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一洗完澡,举起自己有些汗湿的裤头皱眉,贴身的衣物脱下来再穿回去总觉得难受。
白了一胯上围着毛巾出来。
“——洗好了哈!”蓝斯颤音着问。
“嗯。”白了一回应。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形状美好的肌理往下走,没入引人遐想的小腹,胸前的六扇形雪花印因为搓洗红艳得像会焚烧起来。白了一拿起自己的t恤套上先,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蓝斯,想多了,人家现在看不见。浴室里湿湿的,在里面穿裤子会弄湿的,就在这穿吧。
白了一背对着蓝斯,拿掉毛巾弯腰真空套上牛仔裤。
蓝斯脑子闪过一幅美丽得让人不忍直视的画面,然后嘟——当机,满屏幕都是*****这个符号,然后……
白了一穿完裤子一转身,“喂,你流鼻血了!”白了一赶紧拿纸巾给蓝斯擦,“你堵着,我叫医生。”
医生摇头晃脑地惋惜,“诶,不行了,病情在恶化。”
“什么?”白了一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会死掉吗?“这几天不是挺好的?”
“没几天了!”
白了一心中咯噔一下,蓝斯配合医生的表情倒在床上病恹恹。
“——,我要死掉了,我……”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你将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打歪鼻子而挂掉的人。你死归死,别找我打官司赔钱就行,我现在身无分文。”
白了一郑重其事地说明。
蓝斯简直快气背过去,敢情真是死了都无所谓吗?
“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跳楼算了,反正没几天了。”蓝斯作势要起床。
“等一下,等一下。”白了一拦下他。
“——,你舍不得我么?”蓝斯无限温情地询问,充满希冀的双眼望着白了一。
“不是,你等我出去五分钟后再跳,这样我好有不在场证明。”
蓝斯……〒_〒!!!
“你要跳吗,窗户在左手边位置,跳之前记得写遗嘱,说明你的死跟我无关啊!”
蓝斯倒在床上已经怒火攻心,暴力因子在躁动。忍住,忍住,早晚要吃掉你!
“你准备好了吗?”白了一试探。
“不跳。”蓝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
“不是,我是问你准备好写遗嘱了没?”
蓝斯已经气到无力,我欠你的,我认了!
“——,我快死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说吧,如果做得到。”
“你先答应。”
“那不行,难道把我卖了我也答应。”
“我卖给你,行不行!”
“要你干嘛用,不要。”
蓝斯揉太阳穴,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我的请求是——陪我聊天!”
“哦,那没问题,我们不是在聊吗?”
“不,我想听你说话,听你说很多你经历过的有趣的事。”
白了一挠挠后脑勺,哪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说的。
两人静默了一会。蓝斯叹气道,“连聊天都不愿意么,以前不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吗?缠着要给我讲。”
白了——弯嘴角,“哪来的以前,没有以前。”
“你在逃避,否认也无济于事,胸口的印记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白了一猛地拉起蓝斯的领口警告,“闭嘴!”
四目相视后,白了一放下蓝斯,摔门离去。白了一在拐角处撞到了蓝斯的主治医师。
“抱歉。”白了一边道歉边帮他拣文件。众多文件中的英文名很容易辨认,白了一只瞄了一眼被医生抽走了,上面只有了了几句只言片语。
不是病危吗?这么说起来好像没看过他吃药或者挂点滴,刚才凑近了看,脸色跟正常人也相差无几。白了一慢慢回忆这几天相处的一些细节,走的时候总是抱这么准,就算靠听力,也能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抱住吗?
白了一折回去,蓝斯倒在床上若有所思。门一打开,蓝斯坐起来。
“谁?”
“是我。”白了一走近观察蓝斯的细微表情和一举一动。
“——,对不起,你不想提起以前的事的话,我们就不说好吗?”蓝斯主动示弱妥协。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太粗鲁了!”白了一坐了下来。
蓝斯觉得白了一和平时不一样了,似乎多了几分锐气,是因为还有点生气的关系吧!
“要喝水吗?”白了——边问一边去倒水。没等蓝斯回答,他已经倒好水递过去,“给你。”
蓝斯的手在前面摸了摸,“在哪呢?”
“抱歉,忘记你看不见。”白了一把杯子递过去刚好碰到蓝斯的手,热水溢了出来,“好烫!”白了——松手,整个杯子的水都洒在了被子上。
“——,你没事吧!”蓝斯紧张地询问。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白了一拿起床上的杯子放好。
“什么,我也没事。”蓝斯充傻装愣。
白了——副地痞流氓要欺压娘家妇女的架势按住蓝斯,“哼,鼻梁打歪颅内出血压迫神经致盲还没演够还要演生死病房新剧是吗?”
