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利用,若是让花怜国的人知道是我的主意,岂会容我?如意算盘你打得响。”
“溪妃真是懂我。”
“那是自然。”
宋平竹看了两人一眼,拿起笔开始记录,这种事情……
花溪川走到床边,躺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而白炼翔和宋平竹则是苦哈哈的整理他说的东西。
晚间,白炼翔用过晚饭,床上的人也刚洗漱完毕,搂过人,一起睡了。
那一夜,白炼翔做了一个梦。
梦中,男人站在台子上,各色的灯光打在身上,头发根根竖立着,雪白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白皙健硕的胸膛,上面布满了或浅或深的狰狞的疤痕,左眼尾有一颗褐色的泪痣,泪痣下面还有这一道浅色的疤痕,袖口挽起,露出修长的手指和一截小臂,肌肉的线条流畅,淡蓝色的裤子,黑色的靴子,牢牢的吸引住自己的目光,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唇边,音乐想起,男人张了口,是陌生的语言,自己却意外的听得懂,“Remember those walls I built 我还记得那些我砌起的高墙 Well baby they‘re tumbling down 亲爱的看吧现在它们都已倒塌 And they didn’t even put up a fight 它们甚至没有反抗什么 They didn‘t even make a sound 它们吭都不吭一声 I found a way to let you in 我就这样鲁莽的让你进入了我的世界 But I never really had a doubt 但我从未怀疑过你 Standing in the light of your halo 站在你的光环之下 I got my angel now 我找到了我的守护天使……”
男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视线纠缠,是那样的认真而深情,刺得眼眶都热了,用目光诉说着深沉的爱意,耳边那嘶哑的歌声已经渐渐听不到了,心脏开始疼痛,蔓延至全身,疼痛染上揪心的愧疚,“Hit me like a ray of sun 你就像一缕阳光一样照射着我 Burning through my darkest night 点亮我最黑暗的夜晚 You’re the only one that I want 你是我的唯一 Think I‘m addicted to your light 我已经沉溺于你所给予的光芒……”
从台上跳下,男人走到自己跟前,看进自己的眸光深处,伸出修长的手抚摸自己的脸,被伤过的声音嘶哑,却有着不可忽视的疼痛与深情,“翔,我爱你。”
心脏瞬间钝痛,痛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那双潋滟的眸子,闪烁着小心翼翼,似是生怕自己拒绝,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搂住了眼前的人,终于溢出眼眶的泪水被抹到雪白的衬衣上……
猛地睁开眼,铁臂一揽,把身旁的人牢牢的抱在怀里,已经没有办法了,好痛,真的好痛!痛到不能自已……要怎么办……梦中的人那么熟悉,到底是你么?你说我们见过,你是那人么?那双眼眸……那双眼眸……花溪川!溪川……溪川……
快要憋死了……睁开眼睛,由于背对着男人,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慌张的拍着扼住自己的手臂,“白……白……白……”
猛地清醒过来,送了力道,男子伏在床上,痛苦的咳着……“你想杀了我么……”
“我做了噩梦……对不起。”
“你自己做噩梦就自己做,干嘛还要把我弄起来!”
“对不起……”
看到男人意外脆弱的模样,男子伸出手,就像梦中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脸,“梦到什么了?”
“梦到……一个男人在唱歌。”
“这也算是噩梦?那个男人好看么?有我好看么?”花溪川笑着。
白炼翔死死的盯着男子的脸,“那个男人,左眼尾有一颗泪痣。”
花溪川震惊的缓缓瞪大眼睛,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你……”
“你能告诉我,那人是谁么?”
片刻,“我不知道。”瞬间慌乱了心……你会梦到……竟然会梦到!只有我记得就好,你为何还会梦到?!
抓住男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好疼。”
眼前的男子像是听到了何种好笑的事情,表情充满了嘲讽,“你会疼?你特么还会疼?你有什么资格疼?!你是最没有资格疼的那一个!”
有些惊异男子的反映,直直的看着,花溪川也是一愣,冷笑一声,背对这男人侧身躺下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朝。”
第二天,两人仍旧很有默契的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说。
白炼翔对着满桌的奏折发呆,若看着那个男人的是自己,那么,总有一天自己会知道全部……已经不是只有看着花溪川才会见到了,已经开始做梦了……无论是什么谜团都会揭开,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只有耐心等待了。打起精神,开始批奏折。
最近白炼翔和宋平竹很忙,圣旨一道一道的下,群臣都摸不着头脑,开始人人自危……
诺大的皇宫也不是安安静静的,就比如,怜溪院。
且不说那明玉公主每日必来造访,就说那几位妃子,闲得无聊明枪暗箭的,也全都招呼了过来……搞的花溪川现在想要坐到椅子上,都要先用脚踩一踩,看看是不是被锯了腿儿的……嫣儿站在一旁,对自家主子的行为表示不屑,“殿下,您这是干嘛呢?”
