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勉为其男(一)——怜惜凝眸
怜惜凝眸  发于:2015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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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留下,秦勉把雷家的情况好好地梳理了一遍。雷家的条件在村中算中等,正屋土砖砌成,坐南朝北,一共六间房,进门是一间堂屋,同时也是吃饭的地方,雷大强夫妻一间,雷向仁一家一间,雷向义一家一间,雷向智是读书人,独享一间,最后一间分成两个小间,雷向礼和雷春桃各一间。

正屋外就是院子了。西北角落是厨房,右边角落有一口井,东边靠院门的位置是猪圈,猪圈里隔出一个空间放一些农具之类的东西。雷铁后来才回来,没他的地儿了,只能在院子西南角盖了一间茅草屋。先不说茅草屋对面就是猪圈的问题,这茅草屋现在最多挡挡风,一旦天气更冷就未必行了,而且等到下雨下雪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住人。可怜啊。

秦勉对雷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雷家人这么欺负他他怎么就不想点辙呢?亏他还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人,多多少少该有点见识吧?

如果能分出去住就好了,一则,没有雷家其他人的干扰,更有利于他说服雷铁和离;二则,自己做主会生活得更自在。

说来也奇怪,按说杜氏非常讨厌雷铁,为什么不撺掇雷大强把雷铁分出去?

“雷铁家的,小心!”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急切的警告声,秦勉一个激灵,下意识扔掉手中的东西,同时往后急退几步——他猛然间想起是在砍柴,刚才那一斧头砍空了,险些伤到自己。

一个三十出头的粗汉快步走过来,关切地上下打量他。这人挑着一副篮子,篮子里装着一把旧斧头。

“没事吧?”

“没事。张哥,谢谢你。”秦勉诚心道谢。他打听到的消息基本都是来自这个人,张大栓。来雷家的这几天,除了雷家的人,他见过的人有十来个,只有张大栓和他的娘子春花嫂子对他的态度很正常,其他的人见到他要么是一副鄙夷的眼神,要么就是像躲避瘟疫似的避开他。

在张大栓眼中,秦勉就是一个孩子,比他的儿子大不了几岁。见他确实没事,他随口问了一句,“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说着,他放下担子,拿起斧头砍树,一斧头下去,一棵胳膊粗的半枯的树上就出现一道深刻的痕迹。很快就要秋收了,农家人都会趁着这段时间多做点杂活。

秦勉想了想,如实说了,“我在想,既然我娘看我和雷铁不顺眼,为什么不把我们分出去过?据我所知,刘家不就分家了吗?”

“砰”,小树被砍倒,张大栓又举着斧子继续砍。把树砍成一截一截的小块更容易晒干。碰碰的声音惊走树上的飞鸟,蹭得树叶哗啦地响。

“你们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张大栓一边砍柴,一边好笑地道,“你和铁子刚成亲她就把你们分出去的话,她就不怕村里人戳他们的脊梁骨?况且,铁子是雷家的老大,就算分家,按理来说也该你和铁子养两个老的。”

啊?秦勉傻眼了。

身后传出树枝晃动的声音,两人回过头。

雷铁左肩挂着他的那张大弓,右肩扛着一只野鹿健步走近。那只野鹿至少有五六十斤,一动不动地耷拉在他的身上。

“铁子,运气不错啊!这么一只大家伙,可能卖不少钱了,留着自己吃也能吃很长一段时间。”张大栓羡慕地瞄了一眼野鹿,笑着对雷铁说道。

秦勉盯着野鹿,不由舔了舔嘴唇。馋肉。但他知道就算雷铁打到猎物也是吃不到肉的。杜氏是个老抠,平常连蔬菜都舍不得多炒,更不用说肉。就连鸡蛋也只煮给她的两个宝贝孙子和唯一的一个女儿吃,其他人包括才两岁的雷欣欣想都不要想。他的空间里倒是有肉和蛋,但根本没机会煮了吃。

雷铁对张大栓点点头,走到秦勉跟前,顿了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用一片绿色的荷叶包着,里面散发出一阵隐隐的肉香,勾得秦勉暗自吞了下口水。

