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后，而且两个女孩子一看好像随时都会上来扒光他的样子，空青拒绝了她们的“帮忙”，自己慢慢地解开了衣带。时间好像忽然停止了，在场的人所有的眼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空青顿时就有种还没脱衣服，就被人扒光了的感觉。其实男人脱了衣服也没什么，关键是还有女人在，实在是不雅观呀！

“你们两个帮他！知道的是换衣服，不知道还以为他要脱衣表演！”导演不耐烦了，指着那两个女孩子过去帮忙。

两个女孩子二话没说上来就把空青的上衣扒掉了，空青急忙捂住胸口，有点绝望地看着两个女孩，“你们不是还要脱在下的裤子吧？”

“神经病！谁要脱你裤子！”女孩白了他一眼，拿来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要帮他穿。

“不行！不行，我是男儿身岂能扮女人！”空青一看是女装立马跳起来了，之前也没说要穿女装呀！

不过也已经由不得他了，导演就是一句话，“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们继续让她上去就是了，不过你不能再捣乱，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空青斟酌着这两个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大哥，拜托快点啦！我们也是打工的，没理由还伺候你吧！”女孩子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不顾空青的反对直接上手，非常强硬的给他套上了女装。

人家女孩子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空青又羞又恼地躲着几个姑娘的手，脸红的都成了番茄。

人生第一次呀！

人生第一次和姑娘家亲密接触哎呀！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空青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哪里比较好，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轻薄到人家姑娘。

“快点，耽误了时间我们就让她上了！”导演在边上喊道。

这分明是一群人在欺负他，还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已经到这一步了，也由不得空青退缩了，空青绝望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四字安心咒，“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一个姑娘忽然踮起脚贴着他的胸口理衣襟，空青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睁开眼一看，不得了了，姑娘穿的什么衣服，个子比她高出很多的空青眼睛微微往下一瞟就看到了很多非常不该看的风景，当即乱了心跳，面红耳赤的闭上了眼睛，继续默念，“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腰又被圈住了，空青死死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他被女人抱了！抱了！！慌的加快了速度默念，“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你这么害羞呀？”帮忙换衣服的女孩子笑了出来。

“还真没见过这么害羞的。”另一个女孩子直接把他给按在了椅子上，在空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不知道拿了什么就开始在他脸上折腾，空青非常抵抗，人家姑娘吼道：“再动，我就把你画成大乌龟。”

“这是在干嘛？”空青不敢乱动了，小声问道。

“化妆呀！虽然只是替身，但是导演要求高，力求逼真，我们还是辛苦点给你画个美美的妆。”姑娘看着空青崩的直直的身体，笑了出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不会吃了！但是空青真的宁愿被吃了。他没想到才到人间不到几个时辰，他的身心就都受到了这么大的挑战。女人轻柔的手在脸上摸来摸去，他的心里就在大哭，师父人间好可怕，我想回家，我想师兄。如果不是包袱被人丢到一旁了，他恐怕又要烧第二根香了。

时间在尴尬、煎熬、羞涩中过去了，空青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自己的时候，他要崩溃了，这些人是对自己使用了什么妖术吧，自己居然变成女人了！

“没想到你皮肤这么好，很容易上妆！长得也不错，都可以去做明星了！”女孩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着对空青来说完全不算是称赞的话。

“你们对我使了什么妖法，让我变成这副模样？”空青大声质问，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感受不到妖气，那也就意味着他道行不够，收服不了对方，“你们……等下会把我变回去吧？”

“神经病！”女孩被吓了一跳，不爽地把他推出去，“导演他好了！”

空青还想摸自己的剑，就被人给推出去了。

看着穿戴整齐的空青，导演摸着下巴打量了几下，“嗯，差不多，就是个子高了点，去吧！”

说着已经有人带空青往高墙走去，空青也没多做挣扎，想着早跳完就可以变回男人了，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人给拉住了，一个人扯着一根细绳要往他后背扣，空青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居然还有个可以扣的东西，“你要干什么？”

“吊威亚！”

“这个做什么的？”

“保护你安全的！”对方也是好脾气，耐心解释道：“虽然你好像功夫挺不错的，不过系上这个总归保险点。”

“我不需要这个！”空青一听是保护他安全的，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就那么点高度他来回跳了三遍了，还需要这东西，当即大步流星的就上了高墙。

