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想当坏人的第三十七天

想当坏人的第三十七天：

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叫巴尔德迈因霍夫现象，就是当你接触到了一件新事物（好比新单词、新知识等），不久之后你会惊愕的发现很快你就再一次接触到了这个此前明明觉得太过新奇以至于不应该会被广而告之到这种程度的新事物。简单来说就是，一旦发现，无处不在。

大部分人都会把这个情况视作巧合，一笑置之，但事实上，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叫选择性感兴趣。

一个人一天接触到事情与信息量其实是十分庞大的，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无论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的大脑都会吸收周围的信息，景色、环境甚至是温度，而大脑为了帮助我们能够分清主次，就会让我们自动忽略一些它觉得无关紧要的东西。等我们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之后，在以后的生活里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就会提高，进而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现在却又无处不在的错觉。

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要说明，当元始觉得盘古无处不在时，其实是很正常的。元始以前只注意红云，潜意识的就忽略了盘古这个已经去世的人。而当红云对元始提出元始有可能是盘古转世这一事情之后，元始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现他过去忽略了的无处不在的盘古。

但偏偏作为一个洪荒土着，元始是不知道什么巴尔德迈因霍夫现象的，他只知道天道。

元始觉得冥冥中这一切的突然出现，就是在警示他，你不是盘古，不要痴心妄想，无论你如何努力，你对红云的影响都不可能比过盘古。看看盘古都做了什么，红云喜穿红衣是因为盘古；红云每日都会去山顶崖岸吹风，也是为了看盘古的棺椁；甚至是红云在跟人说话的时候其实都是三句不离我父神如何如何……元始扪心自问，如果他死了，红云会做到这一步吗？很遗憾，不会。

倒不是元始对红云没信心，而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他对红云来说已经很重要了，却不是最重要。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自欺欺人把这点忽略掉。

这真是一个很打击人的认知，也清楚的让元始意识到他不可能是盘古。但他却又莫名的有一点不想拆穿红云。他知道他不应该给红云希望，不应该骗他，可是当他看见红云只是因为他有可能是盘古就露出那样开心的笑脸后，元始就一点拒绝的话都舍不得说了。

虽然元始在心里疯狂的嫉妒着盘古，却也还是最终选择了配合红云，不承认，不否认，配合着盘古当年临终善意的谎言，冒着会被红云讨厌的风险准备骗红云一辈子。

其实元始要是想和红云有点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迅速否认，绝不认下这个模棱两可的父子之情。因为他很明白红云的底线在哪里——同性没问题，死也不可能。当元始认下自己是盘古转世的时候，基本就等于宣判了他这辈子追求红云无望了，哪怕他能借着盘古的名义与红云再亲密，也只是加深亲情，而不能触发爱情。

但最后，元始还是这么决定了，还是那个简单的理由，只要他有，只要红云想要。

不过，嘛，还是那句话，好人总会有好报，你温柔的对待世界，世界才有可能温柔的对待你。

很多年后，红云对元始坦白一切，交代自己爱上元始的理由就是：“当我觉得你是盘古转世的时候，你就不是那个我上辈子遇到过的却没有爱上的元始了。而我苦思冥想我两辈子为什么都没遇到道侣，然后明白了我第一世诞生太晚没能遇到你，第二世你又死的太早没能让我意识到我和你是爱情不是亲情，幸好大道垂帘留了一线生机，你转世了。”

我们往往总是很难明白我们遇到的困难到底会把我们打的一蹶不振，还是绝处逢生。

开山大典之前，元始陪红云上山又去看了一次葬天棺，它依旧安静的被放在人参果树下，亘古不变。现如今那里多了很多元始和镇元子布下的阵法，虽不敢自比诛仙剑阵，却也足够厉害，非圣人亲至而不可破。而镇元子晚上依旧会住到树上的树屋里，尽力守护。

因为人参果树是镇元子的根本，在他没办法把整棵树都炼化成自己的本命法宝之前，他会誓死保护他没办法移动的母树，以及树下的葬天棺。

元始站在红云身后，看着那布满混沌符文的葬天棺，面容肃穆，掩下了眼中的不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葬天棺一直都存在一种排斥，总觉得它不应该被红云这么重而又重的对待，不值得，但是为什么元始从来没有仔细想过。

直至这一刻，元始强烈的想要打开他，告诉红云，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很快元始就被这样想的自己吓到了，他怎么知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已经嫉妒盘古至此了吗？果然是好可怕的自我毁灭性。——所以说，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更容易偏离真相。

开山大典上，红云拿出了他最终定下来的镇压气运的宝物——混沌珠。

以前的混沌珠肯定是不够格的，只是先天灵宝而已，但在它助红云成圣，内部形成了一方小世界之后，就自动升了法宝品级，与先天至宝无异了。它还被红云炼祭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宝，用来当红云所创门派镇压气运的法宝自然刚刚好。