张大栓暧昧地朝秦勉笑了笑,继续砍柴。

秦勉挣扎了片刻把荷叶包接了过来,“谢谢。”打开荷叶,里面是一只烤得冒油的鸡腿,隐约还有些热。

雷铁放下猎物和弓箭,捡起斧头到一边砍柴,胳膊动作时,肩膀上的肌肉更显结实和有力。

本来只放了三四根柴禾的篮子逐渐堆满。

秦勉啃完了鸡腿,只觉得比以往吃过的任何鸡腿都要好吃。

几乎是他啃完鸡腿的同时,雷铁站起身。秦勉带来装柴火的两只篮子只装满了一个。雷铁把斧头、猎物和弓箭放到另外一个篮子里,用扁担挑起来。

秦勉的感觉有点微妙。怎么感觉雷铁之所以砍柴只是为了等他把鸡腿吃完?

“张哥,我们先走。”雷铁对张大栓说道。

张大栓摆摆手,“哎,好,我多砍些才回。”

第7章:猎物风波

秦勉舔了舔嘴唇尽量不留下一丝油迹,看看身上的衣服,选择用荷叶擦了几下嘴,估计嘴巴上没油了丢掉荷叶。

雷铁注意到他的动作,抿了下嘴唇,眼神波动了一瞬。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透过云层投射下来,将云染成或明或暗的颜色,仿佛被彩色的颜料渲染过。池塘里的水也被映成橘黄,随风浮动,悠悠荡漾。一群鸟从天空飞过,留下清脆的鸣叫。田间忙碌的人们快步地往回走,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忙完家里的活计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只有顽皮的孩童不知忧愁,在田野上追追打打,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就算不小心摔一跤也不在意,嘻嘻哈哈地爬起,继续打闹。几只土狗凑趣似的跟着奔跑,欢快地摇着尾巴。

雷铁不喜欢说话,秦勉也不找他说话,打量起他的那张弓。弓身为灰色,不知是用什么木头所做,看上去非常结实,光滑发亮,定然是经常擦拭和保养,很受主人的爱惜。箭袋是用灰色的布做成,里面有十支箭,干干净净。

“哟,小俩口一起回家呢,可真恩爱啊。”从田间小径上走过来一位四十左右、荆钗布裙的妇人,肩上扛着锄头,笑眯眯地看着秦勉和雷铁,眼角的余光在篮子里的野鹿上多停留了片刻。

秦勉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看起来和蔼,眼底的鄙视却没有掩藏好。

妇人继续道:“这么大一只啊。你们一家人十天半个月的可不愁肉吃了。小秦弟弟,你刚到雷家还不知道吧?你婆婆的厨艺在咱们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今晚上你有口福了。”

走在妇人身后不远处的另一位妇人拎着一篮子青菜,掩着嘴,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刘大家的,何必奚落人呢?咱们村谁不知道雷嫂子持家勤俭?”

雷铁充耳未闻,依旧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

秦勉暗自叹气,快走几步。

两人进了家门,杜氏正往外走,停下脚步,瞟向篮子,看见猎物,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又看到另外一只篮子里的柴禾,脸色就沉了下去。

“老大家的,这一下午你就砍了这么点柴?”

秦勉往雷铁身后站,“娘,我人小,没力气,您多担待。”

“我担待你谁担待我?晚上不许吃饭!一个个哪儿把我放在眼里了。”杜氏的目光又落在野鹿上,对雷铁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老大,你把这东西处理了。”

“大哥,你回来了。”一个粗布男子几步从屋里走出来,一脸喜色地看着野鹿,一双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眼角还有两条不明显的纹,“这么大只,今晚上能开荤了。娘,晚上用鹿肉炖土豆吧?”