工作人员看了看导演，导演摆摆手，坐在机器前，喊了声“跳”。

空青直接就跳下来了，现场的人目瞪口呆，如果说开始他救人的时候大家都没看仔细，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地看着他从高墙上没吊威亚就华丽丽地跳下来了。能不震惊嘛，那高墙起码有两层楼高，不吊威亚摔下来不死起码也要轻伤呀，空青很干脆直挺挺的就跃下来了，稳稳的一个落地，末了还给大家拱手抱拳，“可以了吗？”

导演的嘴巴也长大了，空青拍怕手抓起自穿的那碍事的裙子走过去问：“你们能放了那姑娘吗？”

“效果不行，你露脸了，再跳一次！”导演指挥道：“而且小动作太多了。”

“还要跳？”空青也没多想，心里就想着，幸好自己救了那姑娘，要是让那小姑娘多跳几次，肯定小命得去掉。

“你个子太高了，跳的时候稍微弯下腰，最重要的，不要露脸！”导演的语气比开始好多了。

空青乖乖地又爬上去了，跟着在导演的命令下跳了下来。

“不行！不行！落地的时候要滚一圈！”

“摔下去的姿势不够美！”

“再来一次！”

“继续！”

空青已经不记得自己跳了多少次，最后已经跳的头昏眼花的。

“行了！”导演终于点头了。空青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如释负重，“那你们不会再为难那姑娘了吧！”

“那本来就是她的工作，为难什么呀！”导演没好气地冲空青说道。

“工作？”空青惊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是工作？那这姑娘家世一定很凄惨，等下把包袱里的银两给她好了。

“不是工作，你以为是什么？现在什么社会了，还能逼良为娼？”导演给了空青一个“白痴”的眼神，“不过，你功夫不错！少林寺出身的？”

“当然不是！”空青果断的否认，“我是合虚城出来的？”

“合虚城？没听过！”导演沉思了一下，马上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哎呀，进度，进度，你可以走了，不要再来妨碍我们拍戏，副导演，下一场！”

空青明白了，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开始在他脸上弄来弄去的两个姑娘，急忙抓住她们，“快，快把我脸上的妖法解掉！”

“神经病，自己不会去洗！”两个女孩子白了他一眼，一直盯着自己手上一个扁盒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画面，空青好奇的挤过去想看一眼，被女孩给瞪回来了。

态度这么不好友，空青只好自己先把衣服换了，背上包袱，然后看到自己的脸就完全没办法了，这么清楚的镜子连他脸上的毛孔都看得见，他真的是顶着一张女人脸呀！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没人给他解除这妖法，他以后回到合虚城还不被师兄笑死。

“你第一次化妆？”那个被空青救下来的姑娘忽然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无措的空青，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东西递给他，“倒点这个在化妆棉上，一下子就卸了。”

空青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不过听着还是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化妆棉，女孩看空青一动不动的，只好自己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倒了她拿给空青的瓶子里的东西，直接就用力地盖在了空青的脸上，轻声命令道：“闭上眼睛。”

空青听话的闭上眼睛，眼皮上传来一阵湿热和油腻的感觉，他试着睁开眼，一下子一阵刺痛不过不是确定这位姑娘对自己没有恶意，他还真以为自己又是中了什么妖法。想来解除妖法还是有点疼，空青默默地忍着！

“不要睁眼，敷一会很容易卸掉的。”姑娘一边帮空青擦着脸，一边没好气地说：“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戏？”

“戏？”空青不解，“唱戏？”

“还装傻，功夫那么好连威亚都不用，你要在这个圈子混应该很容易，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这姑娘似乎很不高兴。

“我想救你呀！你一个女孩子，又这么瘦弱，若是从那里跳下来，一定会受伤的。”空青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地回答。

“只是因为这个？”姑娘扔掉手里的化妆棉，丢给空青另一个瓶子，“你先把脸洗了再说。”

空青拿着瓶子又开始犯愁了，这里没有井，哪里来的水？

姑娘一双杏眼瞪的老大，“你不会还指望我给你开水吧？”

空青顶着一脸的油腻，“劳烦姑娘了。在下这幅模样实在是……”无法见人，话还没说完，然后空青就见到了自己到人间来，第一个让他震惊的东西。这姑娘居然会妖法，她手一动，水就源源不断的出现在面前。

“姑娘，你是神仙吧？”

“你果然认识我！”姑娘沉着脸，“你要不是故意的，怎么会知道我叫沈仙？”

“姑娘只是随便动动手便能召来水源，若不是神仙谁有这能耐。”空青一边洗着脸一边解释道，嘴里还碎碎念，“这洗脸的东西是何物？居然这么香？”