“——,你说什么呢?”蓝斯无辜地回望。
“躲得好啊,既然看不见你的眼球随着茶杯下落的时候往下移动了,你还避开了热水的方向,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瞎子是怎么能做到这一点的。”
“不是——,你听我说,那个……”
白了一回视他,蓝斯一下子张不开嘴,“你继续玩吧,我不奉陪了,还有,上次住酒店的钱我已经给你垫住院费用了,我们两清,不再见。”
“——,——!”蓝斯顾不上穿鞋追出去,拉住白了一的手,白了一转身就是一拳砸在他眼窝里。
白了一用足够响亮却不失风度的音量说:“我最恨别人骗我。”说完甩开他的手。
“——,我也是没办法嘛,你都不好好跟我说话。”蓝斯尽量解释以求原谅。
于是医院的走廊上上演帅哥抱大腿拉锯战一路拖到了电梯口。围观的人绝对不少,白了一扒着电梯门回头喊,“给我放手!”
“不要,打死不放。”反正已经丢脸到这份上了,无所谓了!
人家以为是朋友吵架,看到穿病号服的蓝斯在地上低声下气地乞求原谅,不少人都开口为他求情,更有甚者指责白了一太过分了,这样对待病患。白了一彻底毛了,“全tm给老子滚!”受不了围观,白了一对蓝斯说:“过来。”
蓝斯立刻乖乖跟上。这个看脸的世界啊,帅哥装起可怜来比一般人更让人心疼。
“——,我们去哪呢?”
“拉屎!”白了一气冲冲地走进走廊尽头的老式厕所,白了一选了个格子走进去关上门。
“——,这里不干净,去我房间吧,我那消过毒。”
“老子没那么精贵。”白了一靠在门板上回复,怎么才能甩掉这个瘟神啊到底!白了一快抓狂了!啊~!
门外的蓝斯尽量放缓呼吸,这里脏死了,可是——在里面,要看紧一点。——要拉臭臭吗,他脱裤子了吗,他没穿小裤裤呢,他会做这样那样的表情吗?啊,好害羞的表情!
STOP!蓝斯觉得自己已经患上严重妄想症,都说面对喜欢的人会变得纯情是真的呦!怎么办,要不偷偷看一眼好了。
蓝斯走进白了一旁边的格子,悄悄地掩上门。
“你也要拉吗?”白了一问,看到隔壁格子下面的影子。
“啊,是啊,突然……想。”蓝斯停下动作,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他轻轻踩在马桶盖上准备站上去。白了一已经出来并且拿了两个拖把卡在门把和墙壁间。
蓝斯偷偷摸摸地探出头,白了一就站在他眼前。
“呦,原来你喜欢站在拉臭臭,人才。”说完淋下一盆水,白了一痛快地拍拍手,去洗手台上洗干净手,甩甩刘海潇洒地走了,临走前还听到两声惨叫。
蓝斯因为赤脚踩在马桶盖上,淋了水的盖子湿滑非常,蓝斯非常不幸地摔了个大屁墩,还是双重奏的,摔在马桶盖上一次,马桶盖到地面一次。
“啊~噢~——别走……”我的尾椎骨……
蓝斯斯诺,骶5尾1椎体骨折,尾椎脱位,住院观察。
哈哈,屁股开花!白了——想起来就乐坏了,欢天喜地地回家,舒畅地迎接接下来的美好生活。没有变态瘟神的日子好哈皮!
蓝斯趴在床上叹气,没希望了啊!
“哈啾!啊喔~“蓝斯揪着脸苦逼地扶着腰,打个喷嚏都痛得要死,偏偏感冒了喷嚏停不下来。
“主人,要看杂志吗?”
“滚!哈啾!噢~嘶!”蓝斯抽了一把纸巾擦鼻水瞥见助理手里的时尚杂志封面,一把夺过来翻阅。
大部分是白了一的照片,单人或男女男男搭档,封面是他单人的冰冻妆做了效果的处理照。
“主人,您哭了吗?”助理有种石破天惊的错觉。
“闭嘴,老子是感冒了鼻子塞住了鼻水换个出口。”
助理挑了下眉打算退出去。
“等一下,关于他的杂志,全部都要。”
助理应声退出房间。
蓝斯阖上书,抚摸封面。寂寞冰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
78、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白了一在模特圈已经名气大盛,签了不少约,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公司的有意包装和特别对待。苏炀不爽,找秦海寿的公司理论,之前说了要白了一做他专属模特,白了一的私人助理只好跟他进行交涉。
白了一在化妆室接到了大婶的电话,打电话来催债的。
“知道了大婶,连本带息还你就是。”
“最好给我乖一点,剧组这边去外国取个景就回来了。对了,秦海寿先回去了,说介绍朋友给你认识,会在圈子里带你。”
“嗯,见过了,介绍了好几个。”
“那你有没有觉得处得来的?”
