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启在听到三刃和四刃的名字时早已经心情有点波动,连忙把自己和四刃之间的较量说了出来。
说到后来,气氛竟然渐渐进入佳境,两人开始讨论起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流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严云启和白承修,觉得他们二人的谈话自己实在跟不太上,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沮丧。
再看严云启,只见他相貌俊逸非凡,流光心中又不禁想到:七年前,白承修假借白公子的名义给自己送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流光,”白承修拉拉身边的人,只见他盯着严云启在发呆,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严云启看着流光,只见他脸上有些难掩的沮丧,也觉得微微诧异,却不便出声。
“他……”流光挠挠头,轻声道,“他长得好英俊啊。”
严云启:“……”
这个节奏,是想逼自己把身体还给他吗?他倒是想,却不知道怎么还。
白承修微微皱眉,轻声安慰:“你现在也长得很英俊啊。”这到底是不舍得自己以前的身体还是喜欢上了这个严云启?
“嗯。”流光想想,又沮丧道,“他也好聪明啊。”
严云启:“……”
卧槽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白承修看了流光一会儿,心中突然有点不爽,向严云启道:“今天一聊,我们心中已经有了头绪。不如就聊到这里如何?如今边境不通往来,我们不便在此地久留。对付三刃,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办法,就各自行事,十日后再在这里交换消息。”
严云启连忙答应。虽然他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如何来到舜国,却也不便多问。这二位之间分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己却搞不太懂,还是先让他们自己理清为妙。
白承修和严云启告了辞,拉着低着头的流光走了开来。
流光一路上都心情不太好,只顾低着头走路,让白承修更加烦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流光有些无精打采,却也实在不明所以,悻悻道,“没事啊。”
“你分明心里有事。”
流光懵懂道:“什么事?”
白承修脸色阴沉地别过头,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三刃是谁,我们已经有了眉目了。回去客栈,我们就着手调查一下。”
“好……”流光悻悻地应着。他也知道三刃的身份已经有了眉目。刚才白承修和严云启相视而笑,自己却完全没搞明白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白承修又看了看他,声音里带了些小心和讨好:“流光,你知道三刃是谁吗?”
“不知道。”流光的情绪又低落起来,低下头道,“是谁都好。”
白承修拉着他的手有些不太稳。自从认识以来,每次都是流光讨好自己,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使过性子。现在流光的这副样子,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一路走着,不再说话。直到晚上回到客栈,流光命人准备了洗澡水,让白承修和自己沐浴之后,都一直安安静静的,精神不振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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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几日,流光和白承修都在客栈中度过。流光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却还是话不多,和他平时大惊小怪,絮絮叨叨的样子十分不符。
白承修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时时刻刻处在紧张之中。
白承修:“流光,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三刃是谁的吗?”
流光:“……算了吧。我听也听不懂。”
白承修:“我好好跟你解释。”
流光:“不必啊。你知道是谁就好了。我帮你打他就好了。”
白承修:“……”
白承修看着他的脸色:“我们出去走走逛逛,散散心,好不好?”
流光眼睛半闭:“不必了吧。出去逛,对我们打三刃也没有帮助。”
白承修:“……”
竟然连逛街都没兴趣了,卧槽到底怎么回事?
白承修:“我小时候,父亲对我很不好。”他开始试着博取同情。
流光果然有些不忍:“是吗?他怎么对你不好了?”
豪无节操的哭惨竟然奏效,白承修有些激动,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喜欢过自己的父亲:“他觉得我人品不好。我做什么事情他都看不顺眼,经常拿我和大哥比较。”
流光着急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是你父亲啊……”
白承修:“流光,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很难过,觉得没人喜欢我……”
流光连忙抱住他,摸着他的头:“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不要想着他了,以后我喜欢你。”
白承修:“流光,你对我真好。但是我心里好难受。我觉得我在童年的时候受到了很多伤害,有很大的阴影。”
“那该怎么办?”
