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穿越)下+番外——金铃子
金铃子  发于:201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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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属官,确实是随便太子自己怎么拿标准挑选的,除非犯了国法,否则亲爹也没什么能够指手画脚的地方。

更何况,陛下也早就想从忠臣良将家里挑选子嗣给扶苏做班底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o⊙)啊!李斯紧紧盯着太子扶苏的笑脸,一滴汗蓦然顺着额角留下。

“陛下,太子将此事奏请陛下了?”李斯虽然使用着疑问句,可语调笃定,已经对自己的猜想十拿九稳。

扶苏从堆在桌案上的简帛之中摸出一张扣着鲜红大印的锦帛,轻轻巧巧的放在李斯掌心,语调轻快的说:“月前随着上报给父皇的奏章一同送到军中了,这是父皇的批复。”

(╯‵□′)╯︵┻━┻你们爷俩太坏了!

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一起阴人很过分,你们造么!!

李斯深吸一口气,终于没有破坏自己经营了数十年的形象破口大骂,他抖着手来回不停的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说:“事情已成定局,也罢,便如太子安排吧。”

“孤未曾迁出咸阳宫,属官且用不上,便让李由去三川郡担任个郡守,也好给腾老叔做个帮手。”李斯刚一松口,扶苏已经摆出下一句,彻底将他坑了。

三川郡和内史郡都是战略要地,非心腹之臣不能看守,扶苏此话一出,哪怕李斯内心疯狂叫嚣着“你又来坑老子!!!”可眼眶却还是忍不住发酸——人的下限一旦被打碎了,破裂的速度就再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了,李斯最初为了长子入朝为官而愤怒,现在却全新感激嬴政和扶苏父子二人对他们家的信任。

李斯看着扶苏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终于向他深深拜服,沉声道:“老臣多谢太子信重,犬子定然为大秦效死力,不辜负太子今日的信任。”

“丞相和嬴氏互为婚姻,难道现在不是为我大秦效死力?”扶苏话一出口,李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家的儿子都取了公主过门,家里的闺女嫁给各位公子为妻,这日日夜夜还真就是……效死力!

说完了此事,扶苏和李斯一齐停下说笑声,扶苏低声对内侍吩咐:“将各府官员请来。”

言下之意,要召开重臣之间的小朝会,内侍领命匆匆而去,所幸扶苏心疼这群年岁不小的大臣,大刀阔斧的在咸阳宫中开辟出许多庭院供其办公,眼下找人快得很。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人已经到齐了。

扶苏与朝臣相互建立,随即,他将一份书简推到他们面前,神色郑重的说:“原本父皇有盘整九州道路的想法,因为大战刚刚平息不久,民生凋敝,孤劝说父皇将此事押后,可眼下道路已经严重影响粮草辎重的调运,此事不能再拖了。”

秦朝修整九州在朝臣之间有着明确的分工,李斯身为丞相总览全局,迁任郎中令的蒙毅负责后方调度,处理政务效率显着,不过眼下太子扶苏提出的问题都不归这两人管。

因此,在场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管束着道路和水利的王贲与马兴身上,而他们俩又一齐看向治粟内史郑国。

郑国当初敢带着韩王安的密令忽悠嬴政十来年,面对太子自然也不会怯场,他爽快的摊开手道:“老夫早有此意,因此这三年多时间带着一群人四处跑,眼下天下河渠大道都在老夫脑中了。”

马兴和王贲现在做的活计都算是转职,即使接手三年多了,对自己的工作仍旧处在摸索阶段——幸亏百姓正在享受得之不易的安定,且人心安稳于故土,否则出了老秦三郡的地界,破败的路况能把人逼疯,就算路逼不疯人也会被车颠簸而死。

见郑国成竹在胸,马兴立刻高兴的说:“如此一来真是太好了,我和将军都能率军攻城,现在手下征发几十万民夫挖沟开道也不在话下,您在地图上把需要建设的地方勾画出来,咱们带人立刻就干,一两年还不修完?”

