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要太嚣张(穿越)上——拭剑煮酒
拭剑煮酒  发于:2015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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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试药

北瀞王府

皇甫倾城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才醒。

期间,洛凡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未曾合眼,并且调来大内侍卫严密看守王府。

待到皇甫倾城醒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从床上坐起,觉得头昏脑胀,菊花台的事甚至都有点不记得了。

“王爷,先喝口水。”洛凡心中一喜,端上茶杯。

他模模糊糊想起自己打了一个白发人,为了保护南宫路遥……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南宫路遥呢?”

洛凡端着杯子的手一颤,低眼道,“情势危急,王妃……没救出来,但也没发现尸体,极有可能是被带走了。”

“混账!”又惊又怒的情绪瞬间将皇甫倾城淹没,他起身,一个踉跄,挥起左手打翻了洛凡手上的杯子,右手一掌击在桌上,瞬间将一张紫檀瘿木桌化为齑粉。“给我查!灵隐教的乾闼婆!”他记得千系这么称呼那个白发女子。“若是他们敢让北瀞王妃有事,我便血洗灵隐教!让他们都陪葬!”

“是……”洛凡低声回答,疲惫的退了出去。

皇甫倾城歪倒在床上,他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无力,居然……连那个女子都没有保护好。

之所以确定是灵隐教所为,还是因为迷药。这失魂引和玲珑香分开使用都无毒,极难察觉,若非如此,皇甫倾城也不会这么容易着了道。但两者混合却是最厉害的迷药,由于这一特性,使用者甚至能随心所欲控制起效时间。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制作所需的失魂草和玲珑花,只生长在南疆的灵山,便是灵隐教的势力范围。

他凝视着某处,目光中带着滴血的萧杀之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遥迷迷糊糊中有了一点意识。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无法睁开。鼻中是一股浓烈的药味……隐约掩盖了一些恶臭。他感觉全身都很疼,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疼得不得了,连骨头深处都在疼,仿佛有人正在敲碎他的骨头又在一块块慢慢拼接。

这疼痛感险些让他又陷入昏迷。

耳畔忽然传来一句充满讶异的话语,勉强勾起他仅存的神志。

“这个躯体对丹药起了反应!”声音带点稚嫩,像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噢?”似曾相识的声音,带点阴柔。

接着他的手被提起,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脉搏,这个小小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是莫大的苦楚,手臂的每一条血管好像被慢慢撕扯,缓缓的断裂,却又粘连着,接着深深的寒意渗入骨髓,连神经都要被冻结。

然后心口一阵剧痛,这痛甚至超越之前所受的所有痛感,路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在猛烈收缩和抽搐,如果他能叫喊,声音一定会是非常惨烈至极,可惜,他连哼一声都做不到。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那个人拔出刺进路遥心口的银针。

“以白毫显示的毒象来看,寒毒已经侵入心脉。”声音很自然,没有半点惊讶或意外。“一会死透之后,尸体记得处理干净。”

“好可惜噢。”先前那个稚嫩的声音叹息,“的确如那人所说,是个极好的试药材料……难得再见到一次药理反应。”

“是啊,这三十年,我已经不断的在改进药方,药理反应倒是趋近于完美……”路遥感觉有一只手缓缓抚摸过他的脸,但是这最轻柔的触感于他来讲,也与刀削无异。“效果如此明显而完美至极……虽然起作用的躯体并不多,就是这剧烈的毒性,却怎么也抑制不了。”

“药性太过霸道,是个人都承受不了啊。”

“只是当真没想到,宰相府嫡女南宫路遥,居然是个男人!也真不知南宫济如何隐瞒的十余年。”

“怎么,要将真相公诸于世?”稚嫩的声音问道。

“我没这么无聊,难道要将皇甫倾城引到这里么?谁知道这真相背后是否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况且他已经变成眼前这幅模样,将死之人,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有谁能证明?又有谁信?”接着那个阴柔的声音低声说了个名字,“……想逆天行事。”路遥听不清。

“乾闼婆,你要帮他?”