白承修把他压倒在床上:“这几天,我想和你做的时候你都兴趣缺缺,我觉得有种受挫,被拒绝的感觉,一直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是……吗?”流光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却无法反驳,“我不拒绝你了。你要做,我们现在就做。”
“我不想逼你啊。”
“没。你没逼我。我心甘情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承修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位和。一番云1雨过后,流光的心情果然有些好转起来,开始好奇地询问他到底是如何确定三刃身份的。
白承修心中暗暗吁气,虽然流光心情不好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但是总算是暂时安抚了下去。
他细细解释了很久,流光才终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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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影卫终于在他们到来之后的第九天赶到,白承修吩咐了一会儿,命令他们去各自打探消息。
又过了三天,影一突然来报:“启禀主人,一个月前出使舜国的队伍终于得到了赦令,如今已经过了惠门关,今晚在官家的驿站歇息。”
白承修看着流光,面无表情:“影一先下去吧。”
“是。”影一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客栈的门被关上,流光紧张地站了起来:“就是……就是今晚了吧。打三刃。”
“嗯。”
第53章 大结局上
入夜,三更时分。
客栈里昏昏暗暗的,偶尔有人在廊上移动,隐约听得到客人的鼾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修修,我们到底伏在这里等什么?”
“嘘——”白承修紧紧地盯着两人的房间,在他耳边道,“今天我已经放出风去,说有人看到我在这里出现。他就在这里停一晚,自然会来找我的麻烦。”
“如果不来呢?”
“我本来已经死了,他一定十分怀疑,自然想来确认。而且,我让严云启从中作梗放他回国,坏他的好事。听到我还活着的消息,他一思量就知道是我搞的鬼,现在只怕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怎么会不来?”
流光不再说话,却往他身边缩了一缩,乖乖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客栈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流光打起瞌睡来。朦胧中,他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胳膊抱得紧紧的,心里一甜,扭了扭身体。
“笨蛋。别动,小心掉下去。”
“嗯。”
月光下,白承修的侧面有一层淡淡的银边,下巴尖削,面无表情:“笨蛋,你看着我做什么?”
流光有些茫然:“修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白承修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微微发热:“说了你也不懂。”
“我以为你喜欢我的相貌,”流光摸摸脸,“不是现在的相貌,是严云启的相貌。他现在又那么聪明,和你很谈得来……”
白承修转过脸来,有点惊讶:“这就是你这几天和我闹别扭的原因?”自卑?吃醋?
流光继续茫然:“啊?你说什么?”
白承修:“……”
连自己自卑吃醋也搞不明白,害得他那么担心。
“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你心意相通……”流光有点悻悻。那个严云启,倒是和白承修心灵相通的很。想到这里,他又郁闷起来,小声道:“哎……我是不是应该让贤呢?”
“你敢!人家有老婆的,你没听出来。”白承修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还是能让流光感受到他的愤怒,“你少自作主张。”
流光:“……”
是吗?严云启有老婆?他真没听出来。
“心灵相通,只不过是感情的其中一个方面。”白承修在心中道:还心灵相通?你能和谁心灵相通?
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对你的感情,和对言谨风还有现在那个严云启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想上你,不想上他们。”白承修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客栈,“别想了,就是这么回事。”
流光:“……”
真是言简意赅,又简单粗暴,但是他还是没弄明白。
正要犹豫着再一次发问,只见夜色中突然有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房间的门外,似乎正在透过门缝往里查探。
白承修脸上挂着笑,突然把声量提高:“这位是?”
那人一愣,连忙转身,却被突然现身的白承修和流光堵住去路。那人顿了一下,嘴中发出一声轻喝,朝白承修直扑过来,却扑了一个空。
流光狐疑道:“咦?你的声音是……”他马上释放出一个能量球,在暗夜里散发着白色光芒。
“疆北侯。”白承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扬英俊的脸,“当日在齐王府为我说出一句‘剑下留人’的公道话,恐怕不是真的为我求情,而是怕流光当时情绪波动过大而当众觉醒吧。”
容扬阴沉着脸:“……”
过了半天,他冷冷道:“就凭这一句就猜出我有问题?丞相倒也好本事。”
“破绽当然不止这一处,”白承修笑道:“只不过半夜大家都睡着了,我们嘀嘀咕咕的,会把众人都吵醒。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的谈?您问问三刃,行还是不行。”
容扬冷哼一声,施展身法飞快地冲了出去。流光拉着白承修,在后面紧紧跟随。
乘着月光,几个人在夜里行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容扬停下,在一棵树下站着:“我倒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还出了破绽?”