兴头上来了,马兴脱口而出的不是王贲现在的官职而是他在军中的称呼。

听到这话郑国一点没给面子,叹息一声后,直接道:“王贲将军水淹大梁是一把好手,可若说修建,他就不行了——两位清楚老夫为了定下《四海渠路图》用了多少人、多少时间吗?”

马兴自然是不知道的,王贲也不可能知道,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郑国目的不在于让他们俩难堪,问题之后没再卖关子,立刻揭开大案:“不提老秦三郡已经修建完成的水利和大道,自打陛下征伐天下,老夫便是攻下了哪里立刻带着徒子徒孙赶往何处,哪怕这样,也是日前才将此图完成。更何况开路比修建河渠更难,山川阻隔出来的穷乡僻壤多得数不尽,想要彻底勾连天下大道,非百万民、非十数年不可得。”

听到郑国的话,扶苏若有所思,开口询问:“孤若是不仅仅开通道路,而希望天下大道和沟渠连成一体呢?”

郑国终于笑了起来,高兴的说:“可喜可贺,太子明白老夫的意思了!”

哪怕战乱频仍,六国道路损毁的再严重,终归是有路可循的。

要是需将这些损毁的道路和沟渠重新修正疏通,简单得很,但如此一来,除了无谓的耗损民力又有什么意义呢?六国官制的道路宽窄本就各不相同。

这能逼死强迫症!

秦朝自嬴政而下,无论太子还是官员都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对“天下一”这个概念异常执着,他们需要的是一体规划,将天下的道路和沟渠联缀如蛛网般缜密,留下万年不毁的工程。

如此这般,一切便要从头做起,实地勘察和细心绘制图样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实地勘探这个艰难的任务已经被郑国完成了——真是个好消息!

天下道路水利,再没人能对着郑国指手画脚,扶苏郑重叩拜,认真道:“请老令教导,为孤拆解其中疑难。”

“三代之时道路和沟渠合二为一,一同行走;其后战乱,商君定计破除此法,道路与沟渠分开设置,道路为同行牛马军队而设,才有了马兴所领的道路署司空和王贲将军的河渠署大田令。但沟渠和大道分开之后因为所管的人员不同,彼此又不会相互商讨,天下道路和沟渠的冲突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断裂之处也多不可数,实为繁乱。”

扶苏脑中响起胡亥曾经指着蜘蛛网说过的话,不由得将其脱口而出:“若天下道路能够如同蛛网一般四通八达……”

“太子好见识,老夫正有此意!”

郑国一声喝彩让扶苏的思绪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心尖像是被羽毛轻擦而过,越发思念久违的少年。

……不知道胡亥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第六卷·更迭·完——

第七卷:谋国

第130章: 我有特殊的回家技巧

“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郑国自以为遇见知己,说得直奔到兴头上,可一段长篇大论之后却发现扶苏坐在他面前,眼神却有些发直,让郑国忍不住低声呼唤了扶苏几嗓子。

扶苏心神瞬间归位,他没露出任何走神的心虚表情,只微微垂下头,声音放低了两度,满含着愧疚情绪的支应道:“老令所说内容,扶苏许多不能领会。”

郑国脸上一笑,完全没考虑扶苏走神的可能性,只当自己说了太多专业内容,引得太子这个外行迷糊了,赶忙摆摆手:“太子不懂也无妨,终归是让天下大道、河渠四通八达才好的。”

王贲虽然转职了,可到底心中牵挂着军中事务,忍不住插嘴道:“雁门关和百越屯军足有百万之数,还请老令尽快沟通天下道路。”

郑国看着王贲,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他犹豫了半晌后到底叹息一声道:“倒是能做到,但此事恐怕……”

郑国话没说完,布满风霜的苍老面容上显露出深切的不赞同,眉头紧紧蹙在一处,十分艰难的说:“天下才安宁了几年?这样的工程需要举国之力,只恐人力不足。”

