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老谋深算得笑了……

三个人说完，大家忽然意识到正好是“飞雪连”这前三个字，不由怀念起为了赚房钱背起包就回家的小天……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说：“我从来没把钱用在刀背上！”吧……

至于刀刃的话么，从来还没开刃撒……

二代小倚同学想了会儿，说：“其实我从没觉得自己很二哎。”

……气氛很……微妙。

是喝好，还是不喝好呢……

最后除了真女汉纸雪姨，其他人包括查老板在内，都决定诚实面对自己……喝了一口。

人生何处不犯二。

小神幽幽开口：“我从小就没能看到过正常的人类世界。”

……气氛很……忧惧……

大家觉得，嗯，哪怕本着辟邪的目的，也要喝这一口……

终于轮到谢言的时候，他支着脑袋想了会儿，脑门上叮的一声：“我从来没接受过别人的追求。”

众人该喝的喝、该过的过，然后才顺着谢言的目光盯到白鹿身上去，大脑逻辑运转一圈，三三两两地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

白鹿有点无语地看着他，干吗嘛，今天是花样出柜大赛吗？。

“我不喝我不喝，我肯定不喝！”白鹿就差把红酒倒进土地里祭奠祖先以示诚意了。

谢言满意地凑过去“啵”的亲了一下他脸颊。

众人捂着被闪瞎的狗眼做起了眼保健操。

这个游戏其实很容易就喝多了，4、5次就是一杯红酒，等问题轮了一圈半的时候，平均数是两杯下肚；三圈的时候已有人扶墙回去；四圈的时候，也已月到中天，尽兴而归，彼此半醺微傻地互道晚安，同屋的两两相扶离去。

回去的时候夜色正好，郊区的天空里能看到点点星光。白鹿喝得多，酒量又浅，被谢言拉拉扯扯着就半靠到怀里去了。

又喝了酒又怀抱佳人，谢言在路上居然觉得冬夜的风是如此和煦怡人。

度假区的屋子矫情地造成欧式的模样，尖尖的屋顶，室内挑高也很高，暖空调便打不足全屋。谢言把白鹿挪到靠窗的床上，又去打开了一个小太阳电热器照着。大灯没开，屋子里那橘黄的光线忽然就真的好像欧洲那些生着壁炉火光的柔和样子，在夜色的屋子里是唯一的光源。

谢言又去绞了毛巾给半睡半醒的白鹿擦脸，看那暖光照在白鹿脸上，睫毛微动，忽然就感动不已，有种家的感觉。

23.小射

《上班第241天工作日记》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爱他就要强吻他。

——谢言心作

擦完脸，白鹿好像有点清醒了，眼睛迷迷登登地睁开，就那样看着谢言。

外面有些隐约的星光月光照进来，这些冷光与室内温和的暖光糅合在一起，在白鹿面孔上形成一种奇异的迷蒙效果，长睫毛下的眼睛也益发流光溢彩。

谢言也有一点点醉意，侧躺上去，一手支着头，看着他。

互相剖白心迹之后并非没有吻过，却在这时觉得有种独特的情结和情绪。

谢言慢慢凑上去，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白鹿主动往前凑了一下，与他接了一个轻轻的吻。

两人额头相抵，忽然一起发出一声低笑，一下，又一下，用唇试探而温柔地相互触碰着。

白鹿忽然一乐，道：“我从未主动和同性接吻……till today！”

谢言噗哧一声，忽然又想起小飞的那个I haven’t问题，于是把下巴搁在白鹿胸前，腾出双手食指去戳他脸颊，也戳出两个人造小酒窝，不满道：“你亲过几个异性？”

“一、一故。”白鹿被堵着脸颊，只好口齿不清地嘟囔。

“你有过两个女朋友？”谢言戳着他脸颊继续追问。

“两、两故……”

“哎？！”谢言简直不知道该问你居然能有过2个女朋友好，还是问怎么会只亲过1个好，最后还是问：“哪个没亲过？”

“最、最后一故……”

“哎？！？！”谢言知道白鹿追小蝶追得惨，但不知道这么惨，“她为什么不给你亲？”

白鹿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沮丧，可见当时受到的冲击和心理阴影之大。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谢言锲而不舍地追问，问一句亲一下白鹿。

白鹿被亲得缺氧，有点迷糊，终于说了：“她嫌我矮……“

“什么？！”谢言太过惊讶，以至于高叫出声。瞬间忽然想明白了当时自己偷听分手电话里那句未解之谜“我以为你不介意这个，我们这不是都认识3个多月了吗”，原来指的是身高。

谢言脱口而出：“我前几天还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是她知道你把公司同事都写到天涯上去、觉得你蛇精病才不要你呢！原来不是啊！”

白鹿：“……她才不知道……”