雷向仁只比雷铁小一岁,看上去却比雷铁大四五岁,雷向义看上去也比雷铁大。如果三人一起走在外面,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雷铁是他们俩的弟弟。这也是秦勉一直觉得雷铁身上有种违和感的原因之一。他对雷铁离开的十年有些好奇。

赵氏在屋里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笑着挽住杜氏的胳膊,显得十分亲密,“娘,那我们有口福了。娘做的炖肉一向好吃,想到当初生小宝后娘做的野猪肉炖萝卜,媳妇现在还流口水呢。”

秦勉险些没笑出声。这话真不是在说雷家好久没吃肉了?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钱氏从窗户的缝隙里瞥一眼赵氏的模样,不屑地嗤笑一声,小声嘀咕,“能吃到才怪。”

刚进门的雷向义正好听到赵氏的话,也期待地看着杜氏。一天到晚都是青菜萝卜红薯,他早就吃腻了。

“吃什么吃?”杜氏狠狠地瞪了赵氏一眼,不容置疑,“都腌了留到秋收的时候再吃。”

雷铁这才有机会开口,“明早卖掉。”说完,他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把担子放到一旁后,拎着野鹿到井边处理。

杜氏、雷向仁几个都愣住了。

雷向义不是特别在意,直接进屋。

“老大,”杜氏走过去,“马上就要秋收了,需要的油水大,把这野鹿留着,到时候就不必再花钱买肉。听娘的,这肉咱们留着。”

雷铁蹲在井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刀,麻利地破开野鹿腹部,准备剥皮,还是那句话,“明早卖掉。”

秦勉等着看戏。虽然他和雷铁只相处了几天,已经看出雷铁说一不二的个性,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很难再改变。杜氏会怎么应对呢?

“大伯,你看你怎么非要和娘对着干呢?娘都生气了。”赵氏用责备的口气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肉卖掉?”

“我和小勉都要添衣物。”雷铁淡声回答,手上的动作不停,鹿血的腥味充斥在整个院子里。

杜氏猛然间扭头。

秦勉暗道不妙。

“好啊!”杜氏两步就跨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喊叫,目眦欲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就说老大怎么突然这么犟?原来是你在后面挑拨的!秦氏,你成心让我们母子不和是不是?”

“我没有,不关我的事。”秦勉灵活地一闪,飞快地躲到雷铁身边拿他当挡箭牌,对此没有半分歉意,心说:谁让你不同意和离的?

他并不是没办法对付杜氏,但“孝道”二字压死人,如果他真的顶撞杜氏或者对杜氏做了什么,不光是雷家,只怕整个村都容不下他。对付杜氏,还得另外想辙。

“没有?”杜氏撵过来,咄咄逼人,“没有老大会说要给你添衣物?我雷家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喝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给你添衣物吗?你就是见不得一家人和和气气是不是?老大,你让开!”以她的脾气,根本不想对雷铁有半分忍让。但自从雷铁离家,村里人没少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向礼还没说媳妇,春桃也还没定亲,为了他们的名声,她只能忍着,不好直接和雷铁过不去就拿秦氏开刀。

第8章:分家(1)

杜氏追到雷铁左边,秦勉就往雷铁右边躲。自从开始喝灵泉水,他的身体早已恢复到八成,不光力气变大,灵敏度也变强。

雷春桃一直没出来,站在窗边往外看。自从秦勉来到雷家,一直阴郁沉默,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活泼”的样子,摆明在故意戏弄娘。看着一个逃得那么轻松,另外一个追得气喘吁吁,她倒是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娘也是的,总和秦勉过不去。虽然对于有一个男的大嫂她也觉得很别扭,但秦勉已经进门,而且因为算命先生的话也不可能离开,既然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不比天天闹腾好?

