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擦出一朵奇花
擦出一朵奇花  发于:2015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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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江在心中暗暗嘀咕做官的就知道坐收渔翁之利,但听到那所谓的好处又乐开了花,脸上更带了三分笑:“自然自然,大人就等着草民的好消息。”直起身来,眼角的余光正巧撇到窗外,更巧的是李三柱带着白星和年狩正从楼下经过,忙指给县官大人看。

曹县官虽只是匆匆的看了那么一眼,可也看出年狩的不同来,对李朝江的话又多信了几分,转身催促李朝江快去办,看到人匆匆下了楼后,不放心的和身后的奴仆说道:“你跟着去瞧瞧,有消息就来回报。”

白星和年狩完全对即将来到的祸事不知情,心思都在那卖菜上,借着李三柱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那菜翠绿翠绿的看着就鲜嫩可口,来来往往买菜的人倒也不少,学着李三柱偶尔吆喝几声,还因为脸皮薄声音小的如蚊蝇,索性就将年狩摆在菜摊子前当做吸引人的吉祥物,到后面收钱去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菜就卖了个七七八八,白星将最后一把菜递给一位大娘,收好钱,看着手中的铜板满心满意的都是欢喜,这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桶金,这十来天的汗水没有白费。

李三柱看着白星欢喜的样子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走过去揽着白星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呦,有钱了,白大爷你可要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三柱哥你又打趣我,放心咱们现下就去买些好吃的,晚上我给你们烧几个好菜,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白星听着李三柱的挪移也不恼,打算着买些家里的缺的东西后还能买些什么好吃的。

两人一边打算着接下来去哪,一边把摊子给收了,由李三柱带路,白星带着年狩跟在身后看着街边上林立的店铺和那些飘散着各种香味的小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个个都带着新奇感。白星耸动着鼻子,嗅着眼前黄黄的糕点散发出来的不知名香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旁边李三柱还嫌不够热闹说着:“这叫黄金糕,那叫一个香,外面是由黄南瓜和着面分做的皮,里面是香糯的糯米混着红豆,吃在嘴里香甜可口,回味无穷啊。”

白星一听这话哪还忍得住,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三个黄金糕,先递给李三柱一个,再拿了一个馅多的准备转身喂给年狩,却发现已不见年狩的踪影了。

“三柱哥,年狩不见了。”

“怎么会,你也别急,它不会乱跑的,我们分头找找。”

商定好之后两人分两边寻找过去。白星在街道上大声呼喊着年狩的名字,心里更是着急万分。李三柱不清楚,但是他明白年狩不是普通的兽类,是不会随便乱跑的,就怕被居心叵测之人抓了去。想到这里不免加快了脚步,呼喊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寻寻觅觅,找街道上的路人询问,比划得到的只是一个摇头或是说不曾见过,连半点消息都没有,眼看着汇合的时间就要到了年狩还没有出现,想着会不会已被歹人给杀了,越想越后怕。

李大叔找完二儿子后就去找李大嫂,两人合计着买好了所需的东西就去镇门口找到管牛车的人给了钱拿回车等着李三柱和白星,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就看到李三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是年狩不见了。

这下二老也急了,他们都知道白星平时有多宝贝那狗,现在找不到了可如何是好。

又约莫等了半响,才看到白星失魂落魄的走过来,一路上撞到人也不知道,就这么步履蹒跚靠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年狩,年狩”。

本来是大好的日子都没想到会出这等事情,原先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一时间无人说话,最终还是李大叔年岁大经历的事多,让大家伙坐上车回村去了,把白星直接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白星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佯装坚强的说道:“我没事了,只是太突然乱了分寸,干娘你们先回去吧,大柱哥和刘楠哥还在家等着呢,莫要让他们着急。”说是这么说,脸上流露出来的哀色还是让大家伙有点担心,忧心的嘱咐了几句就走了,留下白星自个好好的安静会儿。

关了门听到门外没了声响,白星才靠着门蹲下/身来,用胳膊环着自己,眼泪静静的落了下来,咬住唇哽咽着不出声,默默的蹲了好久,直到腿有点发麻,白星才稍稍缓过劲来。

望望天色该是吃饭的时辰了,到厨房不自觉的做了两个人的伙食还有大半年狩爱吃的菜,然后泪流满面。白星勉强吃了几口饭,发现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就把东西都搁置在厨房早早的睡觉去了。

年狩紧紧的跟在白星的身后,虽然旁边各种吃食的香味,和好多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甚是吸引人,但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带给它不安,另外它总是感觉到暗处有人在偷偷窥视,心里加了层防备,可仍旧是在一条巷子的弯道口被人套进麻木袋子。

