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修仙(11)——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5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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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以为虞兄不肯爱他,虽有失落,到底释然,可现下、现下却发觉不当如此,皆是因他之故,叫他如何能够放下?

红莲之上,一缕红光跳动不休。

炎华心意攒动许久后,才颤声问道:“师尊,他说他救下了我们的孩儿?”

徐子青慢慢点头:“不错。”

炎华声音一滞,旋即连声说道:“见、见!师尊,我想见我的孩儿,你叫他把我孩儿送来——”

徐子青轻叹:“那虞展……”

炎华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又是变得爽快起来:“师尊,我要见他,也要见我们的孩儿,此后之事,待我见过了他们,我自然就知道了。”

徐子青慢慢点头:“如此……也好。”

619、

说是要见那人魔虞展,却不能大喇喇就叫他过来,如今炎华只留下元神藏于本体之内,本就脆弱无比,而人魔乃汇聚七情六欲所化,若是同炎华这般照面,必然七情翻涌,叫炎华的元神不堪重负。

此时,自然就要有云冽出手了。

云冽本来立在人魔身侧,阖目不语,忽然间,就听得他那师弟传音。

随即他睁开眼,开口道:“炎华已允,待有人唤你,你便过来。”

虞展手指一拢,声音有些发颤:“还要、等么?”

云冽道:“且待我去布置,否则于炎华不利。”

语罢,他并不多说,也化作一道遁光,直落在了小莲峰上。

因着云冽性情冷肃,小竹峰一脉弟子往往皆对徐子青亲近,对他敬畏,这时见到他来,都是恭敬行礼。

云冽径直走进洞里,就看到了自家师弟。

徐子青一笑:“师兄,还要劳你将寒玉池与洞府隔开。”

云冽明了,便动手施为。

只见他一指点过,就有六炼剑魂催生剑意,化作了一道黑金光幕,把整座寒玉池,都笼罩起来。

在那光幕就要成型刹那,徐子青也点出一指,青色光芒迸发而出,自那光幕收口处窜入,极快地将内层镀上一层青色。

两人合力,有云冽做了个隔绝七情的剑域,又有徐子青恐并蒂莲经不起剑意肆虐,便以自身木气再隔一层,如此二者尽皆不必担忧了。

之后,那虞展身边另一星奴就出言道:“虞道友,两位少主唤你前往小莲峰了。”

虞展猛然站起,周身几乎泛出黑光,再不知怎么动了一瞬,就无声无息,出现在那一座小莲峰上!

方才徐子青与云冽前去的方向、所在,虞展早已看得清清楚楚,眼下他立于莲华府外,心中急跳,居然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约莫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腹中那团光影捧出,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走进这莲华府的深处。

在前方,有他心心念念的……爱慕之人。

云冽与徐子青将防护做好,那一朵血红的并蒂莲,也慢慢闪烁起缕缕红光。

云天恒立在洞壁处,先前听了那些秘事,心里也有些猜测,隐约觉出,他这个师弟的一段情缘,似乎并非那般简单,更仿佛与天地大事相连。

只是,他境界不到,也不必多思罢了。

渐渐地,有一条人影自洞外慢慢倾斜而来,仿佛有一种奇异之感,也在缓缓传来。

云天恒心绪有些沸腾,他想起刚刚听得之事,立刻沉心定气,将心念放空,再不敢如何转动思绪了。

但他的目光,则看向了那洞府之外。

似乎只在一瞬,那处就倏然多出了一个人。

身形修长,面色苍白,一身灰袍。

尽管乍一看好似极普通的,但再多看一眼,就如同被雷击一般,叫人禁不住地心颤——就像是看到了一头极可怕的猛兽一样!

云天恒又留意到,来人紧闭双目,仿若盲人,其嘴唇乌黑,眉心发青,长发微扬,看起来竟显得格外诡异起来。

这就是……虞展。

明明五官面目与以往他所见过的那个书生一般无二,但又分明就是不同了。

他绝不再只是个凡人,而是一尊魔头!

那种含而不发的威压,在他知觉之内,居然好似不比师尊师伯逊色了……这、这如何可能?莫非人魔就当真是如此可怕之物么!

但不管云天恒如何想,虞展进来这洞府后,便只“看”往那一个方向。

寒玉池。

一双并蒂莲轻轻摇曳,其中那朵红莲却是颤了颤,仿佛有些僵硬一般。

虞展头一次看到他所爱之人的本体,从前他眼未盲时认不出人,而今瞎了,却似乎看得更加清楚,再不曾认错过了。

他的“目光”,便只落在那红莲之上。

这一刻,虞展心绪滚滚而来,当年与“连兄”畅快相交,情愫暗生,后心慌失措,试探未果,再有自以为酒后失德,黯然返乡……“连兄”言笑举止历历在目,好似昨日,直教他酸涩无比。

再有迎娶佳人,红烛夜梦,虽无爱意,却有怜惜,也想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数年而去,听闻娇妻有孕,终于想要放下最后奢念,得一份夫妻之情温情脉脉,得一份兄弟情谊坦坦荡荡。

孰料,孰料有人假意欺瞒,他却如蒙心窍,虽有查证,到底轻信,竟做了帮凶,戕害了那挚爱之人!

