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君+番外——漫写诗书
漫写诗书  发于:2015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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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她骗了我才伤心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她没把我当朋友吗,唔……”

哪怕,哪怕我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对我来说,最最难过的都是我以为最亲近的你会在我的心上插那么一刀。从始至终,这都是我遇见的,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其他的那些,又算什么。

而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懂了……

我的朋友。

第27章:鬼车(上)

大海,对于生活在内陆城市的人们来说无疑是遥远的。

徐宁对于海倒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那匹脱缰的张珩在海边跑,就觉得格外头痛。

来海边的时候还遇见了郑娇他们一行人,唯独不见六六。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六六就走了,徐宁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婴灵要如何,会不会耗尽了六六身上的阳气后再寻找新的母体。

不过看着张珩为了婴灵累成那个样子,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也不想再惹事了。

虽然知道张珩为自己好,可是他越这样,就越担心美好表面下潜藏的黑暗和危机。徐宁觉得,张珩应该是认识自己。不然不会一直不离开。假设一下,如果自己是张珩,复生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母,若父母不在世,也该去找一找亲人,好,就算真的没有亲人,也应该四处走走,尽了之前未完的心愿,才不辜负上天让自己重活一场。

难道说……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脑中形成,徐宁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人,刚想说对不起,就看见了张珩那一张略带疑惑的脸,“怎么,想什么呢?”

“没有……”徐宁抿起唇笑了一下,说要下海去游泳。

张珩默默的跟在他的身边,开口问,“还在担心六六?”

“不担心了。”徐宁笑,“我知道,因果报应,有的是因为和孩子没缘分,有的却是蓄意谋杀。”

“想通了就好了。”张珩微微低下头看着徐宁的下半身,徐宁感到窘迫,问他在看什么呢。

“虽然你吃的肉很少,但也没什么身材嘛。”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怎么样,张珩撇了撇嘴。

你那么关心我身材做什么!(ノ`Д)ノ徐宁哼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脱口而出道,“对了,你昨天半夜和那个婴灵说,说我是你什么?”

张珩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徐宁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踩在海浪能打到的沙滩上,面对面的站着。张珩挑眉,“你真的想知道?”见徐宁郑重的点头,张珩笑了笑,伸手揽过徐宁的后脑勺,凑到他耳旁轻声道,“那块黑玉,你还记得吗?”

“呃?”

“家传的,你在我棺材上的时候,我们结了阴婚。”

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宁反应了一会儿才推开张珩,“什么?”

“你们这边怎么叫?阴亲?冥婚?无论叫什么……”张珩勾起嘴角笑道,“你都是我明媒正娶,哦不,阴媒邪娶的媳妇儿。”

阴媒邪娶,那是什么玩意儿?徐宁刚想纠正对方的成语,却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侧重点是不是太偏了,都什么时候了啊(ノ`Д)ノ。

“张珩!”徐宁的语气无比严肃,“你最好正经一点儿,别骗我。”

“你砸没砸我牌位吧?”

“砸,砸了。”

“睡没睡我棺材吧?”

“在盖上也算?”

“摔没摔我的玉吧?”

“摔,摔了啊……”

“和没和我扯红线,让没让黑猫当证婚人?”

“那是证婚‘人’?!”

“那还说什么了,你就承认吧,我没嫌弃你就好不错了,你都蠢死了,还不让人省心,这么一会儿招多少鬼?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没那个打算,不过既然我们进展的还不错,你有知道的权利。”张珩先是嫌弃,随后又露出“哎呀你笨我也认了”的表情,捏了捏徐宁的腰。

徐宁啊的一声低呼出来,这,这小鬼为什么开始动手动脚?

“你……”徐宁咬牙切齿,“那也是你故意的,算不得什么。”

“我们可是领了证的,虽然没在下面公证,但还是算数的,这么说吧。”徐宁顿了顿,“就是哪怕我们谁死了,也是丢不了的,当然,在活着的时候,你要是找别人,我可以去鬼界告你的。”

徐宁:“……”

见徐宁没反应,张珩干脆凑了上去在徐宁的唇上啄了一下,“怎么,开心昏了?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嫌弃你哈。”

徐宁:“……”

“我想静静。”徐宁推开张珩往海里走,张珩愣在原地,表情阴郁。“丫的,那静静是谁?你喜欢的女的?你的女学生?你的男学生?戚梧?!”

总归是有些低气压。徐宁一直没说话,一个人游泳,又累了才回到岸边,张珩也一直就跟在他身后游着,直到上了岸。

见徐宁仍旧沉着脸,张珩问,“还在想吗?”

好像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得到保证,这样才能安心。徐宁想了想,抹了一把脸,擦了擦海水,站在张珩对面问出了口,“张珩,你骗过我吗?”

