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氏族之非卿莫属(包子)下+番外——又一春x
又一春x  发于:2015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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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愤怒

宋棐卿表情痛苦,即使有假面遮挡,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悲痛,尚云清禾在短暂的愣怔之后,终于缓过情绪,轻声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还望者外兄台莫要太过伤心。”

宋棐卿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不懂……”看着对面人的面容,宋棐卿总觉得他十分的熟悉,不禁缓缓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他一边慢慢抬起手,一边轻声道:“你,很熟悉,好像……”

尚云清禾定定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掌接近自己的脸颊,因为他早已被此刻熟悉的气息,以及二人之间的气氛感染,不想做任何反抗,他期待那双手覆上自己的脸。

一名弟子警惕的走到尚云清禾身边,想要出手保护他,却被尚云清禾一抬手阻止了,他甚至十分期待那只手快些接近自己的脸,因为他感觉对方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一刻他就可以,叫出这个陌生白发男子的名字。

然而,宋棐卿却在此刻突然清醒,认出了自己对面的人是谁,意识到自己正要做什么,他的手立刻如雷击一般,猛的收回,摇着头道:“抱歉,我认错了人,实在抱歉,在下告辞了。”

期望的手掌没有接近,反而是对方匆匆离开的身影,如果说尚云清禾刚才还怀疑,那么在听到他说‘在下’的时候,就十分确定了他的身份,因为蒂都人从不以‘在下’称呼自己。

宋棐卿!

尚云清禾在心里大吼着他的名字,追着那抹简直可以称为‘落荒而逃’的身影而去,“任何人不得跟着本座,你们先回府。”

丢下这句话,尚云清禾怀着满腔的激动与愤怒,朝着宋棐卿的方向直追而去。

宋棐卿,你想就这么逃了吗?第一次逃跑,你没有给我理由,这一次,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要离开,为什么?凭什么?我尚云清禾为什么要为了你离开的理由而烦恼,今日我定然要把事问个清楚。

宋棐卿发觉尚云清禾已经追了上来,虽然他不能肯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依然不想与对方对视。一方面,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尚云清禾,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孩子而来,若他是来跟自己抢孩子的,那他自然不愿意交出。

另一方面,他此时心情烦乱,小麦在最后一刻选择,宁愿离开他远远的,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告诉他命不久矣的事实,以及小麦最终选择的长眠之地,种种由小麦带来的深深的伤痛,与刻骨铭心的震撼,让宋棐卿的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

是谁教会了小麦,为他这么付出,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肯告诉自己他遭遇不测,且性命垂危?小麦细腻的情感,以及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的种种,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的体会,对于小麦的死,他又如何能平静的对待,安然的接受?

但就在这个时候,偏偏让他遇到尚云清禾,那人还追在自己身后,这让宋棐卿的心更加烦闷不已,他顿时停下,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

尚云清禾也停了下来,两人在距离不近不远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的对视。没多久,宋棐卿实在无法忍受,遂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跟着在下有什么事情?”

尚云清禾微微一笑道:“宋棐卿,你何必跟我装傻,难道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吗?”

宋棐卿闻言微微皱眉,道:“不论如何,我依然是那个问题,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尚云清禾上前跨出一步,哼道:“我也还是那个问题,你明知故问。”

宋棐卿看着尚云清禾咄咄逼人的样子,沉了口气,缓声道:“如果你想问我孩子的事,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

尚云清禾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问,宋棐卿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然而对方会错了意,还提出孩子,他便紧接着问:“孩子如何了?”

宋棐卿缓缓眯着双眼,眼神充满警惕,沉声问道:“孩子如何是我的事情,何劳尚云族长担忧。”

“你!”尚云清禾气愤,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宋棐卿的领子,龇牙说道:“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如何不能问!”

