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便是有缘,顾客和客人也是一样。
第7章
第二天一早孙岫清就收拾好行李来到楼下用早餐,可能大家都比较习惯在各自的房间吃饭,所以和他同桌而食的只有师弟和司空摘星。
早餐是小米粥和小笼包,对山上长大的孩子来说小笼包也是不常见的吃食,他们师父可没那个耐心去弄这费时费力的早餐,通常他们的早餐就是粥加青菜。所以大家要理解孙岫云对牛肉面的痴爱。
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有些人仗着自己有点主角的光辉就爱乱跑,也不管他的这个主角是在别人故事里的配角。陆小凤换了件老飘逸的白衫,从二楼飞跃而下,衣摆飘起来,和同昨天那个湿嗒嗒的样子还真是天差地别,是有点羽化飞仙的感觉。
陆小凤拿起一个小笼包就要往嘴里填,孙岫清用闲置的筷子敲在他的手上阻止他的再次伸手。
孙岫清:“你洗手了吗?”
陆小凤点点头,嘴撑得有点鼓。
司空摘星:“我还以为你会说吃包子可以,钱先拿出来。”
孙岫清:“既然是你的朋友,几个包子我还是可以请他吃的。”
孙岫云:“我师兄很善良的,以前就经常拿干粮下山去接济山脚下的老婆婆。”
接济什么的,他师弟用词真是太恰当了。只不过他忽略了某人的脸皮,既然孙岫清说几个包子,他自然要吃到他说的那个数量。
装傻的人最无敌。
孙岫清和陆小凤没什么交情,可既然他吃了自己几个包子,他就不能让这样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不劳而获,清了清嗓子,孙岫清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前世是个双性恋,但这西门吹雪和他的官配到底有多强烈他还是不把握的,要是他看上西门吹雪还好,大不了一个追字而已。可万一西门吹雪看上他,他没瞧上对方,这一趟他就跑的太冤了。
陆小凤:“你似乎有话要指教。”
看着他手里的包子,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孙岫清:“我知道你和西门吹雪是好朋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陆小凤:“沐浴杀人”
孙岫清:“这什么爱好,顺序都不对,怎么也该是杀人沐浴吧。”
陆小凤:“各人爱好。”
陆小凤都这么说了,孙岫清还纠结人家是先沐浴还是先杀人干嘛,“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重申一遍,我问的是在哪里而非在做什么?”
陆小凤:“不知道”
孙岫清:你早说不知道就好了。
等孙岫清和孙岫云俩师兄弟上楼拿行李,司空摘星凑到陆小凤跟前,“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西门出雪在哪里?”
陆小凤:“我回答了。”
司空摘星不屑道:“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你也就骗骗孙岫清那小子。”
陆小凤:“既然骗不到你,你也应该看出来我这是故意的。”
司空摘星:“陆小鸡你心眼太小了,太不男人了。”
陆小凤猥琐的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
司空摘星被他那个笑容秒杀了,果然他当时学的还不够像,这个男人才是猥琐的鼻祖。
东方的天空太阳正使劲的往上挪,孙岫清、孙岫云、司空摘星三人坐在各自的坐骑上,聊着天慢悠悠的赶着路。在太阳越来越毒的时候,孙岫清把顺手买的草帽扔给小师弟。
孙岫云:“师兄,我不怕晒还是你带着吧。”
这个时候和他争辩肯定不会有结果,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他师兄的威严命令他,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看着这俩人司空摘星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真没意思。
孙岫清的坐骑虽然具有易操控、安全、不怕被摔等优点,但同时他脚程过于悠闲也就是慢了,当太阳挪到头顶又往下滑了很大距离时,三个人还在那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赶着路。
司空摘星:“那屁股下那牲口前几天的速度还勉强接受,现在是越来越懒散了,要不等到下个路口卖了它换匹好马。”
司空摘星说道完全是事实,孙岫清觉得在自己和屁股下的坐骑没培养成感情前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孙岫云:“师兄,有人来了。”
孙岫清:“这是官道,来就来呗,反正又不是抢劫。”
司空摘星:“你确定?”