“大家都挺客气的,先这么说,我马上要工作了。”白了一匆匆收了线。
白非墨挂了电话,傻小子,知道你秦叔叔是什么人吗,亲自介绍给带的人能不对你客气点,在圈子里混可长点心眼。那天接到秦海天的电话有点担心,还说他似乎遇上了小麻烦,这小子什么都没说啊!以前什么都喜欢跟我打报告的。是长大了的正常节奏还是我老了爱瞎操心。秦海天说白了一身边有个麻烦角色就是那天看到的气场强大的斯诺少爷啦!想了想还是把这事报告给自家嫂子。
白了一刚挂大婶电话,秦海寿就出现了。
“了一啊,你看嘛,我早叫你入行了,你很适合这个行业,长得漂亮帅气不好好利用不是浪费嘛。”秦海寿站在白了一背后说,“刚跟你大婶通话吗?”
“是啊,催债。”
“是他的风格。”
“你那个钱我下回还。”
“不用了,小钱,我们打个商量,那个事情一次性买断怎么样?”
“买断?你是说我初中的时候看到你跟女人开房间那回事吧!”
“我说祖宗,轻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婶的铁拳有多厉害!”
“嘿嘿,不行,一次性买断太便宜你了!”
“你加价。”
“No way。”
“那我以后可不罩着你。”秦海寿打算来硬的。
“好,我立刻打电话去说。”白了一可不怕,得瑟地拿出手机。
秦海寿赶紧按下白了一的手,“别祖宗,求您了,怕了你了。”交涉无果,拍拍白了一的肩膀,“好好干活。”
蓝斯在休养中,时间太闲了,最大的乐趣就是翻白了一的新刊杂志。诶,暂时只能这样睹物思人了!蓝斯歪头在枕头上唉声叹气。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怎么可能,斯诺少爷这辈子就不知道失败两个字怎么写!还没出院,就在病床上利用手机生龙活虎到处蹦跶着搞破坏。
白了一最近很郁闷,他原本行程满满的工作突然都被暂停了,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作在手上,还是没准头的。白了一开始深刻反思自己工作哪里出了纰漏。
秦海寿打来电话安慰,“没关系,我们内部也会有很多适合你的工作。”还有一句秦海寿没说,他怀疑白了一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这么齐齐地都纷纷要求解约。
秦海寿在娱乐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多番打听后,终于联系上人。于是,他约了对方见面,对方也应允了。秦海寿觉得,大家有话摊开来说,他一向都把白了一当自己孩子看,何况自己旗下艺人被人压制,于公于私,这问题都需要得到解决。
蓝斯应了秦海寿的约,预约了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海寿竟然带白了一本人过来。幸好助理知会过大堂经理,看到秦海寿就跟他报告,这才知道秦海寿带了人。身边这位助理自然是白了一没见过的,不然连个救场的人都没有了。
蓝斯想趁着人没来赶紧出去,助理提醒他对方已经在走廊上了,出去就会撞见。因为秦海寿是高级会员,有专人通道,直达包厢。
做贼心虚又着急跳墙的蓝斯只好拉开衣帽间躲进去。衣帽间是一个两米多高的柜子,是冬天时,客人用来挂外套用的,现在是秋天,用不到衣帽间,蓝斯安心地躲进去,开着一条缝,以便偷窥。
蓝斯如愿看到心上人,心情美滋滋的,如果不是躲着的话,会更好。
秦海寿得知自己被对方放鸽子后,心情非常不爽,这不是不给他脸面,当他那么闲,可以随便约的吗?
“你能做主吗?”秦海寿现在也顾不上别的,只想解决白了一的问题。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助理模棱两可地回答。
秦海寿跟助理开始以白了一为问题中心展开商谈,白了一觉得异常不自在,超强的第六感让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恼人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脸上。白了一环视四周,当他把视线落在衣帽间的时候,蓝斯的心脏都快跳停了,忍不住憋起气,把眼睛挪开。
秦海寿与对方谈崩,倒也面色平静,只对助理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白了一阖上打发时间的杂志,跟着秦海寿出去了。出了门一摸口袋,糟了手机一定是刚才从外套口袋里滑出来了。
白了一哪想包厢里还有人,兀自拉开们,蓝斯正一脚跨出衣帽间,看到白了一时各种纠结着要不要把脚缩回去。天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能Ctrl+Z(返回上一步操作)吗?白了一显然也愣了几秒,很快,各种糟点连接起来,白了一脑中亮起一个大灯泡。他果断走到桌边,抄起一杯水作势要泼。蓝斯认命地一动不动让他泼,意外的是,没有迎面而来的冷水,只有非常响亮的水杯重重放回桌面的声音。
白了一没有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根本就忘记带了,手机还在家里充着电。
白了一没有向他发火,蓝斯反而觉得更加不妙了。完蛋了!完蛋了!打从娘胎出来,就是公司被他玩倒闭了,他也没有这么焦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