位他就可以抛弃良知。
有人喜欢好名声,那就给他机会让他美名远播。
研究透了,什么人都可以驾驭。
只有舜国的那个笨蛋傻瓜,人家给他一点点温情和甜头,他就对人家死心塌地。
他的皇兄也不过是在利用他,他却老是像飞蛾扑火一样。
七年前,为了他的皇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搭上,那人又反过来为了他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打听他的事情,对他执着的像着了魔一样,那人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岂非也是个笨蛋傻瓜?
他看着流光,心里不爽起来。
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三番四次想起那个笨蛋!
他的眼神凶恶起来。
流光心里打起小鼓,慢慢往后退。
白承修一把拉住他,“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流光被他晃得头发晕。
白承修看看天色,“跟我去抓那个女干细!”
******
流光被白承修一边拖着,一边絮絮叨叨,“那个小厮叫做林添,树林的林,添福的添,相当喜庆的名字,来这个府里已经有一年了。他平时的工作是修葺,府里哪个地方需要修理都可以找他。他家里有一个老母,两个妹妹。你说你怎么一年了也没发现他有问题啊?你对你府里的人真的不是很关心啊。你这个毛病要改改啊。不说我说,一个主人也不能太高高在上,不然你的下人不喜欢你……啊!你干吗掐我?!很痛啊。喂!你还掐!真的很痛好不好!白承修,我警告你!不要再掐我了……喂!”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仆役们吃饭的地方。
流光委屈的摸摸自己被掐得通红的手,指了一指,小声道,“就是他。”
说完躲在白承修身后,不敢露面。
告密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他八岁那年就学到了。
白承修打了一个响指,四个黑衣人立刻不知从哪里突然现身,驾着林添出去了。
白承修拉着流光跟在后面。
走了不久,他们已经来到白府一处空旷之处,四个黑衣人已经和林添缠斗在一起。
林添的身上不断被剑刺中,鲜血涌出来,发出一声一声地叫喊。
伴随着林添的惨呼,白承修的身边也传出了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呼。
那惨呼如此响亮痛苦,就连那缠斗的五个人也不禁望过来。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承修脸皮抽动不止的望向自己身边这个人,忍住自己想掐死他的欲望。
又不是要杀你,你叫唤什么?!
流光一手半捂住眼睛,一手紧紧攥拳。
他本来想装冷酷的,心里却震撼的厉害,完全无法控制情绪。
自己……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啊!
还这么近距离!
突然,林添的一只手被砍了下来。
他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流光也同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一只手紧紧抓上白承修的胳膊。
手!手被剁下来了!
白承修忍不住缩了缩胳膊,七窍生烟,几乎要大骂起来。
你要把我的胳膊抓烂吗?!
他觉得流光的反应简直不可理喻。
世界上也有这样的杀手?!
就算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凭你多少年的杀手经验,难道这点场面也受不了?!
白承修转转眼睛,坏心顿起。
他一把拉开流光正在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固定住他的头,叫他看着林添。
然后,他一边邪笑,一边低声道,“你看见那只手没有?是你告密的,他一定会来向你报仇。你看到没有?那只手已经向你爬过来了,现在在你背上……”
说着,他的一只手沿着流光的背脊蜿蜒而上。
流光本来对“告密”这件事情就心存芥蒂,眼前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成为这个样子,已经让他心里很有罪恶感,哪里经得白承修这么一吓?!
他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挥舞着胳膊,心里惧怕无比。
猝不及防的,“啪”的一声,白承修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他一阵错愕,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人,打……打了自己?!
还打脸?!
他一把揪住流光的后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流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紧紧闭着眼睛,双臂还在挥舞不止,“我不是故意要告密的!你是女干细,女干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