闻言宋棐卿更加生气,语气更加强硬,“你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怎么能是你的?尚云族长莫要乱攀关系才是,在下根本不认识你!”说着睁开他的束缚,甩手将后背对着他。

尚云清禾气的肺都要炸开了,他咬着牙,走到宋棐卿身前,冷笑着道:“哼!跟我没关系?不认识我?难道就跟冷月风有关系吗?你就只认识冷月风吗?你对那个冷月风倒是痴情,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所有的人,你喜欢的是他,可惜,他根本不领情呢。”

面对尚云清禾的冷嘲热风,宋棐卿感到气恼非常,他现在头疼的厉害,不想与他纠缠,但他的话,却叫宋棐卿实在无法忍受,“对,我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宋棐卿喜欢的,只有冷月风,只有他!”

尚云清禾听后,气的牙痒痒,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哼笑一声道:“哼!那有什么用,他根本不屑,反而是本座。本座不但救了你的性命,还让你怀了本座的孩子,你说,本座是不是对你很好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宋棐卿,他伸手一把推开尚云清禾,一双眼狠狠的瞪着他,脸上气愤之意溢于言表,“尚云清禾,别再跟我说你医者的伟大,我求着你救我的命了吗?本公子根本不稀罕!还有,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我提孩子,你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带走他,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不可能?”尚云清禾万万想不到宋棐卿如此绝情,终于承认他不稀罕自己救他,他不禁愤慨,但更多的是失落,宋棐卿亲口说的不稀罕,让他感到受伤,加上之前他又一次用冷月风刺激他,他狠狠的道:“那个孩子是魔胎,本座岂能容忍,若是识相,赶紧把魔胎交出来!”

宋棐卿此刻已经气得发抖,他紧紧攥了拳头,朝着尚云清禾的面门狠狠挥去!重重的一下,尚云清禾猝不及防,被结实的拳头打的下巴生疼,还差点跌倒在地上,他晃晃的稳住身形,看着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的宋棐卿,总觉得他一头的白发十分的刺眼,脸上的假面更是碍眼。

“宋棐卿!”他大叫一声,冲着宋棐卿扑去,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好在他们此刻正在一处树林中,再加上就近的人来往稀疏,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不然真是让别人笑掉了大牙。

两人毫无章法的扭打,你锤他一拳,他提你一脚,不一会儿就滚到了地上。宋棐卿原本满是泥块的衣衫,倒是被滚掉不少泥土,反而看起来干净了些。而尚云清禾一身干净的衣衫,却是沾满了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少。

同时两人脸上也都挂了彩,衣衫也有些凌乱,尚云清禾下巴与左眼角青红一片,而宋棐卿的右边脸也有些红肿,然而两人依旧未停下动作,一边对对方拳打脚踢,一边冲对方叫骂着。

“尚云清禾,你就是个假慈悲的庸医,满口仁义道德的混蛋,我宋棐卿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你让我生厌!”

“宋棐卿,你以为本座就稀罕你,若不是你知道魔胎的下落,本座根本不屑与你见面,如果你不说出魔胎的下落,本座今天就打的你爬不起来!”

宋棐卿伸出胳膊,挡住尚云清禾挥来的拳头,却在下一刻,腹部被对方的另一个拳头打中,他闷哼一声,抬脚狠狠踢到尚云清禾的大腿,把对方踢的连连后退。

尚云清禾龇着牙,摸了摸发麻的大腿,紧接着又握起拳头,向宋棐卿冲去,而宋棐卿也是,匆匆揉了揉肚子,也向着尚云清禾冲去。

……

“你……混蛋!”

“交出……魔胎,本座就饶了你!”

