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穿越)上——金铃子
金铃子  发于:201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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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张了张嘴,皱眉发出几声不满的声响,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那又怎么样?我表现得这么蠢,至少扶苏公子不会再对我心存怀疑,想要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孩童。而且……”

“而且你还丧心病狂的躺到扶苏公子大腿上了。你的节操呢?”落在胡亥身边,小东西继续调侃。

用头磨蹭着扶苏公子的手掌,将自己脸蛋上的口水大方的分享到他身上,胡亥赖皮的说:“我还小啊,榻上哪能和扶苏公子的怀抱相比。难怪孩子都被抱多了都黏人,我现在也不喜欢自己躺着。”

小东西蹦到胡亥身边,不客气的说:“他现在不怀疑了,可也该把注意力挪开,关心你不如以往了吧?”

“挪开有什么不好,我连话都不会说呢,好好长大才是正途。”胡亥声音漫不经心,似乎一点不把自己现在的处境放在心上。

小东西用力掐了他一把,不满的说:“可是这些日子你会错过多少历史大事啊!万一扶苏公子自己做主,胡乱改变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要怎么收尾去?”

扶苏看着怀中的婴孩,发现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做梦似的,脸上时不时出现几个浅浅的表情,像是困扰又像是微笑,不由得怜爱的摩挲着他的脊背,直到胡亥神色变得踏实了不少,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案上的锦帛,一笔一划的书写出摆在眼前的问题。

胡亥感受着始终在自己背后轻柔摩挲的手指,低声回答:“0815,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秦国也会征服六国、一统华夏,开创旷古绝今的伟业,而且扶苏公子这么温柔,你又什么可担心的?他甚至不再是冲动易怒的少年,我毫不怀疑他可以做到最好。”

小东西憋闷的哼了一声,蹦蹦跳跳离开胡亥,窝在角落生闷气。

“大王驾到——!”长长的传达声一层层进入扶苏所住的院落,他放下蒙笔,抱着胡亥起身走出大案。

嬴政正巧走到门口,一见到父王,扶苏拱手向嬴政行礼。

嬴政一摆手大步走到扶苏面前,接过扶苏怀中的婴孩,抱着他坐进大案内,从袖中摸出一枚金铃在胡亥面前左右摇晃,看着婴孩视线随着金铃的光芒而左右摇摆,眼中沁出笑意。

随即,他看向扶苏语调温和的说:“今日对答,扶苏,你回答的很好。”

“多谢父王夸赞。”扶苏露出谦和的笑容,坐在嬴政身边。

嬴政垂首看着幼子,轻轻抚摸着他稚嫩细小的手指,却对扶苏低声道:“韩非曾经说过‘天下必一于秦,而六国必亡于己’,今日韩非已死,寡人要问你,你能领略韩非后半句话中的意思么?”

扶苏闻言一笑,拱手平和的说:“去见韩子途中,扶苏正巧和长史谈到同一件事情。”

“哦?李斯竟然和你谈得这么深入?”嬴政轻声疑问,眼中却因为扶苏的话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点点头,“李斯讲了前面的意思,那你就接着他的话说说看后一半,让寡人看看你面见韩非所得几何。”

扶苏正襟危坐,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长史着重说了我大秦能够强盛到如今依靠的是变法的力量,此言不假。山东六国,虽也有变法之举,可无一不是一世二世而终,均不长久。各国缺陷也大同小异,都是封地制度固定不变,导致世族手握重权,国主无力操控,因此而致人心不齐,国力无法凝聚,始终犹如一盘散沙任人挑拨。但儿臣觉得长史有一事说的不对。”

嬴政看着扶苏点点头,眼神赞许之中夹杂着些许好奇:“你觉得何处有误?说给寡人听。”

扶苏直视着嬴政,朗声道:“儿臣以为,文信侯对我大秦并非没有贡献,而只有乱法的罪行。”

吕不韦被嬴政铲除时,扶苏已经记事,嬴政绝不相信扶苏不明白吕不韦对自己而言意味着母亲偷情的羞耻和被人控制的屈辱。

闻言,嬴政微微眯起眼睛,鹰隼般锐利的视线落在扶苏脸上,意图从长子眼中发现他如此开口的用意,可很快嬴政发现自己竟然失败了,他看不懂儿子的想法!