整个人有种滑稽的悲怆的精分感。

谢言连忙收敛表情——身高被鄙视，的确是男人心里永远的痛。谢言赶紧压低声音，亲亲他以示安慰，“就因为这个？！”

白鹿一脸惨痛，气愤又委屈：“对的！她说要接吻的时候可以踮起脚尖！跟我亲亲不需要踮！抬头就够了！所以不给我亲！”

谢言没忍住，噗了。

白鹿狠狠瞪他。

谢言连忙弥补：“她是蛇精病！”

……谢谢啊，全文每个人都是，你也不要自谦。

谢言觉得这件事、这个谜底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又亲。

亲完之后，想想白鹿的遭遇也太惨太招人疼了，主动安慰道：“我跟你说，这跟身高没关系！真的要亲、真的有诚意，踮起脚尖还不容易？！”

白鹿狐疑地看着他，睫毛扑闪扑闪的。

谢言笑得两个小酒窝特明显，亲一下，然后说：“你看，我正亲你呢对吧？同时我正踮着脚尖呢！你看！！！”

白鹿傻傻下意识随着他视线一看，就看到谢言已经整个趴在自己身上了，两条长腿的末尾是两只脚，绷着，作踮脚尖状……

=.=b

哪怕半醉，白鹿还是被雷了一下。

想了想，忽然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要循序渐进。”

谢言有点没找到上下文，茫然挠挠头：“嗯，行啊，我同意。”

白鹿：“牵手啊，接吻啊，亲密接触啊，上床啊，都要按步骤来，稳扎稳打，慢慢来。”

谢言被最后一步挠了一下心肝脾肺肾，颤了一下，说：“好。”

白鹿忽然就嘿嘿地笑了，睫毛下那个目光恍然让谢言想起自己刚进公司那天，白鹿说“老是通宵加班不会导致日夜颠倒，因为白天也要上班呀”时的邪恶和狡黠。

白鹿忽然就有点流氓地捏住谢言的下巴，笑眯眯地说：“嗯，我想说，踮着脚尖接吻有什么了不起，你有本事变着法儿地踮着脚尖做爱啊！”

！！！！！！

冬雷滚滚荡涤谢言的心灵……

“卧槽你太过分了！！！”谢言用力压住白鹿，脸在他胸前乱蹭，下身对着他顶顶顶地过干瘾，再次挠满心肝脾肺肾，“你这个坏人坏人坏人！”

白鹿大笑。

结果谢言维持着绷脚尖在他身上拱的姿势，说：“这是踮脚尖做爱pose No.1！”

猛地做起来把白鹿抱起来翻个身，让他跪趴在床边，自己半趴在他身上、借力踮着脚尖，又像驴一样顶了两下：“这是踮脚尖做爱pose No.2！”

再把白鹿双腿盘在自己腰上，自己坐在床边，伸长双腿绷直：“踮脚尖做爱pose No.3！”

白鹿被他折腾得又好笑又脸红，还有点情动，就着最后一个姿势搂住他的脖子，气喘吁吁地：“你，你干嘛呀！”

谢言用力吻住他，再咬一口他的嘴唇：“不能实战，就先演习！你给我记着！等能实战了，我们把这些pose一个个试过来！出个图册叫《踮脚尖龙阳十八式》，回头更新到你天涯奇葩帖里去！给你的粉丝一点福利！”

白鹿挂在他身上笑得不行，踮脚尖龙阳十八式……哈哈哈哈什么鬼！

折腾了几回，白鹿又累又困，抱着谢言躺平回去：“男男做爱好累哦，不爽的样子……”

“……”谢言简直欲哭无泪，马景涛状撕扯，“是你说一定要踮脚的啊！！！不踮脚当然有的是很爽的啦！！！我今天不就折腾了你两次I haven’t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可惜，白鹿，已经，睡着了……

=.=b

年会结束，各自回家之后，谢言想了想，就打开了那个天涯帖，登录“小射”用户名，满怀恶意地写道：

【楼主腰酸，我来帮他更新啦！】

结果刚一刷新等粉丝们出现，就看到白鹿居然几乎同时发了一条：

【楼主开年会回来啦！今年可以预见有更多奇葩故事奉献给大家哟！】

谢言：“……”不同居不好，真的不好。

果然读者们开始了各种吐槽：

【严正抗议小射把楼主做到腰酸之后拔屌回家自己发帖玩儿的渣攻行为！】

【卖腐不预演，卖萌不认真，差评！】

【……果取关果取关……】

【楼上你取了3个月了怎么还在……】

谢言还在笑，忽然收到白鹿一条短信，本来以为白鹿要吐槽他，结果打开一看：【你快去看一下公司的锦囊邮箱。】

谢言一愣，鼠标键盘一阵乱打，然后震惊地看着公司那封最新锦囊求助邮件呆住，内容如下：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觉得说的是我们公司……我好想去跟贴一起吐槽啊……怎么办？】