“看看这椅子安不安全。”确定安全了,才敢坐下,“有时间,去抱几只猫啊狗啊的来养养。”
满儿站在一旁,撇撇嘴,嫣儿看到他的表情,笑了,“我们满儿说了,照顾殿下就够了,在照顾那些猫儿狗儿的,得多费心啊。”
花溪川不高兴了,“你们懂什么啊,饭菜酒水什么的,让它们都先吃,确保能吃没毒了,咱们再吃,这是确保安全懂不懂?”
“殿下现在草木皆兵了?”
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
嫣儿一挥袖子,嘁了一声,走了。
满儿走到自家主子面前,摇了摇头,也走了。
留下花溪川一人,瞪着眼睛,气愤极了。
嘴上说虽说,可是四人的吃喝饮食,嫣儿都是亲自经手监督的,生怕出了一点儿差错,满儿也抱了一只猫一只狗来,在院子里跑着,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得来几日清闲不用面对白炼翔,花溪川的心情格外的好,怀中白猫赖着,身旁椅子上满儿嫣儿都躺着,春天的阳光很好,四人正在晒太阳,只是,我们的玉笙是站着的……
花溪川,“玉笙,搬把椅子也躺下吧。”
玉笙,“等下来人还要去打发。”
花溪川,“……这种日子过着怎么样?”
玉笙,“跟之前比累了。”
满儿,“可也威风了。”
嫣儿,“现在走在皇宫里,太监宫女什么的,看见我都停下叫一声嫣儿姑娘~”
花溪川,“看样子还不错,小丫头挺得意哈。”
玉笙,“这半月刺杀已经三起了。”
满儿,“尸体已经丢进井底了。”
花溪川,“别告诉我我现在在喝井里的水。”
嫣儿,“你丢的哪口井?”
满儿,“西边。”
玉笙,“东边。”
嫣儿,“……”
花溪川,“操……”
13、梦魇
整日的忙碌不能阻止每晚的梦魇……
开始几天才出现一次,如今已经变成每晚必到的东西了。
唐梓渝捏着一颗葡萄,递道男人嘴边,“陛下最近都不来看臣妾了。”女子软软的语调充满了哀怨。
“听说最近下了很多旨么?这样都看不出他很忙么?”清亮的男声闯入,花溪川带了桂花酒,里面放了一些安眠的药物,男人的脸色看上去一天比一天差了,而看到几乎挤进男人怀中的大肚子女人,自己的脸色也变得差了。
似是看到了救星,白炼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了的脖子,向花溪川伸出手。
习惯性的接过对方的手,手法熟练的捏着,如今已经初夏,两人的关系不咸不淡,却对对方的一些习惯渐渐了如指掌。而,眼前女子自从太后下了懿旨给自己大权后,便开始黏着白炼翔了。虽说不至于吃一个女子的醋,却是不爽的。
唐梓渝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花溪川不偏不倚的看到了,“皇后身怀六甲,母子安康,已经是最大的筹码在手了,还有何不满?”
白炼翔皱眉,“皇后早些回宫歇息吧。”
女子气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花溪川挑眉,“气大伤身,而且你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安心养胎比什么都强。”
行了个礼,忿忿离去,“臣妾回宫了。”
看着女子离去,白炼翔一把揽住男子的腰,鼻尖对着鼻尖,“吃醋了?”未等男子伶牙俐齿的嘴开口,就吻了上去,花溪川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接吻的空隙喉间故意溢出很大的声音,直到听到外面清脆的“啪”一声,才笑了起来,看着男子阴谋得逞的笑,男人也笑了出来,“你还真是……”
花溪川抱着男人的腰,“就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挨了这一巴掌。”
等到花溪川知道是那个倒霉蛋的时候,暗暗为唐梓渝悲哀了一把。
一把横抱起男子,向里间的浴池走去,“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想做了。”花溪川懒懒的抱着男人,“没,给你带了一些安眠的酒,我说,你跟宋平竹的办事效率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简直慢到死,我就随随便便出了几个主意,你们就能墨迹到现在,真是可怕。”
“溪妃娘娘,拜托您仔细想想,改革有多少昏庸的老臣阻扰,又有多少的人力物力需要出动,又有多少细节需要改进!”把人放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花溪川伸手帮忙,“嘁,做不到知人善用的昏君。”
“全天下敢当着我面说我昏君的人也就你花溪川一人。”指尖点着男子的鼻尖。
把自己的衣服一扯,扔到地上,“我们四个人谁都敢,就是除了我都没有人愿意理你。”迈进水里。
“我有这么十恶不赦?”