郑国语速缓慢,语调艰难,完全没了督工时候的坚定,但在座都不是蠢人,已经明白了郑国的未尽之语——非是人力不足,而是六国虽灭,秦国却仍旧未能将民心彻底收服在自己手中,强征青壮只会引发更大的不满,导致民心迁移,背着秦国官僚支持台面下蠢蠢欲动的六国逆贼继续他们的造反大业。

扶苏曲起指节轻轻敲着大案思考,脸上满是深思的神色,而李斯等在座重臣都是跟着始皇帝一同打天下的人,他们眼中秦朝比自己亲生儿子份量还重,同样舍不得这艘巨轮触礁沉没,至于王贲等武将转职为文臣之人,哪怕心中惦记着边疆未熄灭的战事,却不能不估计自己打下来的地盘再被六国遗贵抢回去,因此,大书房中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扶苏身为太子,可以说是秦朝未来的掌舵人,最终还是由他首先开口打破此时令人窒息的沉默。

扶苏抬起手,推开桌案平铺的地图,转头看着郑国,郑重的询问:“无论治水还是修路,在座诸位都不如老令专精。孤不欲伤民力、民心,只问老令一句——以此为标准,求天下大道与沟渠盘整完毕,何年可得?”

问题的答案早就在郑国心中了,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太子若能够爱惜民力,国内不再强征壮丁上战场,最快十年可得。”

这个大案实在有些惊人!

李斯看着郑国,惊讶不已的说:“十年竟然还是最快了吗?天下大定,秦境之中税务有范例,并不行苛税,百姓手中存粮足以抵抗天灾,不出两年,其他郡县的百姓便可与关中三郡生活同样富足,而且天下之民难道还比不上老秦境内人口多吗?哪怕是老令主持修建的郑国渠死拖活拖也才用了十年。”

郑国脸上笑容更显得无奈了,他看向李斯认真的说:“丞相觉得是做一件衣裳难,还是将剪得七零八落的衣袍拼起来修补了容易呢?”

李斯登时无言以对。

在一无所有之上开垦虽然不容易,可只要能够好好规划,成功自然可期;但天下道路已经破碎不堪,郑国哪怕实地考察过了天下大道和沟渠,想要将年久失修,而且不知道当初为何开凿的道路、河渠重新修整联缀,将其变得尽善尽美却极为艰难,需要花费更多精力才能完成。

扶苏上辈子看了太多百姓不服秦朝官吏管束的事情——事实上在他举剑自尽之前,秦境之中因为百姓不堪徭役而引发的乱事就不止一两场——因此听到这个理由,之前所有的考虑和犹豫都要后退。

他直接说:“修路修渠之事,按照二十年来计算,不可耗尽百姓之力。”

“可战事……”李斯考虑一下,还是觉得扶苏的做法过于软和了,眼中透出不赞同的神情。

扶苏也没有忘记此事,点了点郑国捧上来的计划,直接说:“以战略要道为先,先平整四大驰道,而后修建关中至九原的直道。”

驰道专供车马疾驰,四条驰道分别从咸阳城到函谷关、函谷关连通了旧燕齐、函谷关到吴越之地、函谷关通南海诸郡县,函谷关是老秦三郡通往外路的重要位置,不但具有交通上的重要意义,更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只要这四条驰道出现,无论各地发生怎样的兵事民乱,无坚不摧的玄色军团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前线抵挡外敌。

而若是打通了直道,便可以直奔北地而去,剑指匈奴,给这群横行关外的畜生们巨大的打击,也充满了战略意图。

至于连通各个郡县的官道,虽然行走不那么便利,对秦境之中通行证令的影响反而是最小的,可以暂时缓一缓手,放到最后慢慢修整。

李斯看着郑国修整天下大道、沟渠的计划,再想到现在十室九空的情况,也只好无奈叹息:“只能暂如太子所言了。”

说过这些,一班老臣又同扶苏谈起其他国政,与此同时,身在楚越的胡亥笑眯眯的看着屠睢从王翦上将军手中领走五万兵马,一口气踏平了跑到旧楚边境重整旗鼓的旧贵族家庭,带着一串串粽子回来。

胡亥踢了踢被强按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项籍,俯身凑到他身边,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项籍,颇为欢快的说:“听说你家里人剩下的不太多了?你说抓到的是你大伯,还是你伯母呢?”

