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穿越)中——金铃子
金铃子  发于:201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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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他回头瞪了等在门外的年轻内侍,压低声音恶声恶气的说:“还不快点去通知张荣,胡亥公子要带着他一同回咸阳宫呢!”

小内侍登时跪在门外,苦着脸低声道:“这都好几个月了,张荣都不肯对胡亥公子说一个字,整天不是杀气凛凛的抱着把见血封喉的利剑就是把那剑从剑鞘里抽出来满宫修炼,奴婢不敢过去通知他啊。”

内侍梁笑了一下,轻声说:“不愿意去就算了。”

小内侍笑了一下,正待道谢,又听内侍梁语调阴森的说:“既然为难的事儿不愿意做,那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来人,把他扔出灞宫。你们谁愿意去通知张荣,回头就可以顶了他的活。”

粱说完话,抬脚就跟着胡亥进了内侍,轻声细语的帮胡亥条件用得顺手的物件,完全不管外头的年轻宫人人已经闹成一团。

好一番整理,胡亥到底还是第二天才成行。

坐在车厢之中,胡亥看了一眼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张荣,眨了眨眼睛,试探的说:“你还在教导我剑术呢——就不打算再跟我说话了吗?”

张荣冷冷的瞥了胡亥一眼,两个鼻音都没发出,直接转开眼,将视线落在窗外,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腰间的长剑上似乎随时可能拔出长剑将靠近自己的人一剑毙命,动作之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胡亥注意到张荣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虽然明白张荣被自己狠狠算计之后性格越来越冷,可张荣的本事胡亥一清二楚,若是真的惹毛了张荣让他一剑劈来……

胡亥摸了摸脖子,忍不住拖着软垫又往后蹭了蹭,拉开和张荣的距离。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给自己壮胆,随即再一次厚颜无耻的说:“像个男人,别那么小心眼!憨厚的人就那么点,我当然得趁早坑,现在不吭日后就没有了!”

“你!”张荣果然勃然大怒,身在秦国多年早已用惯了的四尺青峰带着金石脆响瞬间出鞘,胡亥根本没看清楚剑势,已经感觉到凛冽的剑气从自己脖颈上刮过,吓得胡亥心跳几乎都停下了!

“嗡——”的一声宝剑插入墙壁,整根穿车而过,胡亥大口喘着气抬手捂着胸口发现自己心脏狂跳,他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看向张荣的长剑却只看到车壁上留下的剑柄。

张荣神情阴郁,沉着一张脸,看了胡亥失去血色的小脸,慢慢将长剑从车壁之中抽出,一言不发的收回鞘中坐回原位。

胡亥原本确实被张荣惊鸿一剑吓得说不出话来,可见张荣的举动却“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反而再没有害怕的感觉,扭着长高了不少的身体挤到他身边,紧挨着张荣坐下。

他笑嘻嘻的拍马屁:“阿荣师父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就是这么大度!”

张荣骤然被胡亥抱住手臂,身体不由得一僵,随即抿紧了皱起眉头,似乎忍耐着胡亥的举动,没将他推出去。

胡亥眼见张荣的隐忍越发得寸进尺,伸手在他眉心来回摸着。

练剑几年磨出一层薄茧却依旧柔软的手指落在张荣双眉之间,将他眉心的褶皱揉散,总是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香味钻进张荣鼻腔,让张荣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捏住胡亥的手腕,硬是推开他,沉声道:“你要做什么,有话直说吧,我跟你们不一样,不懂得那些七扭八转的心思。”

胡亥勾了勾嘴角,反手握住张荣的手掌,在他粗粝的掌心轻轻挠了一把:“咱们和好吧——你看,你想坑我,我也想坑你,过去就当扯平了。日后我真的把你当师父尊敬,好不好?你都快半年不说话了,自己一个人憋着不难受么?”

张荣动了动嘴唇,终于用正眼看向胡亥,胡亥期待的回望过去,张荣的眉头却越拧越紧,最终仍旧摇头。

胡亥原本充满了期待的神色瞬间熄灭,垂下头,像只失望的小狗似的拖着声音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张荣看着胡亥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紧,他干脆伸手捏着胡亥的下巴将他的脸蛋托了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后,迟疑的说:“你在对我撒娇?”

不等胡亥回答,张荣捏着他下巴的手指转而摸在胡亥脸蛋上,他顺着胡亥脸颊柔软的线条来回摩挲了几下,在光滑的皮肤上掐了一把,然后松开手,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言自语:“难怪谁见了都心软,比兄长小时候还好看,真软。”

= =亲,你不觉得忽然开启了一个很可怕的话题吗?这样泄露你大哥黑历史不好吧?

胡亥看着陷入神奇境界之中不可自拔的张荣完全说不出话来,哪怕他撒娇的功力再身后,对着张荣也有种无力感——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本来就有些一根筋的张荣变得更呆了!

