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然面色平淡,他酒量不错,上辈子一个人能灌倒一桌,二斤白的就不是个事儿,这点量,小儿科。
他喝得豪迈,不过等几大碗下肚,眼前的景色开始旋转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身体已经不是原来那具了,原主是个没喝过酒的,能有多少量?
但明白也晚了,现实虚幻都快分不清的人还指望他能有多少理智,王春早转过去祸害他旁边的邹冬和阮林去了,而白然一扭头就盯上了傻子。
等王石和程永飞过来敬酒的时候就看到一堆比他们这对新郎醉的还迷糊凶狠却没一个承认自己喝醉的……醉鬼。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的找人帮忙去了。
最后,白然是被傻子背回去的,傻子酒量不错,被他灌了五六碗脸都没红,背着他走步伐沉稳就跟没喝一样。
白然嫉妒的要死,他特别想说他没醉,他能看清前面路边那棵大树,能知道自己家的院门,还有黑毛……
看,他脑子清楚着呢,只不过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数倍,行动总是快于思想罢了,从某种情况来讲,这叫率直,率直懂不!
所以当他硬撑着一个人沐浴时,水盆踢翻了,那是意外;衣服撕破了,那是意外;一头撞在桌角上,那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等他折腾够了,他们那间小土坯房都快让他给拆了。
傻子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媳妇终于老实下来了才把人抱回炕上,然而刚放下,白然的混劲又上来了,对着傻子又踢又打的,不过刚刚那一通折腾消耗掉大部分力气,所以现在打到人身上也跟挠痒痒差不多了,不但不疼,还引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你身上爬一样,感觉还算不错……
渐渐的,白然老实了,主动抱住了傻子,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傻子有点愣愣的,不知怎的,脑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些画册的内容。
大哥说了,那些事是和媳妇做的,也只能和媳妇做,媳妇也说过,要听爹娘和大哥三弟的话。
傻子歪脖想了一会,与往常亲住自家媳妇……
白然半眯着眼,脑子都快直了,只觉得对方的动作笨的要死,比他差了不知道多少倍,教人的想法一涌上来,他便化被动为主动,翻转局面。
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新手,所以孰胜孰负,尚不可辨。
只不过他的力气始终逊了一筹,所以最后当黑暗降临的时候,他就只感觉到两个字,一个是疼,另一个是累……
——拉灯——
白然再醒来的时候晌午都快过了,迷迷糊糊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那种滋味就好像有人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部掰开重组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的,不过最疼的有两处,一处是头,另一处是……
昨夜的记忆回笼,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的从他快要炸开的脑子里蹦出来,惊得他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却又因为牵扯到伤处又躺了回去。
“媳妇!”傻子感觉到媳妇醒了,立即傻笑着从旁边起来扑过来,他感觉从未这般好过,只觉得有股子高兴从内散发到外,让他恨不得粘着媳妇一辈子,“亲亲。”
“别碰我!”白然将人用力推开,不去看旁边那人表情和满地的狼藉,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紧紧包裹在里面,一丝缝隙也不漏。
天,他都做了什么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然,小然,媳妇,小然……”傻子呆了一下,所有的高兴似乎瞬间消失了,他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伸手便去撕扯着棉被,最后蛮劲都用上了,愣是将白然给挖出来紧紧抱进怀里,似乎一松手对方就会不见一样。
“放开!”白然闪躲不及,疯狂的挣扎起来,却抵不过对方的力度,第一次他被傻子抱住会这般惊慌失措。
有那么根弦越过了他设定的跨度,一时间他真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
如果此时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一定毫不犹豫刺穿对方的心脏,去他1娘的什么太平1盛世封1建1律1法。
可傻子不一样啊。
从末世死亡再从这边活过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么一条命有多重要,恐怕也只有这个傻子会笨到用自己的命去救他了。
更何况昨夜他们都喝醉了,虽然主动挑起的是傻子,但说到底也是他先折腾人家的,而且他的主动一点也不比傻子少,甚至之后还……沉迷其中……
第二十九章
事情已经发生了,若说错,那么两个人都有错,该怎么办?
白然不知道,一脑子的混乱,就这么一直这么让傻子抱着。
当然,不是他不想把人踹开,而是实在没力气,这种虚弱到好像要X尽人亡的感觉……
“你特么究竟做了几次!”他一把揪住傻子的头发,眼睛都快红了。
傻子一愣,想了想,掰掰手指算了下,最后竖起三根晃了晃。
白然心里那把火顿时彻底烧起来了。
一开始他觉得他自己要负一半的责任,加上他也有爽到又是个男人,想将这事大而化小,那么现在……
去你的大事化小!