嬴政先是一愣,随即赶到自豪,扶苏这样的表现才是能够继承大秦的长子!

他大声道:“好,扶苏,你既然这样想,就告诉寡人,吕不韦对我大秦有什么贡献。”

扶苏面上微笑,语调不变的轻柔道:“文信侯宽政轻法,大量引入商品珍玩以填满我大秦府库,让天下名士不再将‘秦如虎狼’挂在嘴边,如此贡献怎么能说文信侯全无功绩,儿臣以为不妥。”

听了扶苏的话,嬴政挑起眉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低声说:“那扶苏以为秦法严苛,须当改革?”

扶苏却摇头反驳嬴政道:“恰恰相反,目前的秦法最适合凝聚我大秦民心和战力。”

“既然这样,你专门提出吕不韦的功绩,又要做什么呢,扶苏?”嬴政年幼时候缺少父亲的指导,因此,现在对自己亲生孩子们耐性十足,愿意倾听他们的意见。

扶苏笑了笑,起身从桌案上捧出一卷竹简平放在嬴政面前:“请父王观看扶苏的设想是否有许多不当之处。”

嬴政摊开竹简,一行行仔细阅读,待最后一个字被他收入眼中,满意的点头道:“好!扶苏,你从未令寡人失望。”

“……噗!”的一声脆响,嬴政猛然顿在原位,浑身僵硬。

嬴政与扶苏的视线一起落在怀中婴孩身上,空气中弥漫开一层臭气,令嬴政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可男婴瞪大了双眼,表情无辜又委屈,让“噗、噗、噗”的声响持续响起。

扶苏忍俊不禁,赶忙将胡亥从父王怀中抢了出来,高声冲着门外喊:“桃,进来伺候胡亥。”

乳母桃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冲进门,狠狠向嬴政磕了个头,直接奔到榻边,手脚飞快的卷起满是脏污的尿布,为他打水擦拭,随即快速抖开干净的新尿布。

“让我来吧,你们快将这些东西挪出去。”宫女们早已敞开全部门窗,唯独包裹着胡亥排泄物的尿布时时刻刻向外散发臭气彰显存在感,令扶苏偷看了父王脸色一眼后,赶忙催促。

“是,是!长公子!”嬴政孩子虽多,却从未有过被孩子躺在自己膝头排泄的经历,胡亥做出这个反应之后,乳母桃根本不敢去看嬴政的脸色,一听到扶苏的吩咐忙不迭抓起污物迅速离去。

扶苏怀中横抱着胡亥,手掌正好托在他柔软的臀下,两瓣肉嘟嘟的小屁股弹手得紧,让扶苏忍不住多捏了几把。

“啊,呀?”胡亥张嘴叫唤了一声,眼神无辜又莫名其妙,让扶苏看着他心情无端就变得好了起来。

他熟练的为胡亥包好尿布,在小屁股上又轻拍一下,低声教训:“日后不准在父王膝头便溺。”

胡亥眨眨眼,根本不搭理扶苏的教导,顺着扶苏抱起自己的方向将眼神移到嬴政脸上叫了起来:“咦,啊~”

嬴政虽然刚刚被胡亥的反应震得愣神,现在反应过来不过是幼子便溺,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他指着扶苏说:“榻边的是你的外袍,难道也被胡亥弄脏了衣衫,所以寡人过来的时候你才来不及的更换而只穿着内衫?”

事实虽不中也不远,被嬴政一顿调侃,扶苏脸上不由得有些泛红,抱着罪魁祸首站在原地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无奈和纵容。

嬴政起身走到扶苏面前接过胡亥抱在怀中,欣慰的拍了拍扶苏的肩膀,轻声说:“扶苏,你是个好哥哥,寡人很欣慰。”

“父王,照顾幼弟,是扶苏应该做的。”扶苏垂首低语,声音温和,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坚持,宛若努力向着阳光生长的树苗般生机勃勃。

嬴政凝视着堪堪到自己腰间的长子,面色威严,眼神却越发欣慰,此时,他不同于往日高居庙堂之上的铁血,看着更像是个沉默的父亲。

“系统给我们奖励了!!!”毫无重量的小东西一下子跳到胡亥身边高声呐喊,语调之中满是喜悦。

胡亥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低声说:“我听到了。”

小东西蹭着胡亥,高兴的说:“你怎么做到的?之前不是还说不稀罕做支线任务换积分么?”