这一世水淹大梁如实上演,但比此更加惨烈的是项籍家族尽数淹没在大水之中,只有他的伯父伯母因为守城而逃过一劫被秦军活捉,眼下项籍跟着无子的伯父伯母生活,名义上是叔侄,实则项籍将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了。

一听到伯父、伯母的消息,项籍登时怒火冲天的瞪大双眼,对着胡亥高声咆哮:“你要对我伯父和伯母做什么?!”

拔了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吓人的呢?项籍喊得再凶狠,也掩饰不了声音中的颤抖。

胡亥对着他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故意凑到项籍面前,低声道:“你说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吗?你们家的人胆子可真不小,敢在我大秦的疆域之上弄出个‘田连阡陌’来。”

胡亥说着伸手轻佻的在项籍脸上拍了拍,扬眉低笑:“呵呵,福气不够深厚,这不是就将命折进去了……”

“项氏征田又如何?这本是我江东项氏的封地,其中百姓都是我项氏的!你有本事将景氏、昭氏、屈氏全都抓来啊?!你现在不过是欺负我项氏无人罢了,孬种!呸!”项籍越喊越气,高声咆哮之余索性不管不顾的朝着胡亥吐了一口浓痰。

他的话震在胡亥耳畔,让胡亥彻底愣住,闪躲不及之下沾染了衣襟。

“公子!”内侍拉扯着胡亥呼唤着他的名字,视线落在脏污的衣襟上,满眼脚底,赶忙道,“公子,奴婢服侍您换洗,可不能让陛下看见了。”

胡亥瞥了一眼项籍留在自己身上的痰液,非但没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笑声反而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项籍的嫩脸,凑上去热情的说:“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了。”

语毕,他亲昵的咬了咬项籍耳朵,转身快步而去,步子几乎要飞起来,徒留项籍被压在原地浑身僵硬。

╰(*°▽°*)╯项籍可真是专业卖队友!

呵呵,楚国瞎折腾的原来除了项氏还有景氏、昭氏、屈氏吗?抓抓抓,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能少呦!

胡亥顿了顿步子,脑筋一转,已经想到楚国既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恐怕其他未曾好好管教收服过的几国贵族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他立刻吩咐:“屠睢,你带兵快马加鞭回咸阳,将我这里的事情通知大哥,顺便告诉他旧韩张氏、齐旧田氏、旧魏的魏、张、陈,旧赵的赵、武,旧燕姬氏是不是也有族人做了这些事情。颍川张氏……张氏的事情不用避讳阿荣和子房先生,若是他们请求自己处理家族的事情,就让他们回家一趟吧。”

胡亥说着摇了摇头,颍川张氏打从张荣和张良被抓悄无声息,要不是确定两人的身份,淡定的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抓错了,这样的家族既可能是已经抛弃了张荣、张良两兄弟,还有另外的可能则是借着他们兄弟在秦朝朝廷中的特殊地位掩饰家族中的另外谋算。

但不管怎么说,张良和张荣眼下为秦国做事,胡亥绝对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屠睢领命而去,胡亥再抬脚的时候动了动眼睛已经压下脸上得意的神色,低声吩咐:“带我沐浴更衣。”

胡亥泡在浴桶里,忽然笑出声,伸手向腿间摸了摸,自言自语:“果然是长大了啊。扶苏若是不愿意和我亲近,日后更难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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