李朝江一招得手,扛起麻袋从小巷绕了出去,将麻袋放进之前就准备好了笼子里,刚把口子锁上,就见麻布袋子被年狩撕开一道大大的口子,正凶狠的看着自己,被盯得有些怕,急急忙忙把笼子给了前来的县官大人家的奴仆,接过奴仆递来的钱袋子,赶紧溜之大吉,身后那吃人的目光他可吃不消。等到走的远远的,才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往那布袋子里放了让狗无力的药,不过那药效可不见得好,算了,钱都到手了。

李朝江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感觉重量不轻,想到前几天知道红楼里又来了位新头牌,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往红楼的方向去了。

年狩被李朝江交给那个派来的奴仆手中,想挣扎可惜四肢无力提不起来,口中也喊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看着那个把自己抓起来的坏人远走,趴在笼子里面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不多时就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

第十五章

屋子前有两尊方底大石狮,檐上挂着块大匾,年狩识得那字写的是县官大人府,这段时日以来白星一直教年狩这里的常识,现如今看到这块大匾,心里震惊不已,竟是这方圆最大的官,但想到就是这县官唆使别人将它从白星身边带走,心里也是恨极,奈何全身无力可使,只能趴在笼子里观察这府邸,好寻个时机逃走。

年狩一边在心里打算着一边趴在笼子里由那奴仆带着进园。这县官大人想必也是那贪污受贿之徒,只见这短短的通往偏院的路上,它已见到了几十个仆人往来行走,更不用说那路旁鲜艳多姿的花卉。等进了偏院就看到一汪池水,碧波荡漾,连着一旁的假山,池中锦鲤数十尾正在游来游去,过了九曲弯道便到了池上青瓦红砖的六角亭,而那所谓的县官大人正皱着一张菊/花般的脸,搂着身边的女眷在喂鱼。

县官大人的女眷杨氏最先发现年狩,她老远的就看到这不同于其他犬类的狗,全身白毛,身形娇小,现在软趴趴的待在笼子里看着你的眼神都要将你心化了,要不是知道这是送给知府大人的寿礼,仗着自己最受大人的喜爱早就抢着讨要了。可是她待在府中那么久,能得到这么多宠爱可不是个傻子,就算是真心想要也不会像那三姨太刘氏那么蠢笨,看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曹县官也注意到奴仆带来的年狩,让人退下便开始打量起来,还时不时的点点头,看上去倒是颇为满意。年狩见县官盯着自己的眼神越发贪婪,还有身边那些女眷的窥视,心里的厌恶感越发浓重,就在呕到不行的时候从腹部升起一股热流,逐渐流向四肢,再往上冲击大脑,充血、愤怒令他止不住的发抖,卷缩起身体不让那种痛苦的感觉充斥自己。

一边打量着的曹县官和其女眷见到年狩的这幅模样还以为是胆子小,想想那么小的一只被笼子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可怜,再叫上过些日子还要训练一番,表达善意是必须的,这样想着就把笼子给开了,哪想到那冲出来的狗猛地咬住曹县官的脖子紧紧不放。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年狩这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了了,它连意识都没是模糊不清,血红的双眼犹如魔鬼,柔软的毛发根根直立,利爪狠狠的抓着曹县官的肩膀,尽管曹县官大声呼喊挣扎,锋利的牙齿依旧牢牢地咬着脖颈,流出的鲜血让它兴奋,藏在心底的那份兽性更是被唤醒,只知道咬碎撕碎,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

女眷们都纷纷吓哭,远处的家丁听到哭喊尖叫声都赶了过来,却因为年狩的凶残可怖不敢靠近,只是躲得远远的手无足措。曹县官起初还有力气挣扎,随着鲜血的流逝也逐渐没了声息。

咬死一个人后的年狩有那么一刻的清醒,只不过瞬间又被那种充血的感觉所控制,意识中还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抓自己的人。凭着野兽的直觉冲出曹府。路上的家丁丫鬟见到纷纷让路,没有一个敢拦着,直到年狩走远,才靠近亭子,其中一个女眷哆哆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曹县官的鼻子下,然后惊叫着晕了过去。

县官大人家白天的混乱白星完全不知情,晚上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快点睡着,可惜身旁那个一直存在的气息现在不见了的焦躁感折磨的他挠心挠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宿,心里的难过感更重,团成一团把自己埋在被中只觉得悲伤的压抑快要让他窒息。这时,厨房传出来的声响让他的心一下子紧绷。