Σ(っ °Д °;)っ这画风太美,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不难受。”就在胡亥已经对和张荣正常沟通绝望的时候,张荣胡亥回答了他最开始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为难的问题,然后又一次说:“你不要叫我师父了,我没有字。”

没有字=没加冠=未成年,可是……

胡亥的视线落在张荣整整齐齐塞在冠中的长发,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他有预感,自己和张荣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绝对不一样,而且也讨论不出结果。

“阿荣。”胡亥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张荣却在听到胡亥如此称呼自己的时候,猛然瞪大双,脸上的表情简直眼像是看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你当自己在做颜艺么!

每次开口都得到张荣充满打击的表情,胡亥一阵心塞,看着张荣那张硬朗了不少的美人脸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张荣脸上露出一层淡淡的怀念之色,他清了清嗓子,磕磕巴巴的说:“胡、胡……呃,胡亥。”

话一出口,张荣像是被揭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面色涨得通红,神色尴尬。

胡亥看着张荣再一次转变的画风,彻底沉默了,再也找不到话题,张荣却撤掉了这半年的冷酷作风,主动把胡亥扯到自己怀里,让他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胸口,有力的手臂揽在胡亥腰上,省得他颠簸。

胡亥从小就是被人抱着长大的,对人体的温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虽然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过了一刻钟后已经哈欠连天,再多一刻钟完全陷入梦乡。

扑扑的小脸埋在张荣胸口,手掌轻轻抓住张荣胸口的衣襟,嘴唇动了动,张荣耳朵捕捉到胡亥口中发出的含混声音,发现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扶苏”。

张荣眉头皱了皱,心中古怪的想:胡亥不是应该恭恭敬敬的称呼扶苏长公子为“大哥”吗?为什么每次听到胡亥做梦却都对扶苏公子直呼其名?

他手指贴上胡亥柔软的脸蛋轻轻描画了一圈,脑中又回想起小时候和兄长张良的对话。

“大哥,刚刚又有姑娘来找你了?你怎么还不给我挑个嫂嫂?”

“现在有阿荣叫我的乳名就行了,日后阿荣是打算找个叫你乳名的姑娘吧?”

张荣眼中再一次显出怀念的神色,心里却有股古怪的羞耻感,他忍不住给自己的心情找着理由:虽然胡亥叫我乳名了,可是我不讨厌,大概是因为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大哥,现在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他明明每每对胡亥口中不经意透露的秦王治国方略有兴致得很。


第92章: 我有特殊的面对技巧

张荣没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太久,一直行驶得平稳的马车轻微的摇晃了几下,渐渐降低速度直至停下。

“公子,已经到了。您醒醒,亲自走进正殿才好。”内侍梁钻进车厢,冲张荣笑了笑,从他怀里熟练的抱过孩子,对着胡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胡亥平滑的眉头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拍打几下,终于睁开眼睛,他很自然的对着内侍梁展开一抹笑容,然后揉着眼睛坐起身,自己整理好衣衫,没有一丁点为难的说:“那咱们下车吧。”

下了车,胡亥脸上才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抓着内侍梁的手掌不放,追问道:“我看起来没瘦吧?脸色怎么样?是不是听红润的?”

内侍梁笑着说:“公子看起来一切都好,无需担忧。”

胡亥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笑脸,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快步迈入正殿。

胡亥手中有一枚嬴政特许的信印,只要是他本身持有这枚信印,可以随意前往秦国任何地点,因此,此番归来没用上任何人通报便已经畅通无阻的来到大书房中。

“……王贲已经胜了?好!”嬴政脸上渐生的皱纹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完全舒展开,眼中爆发出喜悦的光芒,双手撑在大案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激动得恨不得站起来的姿势,任谁都能从他的举止之中轻而易举的看出嬴政的欢快。

尉缭轻揉着自己的膝盖,脸上也挂着笑容道:“王贲将军还说他俘虏了郑国老令都说是个人才的史禄,已经派人送回咸阳城了。”

闻言,嬴政脸上的笑容越发畅快,李斯不失时机的说:“恭喜大王,又得一名得力的水工。”

嬴政一摆手,开口道:“哎~人才是人才,可他愿不愿为寡人效力却不好说。”

话虽如此,可嬴政脸上的笑容却完全压抑不了,显然再一次为了眼前的大胜而欢喜。

“阿爹!”胡亥轻轻唤了嬴政一声。

嬴政顺势转过脸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笑意未退就已经再次绽开,他直接站起身,走到了胡亥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颠颠重量之中才重新放回地上,满意的说:“寡人没白让你去灞宫休养,看着不错,长肉了!”

胡亥脸上红扑扑的,仰头看着嬴政,笑着回答:“我也长高了。”

他伸手在嬴政腿上比量了一把,然后并着双指举起手掌,高兴的说:“我长了这么高呢!”

嬴政拍拍胡亥头顶,将他拉到大案边上坐好,环视了重臣一周,朗声道:“今日有战胜的消息归国,胡亥就回来了,寡人总觉得这孩子命里带着福气。”

语毕,他视线落回胡亥身上,轻声询问:“怎么忽然想着回来了?”

听到嬴政对朝中重臣说的话,胡亥显得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体,害怕他们胡思乱想,赶忙解释:“快到中秋了,我想阿爹和大哥了,干脆收拾东西跑回来了。阿爹你不会怪我又偷懒不去上课吧?”