“我有三个好帮手,上次为了你受伤他们至今都没有原谅你。”眉间带着一丝得意。
“你很宠他们。”
“我很爱他们。”
“你想让我吃醋?”缓缓走到男子面前。
抱住,“不,我是在告诉你,若是想要伤害他们,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当然,现在你还不能杀我,只不过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说不定了……”主动吻住男人。
伸出手勾住男子的腿,让他环住自己的腰,手指探入经过多次使用已经渐渐变得柔软的地方……
白炼翔撑着自己的上身,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男子长长的头发,扫了一眼自己留在他胸膛的战绩,深深的吻了他的眼眸,小心翼翼的搂住,才躺下。
梦中,男人举着双手,笑的一脸无奈,“Dear, congratulations to you.”
而自己,握着冰凉的枪,瞄准了对方的胸膛,一处不会射进心脏相对安全的地方……楼下是个游泳池,摔下去不会死,只要及时救起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然后,让他避避风头,隐姓埋名,做个整容手术,自己再好好补偿,一切都好说了……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
男人笑着,“翔,我从没想过你是卧底,也对,自己的枕边人,最信任的人,会背叛自己,的确是想不到的。”
紧了紧手中的枪,瞄准,脚微微一顿,扣下板机……那一刹那,男人向右微微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扣下板机的前一秒右脚会动一下,子弹透过皮肤,越过肋骨……直直的打进心脏。男人向后退了一步,赤着的脚离地,向后倒去……死死攥紧枪管,跑到楼边,只看到没有平息的水花,染红了的池水,和,浮起来的尸体……不……“不!!!”身体被身后的人牢牢的抱住,“花溪川!不!花溪川!溪川!”耳边被不断提醒着,冷静,石翔冷静,你必须冷静!溪组织已经彻底覆灭了!你立了大功!我不要立功,我只要那人……花溪川已经死了!你亲手杀了他!上面一定会奖励你的,卧底四年,你手刃了溪组织的头目花溪川!不……不……他死了?不可能!
冲下楼,看着男人犹如一块破布被人打捞起来,扔到冰冷的地上,白皙的皮肤带着水珠,那双潋滟的眸子却再也睁不开了,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胸膛被子弹开了一个洞,仍旧淌着血……颤抖着走到男人跟前,小心的抱起,搂在怀中,“花溪川,你睁开眼,你在骗我对不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
肩膀被人大力捏着,耳边的声音沉着而冷静,“石翔,你是卧底,你不可以对目标产生感情,而且还是个男人……”最后一句话说的小声而充满鄙夷,没有心思去在乎了……怀中的身体已经失了温度,胸膛不再起伏,眼眸牢牢的闭着,唇色惨白,就连那颗泪痣都丢了颜色……低下头,嘴唇贴住男人的耳朵,“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的未来……你不会死,绝对不会死……我会救你出来,我会去求陈满求花溪嫣,求他们帮我救你出来,我们在国外置办一处房子,我用我的下半辈子补偿你,你不原谅我也无所谓,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对你好……再也不骗你,再也不会背叛你……你骗我的对不对,这么久不呼吸你是不是累了,别憋气了,你呼吸啊,我求求你……你呼吸……你呼吸啊!花溪川你呼吸啊!”终于还是被人强行拉开,挣扎着爬向那人,却只能无力的看着他被拖走,什么都做不了……别骗我……求求你别骗我……求求你睁开眼……求求你呼吸……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真的错了……花溪川……花溪川……直到低下头,看着手的鲜血,似乎自己的视线都被染红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不可能,死了……?死了?花溪川死了?!不可能!!
白炼翔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满脸冰凉的液体,苦涩的,是泪……花溪川……竟然,杀了花溪川……
“有,信仰不同,最终……不欢而散。”信仰不同……不欢而散……好一个不欢而散……你究竟承受着什么来到我身边……初见之时的绝望……用尽力气挥向自己的巴掌……花溪川……花溪川……你竟然还,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