张珩的目光一瞬间黯淡,“那,你不是知道吗,寺庙那次。”

“不,除了那次,别的事情,直到现在,有没有骗我?”徐宁坚持问。

张珩想了想,糟糕,骗了太多次,不知道从哪里坦白。

徐宁迈开步子,“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张珩跟在徐宁身后开始从头回忆,“你那护身符是有用的,但是对灵体啊鬼魂啊伤害太大,让我给烧了。你做菜和我妈做菜不是一个味道,我那么说是想在你身边住着,还有……那次期末考试题,其实你学生们偷成功了,还有就没什么了……吧。”

徐宁突然停下回头盯着张珩,声音都在抖,怪不得说这次考试个个达那么高分,害得院长以为是他泄题……虽然事实真的如此。“张珩!”低吼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气哈,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从现在开始。”张珩开启顺毛状态,心想徐宁还真的很需要安抚。

徐宁显然不吃这一套,转身自己回了宾馆洗澡。

海边宾馆好贵,徐宁订了两天的,现在就想退房。洗完澡后看着张珩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心里竟蔓延一丝愧疚。

算了,生什么气呢。就怕一露出原谅的表情,对方的尾巴就要摇起来了。蹬鼻子上脸,张珩最会了哼。

因此徐宁保持着沉默态度,自顾自的坐在了床上,张珩洗完澡后出来,已经看不见徐宁的身影了。

此时的徐宁正在外面散心,向沿海公路走去。给张珩留了字条,让他自己吃饭,等天黑前他就会回来。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着走着,看见了前面的公路。有车飞驰而过,向着远方驶去。公路的对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徐宁定睛一看,那,那不是六六吗?

趁着车少,徐宁跑了过去,六六却转了个身朝一边儿走去,徐宁上前刚想拍六六的肩膀,却愣住了。不……以他这种撞鬼频率,眼前的六六,难保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看看她的脚吧。徐宁想着,低头看去,六六的脚还在,噢,那就好。

“你在看什么?”六六的声音突然传来,徐宁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望过去。

六六的脸一如往常,只是多了几分悲戚色彩,妆也不化了,显得很是憔悴。

“走走?”六六开口问,徐宁点了点头,和她并肩走在公路上。

事实上,走了一会儿,六六就面色发白的蹲了下去,徐宁见她这模样,便想让她去休息,别再逛了,六六也点头,说是自己就来看看海,看完就走了。

“去哪儿?”徐宁问,六六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公车站牌那里停下,告诉徐宁自己这就走了,等公交车来了后,徐宁目送她上了车。

公交车开走的时候,站在车上的六六隔着玻璃窗,面容平静。徐宁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是回市里的车,这才放下心。

远处驶来一辆巴士,缓缓停在徐宁面前,鬼使神差地,徐宁上了车。他想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上车之前还问了驾驶位上的司机,这车会回来吗。

司机幽幽答,“一天十趟,前面涯洞终点。”

涯洞,来的时候坐巴士也路过,离这并不远。徐宁上了车后发现车上人很多,好在有几个空位,挑了司机后面的座位坐下,旁边则坐着一个冷艳的妇女。

之所以说是妇女,不是因为那女人老,而是那种感觉……就像见到了七八十年代的人,烫着大卷发,鲜红的嘴唇和黄金耳饰,大花衬衫……

也许很流行?徐宁暗暗地想着,身上却开始渐渐发热。

巴士的车窗玻璃都是全黑的,能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况,可是这未免也太热了……徐宁甚至开始流汗,便问前面司机有没有空调之类的,或者开开窗?

“没到时候呢。”司机幽幽答,徐宁不好再问,只是在想这个“时候”指的是什么。

旁边的妇女身上带着淡淡香气,徐宁没有盯着女人看的习惯,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些乘客,诶,什么,什么时候都不见了?

刚才上车还很多人的!路上,司机也从来都没有停车,为什么后座空空如也?

这个车……

徐宁紧张的回过头,向司机看去,谁知道,司机竟然也不见了,这辆车却仍旧平稳的开着。

要死吗!

徐宁蹭地站了起来要去驾驶位上坐着开车,总不能让这辆车胡乱开吧!可他旁边那妇女却仍旧在,红唇一开一合,幽幽说道,“宁儿,别费力了,没用的。”

宁儿!记忆中只有姥姥会这么唤自己,等等,还有……妈妈?