“各取所需而已,丹王石青已死,我若要超越他,只能炼制出连他都无法达成的丹药……也就是他生前最后留下的这未完成的配方。”

乾闼婆?一双灰色的瞳仁在路遥的脑海一闪而现,他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想起这个带些阴柔的声音——在菊花台遇到的白发女子。

“其实你已经超越他了。”稚嫩的声音继续道,“石青留下的,不过是对于药理反应的猜测和与之对应的几味药材,真正将之变为现实的,还是你啊,【圣手缝魂】。”

“呵呵,若真能起死回生,缝人魂魄,我也不至于忍受失败三十余年……”

谈话陷入一阵沉默。

一会,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开口,“听说……近期出现了一个行事作风都很像石青的人物。”

“哦?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三才公子】?”乾闼婆嗤笑了一声。

“对,”先前那人似乎很不服气,“怎么,你不信吗?那三才公子,第一,是个武学奇才,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别人用过的招式,他只要看上几眼便能偷师。”

乾闼婆不屑地说,“各门各派的武学均有所长且各有不同,短时间内就算能学到皮毛也无法精通,如此依样画瓢,就算画得再像那又如何?”

先前那人沉吟了会,又道,“第二,他可是个医药天才,听说自身百毒不侵,并且短短时间内,就治疗了几位久病缠身之人。比如天水寨的三头蛟,之前因为与黑湖帮争夺衡湖水路,被沙鳄打得下身瘫痪,已十余年,但经过三才公子之手,短短月余,便能下地行走。”

乾闼婆摇头道,“瘫痪虽然治疗起来困难重重,但也并非绝症。况且石青之所以没诊治过此类病例,那多半也是由于不屑,而非不能。想那三头蛟不过是掌管水道的小小角色,如何能请动丹王。至于百毒不侵,咱们南疆有许多人自小御炼百蛊,也差不多能达到百毒不侵的体质。”

“好吧,以上两条都算你对,”那个稚嫩的声音非但不消沉,反而流露出一股兴奋之色,“三才公子的第三才,你绝对无法反驳!”

第二十六回:理智与真实

乾闼婆微笑道,“孔雀,你在这落花谷真是憋久了,连这个都要心心念念的与我争。说说吧,第三才是什么。”

孔雀仿佛气鼓鼓的道,“第三才,一表人才!听说英俊非凡,可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呢,你想不想看看?”

乾闼婆失笑,“我为何要去看?你又不是不知道……”

接着响起一声啪的拍手声,孔雀拍开乾闼婆的手嚷嚷,“疼死了,干嘛捏我脸。”

“你呀,一辈子都没出过落花谷,这三才公子的传闻又是听谁说的?”

“不告诉你,我答应过那人不说。”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乾闼婆似乎很不屑。

孔雀憋屈极了,“知道你还来问我。”

“怕你被人拐走。”

“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恩,差不多吧。”

“每次都这样!我不理你了!”孔雀愤愤。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狠狠的被摔上。

乾闼婆带着笑喊道,“孔雀,别生气了,要不三才公子的事,就算你赢了一局如何?”

没人回应,脚步声渐渐远离。

“聊的好好的,怎么又突然不理人。”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开门声响起,那人也离开了。

里屋的路遥听见他们走远,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走了,要不再过一会,估计要生生被疼死。

半晌,乾闼婆口中本该已经‘死透’的他,偷偷摸摸坐了起来。他动了动手脚,虽然吃了解毒剂,再触碰身上已经不疼了,但之前麻痹已久,筋肉和血液活动都不顺畅,四肢都有点感觉不像长在自己身上。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服用解毒剂,还是害怕被屋中的俩人察觉到异常。

触目所及,是一间挺简陋的小木房,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草药,墙角、地板堆积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凌乱不堪。整个屋子里都是浓烈的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路遥举了举手,感到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尖叫。

尸体!

而且还是一排!

每具尸体的死相都惊人的相似,面庞像烧伤一样血肉模糊,连同全身大面积的皮肤溃烂不堪,但和烧伤还是有明显区别,皮肤呈现鲜嫩的肉粉色,就好像……刚刚新长出来一样。

有一些尸体似乎死了有一段日子,皮像被风干了的麻袋。

这种酷似大片风晒猪肉火腿的现场,让他忍不住联想,制作干尸要干嘛?难道真用来……

路遥只觉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跌撞的走到墙边,扶着墙闭上眼,接着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干呕了几下,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系统妹子:叮咚,手撕尸排现已加入超值豪华午餐,来一份吗亲?