……再后来,一切天翻地覆,眼前迷雾散开,他所爱之人,却已杳然无踪了。

恨者,怨者,皆不及思者。

那一份不甘萦绕不去,他终究执念通天,化为人魔。

也终于,能来询问一声:

“连兄,你原谅我了么?”

红莲莲瓣轻颤,却是闷声说道:“我不曾怪你,何来原谅?”

他为莲花,自有灵智以来,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爱憎分明,爱则极爱,憎则极憎。

对那书生他以为是自己强求,怎会有憎?不过是爱不能得罢了。他本已逆天,强行孕子,待孩儿离去,他更觉是他欺瞒之错,才会如此无缘。心中痛苦之余,他便要改了这错,才随师尊离去。

可是他哪里知道,错是错,却是阴差阳错……

几乎是在瞬间,虞展的脸上露出了几近狂喜的神情,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双眼猛地睁开,里面的黑气翻涌,连同他周身的气息,也狂暴地涌动起来!

这人魔的气势节节攀升,比起以前他慢慢行走的每一时每一刻,都要来得更加暴烈,浓郁到极致的欲情之气自洞外疯狂涌来,就好似倒灌一般,全数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

云冽布下的剑域,在这一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神色不动,微微晃身,便来到那剑域之前,他再点出一指,那摇晃的剑域,就再度加固,变得稳定起来。

剑域内,寒玉池里,炎华脱口失声:“虞兄!”

但虞展虽看得住在极力遏制,此时显然却已是遏制不住了。

徐子青也感觉到了那种被七情六欲冲击的恐怖力道,他深深呼吸,竭力运转体内法诀,真元快速流转……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阵阵晕眩之感,唯独每每思及他师兄运功的意境时,才可以勉强压制一二分。

然而,只要稍稍停止一会,也要被再度侵袭。

徐子青尚且如此,云天恒自然更加难熬。

他虽然只在金丹期,可欲情之气却绝不会因他修为较弱,而对他手下留情。故而只在被冲击的刹那,他便根本无法自控,当即晕迷过去,倒在了地面上。

再说云冽,他巩固剑域后,就立时来到自家师弟身侧,将他手掌握住,传递真元。此处唯独只有他一人不曾受到这人魔突变之影响,现下也只有他,才能自如行动。

徐子青借由师兄之力,很快清醒过来,但清醒之后,便是担忧。

天地间的欲情之气如此疯狂地灌进虞展体内,那这些欲情之气,又是从何处摄取而来?他心里忽然,就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当是时,徐子青并不放开师兄的手,将他一起拉出了洞府之外。

目光所及,果然……如他所想。

在这小莲峰上,守护山府的星奴、行走打理的童子、山间少数因并蒂莲灵气而开了灵智的生灵,全都和云天恒一般,晕迷过去。

极目四望后,周遭的诸多峰头,甚至万木峰以及更远处的大小山峰,上面不论是行走的、修炼的还是有其他活计正在动作的修士,也都晕迷了。

在下方,路道上来往的修士,全都倒了下来,少数的虽有挣扎,却也挣扎不到几个呼吸,就不得不闭上眼去。

半空里,许多御剑、御法宝、御骑兽或者自身用出御风诀的修士,身形一歪,居然已是操控不住法宝,歪歪斜斜,同样跌落下来。只是好在能修得如此地步的修士往往很是强健,这才没有跌出个好歹来。可饶是如此,依旧落了面子,很是难看,更有不少跌落一处,同样晕迷。

还有许多地方,许多修士,内门外门,不论何等修为,何等境界,居然无一例外!

所有的修士,都无法抵抗这欲情之气!

此时的小莲峰,就好似一处风眼,四面八方来自于五陵仙门内外门的所有修士身上的七情六欲,都如同风暴一般,涌了过来!

那些欲情之气,隐约之间,甚至形成了一些斑斓靡丽之色,那种不仅凝聚成实体,更在实体里演化出无穷幻境之感,越发叫人心惊不已。

徐子青心中连跳,震惊至极。

这人魔,这人魔……忽然如此不可控,忽然气势如此暴涨,这是——

洞府里。

虞展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从未有这般清醒,也从未有这般狂乱,所有的七情六欲都被他饕餮吸入,到而今,力量的狂涨,便叫他生出了一种,仿佛渐渐要与记忆中那影像重合的感觉来。

这是……人魔的传承。

而这一刻,亦是他成就真魔之时!

更多,更多,他还需要更多的欲情之气!

虞展的身体,几乎都被一种充满了诱惑之感的力量笼罩住,还在不断地增强,不断地……突破。

就在虞展与炎华重逢后,得知了心中所爱从不曾怪罪自己,心愿得偿,在狂喜之下,他那境魔的屏障,也就碎了。

成就真魔后,才是真正的,万夫莫敌的强悍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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