这里要说一下，本命法宝和伴生法宝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很容易被人混为一谈，就像是四不相和四不像，但本质上却是云泥之别。

伴生法宝说白了就是一出生的时候就出现在你身边的法宝，但那并不代表着它在你之前就不存在，又或者是没有别的主人，它只是在主人死后，或者是没有主人的情况下，自动感应到与你有缘，飞到了你身边，陪你长大而已。但它其实和你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羁绊，在你炼化它成为本命法宝之后会比别的法宝和你的默契更多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你和你的伴生法宝没有绑定，而你又很弱小的时候，伴生法宝被抢了，除了会结下正常会结的因果，其实别人并不会觉得有多为难。

本命法宝则完全不同，这个基本就等于了是和你本人签了死契，众身的劳动合同。就像是在游戏里，被杀死也不会掉落。不过现实里的话，你要是死了，本命法宝还是会归别人的，只是别人会很难驱使和二次认主。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本命法宝听起来这么流弊，为什么大家不和宝物认主呢？

一，一个人认本命法宝的次数是有限制的，一般来说一生中就这么一次，准圣和圣人会逐级增加一二，但名额依旧是很珍贵的。认一个后天灵宝和认一个先天至宝之间的区别，是个人都能明白的。所以认本命法宝就跟收徒弟似的，在洪荒早期这个先天宝物遍地的时候，没人会那么随便，大家都在期待着未来会得到一个更厉害的法器，为那个法器留著名额。

二，你想认宝，宝还不一定认你呢。宝物有灵，不是你想认就一定能认的，这也是伴生法宝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的原因，它一出生就与你存在，默契自然，一般认起来也就会容易一些。

不过这个容易也是相对来说，要是没到达认宝的最低限制，宝物也是不会松口的。

这也是三清能轻松抢下帝俊和太一的伴生法宝的原因，当时那两只小鸟还太弱小，连形都没化，也就更不用说什么认主了。

而三清本来已经认了三十六品净世青莲所化的三件先天功德灵宝为本命法宝，因为盘古三魂所化这个特殊情况，才得以在拿到三件先天至宝之后又自动认主，每人顺利得到了两个本命法宝。这种情况正常人是遇不到的。

所以有两个本命法宝的元始能给得起红云盘古幡，红云却要不起，自主抹消本命法宝这种事情是极其伤身的行为，也是正常人不会遇到的。

于是，红云最终还是谢绝了元始的好意，虽然真的很羡慕能有先天至宝的三清，但……“我知道你想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最主要的是，元始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红云身边，等元始出师肯定也会独自建立一个门派。那个时候也需要法器来镇压门派气运。

元始看着这样的红云，心里想着这让我如何不爱你？

日后注定会让整个洪荒仰望的坐忘心斋，就这样于不知年不知月不知日，悄然的在不周山下开山立派了。见证这场盛世的只有不到十人，后世这些人无不是洪荒you know who的神奇存在。特别是坐忘心斋的开山祖师爷红云老祖，那更是you know who中的you know who，其不可说的名头哪怕是在圣人、准圣等大神通者中间也是广为流传，无人敢惹。

目前这位无人敢惹的老祖，正恢复了红衣孩提的形态，端坐于上首，强烈要求他们中间丹青最好的老，子给他就这样画一幅自画像，日后好悬挂于门派主殿之内，供后世的徒子徒孙供奉。

“你很有兴趣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祖师爷是个……孩子？”

“我觉得日后拜入师门的徒子徒孙看到他们拜的祖师爷画像是个孩子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红云被关在不周山这么多年，再纯良的心也难免沾染恶趣味。好吧，他主要还是深受脑海里的二次元影响，觉得真正的高人形象总是会出人意料那才算得上是高人，要只是中规中矩的仙风道骨一看就个炮灰命。

通天和罗睺悄悄的一起抽动嘴角，第一万遍的在心里想，果然红云就是个变态啊变态。

老子因为昨天罚跪的事情，今天自然是什么事儿都会依着红云的。全然罔顾这么一个总角小儿正襟危坐的坐在上首的画面有多么违和，矜矜业业的整整画了十副自画像，多角度，多风格，总有一款会适合红云。

最终红云选择了里面最像说小孩子，笑容最灿烂的那个，然后把其余九副……送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后面进门的徒弟每每在高山仰止的师兄师伯师叔祖屋里看到祖师爷稚嫩的画像时，总会升起强烈的吐槽欲——这种全门都是师祖控的既视感是闹哪样啊！实在是太闪瞎我的狗眼了好吗？！师祖它还是个孩子，求放过。

至于为什么不吐槽师祖红云，呵呵，找死吗？提出这个问题是何等的居心叵测？我家师祖天地第一好，ok？

红云成为了坐忘心斋的第一任掌门之后，元始就三跪九叩献上敬茶对红云由师傅改口师父，顺利的成为了每个小说门派里总会有的那么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大师兄。少年英才，风姿卓绝，还兼带替师父掌管门内一切事物，主赏罚……门内恨他的人绝逼比爱他的多。