当对方的剑指着自己时,他确定……他确定这人是来抢劫的。
朗朗乾坤,要不要那么不和谐。
第8章
这种时候孙岫清先做的就是回头看了眼师弟,在师弟神色如常的表情中孙岫清看出自己面前的劫匪水平不咋地。
来人也确实挺惨的,衣袍的下摆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手上我尽是擦伤,嘴唇干裂,一副被虐狠的样子。
孙岫清从毛驴上跳下来,摆了个江湖常用的动作——抱拳。然后用手把身上那件外衫向右甩了下,回忆起前世一个姓赵的明星最喜欢摆的打架的开场秀动作。
“来吧。”
劫匪瞧了瞧孙岫清,又瞧了瞧马上稳如泰山的两位,两眼一眯晕了。
这真是一个没有职业操守的劫匪。
劫匪的半途而废,让孙岫清小试身手的机会也消失了。夕阳渐渐的染红了西方的天空,不用推测也知道今天想要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是不太可能了。捡起被劫匪扔掉的剑,把劫匪架到毛驴上,三个人沿着路往里找了个尘土少且有望打个野味的地方,暂且休息。
劫匪被靠着树放下,目前为止还在晕着。孙岫清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碗,用水壶向里倒了些水,让小师弟扶着劫匪把水喂给他喝。
司空摘星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靠着树干,看着这俩师兄弟的动作,“你这包比的上乾坤包了,还真是什么都有。”
孙岫清看着他自在的模样,建议道:“作为轻功和武力值较高的人,我认为你趁着天色未暗去抓些野鸡野兔比较划算。”
司空摘星摸摸胡子,这是他最近比较喜欢的动作,尤其是在陆小凤面前,“劫匪在这里,我还是保护你们师兄弟为重。”
孙岫云一副被抢了工作的口吻,眼睛死盯着司空摘星道,“我会保护师兄的”言下之意,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在孙岫清的点头下,司空摘星施展他的绝世轻功抓今晚几人的晚餐去了。
司空摘星以比眨眼之间多那么点时间的时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回来了。靠在树干上的劫匪还没醒,孙岫清瞧瞧他再看看司空摘星,深感差别真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孙岫清提供匕首,司空摘星主攻拔毛剥皮去内脏的任务,孙岫云从旁协助。别看师弟年纪小,在山上这活也是偶尔干过的。
趁着这清理的功夫,孙岫清去附近捡了些木材,等回来司空摘星的工作也已经完成。
把装盐、胡椒、辣椒、蜂蜜等的小罐子一个个拿出来,司空摘星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孙岫清:“这也就是天气太热,要是天气允许那些咸菜在路上调调口味也挺好的。”
司空摘星将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混了这么久江湖,终于见到了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孙岫清摆摆手,说道:“客气客气”然后把对方的夸奖照单全收。
他是带着师弟下山游玩又不是下山吃苦来着,对自己好些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需要考虑嘛。
有了材料,加上孙岫清手艺不错,烤出来的野味堪比大厨。晕了一个多时辰的劫匪就是在周围散逸着香味的空气中醒来的,人一醒眼就滴溜溜的盯着烤好的野味看,浑然不觉眼前的三个人正是先前他试图抢劫之人。
孙岫清看他一副要一口吞了的表情,心叹这人还有够二的。
眼神那么炙热,其余的两位当然也发现了,孙岫云唯师兄的话是从自然闭口不言,司空摘星看他那样子起了逗弄之心。举着先考好的鸡来到劫匪面前,蹲下后还拿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吃?”
看着劫匪随着食物转的眼神,孙岫清暗笑,司空还有够坏的。
开始劫匪还不觉什么,但是对方明显不给自己吃的行为让他知道自己被耍弄了,眼神一下子便的不满起来,当下便一口咬了上去,更是趁着司空愣神的空荡,一把抢了过来。
也幸好这鸡是先烤好的,要是兔子的话这人这样吃肯定要被烫的满嘴生泡了。
虽然劫匪没咬两口,鸡就被武力值和轻功甩他几条街的司空重新拿了回来,但是对方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一个高手的自尊。他一跃到了附近的树枝上,稳稳的站在并不粗壮的树枝上,张口就咬,每一口还明显比对方大一些。
这是有多幼稚呀。
看看委屈的劫匪再看看得意的司空,空旷的野外传出一阵爆笑之声。
良久,被孙岫清笑了的司空也觉先前的行为不太符合他高手的气质,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烤好的兔子被孙岫云拿着,孙岫清看着依然独自委屈的劫匪,问道,“你很喜欢我的毛驴?”
“啊?”
孙岫清笑着,对劫匪的讶异并不说话。
终于,劫匪认清事实,回忆起晕倒之前的事,发觉对面之人竟然是自己试图打劫之人,神色慌张下竟然是四处寻找他的那把剑。
孙岫清:“饿了吗?”
这不过是明知故问,对方在看着自己那把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树下就想过去拿起,这时听到孙岫清的话怔了一下,他哪里是饿了,他是饿惨的。算了,既然他们三人把自己救了,想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四个人把一只鸡和一条兔子分吃后,孙岫清才把劫匪的事问清。
说起来这劫匪不过是路人甲的角色,只不过他有个挺厉害的主子,叫什么狂风掌沈岳,这名字和这武功连一起,怎么都有点岳不群伪君子的感觉。沈岳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在坏事暗地了做了一件件后被人于三天前杀了。至于路人甲的劫匪杀他主子的人不屑杀他,故而得以保下了一条姓名,只是他点有够背的,逃命之时被抢尽了身上财物,要不是对方无意杀人,小命可能真的要保不住了。走了两天,饿惨了才想着抢劫孙岫清等人。
对于他抢劫的行为孙岫清给予批评指正,无论境地如何抢劫终归是不对的。吃人嘴短,劫匪未成同志虚心受教。其实相比于他主子,路人甲有个霸气十足的名字叫李霸,虽然重名率也挺高的。
经历生死,李霸也不想在混江湖了,还不回老家,说不准趁着年轻力壮娶个婆娘生个胖娃娃。从争霸到种田,对他看淡浮华归于田园的志向,孙岫清给予了资金支持。并且,孙岫清彻底跟他的毛驴说拜拜了,幸好他还没给它取名字不是。
第二天一早,准备分道扬镳。
孙岫清把二十两银子送给这位未来的陶潜先生,拍拍肩膀,“兄弟好好努力,娶个好生养的老婆,争取一年抱俩,年年增加,二十年后子孙满堂。”
李霸捧着银子,眼角挺酸的,“恩人,我家在百里外青城镇李家庄,恩人要是有空经过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孙岫清:“要是经过肯定会的。”
司空摘星:“你主子得罪谁了,那人不杀你,你确定他不是放你回岳家庄报信,你这样跑了,岳家庄不会有事?”