谢言吐血，因为发给锦囊都是匿名，还不知道这是谁发的，但已经有人回复了：

【我也看到了！！！我也好想回！！！】

【什么？哪里？求地址！！！】

【***.tianya.*******】

【火速围观！火前留名！】

最后一封回复就在几分钟前，查老板不匿名回复全部：

【哈哈哈哈终于有更多人知道了啊！那就一起去吧！！！！】

谢言：“！！！！”什么鬼！！！

浑身一激灵，背后汗毛直竖，赶紧又切换回去刷新天涯贴，果然——

白鹿已经先他一步发了一条：【读者朋友们！前方高能预警！！！一大波奇葩正在接近！！！】

【大家好呀！我是那个被2000块钱的猫咬了两个洞的那个呀！】

【我是那个被玻尿酸打面瘫的呀！】

……

【大家好！我是本帖公司老板！群侠公关公司致力于营造愉快宽松的工作环境，更好地服务客户、凝聚员工！奇葩改变生活，奇葩改变三观！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创美好未来！群侠公司欢迎您的加入！如果姓名独特，工资加倍！联系电话：××××××××！】

……

谢言定睛一看，我靠！那个ID不就是那个喊了一百遍“过取关”的家伙吗！！！

什么叫潜伏！什么叫定力！什么叫韬光养晦养兵千日！！！

谢言趴在电脑桌前……

这是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发帖系列……

谢言默默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再刷新了帖子，这次是彻底崩溃了……

只见查老板那条已经显示被删除，下面是版主傲娇的小尾巴：【发小广告木有小JJ哦！】

……

查老板都被删除小JJ了……

白鹿，跟我去亡命天涯吧……

24.尾声

早春三月，草长莺飞。

市中心某文艺小资路段，一棵桃树风中摇曳生姿，落英缤纷，树枝上面挂着许愿的小木牌。

这是白鹿组负责的“东邪桃花岛”旅游宣传项目，街边长桌上可以用10块钱买木牌、写了愿望挂上去。

而如果是夜间，花朵是看不见了，但白鹿他们经过精心策划，还设置了另一个机巧——树上缠绕了许多纯色粉暖色小灯泡，却不是自动亮着的，而是用一个特殊装置串联电路，平时断开，只有当树下两人，各自握住一根特定的桃花枝，再有肢体接触，才会连通整个电路。那一瞬间，满树粉色繁星亮起，风姿绰约，如桃花飘摇。

（创意来自我同学所在的公关公司，原型是上海去年开始设置在圣诞节的活动“Merry Kiss‘mas吻亮天地”，站在圣诞树下手持檞寄生，亲一下树灯会亮。感谢她为本文提供了N多公关梗，于是感恩地顺便帮她打广告，噗。）

于是，晚上有朋友们在树下手拉手的，也有一家人相拥的，更有情侣深情接吻的。如果需要，主办方还提供拍立得快照服务，夜景效果一流，保证不糊不抖。

谢言每天看别的情侣接吻，总是有点心痒痒的；某天看到一对男男居然公然在树下接吻，就更加浑身搔痒，天天撺掇白鹿上去接吻，被一巴掌拍死。

项目维持20天，最后那天晚上已是春风和煦，春天真的来了，夜晚也一点都不冷。

谢言还在低头思考怎么才能把白鹿勾搭上去，忽然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去吧？最后一天啦？”

“唔……”

“来吧来吧！我们悄悄滴进村，照片滴不要！”

抬头，果然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拥着一个长发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子轻手轻脚凑到树下。

“白鹿！你看！这不是那个谁！”

“……谁？”

“最早洪七公饺子项目上，被老板派上去说‘没有礼物，真的没有礼物’的那个倒霉蛋？”

“啊！是哦！”

“他女朋友好像还蛮可爱的哎！”

“嗯！……等一下！”

“好像……”

“不是……”

“女孩子……”

“……”

那厢已经偷得美人一吻，于落英缤纷和璀璨灯光下飘然相拥而去，依稀有那二人几句对话飘来。

“那个亲一下就会亮起来是什么原理？”

“不知道。”

“……”

“干吗，檎檎你不要这种嫌弃的眼神！”

原来那个檎檎是男孩纸啊……辣么可爱果然必须是男孩纸……

谢言目送他们远去，心中感慨万千。

到得午夜十二点终于要收摊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谢言终于死缠烂打获得白鹿含羞一点头，拉着白鹿去树下接吻合影：“小飞你好好拍啊！全身、半身、特写，都要！不要抖！不要糊！我要当天涯ID头像的！”

然后……

“看我踮脚尖龙阳十八式！！！”

白鹿瞬间就后悔了……

“只要有诚意，想要维持吻你的同时踮着脚尖有何难！你知道踮脚尖有几种吻法吗？”谢言孔乙己附体，抱着白鹿两人微微踮脚，“可以在你踮脚的同时，我也踮脚，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