吃你妹啊!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种地方太过恐怖,必须赶紧离开。

他毫不怀疑自己差点也变成那排尸体中的一员。

千万支撑住,快跑,趁乾闼婆和孔雀发现之前。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几步走到门边,拉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外阳光耀眼。

郁郁葱葱的青草长满了山坡,处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很美,空气中都隐约能嗅到花香。似乎是很久未见天日,路遥的眼睛都眯得快睁不开了。

他低头拉了一下有些破败的外衫,跌跌撞撞的跑了,甚至连方向都没搞清楚。他只觉那间摆满尸体的小屋好可怕,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

北瀞王府

皇甫倾城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糟糕,简直糟透了。

松墨斋禁闭着,他连续两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出门。

“王爷。”洛凡在门口轻叩。

“若是日常请安,便下去吧。”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洛凡心中一痛,王爷对别人一直淡然而冷漠,在南宫路遥来之前,他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也没什么事能真正牵绊住他,真没有见过他如眼前这般状态。

若不是骤然失去,又怎会懂得珍惜……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我是来回报之前王爷让我查的卷宗。”

“进来。”

皇甫倾城的脸带着几分倦容,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件。洛凡一眼认出,那是南宫路遥在做完麻将之后,用剩下的下脚料叫人弄的玩意,不过王府中人见多识广,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查到什么了?”

“回王爷,王妃一事暂无头绪,这灵隐教徒近日大量出现在京都……”

“够了!我不想听!”皇甫倾城怒道,“没别的事就出去,查到再来报,对外宣传北瀞王妃身体不适正在静养,别让我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

洛凡心中一惊,王妃来之前,也很少见他动怒,居然短短时日,便能改变这么多。“还有一事……有关楚云生。”

“说。”

洛凡松了口气,将资料递上去,徐徐道,“楚云生出现在菊花台,是月前,日子恰好是王爷大婚的前一天。”

“嗯。”皇甫倾城随意看了一眼资料,这日子……是巧合?

“据说在菊花台前昏迷不醒,根据宰相府来人回报,那天王妃待嫁时,也曾一度昏迷不醒。”

皇甫倾城的脸色凝重起来,又是巧合?还是中了暗算?

“那楚云生……”洛凡顿了顿,“他的过去完全查不到蛛丝马迹……”

“什么意思?”皇甫倾城抬头,南秦本身人口不算多,外加户籍制度极其苛刻,尤其京都,一人犯法株连九族,怎么会出现来路不明的人?

“无论是生活轨迹还是出入记录,都完全查不到。”洛凡轻声说,“就好像……凭空掉下来这么个人一样。”

“怎么可能……”皇甫倾城暗暗皱眉,一定是有人抹去了他的过去,这又会是一场阴谋吗?如果是,那也太过可怕,至少预谋十几年。理智告诉他,南宫路遥的失踪对于整个北瀞王府来说也许都会是件好事。

洛凡慢慢的说,“另外,我还找到了一个人,菊花台的舞女支,一名青衣少年,自称千系。”

“传!”脱口而出,他也不禁愣住,理智不是提醒自己要远离这一切吗?远离阴谋的漩涡,若换做以前的他,一定是不见的。但如今……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想找到那个人,这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么?

洛凡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第二十七回:千结千系

千系也是思虑良久,才决定来找皇甫倾城。

凭他一己之力,断然无法与灵隐教抗衡,乾闼婆找上门来,说明他的行踪多少已经暴露。现今整个京都风声鹤唳,冒失出城是不可取的,他急需一个新的安全场所避难,同时,也需要能帮助他拿回灵血碧玉珠的力量。因此,和皇甫倾城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但千系的心里,其实又是极不愿意来找他的,那一天,便差点连累他步入险境,若是他没有被人出手救走,那千系宁可自己被捉回去也要保全他的周全。

不为别的,只因他懂他。

不论或喜或怒,或哀或愁,他在台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流转的眼神,他都能读懂。不为色利,无关风月……在漫长的时光中,如果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懂你的人,那么抓住了他的目光,自然便不愿再离开。

本来,他以为他也是这样,要不便不会次次都来看他的舞,次次都为他解围。

虽然来场子里的客人大多都用化名,但京都的圈子就这么大,谁是谁,只要有心打听便会得知,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虽然,关于他的流言很多……但是他不在意。

每一次他都只身一人,坐在台上固定的雅座,喝酒、看舞。他的眼神是那么冷,那么落寞而遥不可攀,仿佛没什么东西能敲碎外表那层坚冰进入他的内心。渐渐地,有时候千系舞毕会上去陪他喝酒,他的声音也是冷的,看他的眼神只有欣赏,就好像……看着一幅画……或是……看着某处的风景。

一次……两次……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呢?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到后来便很想拥抱那个落寞的身影,想温暖他,融化他心中的冰。

再后来,他没来了,听说……立了正妃。

也许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吧,每次千系望向那空荡荡的座位,便觉得心好似也被挖空了一块。

不论是紧那罗还是千系还是杜烟,都不可能去北瀞王府,他们俩的身份,注定了各自不会再有交集,本来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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