“不胜枚举。”白承修轻轻摇头,“容侯未及弱冠便战功赫赫,我之前便早就有了怀疑。但是以前想的,只不过是你虚报军功,甚至残害同僚。现在想来,必定是我当时对你的追查过于紧密,组织才想把我杀了,几个月里送入我府里的刺客不断。”
容扬道:“不错。”
“后来流光觉醒之后,我立刻想到你以前打仗中的几个细节,”白承修继续道,“敌军首领的头颅或者身体部位被撕裂,甚至有烧焦的痕迹。虽然不多,但是却足以让我怀疑。于是我想,你说不定是三刃,或者是三刃的从属,和流光一样,一个被注入了神兽精血的人。”
容扬:“……”
白承修摸着下巴:“虽然基本可以确定你有问题,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三刃。但是,你们在睿国京城把我杀死那一次,却带来了转折。”
容扬道:“那一日,丞相的胸口明明被捅出一个大窟窿,竟然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厉害。”
白承修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都是至理名言。当时在打架时,流光听到了一声命令,不是由那二人所发出的。他的这个发现,让我最终确认了,你,只不过是一个从属,是三刃手下的一个棋子。”
容扬皱眉:“如何确认的?”
白承修指着流光道:“这个人,从小就有一个天大的本事。他听过一次的声音,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复活之后,他却告诉我,那个发出命令的人,自己从没听过他的声音。”
容扬盯着流光:“十三刃还有这样的本事?”
白承修哈哈大笑:“他的本事大得很。当日在齐王府,半数朝廷命官,包括你的声音他都听过。这样一来,我又把三刃的范围缩小了不少。”
容扬道:“丞相如此成竹在胸,想必已经猜到了三刃是谁?”
“不错。”白承修点着头,“猜到了。我前几天去勘察粮草被烧一案的现场之后,就已经猜到了。”
容扬笑起来:“一个月前,我带着人出使舜国,在粮草被烧时正好经过此处。所以,你便怀疑上了。”
“的确如此,”白承修盯着他,“你当时分明是化了真身来作案的。能让你幻化真身,三刃必然不能离你太远。所以,你出使舜国时,和你一同出使的人便是三刃了。”
容扬僵硬地站着。
白承修继续道:“你们的计划,只怕是在出使舜国的时候引发粮草一案,让边关打起来。这个时候,你们在朝中的人便会撺掇出兵。粮草一案发生,边关必然被锁,你们不能回来。只要皇上不出兵,你和三刃便会在舜国继续兴风作浪,直到两国矛盾激化,最终发生战乱。”
容扬低着头,喃喃道:“所以你才和舜国串通好了,放我们回来……”
白承修叹一声:“你们的计划本来可行,而且我也已经死了,没有什么人再去阻挡你们。但是,你们千算万算,什么地方都想到了,就是没有算到这个人。”
白承修指着流光:“小看他,就是你们唯一的失误。”白承修微微侧头,心中似乎有些感叹:“我小时候就小看过他一次,结果吃了亏。”
容扬死死盯着他,身形不断地变换着,俨然成为一个着了火的猛兽。他的声音暴躁起来:“你明明死了,到底是怎么复活的!”
白承修看着眼前越来越高的狰狞巨兽,全身戒备起来:“流光,来了!”
话一说完,白承修的身影立刻消失,流光全身生长出黑色羽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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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散发着熊熊烈焰,一头十人高的巨大猛兽正在向空中嘶吼,张牙舞爪。黑色的凤凰在空中不断地盘旋,发出一声又一声低沉的、让凡人晕眩的凤鸣。
凤凰是四灵之一,除了四神兽和四凶兽,对其他的神兽都有一种天生的血脉压制。但是,地上这头猛兽分明是赤炎兽,也是上古神兽,虽然在血脉上不如凤凰,却由于修炼的时间比较长,临战经验也比较丰富,竟然和流光的能力不相上下。
一个喷着烈火,在空中飞窜。一个飞身旋转,不断地发出能量球。不多时,周围便被烧炸地一片狼藉,地动山摇不止。
过了不久,流光渐渐适应战斗,身法更加灵敏,慢慢占了上风。他的能量球威力巨大,一个一个炸在赤炎兽身边,终于让它显出狼狈的状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