他是第一次,还特么是被压的那个啊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当下又是一通拳打脚踹,这次他连异能都用上,直接将人给捆了丢到外面。
缓了缓劲,他又用异能将自己治疗了一遍,事已至此,就当做……当做做了场噩梦好了。
恩,没错,噩梦而已,现在梦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打定主意,白然深呼吸一下,决定先把昨天自己折腾的这一屋狼藉收拾掉。
等他拾掇完了才到院子里,收回捆住傻子的藤蔓,装作以往那般若无其事的去了王家。
白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程永飞敬完了茶正和大家坐在大屋里聊天。
王兰红光满面,看到白然立马往炕里面挪了块给人坐的地方,“然子来啦,快进来。”
“二哥,你今儿个可是晚了,大哥夫敬茶就缺你们家两口子。”王春也迎上来,一边说一边拉着白然进屋,见后面少了个人,好奇的开门瞅了瞅,“哎?二哥,二哥夫去哪了,怎么没跟着你过来?”
白然的动作一僵,装作不在意道:“谁知道他怎么没跟我出来。”
王春的眼睛一打量,“吵架了?”
白然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自然,就是笑的有点冷,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怎么可能?”
王春没接他的话,却似料定般又好好瞅了瞅白然的脸,然后视线不断下移……
白然是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动作却忍不住越来越僵硬,幸好程永飞这时候开了口,算是给他解了围。
“二弟。”程永飞的脸有点红,拿出两块坠子塞进白然手里,“这是我做的一些小玩意,送给你和二弟夫的。”
“谢谢大哥夫。”白然打开手掌看了看,是两块打磨成圆柱型的石头坠子,也就比尾指第一节指肚长上一点,顶部有孔穿着红绳,中间的部位刻着字,一个刻着自己的名字,另一个刻着傻子的名字。
他将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个戴在脖子上,剩下的那个扔进口袋,准备回去的时候再给傻子。
程永飞笑着点了点头,有点瘸似的走回到王石旁边那个垫着厚垫子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看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白然低着头假装没注意,走到炕沿上坐下,心里却别扭的要死。
“好,好啊,我这老婆子岁数大了,你们可得加把劲,赶紧把我的大孙子给生出来,然子你也是。”王兰瞧着刚过门的儿媳妇,那是越看越喜欢,那感觉好像明天就能抱着大胖孙子似的。
然而白然却忍不住暴躁的皱起眉毛,不知道怎么将心里那股闹心劲散出去。
王兰这下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疑惑问道:“然子,你咋啦?”
白然强挤出一个笑脸,摇了摇头,“可能是昨儿个喝多了,头疼这会还没全消下去,真没啥事儿。”
“真的?”王兰将信将疑,却也没在深问,说起了别的,“对了,然子你不是说要盖房子吗,石头的事儿现在也忙的差不多了,我给你联系了几个村里的汉子,都是心眼老实又能干活吃苦的,工钱是每天三十个铜钱,中午管顿饭,你看成不?”
王兰给出的价格比一般人家高出两个铜钱,不过因为时间有点紧,倒也正好,白然点头,“成,工钱娘你看着定就成。”
“那现在我再去找几个,这两天就能动工了,这事儿也得抓紧了,要不然等天儿冷了就遭罪了。”王兰往身上套了件衣裳,穿鞋下地。
白然也同意王兰说的,地冻之前房子盖不好就得等开春之后,到时确实挺麻烦的。
他又粗略算了下砖数,他们村不远有个土窑就烧砖,用吴大爷的牛车拉一天怎么也能拉个七八趟,大约有个五六天就差不多了,“行,明儿个我就去把砖买回来,后天就动工吧。”
王兰算了算日子,“时间有点赶,一边盖房一边拉砖也成,等会回去你就收拾收拾,争取明儿个把东西都归拢好了搬过来,我给你和博恩收拾间屋子出来先住着,等房子盖好了再搬回去。”
王春坐在白然旁边,听到这立即接道:“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儿个就得回镇上去了,屋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二哥和二哥夫住我那屋好了,省得还要拾掇。”
“也成,你们先呆着,我去别人家走走把人给找齐了。”王兰说完就往外走,却一开门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博恩你咋了,来了咋不进屋啊?”
傻子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地方,就像是被罚站的孩子。
王兰把人拽进来,看向白然,“这咋回事啊?”
白然低下头,也没说话。
王金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调侃道:“呦,这是小两口闹别扭啦?”
“没有的事儿,我先回去拾掇东西了。”白然说了这句扭身就走了,只恨不得再生两只脚好跑快点。
白然一走,傻子赶忙就想跟上去,却被王兰拽住了,“跟娘说说,到底咋回事,娘替你给然子说说。”
傻子撅着嘴,扭头看了看王石,还是说了,“听大哥的按图上做了,媳妇生气了。”
“噗!”王石正在喝水,这一下就被水呛着了,咳了一会,一把抓住傻子的袖子,“你是说你按照我给你看的那些都做了?”