胡亥也十分不解,茫然的说:“小孩子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我只不过拉了而已,谁知道为什么扶苏给我换尿布之后,系统就不停的提示我促进祖龙和扶苏公子之间父子情拼了命的送积分……”

“算了,不管怎么来的,就当是发横财,有没有什么能兑换的东西?”胡亥越过过程直奔结果。

小东西不清不愿的说:“多积攒一些再用,别浪费了,现在这点积分,顶多更换点强身健体的药丸,你又不会生病,根本没用。”

没等到胡亥回答小东西的话,一名内侍面色苍白的奔入房中,“嘭”的一声狠狠跪在地上高声道:“大王,华阳太后薨了!”

“什么?!”嬴政和扶苏猛然转过身瞪向内侍,对自己听到的消息不敢置信。

第8章:我有特殊的嘴硬技巧

华阳太后乃是秦孝文王的嫡母,也就是嬴政的祖母。

虽然孝文王并非华阳太后所出,但若非华阳太后在众多庶子之中选择了孝文王,以孝文王既非贤名远播又不是长子的身份,他绝没有坐上太子之位进而成为秦王的可能性,甚至当初远在赵地做人质的孝文王一家子极可能会在邯郸之战的时候被杀了祭旗。

换句话说,若是没有华阳太后出钱出力令吕不韦营救孝文王一家,嬴政不仅没机会成为秦王,还会在幼年直接死在赵地。

嬴政对这位疼爱自己又不善弄权的祖母心存感激,骤然听闻她的死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站在原地,双眸狠狠怒瞪着闯进门来的内侍,鹰眸微眯,沉声道:“到底何事?你再禀报一次!”

嬴政浑身散发着龙威,一直服侍好脾气的华阳太后的内侍如何承受得了,一对上嬴政的眼神,他直接瘫软了身子,五体投地趴伏在青砖上抖着嗓子哀鸣:“大王,华阳夫人晌午时分说是疲累了,奴婢们服侍太后歇下,没想到日落时分太后还未清醒,奴婢们这才觉得不对,伸手一摸,太后已经肢体冰凉、没有呼吸了。”

这名内侍开口称呼“华阳夫人”可见是嬴政登基前就跟在华阳太后身边的老人,他向嬴政禀报的同时已经被泪水糊住双眼,再抬头时涕泪横流。

内侍知道自己此时模样污了君王的眼睛,赶忙扯着衣袖胡乱擦去鼻涕眼泪,哽咽道:“华阳太后身体一向康健,此时又非岁末或者盛夏这种容易老去的季节,奴婢们都未曾想到太后竟然就走了。事发之后,只好私拿了太后的印信从灞宫匆匆赶来向大王禀报。大王,奴婢有罪,请让奴婢为太后殉葬吧!”

嬴政听完了老奴的哭诉,高大伟岸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动摇,后退了半步险些跌坐在地,他的眼神失去了犀利的锐光,只剩下茫然和沉痛。

一时之间,庭院中寂静无声,连欢快鸣叫的鸟儿都失去了声响。

“父王,天气越来越热了,太后的尸身是不是先……?”扶苏建议的声音沉稳,可细听却也夹着一丝颤抖。

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华阳夫人一生无子,年老寂寞的时候恰逢扶苏出生,因此面对身为重孙的扶苏宠溺慈爱,恨不得将最好的都和扶苏分享。

加之扶苏的母亲郑姬生子时候年幼,手脚忙乱,若非华阳太后使人照料,恐怕他们母子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健康,郑姬感念华阳太后的恩情,在扶苏幼年的时候将他送到华阳太后身边,祖孙情谊深厚。

上辈子华阳太后过世的时候,扶苏正因为不肯尽心学习《韩非子书》而触怒了嬴政,被压在太庙惩罚,因而错过了华阳太后的丧事,未能亲临;此生面对疼爱自己的曾祖母过世,哪怕扶苏竭力平静,仍旧心弦震颤。