其他徒弟也按照顺序上前行大礼认了师父，得到了正式的排序。

至于罗睺嘛，自然不能真的当隔壁二舅，其实红云真的挺想封这么一个称呼的，但在罗睺“你不觉得丢人，我还不想和你一起丢人”的威胁神色之下，勉强将其改成了坐忘心斋的长老，一如每个门派都会有的那样超然存在，罗睺的武力和圣人地位绝对担得起了。

老子和通天则仅仅是作为家眷观完了整场仪式。

天道再次降下偌大功德，并对红云发布了一个类似于门派建设的任务。

一级门派要求：收徒一人以上，门派总人数三人以上，有教名，有镇压气运的法宝，有道场，有阵法，有神兽。

门派奖励：传一门道法和一个派系的超品功法（以术法开头，后面会增加剑修、器修、丹修、阵修等不同奖励）。

天道用实际行动告诉红云，跟着我，有肉吃=v=

红云对于一直处于“人干事”状态的天道难得一次真的干了人事儿的事实表示震惊，进而开始怀疑，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天道：qaq对你坏不行，对你好也不行，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门派大典之后，红云就兴致勃勃的开始了……写门规。对，就是门规这种出场率极大，却很少以全部的全部的面无世人的神器。红云对门规的目标是没有最长只有更长，越繁琐越好，越婆妈越赞，目的不是为了让徒弟遵守，只是为了让徒弟明白当他们听到“门规罚抄一百遍”的时候那种来自地狱的召唤感。

红云表示他会努力让“罚抄门规”成为整个坐忘心斋最痛苦的惩罚的。

元始看着莫名陷入某种奇怪兴奋的红云，也没有阻止，只是揉了揉红云的头，以兹鼓励：“恩，师父真厉害，去努力写吧~”

得到肯定的红云更高兴了，抱着他自制的笔墨纸砚回了房间开始奋笔疾书。

“咱们该提醒师父咱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字吗？以及也不知道怎么抄，像是描画那样描吗？”

老三睚眦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二师兄镇元子道。

“我不想，我怕师父这就让我试试，八哥，不对，是三师兄你知道我最怕画画的。”

饕餮抢在镇元子之前回答道。

镇元子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好了，去修炼的修炼，看人参果树的看人参果树，别胡思乱想了，师父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知道你是师父脑残粉，但敢不敢脑残的这么拼？！

本末倒置的师徒们就这样四散开来，各干各的了。说实话，红云这个师父在教学方面的存在意义，远没有罗睺以及大师兄元始来的重要。

元始回屋，开始琢磨起当上大师兄之后的第一件事，一会儿给师父送点什么点心好呢？（喂）芙蓉糕？冰皮月饼？还是师父自己琢磨出来什么冰激凌？好难抉择啊，师父都可喜欢吃，但是都太甜了，又冰，对牙齿和身体都不好。只能吃一样，要是师父睁大眼前拜托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再心软了！最近已经吃的超标了！最多……允许他多一样，还是多两样好了，其实三样也不是不行。

——所谓原则看心情，无外如是。

等元始端着点心去找还在辛苦“工作”的师父时，他在廊腰缦回的庭院里“巧遇”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诶？你们还没离开？”

“什么叫我们还没离开？你很巴望我们走吗？”

一辈子的中二少年通天炸毛了。

“哼！”

老子特别的冷艳高贵。

“哦，那你们慢玩。”

元始说完就打算端着点心去投喂师父了，在红云面前，别的一切都是渣渣啊渣渣。

“麻痹！你没看出来今天一天我对你很不爽吗？！”

通天更生气了。

“你们什么时候生我气了？”

元始很震惊。

“……”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by：老子和通天。

“好吧，为什么？”

元始自认为他也没怎么得罪他的兄弟啊，是通天发现他跟红云说他坏话了，还是老子终于意识到他前几天丢了的丹药不是丢了，而是被我假公济私送到了师门内库？新建立的教派穷啊，他也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红云倒是有很多，但都是红云的，谁也不许动！

“凭什么红云大哥昨天晚上去看你了，却没有看我？”

通天表示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点，“我也跪了好吗？你中途还起来去做饭了呢，我膝盖更疼！”

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是无辜的。”

老子还是那么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无辜的我都没受到偏待，有罪的你却可以！这不公平。

哦，这是要不到糖吃，嫉妒了，诶嘿嘿，元始高兴坏了。

——这个死闷骚！

“因为我是师父的大徒弟啊，不知道大弟子总是用来宠的吗？”

=口=这种不要脸的逻辑你是用什么脑回路生成，并有勇气说出来的，恩？通天和老子算是给元始跪下了，一遇到红云的事情，元始就会转换画风转的连他爹都不认识他。

“你肯定故意设套让红云大哥钻了，就像是当年你能进入父神的阵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