徐宁怔怔的盯着那个端坐的妇女看,一瞬都挪不开目光。

那女人,戴着红手套,姿态优雅,穿着宽松的裤子和花衣,皮肤白皙精致,也默默的盯着自己。就像是看见了古老的照片,那种奇异感蔓延至心里每一处角落。

尘封至心底的两个字,渐渐浮出。

妈妈。

第28章:鬼车(下)

“宁儿。”女人伸出手拍了拍身边徐宁刚坐着的空位,示意他过去座。徐宁下意识的坐了上去,女人的手抚摸他的头。一下一下的爱抚,“都长这么大了啊,我的孩子。”

妈妈。

记忆中……

好像并没有其余的记忆,只隐隐约约有个轮廓。但在此时,徐宁认出了这个人。红皮手套是她最爱的颜色,卷发与红唇是无数次梦里的场景。所有不言而喻与眼前的女人重合,那一声“妈妈”始终叫不出口。

女人自顾自开口,“接下来的路,你要好好的走,认清身边人,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

“前面是隧道,走过了这一段,你就会回来。走不过去,呵呵。”是一阵无可奈何的苦笑。说完话,女人竟然消失不见,徐宁讶异的坐在座位上,一大团黑雾从后边弥漫过来,整个车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无数人的哭声和呐喊,什么东西在抓着他的脚。

能感受到这个车四平八稳的在行驶,徐宁没有挪动地方,却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

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发亮,是暖暖又暗黄的灯光,散发出打动人心的味道。

徐宁眼前有一道光亮,是从门缝中透出的那狭小的一条,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与童年的小小身影重合一起。房间里,是那么熟悉。就是小时候住的地方。大大的灶台,污黑的墙面,以及……争吵的父母。

女人是方才在车上见到的人,姑且就认作是自己的母亲。男人是自己憨厚老实的父亲,倒插门女婿的生活并不快乐。争吵的对话徐宁听不清,一切就像是一出沉默的哑剧。

妈妈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横在爸爸面前,向来强势的母亲长时间隐忍,徐宁看见墙上映照的影子张牙舞爪,抡圆了胳膊朝着男人砍去,正砍到脆弱的脖颈。

徐宁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记忆中的恐惧和怨怒一点点蔓延开来。菜刀是最近刚刚磨过的锋利,卸下胳膊腿对妈妈来说并非难事。在案板上剁掉似乎还在挣扎的肉体,灵魂不得安息。

一个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对生活产生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恐惧。女人就像是平日里做菜一样,细细的剁着男人的大腿,满脸鲜血,面容却平静的多,时不时勾起嘴角泛起笑意,就像是为儿子精心准备的菜肴。

徐宁看着地上父亲的脑袋正张大了嘴,横在地上,眼睛一直望向母亲。

时不时地,母亲还哼着小调,是哄着徐宁入睡的那种温柔。

徐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看见一个身影从自己身体内跑出,是他儿时的模样!不,不能算是儿时,那应该是十岁……在镇上上着小学,却无心读书,只盼着放学后扔书包的那一刻。

男孩儿向一旁跑去,应该是去找姥姥,这是徐宁下意识冒出的念头。

巴士向前驶去,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只见到门缝里妈妈的笑脸,勾起嘴角,剁着血肉模糊的尸体,似乎在精心准备为全家人制作的晚餐。如鲠在喉,徐宁还没能接受这个场景,就看见了另一个画面。

操场上同学们在自由奔跑打闹,女孩子们踢口袋跳皮筋,男孩儿们你追我赶,不知到底在追逐着些什么。穿的校服是自己高中时所穿的,徐宁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不学习的情况下一路平稳考上高中、甚至是之后的大学。

自己在哪?徐宁环顾四周,在每一个孩子的脸上寻找自己。教学楼外的厕所内,狭小的楼与楼之间,是孩子们经常去的地方。谈天说地,或是透过栅栏买几包零食,刚到手里就会被同伴抢走一半。现在,那里很是安静。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出,眼里尽是惊恐。

那男孩儿……好像自己的同班同学?叫什么是忘了,徐宁看着一个少年从男孩儿身后蓦地出现,勾起的嘴角似曾相识——就像是方才那女人剁肉时一样。

那是自己。

是十六七岁时的自己。

轻轻的勾起男孩儿的脖子,将小刀沿着他的脖颈缓缓滑动,那是什么时候的自己?徐宁只感到无比陌生,年轻的自己缓缓在那男孩儿耳边说,“你也想尝尝血的味道么?”

那柄小刀……是自己一直用的那牌子,难怪说自己野外出行的时候会经常带着,这是年少时就养成的习惯?

可是那却不是用来杀人的!徐宁吼了一声,眼前景象如同玻璃一样纷纷碎了一地。

在临破碎之前,徐宁看见了少年的自己身后站着的小小男孩儿,从未见过,却从不陌生。

徐宁甚至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二娃”。

二娃?!

记忆抽丝剥茧,徐宁的四周重归黑暗。

黑暗里,有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男孩儿天真的笑声,染血的刀刃和疼痛感。自从十岁那年之后自己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与身边的朋友渐渐疏远。他们都说自己身体里住着鬼,接近了就会厄运缠身。

长时间的孤独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只是造就了在公众面前说话会紧张的情况。可是,每天早上起来身上会有伤,记忆变得断断续续,也不知道母亲的下落,这样的童年让徐宁不愿再去回想。

二十四岁是个转折点,徐宁恍然记起重要的事情。在二十四岁那年,徐宁褪去青涩从大学里毕业,干干净净的模样,站在了现在的徐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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