两人从正午,混战到近黄昏,将近三个时辰的斗殴,此时皆筋疲力尽,双双躺在地上,一下都不想动,然而却都想占些口头上的便宜。

最后却是宋棐卿先闭口,他看着天际被夕阳染红的白云,不禁想到了小麦,那个总是对他笑的温柔的孩子,今天就在他的眼前,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最先坐起来,晃晃身体,坚定的说道:“尚云清禾,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还有,他不是魔胎,是我宋棐卿的儿子,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便踏着坚实的步子,一步快一步的离开。

尚云清禾看着他离开,本还有力气起身去追,却在听到宋棐卿的话后,怎么也起不来,他对宋棐卿失望,对他说的话愤恨,更对他自己气恼。

他用拳头狠狠砸着地面,满是血迹与青红的脸上,尽显无奈和伤感。

等到宋棐卿再次回到巨麓宫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这么晚,有为了养伤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想要沉淀对小麦的感情。他理解九天大仙给他提条件的用意,若是他当即就跟在小麦身边,恐怕小麦走到半路,就会被自己发现端倪,那么小麦也许到最后都不可能实现他临终的愿望——在第一次与他相遇的大树下长眠。

小麦,宋哥哥会永远记得你,我会为你报仇,但还请你等一等,宋哥哥现在,还不够强大。

“天枫大人,九天大仙,宋某这些时日多有打扰,还望各位见谅,宋某更加感谢二位,对宋某以及小麦和孩子的帮助,这些宋某会一一记下,他日定然报答。”

天枫韶云点头道:“宋公子,切忌,要时刻注意那孩子的状况,千万不要让他有冲破谒灵之力封印的力量,否则魔之力占据他的身体,我们都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宋棐卿缓缓点头,“多谢天枫大人提醒,他是宋某的孩子,宋某自然会好好照顾他,只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生活。”

“你要为小麦报仇,就不能让你的孩子快乐,要让他快乐无忧的生活,最好放弃你报仇的打算。”九天警告道,宋棐卿自从回来后,就有意向他打听小麦在他生产时经历过什么?是什么人伤了小麦等问题,这样九天不禁留意。

宋棐卿低头想了想,回道:“九天大人提醒的是,但宋某自有打算,定然会让孩子过的安逸。”

九天看了他半晌,最后道:“你自己周全吧。”

“宋公子今后打算去何处?”天枫韶云问道。

宋棐卿刚想开口,却是一道不急不慢的声音插道:“跟本少爷一道离开如何?”

宋棐卿闻言转身,看到那人一身飘逸洒脱,不禁微微一笑,轻声道:“白雅少爷。”

白雅扶风一收折扇,礼貌的像天枫韶云点了点头,在冲九天笑了笑,前者也回以礼貌的点头,而九天则是不屑的啧了一口,转过头去。

白雅扶风也不介意,笑着对宋棐卿道:“你这么称呼我,说明你恢复了记忆。前几日跟韶景兄来看望韶云兄,得知你这几日就回来,特意多留了几日,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你,宋棐卿。”

宋棐卿低头轻叹,往日的岁月尽数记起,那些在蒂都生活过的时光却如黄了页的书一般,不那么清晰,脑袋里对冷月风的记忆也只剩下,梨花树下的那些片段,而对白雅扶风的记忆,也仅仅只在此人飘逸的个性,以及修习一手极微妙的易容术。

“宋某倒是十分希望,白雅大人能鼎力相助。”宋棐卿缓声道。

只听‘哗’的一声,白雅扶风再次展开折扇,笑眯眯的道:“本公子正有此意。”

第四十六章:  三年

辽阔的庄园里,一约摸四五岁的孩子,欢快的奔跑。走近了看,还可以看到那孩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再仔细看,那孩子手里竟然抓着一条长约三尺六的大花蛇。

那孩子一张俏脸,丝毫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变红,也没有因为疲累而大口的喘气,反而笑的开心,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爹!爹!你看我抓了什么?爹!快来看啊!”