“你给我站住!”杜氏恨秦勉不给她一点面子,气不打一处来,猛然扑过去,还是被秦勉避开。

雷铁看着秦勉灵活地窜来窜去,一丝意外和笑意在眼底一闪而逝,站起身把人护在身后,面对杜氏,“娘,不卖掉猎物也可,拿二两银子添置衣物。”

想从杜氏手中拿银子就像剜她的肉一样,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淡漠地道:“说得倒轻松,我哪儿来的银子?你四弟该娶媳妇了,这聘礼得准备着吧?你小妹还没定亲,但嫁妆得备着吧?还有你五弟念书不得花钱?老大,你也体谅一下娘。”

雷铁又道:“猎物明天卖掉。”

杜氏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卖掉了秋收的时候怎么办?算了,你要卖就卖吧,以后打到的猎物都交给我来处理。”

雷铁道:“再说。”

杜氏板着脸,气冲冲地进了屋。

雷向仁一脸失望,忍不住又瞄一眼鹿肉,想了想,追上杜氏,跟着她进了上房,顺手关上门。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杜氏用力地在他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嗔怪地瞪着他。

“娘,只要您能消消气,儿子让您多打几下。”雷向仁笑嘻嘻地把胳膊送过去。

杜氏顿时被他逗笑,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跟进来干什么?”这是她的第一个儿子,一向疼爱,哪儿舍得真的打他?

“娘,您喝茶。”雷向仁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在她旁边坐下,压低声音,唯恐被人听到,“其实我早就想问您了,既然您不喜欢大哥,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分出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其实杜氏天天找秦勉的麻烦,他也觉得闹腾,只要回到家几乎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你以为我不想?”杜氏没好气地道,“但我们家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老大能干活,打猎也是一把好手,真把他分出去了,家里的活儿你做?你负担两个弟弟和唯一的一个妹妹的花费?”

雷向仁连忙摇头,“儿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而且啊,他离家十年,手中多多少少该有些积蓄吧。”杜氏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是不在意,但眼底势在必得的情绪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雷向仁一喜,但又有些不确定,“他当初回来不是给了爹二十两银子吗?”

“哼,我可不信他出去十年只挣了二十两银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我看——”杜氏注意到雷向仁眼珠乱转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些都告诉了他,摆摆手,站起身,“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说这个了,去看看晚饭做好没有。”

吃晚饭的时候,秦勉没去。杜氏说了不让他吃饭,他就不去,不然的话又是一场闹。每天和个女人这么斗,他不屑,也懒得和她计较。大不了偷偷吃点空间里的零食。

趁人不注意,他出了院子,慢悠悠地向远处晃荡。太阳将将落山,西边的天空一片温暖的昏黄,田间的人都回了家,整个村庄一片静谧,正适合他思考:到底怎么做才能让雷大强和杜氏主动把他们分出去?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秦勉顺着路边不紧不慢地往前小跑,跑到差不多的距离再往回跑,思索的同时,顺便锻炼身体。每天跑步半个小时和做半个小时的俯卧撑,势必要把身体锻炼结实了。他一直以为这个身体最多十二岁,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十四岁,十四岁身高却只有一米三左右,可见现在的他发育不良。幸亏年纪小,还来得及弥补。

秦勉冷静地分析着。这雷大强虽然是大家长,但只管外面的活计,其他事基本上都是杜氏做主。所以分家的关键还是在杜氏身上。杜氏对雷铁根本没有半分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秦勉敢肯定,杜氏心里也想把雷铁分出去,之所以没有那么做,除了怕被村里人说闲话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除了秦勉到现在还没见过面的雷向智外,雷家的四兄弟里,雷铁最高大,身体最强壮,对于靠体力吃饭的庄稼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强大且免费的劳动力。

此外,还有钱。这一点秦勉是从杜氏的一句话上分析出来的——“以后打到的猎物都交给我处理”。秦勉看过那只野鹿,箭正中野鹿的脖颈,一箭毙命,这说明雷铁的箭法很好,从现在到秋收能打到的猎物不会少。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肉都不会便宜,卖到的钱肯定也不少,杜氏想把这些都掌握在她手中,不是为了钱是为什么?还有,雷家还有三个孩子没成亲。历来嫁娶都看重聘礼和嫁妆,尤其是古代。聘礼少了,谁家姑娘愿意嫁?嫁妆少了,姑娘去了婆家都没底气,还可能被人看不起。因此,秦勉分析,杜氏很有可能是想尽量从雷铁身上弄出钱来供雷向礼、雷向智和雷春桃的花费。雷铁出多些,她就能少出些。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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