刚刚有好消息到达,嬴政心情大好,哪会为了自己儿子思念自己而跑回宫中这样的小事儿生气?

他满不在乎的说:“只要是寡人的天下,哪里都是你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寡人有什么可生气的。”

嬴政说着,话题一转,直白的说:“你这小机灵鬼,灞宫里什么都不缺,你要是单独想念寡人,几日就可以往返一圈,却没见你回来。让寡人猜猜——你这是要给扶苏送什么东西,需要寡人点头么?”

“阿爹英明。”胡亥一万迷魂汤立刻给嬴政灌上,双眼闪烁着希望的目光看着嬴政,期盼他立刻酷帅狂霸拽的表示自己想做什么都行。

嬴政却没立即答应胡亥的要求,而是饶有兴致的说:“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说来听听,寡人也想知道。”

胡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解释:“我就是想到人月两团圆,我想念大哥,他肯定也会想念阿爹和郑姬,所以想去后宫询问郑姬有没有什么一起给大哥捎过去的。”

“别避重就轻的,你呢?你想给扶苏送什么过去?”嬴政根本没上当,瞬间抓住问题重点,兴致勃勃的询问着胡亥想隐藏的问题。

胡亥脸上的红晕更重,声音低不可闻的说:“阿爹,大哥好久都没吃上一口咸阳宫地道的吃食了,我想把膳房里面所有能长久保持的菜色都给大哥送一份过去。”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胡亥,好像他说了特别可怕的话语,原本还十分热闹的书房里面不由得沉默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李斯笑着打起圆场:“胡亥公子跟长公子的感情真好,想得如此细致。东北苦寒之地,长公子这半年多来确实生活不易,也不知道长公子现在如何了?”

嬴政并非不赞同胡亥想出的办法,胡亥都亲口说出送过去的全是“易于保存”的食物,他还有什么可不同意的,真正令嬴政感到为难的是小儿子平日总是粗心马虎,可怎么一对上长子,他立刻就变得体贴周到得像是变了个人呢?难道真是养在谁身边,性格就和谁相似?

嬴政更喜欢胡亥原本整日快快乐乐、心无挂碍的样子,不希望他成长得太快,懂得那些琢磨人性子的人情世故,可这些显然不是他期待就能够达成的,因此嬴政心中感慨了一会,便顺着李斯的话接口:“蒙恬前些日子还送信来说扶苏亲自前往草原面见匈奴单于了,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打算做什么,寡人却为了扶苏担心,他一直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寡人等着蒙恬一下次送战报来带回扶苏的好消息。”

听到扶苏跑去塞外的消息,胡亥面上一白,赶忙垂下头遮掩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中道:扶苏公子跑去见匈奴单于要做什么?

嬴政和李斯闲聊着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等他意识到胡亥的沉默的时候忽然说:“胡亥怎么不出声了?”

胡亥立刻仰起头,把原本送“熟悉的味道”计划转变一番,直接笑着说:“我等着阿爹心软把我也送过去呢,大哥最想念的肯定还是我!让他咬我一口最能纾解思乡之情了!”

嬴政跟着几个朝臣立刻喷笑出声,反而是尉缭摆着正经的神色开口道:“大王,楚国不满几个老世家不满王翦上将军战胜之后秦楚之间定下的盟约,私自出兵攻打南郡,王贲已经战胜无事,直奔南郡帮着嬴腾回防。境内并不危险,大王又要再次忙于国事,若是胡亥公子得空,代替大王前往边关犒赏将士们,未尝不是一件风雅的事情。”

嬴政根本没把尉缭的话当真,乐不可支的摆手:“国尉戏谑了,胡亥才七岁出头,让他去犒军?将士们不得当寡人得了癔症!胡亥要是想出去玩,让他去就是了。兵乃国之大事,不可轻率。”

尉缭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嬴政,眼中没有一点退让的神色,等到嬴政脸上神情透出不敢置信,他才继续说:“大王也说胡亥公子运势极旺,老夫虽然不信封道学,却见过有些天生好命的人有逢凶化吉的本领。胡亥公子既然命格好,派他去去又何妨,反正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只有七岁的孩子。”

尉缭说得嬴政一愣,不由得扭头仔仔细细看着幼子,渐渐的,他脸上显出疑惑的神色,沉默了一会之后又舒展开眉头,语调温和的说:“国尉不说,寡人还没注意到,胡亥这一年多长得真快,看着都像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了。”

胡亥像是听不懂嬴政话中“长得快”到底是因为什么似的,一脸笑容的抱着他手臂,惊喜的说:“阿爹,你说的是真的?同意我去塞外看大哥了?!那我不让粱拆行李了,过几天就直接动身去雁门关找大哥!”

嬴政掐着胡亥鼻尖摇晃,故作恼怒的说:“陪寡人几天都不愿意,你这不孝子。”

胡亥捂着被拧得发红的鼻尖,尖叫道:“阿爹,你反正也一心扑在国事上,全新全意爱着奏章,儿子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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