“对……”嬴政的声音透出些许茫然低落,“大冰镇尸,令卜算吉日下葬。”

语毕,嬴政抬步便走,竟把前来禀报的内侍和扶苏都仍在原地不管,直奔灞宫而去。

内侍左右看了看,一咬牙追上,扶苏站在原地却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他终于缓过神抬手捂住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内侍吩咐:“传令到各宫室,华阳太后薨,让她们去除五彩装饰,迅速前往灞宫为太后守灵。”

交代完了被嬴政遗忘的内容,扶苏拖着脚步走回榻上安置了怀中的胡亥。

内侍赶忙去房内取来白麻衣,服侍扶苏更换,扶苏抬起手臂让内侍为他穿着丧服,视线却落在无知无觉的婴孩身上,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仔仔细细的交代:“把胡亥的襁褓换成浅色的锦帛就行了,他年纪太小,麻布容易磨伤皮肤。”

“是,长公子。”乳母桃跪在榻边低声应下扶苏的吩咐,心下松了一口气。

若是服丧期间胡亥公子出个三长两短,被问责的绝对是他们这群内侍仆从,哪有人管婴孩的皮肤稚嫩,是不是能忍受得了麻布摩擦。

飞快交代好一切,扶苏在胡亥光洁的大额头上亲了亲便迅速离去赶往灞宫。

见扶苏的身影远去,胡亥睁开眼睛看向挤在自己身边的小东西,低声说:“扶苏公子好像有点……难过?”

“怎么,心疼啦?”小东西不以为意的说,“他心肠不够冷硬,你要是想把他言周教成一个君王,还有得磨呐。”

胡亥翻翻白眼,不赞同的说:“0815,你这是对扶苏公子的偏见,我觉得他这样就很好。”

话音一停,胡亥侧过脸低声咕噜起来:“再说,善待任务对象是基本条款,我心疼扶苏是应该的。”

马车碌碌,扶苏坐在车中面色严肃、双唇紧闭,眉心蹙着一道皱褶,心中思绪乱飘。

华阳太后过世虽然在众人意料之外,可她年岁已高,出了此事也在常理之中,但不得不说华阳太后过世的时间太不巧了!

灭韩之后,父王尚未对将士们论功行赏,韩国遗老如何处置在朝堂之上也没来得及细细思量,这时候正该为了战后处置忙碌,可华阳太后一走,众人不得不先放下胜利的庆祝,为华阳夫人服丧——虽然这是常理,可为华阳太后服丧的时候,难道还指望举国庆祝大秦灭掉韩国的功绩吗?

自己能够想到这些,待父王平静了心思之后只怕需要考量的事情更加繁杂,定会十分头疼。

想起父王要忍着悲痛处理国事,扶苏手上一顿,忍不住从车厢的暗格中摸出锦帛和蒙笔,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书写下来,以待日后为父王解忧。

“嘘——!!”车夫发出悠长的呼唤,奔驰的骏马长鸣一声缓缓停下脚步。

扶苏走下车驾,未曾入内便已经听到赶来哭灵的后宫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中夹杂着呼唤和哀痛的哽咽,扶苏分辨出宛如杜鹃啼血的声音正是自己母亲郑姬。

“母亲。”扶苏快步入内抱住趴伏在地已经哭得双眼犹如烂桃一般的郑姬,将她纤瘦的身体拥入怀中。

郑姬有了依靠,更加停不住哭声,她死死拉扯住扶苏的衣衫絮絮叨叨的回忆着华阳太后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恩德。

扶苏轻轻拍打着母亲细瘦的脊背,轻声安慰:“母亲节哀,华阳太后在天之灵,定不愿见到母亲如此伤神。母亲且收了眼泪休息片刻,等父王前来主持大局。”

郑姬本就是柔弱多情的女子,骤逢变故哀痛欲绝,可有了儿子的嘱咐却立刻找到主心骨,很快擦干泪水顺着扶苏的臂膀坐到一旁,安静的垂泪等待嬴政前来主持华阳太后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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