李霸睁大嘴巴,“啊?”脑筋一根筋的同志,从没想过还有这弯弯。“不会吧,那白衣人目标是我主子,而且主子临死前说了让他放过岳家其他人,无妄大师之事是他一人所为。”
孙岫清也起了好奇心,“那白衣人有说什么?”
李霸:“出掌吧”
孙岫清:“可以想象,对方把耍帅练到了极致。”
看着李霸坐着毛驴往青城镇的方向出发,孙岫清目送告别。
孙岫清看倚着马发呆的司空摘星,“怎么了?”
司空摘星:“我推测那愣子口中的白衣人十有八九是……”
孙岫清:“是谁?”
“西门吹雪”
第9章
这个名字对孙岫清的影响就相当于胡子对陆小凤的影响,都是显而易见之事。孙岫清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有那么点遗憾。
孙岫清:“走吧”
有司空摘星带路,孙岫清想他还遇不到西门吹雪,别的不敢保证,起码守株待兔他还是会的。只是当两天后,他看着对面桌上的男人,真的要感叹一句这世上缘分二字一不小心真的就是猿粪了。
接下来就是拼桌共饮。同为男人,别人饮酒他自然也不能太逊色了,拿着杯子勉勉强强的喝了一杯。
孙岫云就不说了,还是小男孩,酒只尝过加到菜里的料酒。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半斤八两却是非要争个高下。
至于陆小凤身边的那位夏子鱼夏小姐,真不愧是声色场所的花魁,酒量真是顶号的。
对于陆小凤带着小情人去给前小情人的哥哥报信的行为,孙岫清深觉这人不地道,人家前小情人蓝姑娘尸骨未寒,他这就带着现任小情人下去了,不是存心惹蓝家不愉快吗。
当晚小小的客栈又来了位孙岫清知道的古龙人物,花满楼。从名字上来说,孙岫清觉得人肯定长的不错,离谦谦君子翩翩少侠差不了多少。
等见到真人,才知道古龙是有多爱这个男人。
简直是秒杀韩国整容界和一干韩星泰星港星台星……第一次,孙岫清觉得,陆小凤如此肆无忌惮的交美人是不是有和花满楼比比的意思。
看过花满楼再回想花魁小姐夏子鱼,陆小凤完输。
这几日连着赶路,要不容易有了休息的空当师弟拿着剑去后院练剑去了。孙岫清武功不行,但也是有颗求上进的心。
男人嘛,心总是火热热的。
师弟在一旁,孙岫清在另一旁。
半个时辰后孙岫清把剑扔到一边,扶着栏杆累得气喘吁吁。
司空摘星蹲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盘点心,“你师弟剑法这么好。”
孙岫清:“必须的。”
司空摘星:“又不是夸奖你,不过说到你的剑法……”
孙岫清:“打住。我的水平如何我自己已经很清楚了,不用旁人给我打击了。”
司空摘星:“打打劫匪足矣。”
孙岫清都懒得白他了,“我师弟的剑法和西门吹雪的比如何?”
司空摘星:“如果你是想让你师弟去逼婚或者抢亲,胜算还真不好说,他俩年纪相仿,剑术都是极有天赋,只不过西门对剑的执着几乎无人能比”
年纪相仿??
这四个字之后孙岫清耳朵已经灌不进其余的话了,他居然说西门吹雪和师弟年纪相仿,“你确定是年纪相仿?”
司空摘星:“下月初八是西门吹雪的十六岁生辰,这是要送礼物的,我当然不会弄错。至于你师弟也就是十五六岁吧?”
孙岫云收了剑就看到了他师兄一副失魂落魄的背影,瞬间移到司空摘星面前,“我师兄怎么了?”
司空摘星:“不知道,吃吗?”
看着司空摘星举起的点心,孙岫云摇了摇头,除了师父和师兄外人给的东西他都不好意思白吃的。
孙岫清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感情他魂牵梦绕了几个月的官配竟然还是个毛头小子并且还他师弟是一个年龄段的,那他还谈个毛恋爱。
这种失落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小师弟敲门叫孙岫清下楼吃早餐,敲了许久,孙岫清才趿拉着鞋,脑袋上的头发像草窝似的给师弟开了门。
孙岫云:“师兄,你发生什么事了?”
孙岫清:“受打击了,别提了,你下楼让小二给我送洗漱的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