傻子点点头,王石无语的看了看程永飞,又看向王春。
王兰听不懂他们这跟打哑谜似的话,越来越觉的莫名其妙,“到底咋回事,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王春眨了眨眼,瞬间就懂了,想笑又不敢笑,“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王兰有点郁闷,“就然子那性格啥事都闷心里边,又倔又要强,我能不操心吗。”
“你就放心得了,赶紧去联络盖房子的事儿吧,这事儿啊,交给我们几个就成了。”王春推着王兰往外走了好几步,王兰没辙,只能走了。
王春见人出了院子,关上门,才回头对傻子说道:“其实要想让我二哥不生气,也不难。”
“咳,三弟,你真有办法?”王石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这事他算是罪魁祸首了,要是能让二弟消气,他也该帮帮忙。
程永飞纳闷了,“到底咋回事啊?”
王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因为不想瞒着媳妇,他跑回屋将自己藏的那本画册拿出来递给程永飞,“就是这回事。”
程永飞疑惑的翻开画册,待看清上面画的,脸比王石红的还厉害,把东西往王石怀里一塞,立即和白然站在同一阵线,“活该!”
王石把书收好,急道:“我这也不是看他俩到现在也没娃替他们着急么。”
程永飞撇过脸去没吱声。
“大哥,大哥夫,二哥虽然看起来挺冷淡泼辣的,但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王春在炕上坐下,看了几人一眼,解释道:“你想想,如果二哥真讨厌二哥夫的话,那二哥夫估计今天不是被揍得起不来床就是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个犄角拐弯找不到人的地方了,可现在这人好好给我们面前站着,也没冻着饿着的,这就说明二哥心里还是挺关心二哥夫的。”
王石同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到是说说咱们得咋做?”
“不是咱们。”王春将视线甩向傻子,颇有意味的挑了下唇角,“这事儿只能靠二哥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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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上了,他正努力给后面的大缸用稻草做成铺盖捂严实了。
这些缸太重,移动费劲,等盖房的灰尘重,为了防止脏东西落进缸里,他也只能暂时这么弄,反正算算时间再有十多天也就差不多该发酵了,到时候就可以拿出去卖钱了。
等扇完酸菜缸喂完黑毛,他又立即回屋收拾东西,除了衣服棉被这些,其他杂七杂八凡是能用的也都被他拾掇归拢起来。
似乎就这样忙的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他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他忙的时候,王春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满脸焦急,“二哥,不好了,二哥夫不见了!”
“啥!”白然的动作一顿,皱眉问道:“咋回事,一个大活人怎么能突然不见了?”
第三十章
“都怪我这张嘴!”王春急的直跺脚,自责道:“哥夫看你生气不理他,就问我怎么能让你消气,我一时嘴欠想起小时候的玩笑话,说让他去东边山上找黄大仙去,找到磕个头把事儿说一遍保准管事,没想到我转个身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我怕他真跑东边山上去了,这眼瞅着再有一会天就黑了,那山本来就比旁的陡,还有大湖,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咋整啊。”
白然将信将疑,王春脑子转得快,明知道傻子的那股子执拗劲不能乱开玩笑,哪能说这么直白?
不过不管真假都要去找找,万一傻子是真丢了……
“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他心里一紧,立马扔下手头的活计,锁上院门就拉着王春就往东边的山上跑。
到了山上,白然便让两人分开找,一是方便用异能,二是速度上也能快些。
王春却不同意,“二哥,这山上虽然没什么危险,可山路不好走,还容易迷路,咱还是一起吧,要不然哥夫没找着再把咱俩丢了就不好了。”
都是在这一片长大的,能有几个真不认识路?
王春虽说在镇上的年头久,可毕竟也是桃溪村出生待了那么多年,这边的山树少,没什么大挡头,就算没来过这的陌生人连蒙带猜也能摸下山,他能真不认识路?
就这反应白然瞅两眼就知道这事铁定有猫腻。
不担心了,火气就随之窜上来了,傻子这是聪明了就学会拿他当猴耍了?
“成,那就听你的。”白然挑了挑眉,就当没发现。
不过王春还是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加快脚步将人往之前约好的地方领。
那地方是程永飞出的,是他们家以前一个废弃的陷阱,王春出办法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让傻子假装掉进去摔伤腿,好让白然心疼内疚,然后再让两个人说说知心话,把心里那点事给解了,以后好少折腾点,把日子给过起来。
然而想法是好的,等他们赶到那时就发现王石正急的瞎转悠。
傻子毕竟跟正常人不一样,王春怕他听不懂,就让王石和程永飞把人送过来安排好,再跑远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