不远处田埂上,宋棐卿正在跟庄园里的手下,商量下一季度的农务,就听到自己的儿子兴冲冲的喊叫什么,还快步向他跑来,宋棐卿太了抬手,冲着黎欢摆摆手道:“实在抱歉,源深不知道在喊什么,我去看看。”

黎欢不用他解释也明白,随即笑道:“公子快去吧。”

宋棐卿也不再多言,转身朝着儿子跑去,黎欢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三年前他初遇宋棐卿的时候,他抱着刚出生的源深,出现在玉清这个小村落里,那是的他什么也没有,但那双眼睛却是透着一股坚定,仿佛早已打算好了该做什么。

果不其然,宋棐卿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没有虚度,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成了村子里小有名气的顶梁柱,他不仅能很快学会村民们种植农作物的本事,还能时不时的提出一些建议,而那些他提出来的改进之处,大部分都被写进了《农经》内。

《农经》是勤府玉玑氏提出来的,一种记载各种农物区的农牧业生产经验、食品的加工与贮藏、野生植物的利用等的一部综合性的农学书籍,为勤府人民几千年的智慧与汗水的结晶。

小源深今年才三岁,但个头却如同四五的孩子一般大,在农庄里几乎是个谁也惹不起的小霸王,加上宋棐卿的人品及受欢迎度一直在上涨,小源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经常自称自己是籍首,学着宋棐卿的样子装大人。

勤府位于勤缇平原以南,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适合多种作物生长,然而勤劳的勤府人发现,还有很多适合北方地带生长的作物,因此勤府人为了能种植这种作物,一部分人不惜离开家园,到其他府的领地生活,就是为了种植那种作物,因此勤府人几乎遍布整个蒂都大陆。

因而勤府除了玉玑氏这一主姓,族人经过长久的繁衍生息,已经出现了多不胜举的姓氏,而玉玑氏为了方便族人,故而按地段让族人自由选出管理者,此便为籍首。勤府现在共有五十三个籍,便有五十三个籍首。

宋棐卿所在的籍,籍首为黎姓,位于勤缇平原以南的玉清村落,接近玉玑府。

源深看到宋棐卿终于向自己走来,高兴的举起手里还在挣扎身体的花蛇,兴高采烈的道:“爹,你快看,我抓了什么?今晚咱们有好菜吃了。”

宋棐卿早就注意到儿子受伤不停乱动的东西,只是没能认出是什么,待看清楚后,顿时沉了一张脸,他严厉的道:“源深,把它扔了。”

源深本来很高兴,他都要张开手臂索取宋棐卿的拥抱,希望和爹一起庆祝自己独立抓了一条蛇,谁知道爹不但不高兴反而对他凶,他立刻把花蛇藏在身后,撅着一张嘴,倔强的道:“不!”

宋棐卿深深皱眉,脸色更严厉几分,呵斥道:“听到没有,爹叫你扔了!”

“为什么?!我就不!”源深气呼呼的道,说着还把花蛇在胳膊上绕了几圈。

宋棐卿见状,不再多言,几步冲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把蛇身一抓,触手那冰凉的蛇身让宋棐卿不禁心中一顿,接着二话不说,来不及看那花蛇是不是有毒,嘴巴是不是张开,就直接把还在乱动的花蛇,使劲甩到绿油油的麦地里。

源深看着他费力抓回来的花蛇,就那么被扔了,那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做一件具有冒险性的事情,就这么被自己的爹否认,就这么被销毁了他的功绩。他抬眼看了看一脸依旧严肃的看着他的爹,红润的小嘴一撇,一双大眼睛一闭,跟着就哇哇的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跟珍珠一般,哗哗的往下掉。

宋棐卿本是害怕那花蛇有毒,或是咬到自己的孩子,便着急的扔了,谁知道很少哭的孩子,竟然在这个点上哭了起来,他不禁心一软,走上前蹲下抱起自己大哭的儿子,小声的哄到:“乖源深,别哭了,爹是怕你被大花蛇咬到,万一花蛇有毒,你被咬到不但很疼很疼,好药喝苦苦的药,还不能出门玩,那样你就惨了,是不是?嗯?你冷静想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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