年狩回来了。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白星连忙起身披着单衣跑到厨房,见到那一大团人影,吓了一跳。那团人影似乎饿极了,不停地往嘴中塞着自己傍晚做的晚饭,全然不顾身边的自己。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多不可思议,白星的心剧烈的跳着,然后忍不住问道:“年狩?”听到疑问的人影瞬间僵住了,刚转身就被白星给抱着了。

年狩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李朝江的家里,而李朝江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忍着身体的不适伸出自己的右爪想探探还有没有气息,才惊觉自己大变了样子,顾不得去看人死没死,忙借着一旁的水缸发现自己变化成了人,内心的惊惧使得脑子都乱哄哄的, 本来想着回去找白星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弄晕了,自己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白星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妖怪而不要自己了。

思及此,心痛的不能自已却又不敢回去,躲在这里也极为不妥,年狩趁着没人走小路躲在山上去了。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冷,好在年狩本是兽类,身子本就不是一般人人能比的,倒也不冷,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喝白星在一起了就难受。在山上躲到半夜实在是忍不住才偷偷的回到白星院子里,看到留在厨房的饭菜都是爱吃的,想着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面塞。

其实早在白星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敢回头,怕看到那人厌恶的神色,直到那声“年狩?”传到耳中才放下筷子,已最快的速度把人抱在怀中。

白星只看到一个残影然后就被环在硬邦邦的胸膛,忙搂住眼前的人,紧紧地生怕人就这样不见了。两人就这么默默抱了好久,还是白星先一步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将人推开,注意到年狩身上的泥土还有血腥味猜测可能吃了不少的苦,打了份热水让人洗洗。洗澡的时候在光亮中好好看清的年狩如今变了衣服什么模样。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薄唇微抿时透着一分性感,尤其是身材特棒,看的白星是脸红心跳。

入睡的时候被紧紧抱在怀中,那脸是越来越红,还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蠢蠢欲动,弄得白星尴尬不已,可也不好就这么推开年狩,一旦有那种意思年狩就会无声的直盯着你眼神透着番可怜兮兮。

鉴于前一天很晚才睡,两人第二天是被外面的人声给吵醒的,起来洗漱吃完饭出去方才得知昨晚李朝江死了。是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有人路过他家看到大门敞开一个人躺在院子里,走近发现是李朝江倒在血泊中间,四肢齐断,咽喉处还有一道大口子,眼睛还硕大的地瞪着你。那人惊叫着出来,跑到村长家报信去了,现在村里人都在那里。

白星感到身边的年狩身子僵直了,觉得不对劲把人拉到屋子里,紧张的问道:“这事和你有关?”然后就知道了事情一五一十的过程,心中说不震惊那是假的,不过对于李朝江倒是觉得此人是罪有应得,要不是他贪那些银两又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

看着年狩心虚、小心的看着自己安慰道:“不怪你。”

年狩看白星眼中没有任何的恐惧或是嫌恶松了一口气。

因为厌恶此人又得知事情真相,两人就这么留在院子里吃饭,也不着急去知道那结果。至于最后李朝江的结局还是李三柱告知的。

村里的大夫验伤后确认是野兽所为,弄得村里人心惶惶,而李朝江则是李大叔他们出钱安葬的,毕竟是亲弟弟,即使以前做了很多坏事,现在人也死了。

因着这事,李大柱和刘楠的婚事也被延后了。等李朝江的头七过去,村里因野兽下山害人的谣言也散了,婚事就被提上日程了。作为干亲的白星也跟着去帮忙了,年狩的来历也被人问及,用被野兽追赶迷路然后被白星捡到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眼看着离婚礼越来越近,白星这边帮着忙那边被年狩的一句话给怔住了。原来年狩说的是愿不愿意和他成亲,在纠结半响之后没抵挡住美色的白星半推本就的同意了。这下子众人更忙了。这段日子帮忙中,李大娘他们也是见年狩真心对白星好的,而且这孩子看着结实能干,以后家里的活帮衬着可以做好多。

倒是有一日李三柱偷偷把白星拉到一边向他求证此“年狩”是为彼“年狩”,得到点头后面容扭曲了会,还是真心祝福了白星。

成亲的那天是两对一起的,所以请了村里的所有人,那是张灯又结彩,热闹非凡啊。大红的灯笼高高挂,酒宴上的人们即使是不熟的也都纷纷祝福白星年狩。一溜烟儿的逛遍了整个酒席被送进同房的时候,白星还觉得有点不真实,直到被人紧抱在怀中,听着耳边传来年狩的话语“我好高兴”,幸福感充盈了整个心。伸手同样把人抱住,白星想,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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