沈仙嘴角抽搐，一把夺过自己的洗面奶转身就走，空青见状急忙跟上去，“仙人如此法力，可否指点一二，我师父就是因为我修为太低才把我送到人间来，能遇到仙人那便是我的仙缘，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你神经病呀！”沈仙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一个神经病。先被抢了戏份不说，现在还被他捉弄。

“仙人，仙人！”空青锲而不舍的一直追着沈仙，“求仙人指点一二呀！”

沈仙被惹毛了，转身丢下背包掳起袖子就冲空青过来了，“指点是吧！”

空青的眼睛一下子便亮起来了，“仙人是要试试我的功夫？”

沈仙原本就是做武替的，整个团队里能跟她打的没几个，她长得斯斯文文的原本也不喜欢动粗，今天如果不是被这个神经病逼急了，她也不会动手的。对方太过分了捉弄她也就算了，还一直缠着她，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没等空青拉开架势她就动手了，这一招使过去，居然轮空了，对方轻轻巧巧的便躲过了她的招式，还一脸的笑容。

“仙人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呢！”

有什么比明明出了全力还被调侃手下留情更丢脸。沈仙气到不行，一串连环踢就过去了。空青轻松接招，他在空虚城法术学的半斤八两，剑术和拳法倒是没少学，而且轻功还是合虚城数一数二的。沈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还以为仙人考验自己，所以没出全力。

空青一边躲避着沈仙的招式，一边还在碎碎念，“仙人你觉得我的资质如何？”

沈仙都要哭了，她一拳都没有打到对方身上，什么让自己指点他，这根本就是他在扮猪吃老虎。

两个人打的越热闹，围观群众越多，原本在拍戏的人也过来了，一看居然是沈仙跟人打起来了，几个认识沈仙的人急忙挤了进来，想拉开两人，没想到拉的非常不凑巧，空青躲避太及时，手的位置不对，一下子就甩了来人一个耳光。

这下好了，单挑变成群架了。

空青被莫名其妙的打了几拳，他搞不清状况地躲避着，没想到根本就躲不开，人家就是冲着他下的狠招，没办法只好反击了，这么一来，三下两下便轻轻松松地制服了那几个要打他的人。

空青捏着几个人的手腕冲沈仙一笑，“仙人，你觉得我资质如何？”

“你神经病呀！”沈仙受不了的大叫，“你这一天都跟着我干什么？抢了我的戏还不够，还要这样欺负我？”

空青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他再呆也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来，对方好像很讨厌自己，自己也似乎惹了不少麻烦。

不过到底是哪个环节惹了麻烦呢？

合虚城

“师父，你确定让师弟去人间做善事不会给人添乱？”凌泉有点担心自己那个阅历几乎为零的师弟。

“凡人有时候也是要经历劫数的！人间有句话说得好：谁年轻的时候没经历过几个人渣？你师弟有时候也要做点渣事来渡人。”真人摸着胡须遥望着远方。

“师父这句话好像是用来形容男女情事的。”凌泉若有所思地说，马上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看自己的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去人间了？”

“你又怎知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你又何时去的人间？”真人反问。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竟无言以对。

四

活了二十年的空青，一下山善事没做成倒是把一个姑娘家给弄哭到崩溃，他也算是蛮拼的。

空青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不是白痴，沈仙的表情告诉他，他今天所做的一切真的不是在帮人，他终于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不过看沈仙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错的还很离谱。

“姑娘，你不要哭了！”蹲在沈仙身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空青，差不多也要跟着哭了，偏偏还那么多人在围观，空青忙起来赶人，“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见人还不散去，他只好那自己的包袱挡着沈仙的脸，“哎呀，姑娘你别哭了。我不当你是仙人便是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仙人。”沈仙抽泣着，看着空青居然拿包袱挡着她的脸，又没忍住笑了出来，转眼又别过头不肯看空青。

“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帮姑娘做点事来补偿吧！”空青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补偿。

沈仙不理他，原本被空青制服的人一看是误会，又砍沈仙有松口的样子，便出来打圆场，“好啦！师妹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都帮你替了一场戏，都跳了不下于五次了，你就原谅人家吧！到底也是出于好心呀！”

“对呀！对呀！”空青跟着为自己解释，“在下也是担心姑娘会受伤嘛！”

沈仙依然不理他，空青只能继续不知所措地干蹲在那里，好是尴尬。

“要不，你就请我们师妹吃顿饭做补偿吧！”又有人插话了。

空青急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