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凌越有些愣了，不是该先盘问他的么，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认错了？不管了，错就错吧，要不然盘问他，自己却解释不出来就更糟糕了。

“凌越知错。”

燊景更满意地点点头，小孩子还算听话，肯认错。不知道要是boss知晓凌越连他哪里错了都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了。

他这才想起刚才的问题，他明明设了禁制的，怎么会……

“告诉本尊，你怎么破了禁制的？”

凌越心中暗自叫苦，原以为boss都忘了这茬了，没想到又被提起来了。他能说这是剧情的规律么？

……

等了一会儿，燊景却没听见任何声音。

“不说？”燊景的声音危险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作为自己的宠物，主人问什么便该回答的，少年居然敢隐瞒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凌越打了个机灵，卧槽，要死要死要死，boss要狂化了肿么办？

慢着，如果说每次都是这样，那么是不是说所有的禁制都对他不起作用呢？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释。

凌越猛然抬起头，一脸欲言又止，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真诚点；“禀尊上，禁制对我……不起……作用。”至于这句话怎么理解，就不关他的事了，总之，现在山洞口的禁制对他不起作用，这是事实嘛。至于这为什么刚才停顿了好久，那就看boss自己脑补咯。不过，Boss知道了之后，应该不会把他给解剖了看看他内在构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吧。

燊景思来想去也猜不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实再是太匪夷所思了，这能力，用得好，简直就是杀人秘器啊。怪不得少年之前不肯说出来，是怕他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他么？想他一化神修士，还犯不上因为这个而杀人。Boss您上次是怎么屠了人全家的您忘了吗？您确定您有所谓的底线？筑基期的修者都比您心胸宽广吧。

对于凌越的这个理由他没经过验证是不太信的，但他也相信少年不会轻易撒这样容易被戳穿的谎。

不过，虽然凌越老实地回答了，但是该罚的还是少不了的，该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顺便磨磨他那幅脾气，省得下次他再敢弄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本尊暂且相信你，等出去之后再一一验证，可今日你犯的错，也是得罚的，有意见么？”

凌越默默把有字咽了下去。

“去里面的寒池里呆着，不呆满一个时辰不许出来。”燊景的算盘打得响得很。寒池不是一般人能呆的，等人受不了晕了之后就可以把他弄上来。然后，从来没享受过家人关爱而变得冷漠的少年一睁眼就看见主上温柔地看着他，哼哼，他一定会瞬间感动的，然后死心塌地地要以身相许，哦不，错了错了，是死活要服侍自己。嗯，俗世那些戏台子上都是这么演的。唉，boss你就这么忽视性别的不同真的大丈夫吗？

凌越自觉地朝里面走去，这山洞虽只是个临时的闭关之处，但该有的东西倒是一个不少，只是不若乾天殿那般奢华。到了里面就能明显地看出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了。大概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小山洞，后来不知被哪任魔教教主给发现了，索性就把里面也直接给掏空了，变成现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地方，角落里居然还出了个池子，真是不可思议。听名字就知道，寒池必定是个很冷的池子了，凌越还未走近就觉得寒气“飕飕”地袭来，还能看见上面往外冒着白烟，无端地令人牙疼。

凌越站在池边，面上一片淡定，实则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他是下呢下呢还是下呢？虽然知道boss发了话，他就算再怎么不想，也是一定要下去的，还得装得非常乐意，这是我的荣幸啊什么的。荣幸你妹啊，想想就想糊boss一脸。

正如人的惰性一般，虽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是缩头的好。在磨蹭了一小会后，后背被扫射的频率明显上升，他趁着boss看不见，撇瞥嘴，脚下才不情不愿地往前蹭了那么一小步。结果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便滑了下去。

这坑爹的剧情啊摔，劳资还没做好准备啊啊啊。凌越什么声都没发出来便掉下了池子。

哦呵呵呵呵，剧情的规律还真是没法儿避免啊~

9、这个大棒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山洞里这声脆响倒是听得清楚得很。凌越一骨碌便掉下了池子，水面直接没过了头顶，一圈圈水晕荡漾开来。

燊景看着少年倔强的身影，一声不吭便跳下寒池。他清楚以少年的个性，是不会同其他人一样开口求饶的，不过这也正是在他的计划之内，胡萝卜加大棒，他就不信少年不乖乖地呆在他手上！再怎么自闭也得给他撬开了，只要锄头挥的好，什么墙角挖不倒？咳咳，现在先挥个大棒，让他好好吃吃苦头。等上了待会儿的胡萝卜，呵呵，少年就该知道他的好了。燊景的算盘打得响，可惜……

凌越一掉下去就因为惯性的原因一下子停不下来，整个人都顺着冲力被埋到了水下，那温度冻得他都快动不了了。凌越学过游泳，常识还是有的，现在要是不动的话，肯定就直接沉下去了，生死选择下，他还是哆哆嗦嗦地划起了水，其实也只不过是动动手脚而已，不过倒是很快就顺着股力道浮上来了。

不远处燊景看人在水里扑腾几下却没什么动静，抬了抬手，一股气流便激射向池子里的凌越。

凌越始一冒头，手便欲往池边扒，在泳池养成的习惯一下子还改不了，直到碰到池壁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脸淡定实则内心肉痛地收回了手，明明就差一点便能上岸，却活生生自己收了手这是有多折磨人。他抬头朝着不远处的景boss望去，他确信boss对他挑了挑眉，即使boss脸上覆了层面具，但是眼睛的弧度分明昭示了他的动作。凌越慌忙低下头去，索性boss也没说什么。

凌越的脚碰了碰，实的，水堪堪过了他的脖子，所以他刚才还在水里挣扎了半天是闹哪般？连他自己都不忍回首。

凌越的一侧身体紧紧贴在池壁上，非是其他什么别的难言之隐，实在是冷得不行了，就连池子壁上的温度都能让他觉得暖和些。池水是刺骨的冷，黏在身上的衣服浸了水贴在皮肤上，凉气像有了实体似的，飕飕往骨头缝里钻。凌越感觉自己已经僵硬得动不了了，身上说不出的难受，要是一般人被这温度刺得骨头都疼，再待一会儿就直接晕了，省得受折磨。偏生他被914开了金手指感觉不到疼，还得硬生生挨着。

等过了不知道多久，凌越已经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了，山洞里很安静，或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或许也只是一小会儿，凌越连想动动手指都已经麻木得无法控制了，更不要说抬头看看boss是不是还在，估计就算景boss不在了，他自己爬也爬不上去。身上非常不对劲，头晕，脑门上一抽一抽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燊景此刻正在一角静坐，却也牢牢地用神识锁定住了寒池内的动静，等着人晕了就立刻捞上来。

这池子并非是天然的，而是前人所留。连着这个山洞改造的石室都是魔教创教之祖折镜留下的。

九幽附近唯独此峰最高，也正是因此，引得了最初那位魔教教主魔祖折镜的关注。乾天峰下还感觉不出什么，与其他诸峰无甚区别，直到快到峰顶这一段，灵气的浓度陡然增加了不少，浓郁程度都快比得上一些早被各大宗门府派灵山洞府了，倒是令人吃惊。直到折镜仔仔细细地上下查看了一番才发现了此处有那么个小山洞，顺手就给把山掏空了。又将此处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来的魔教教主们以示尊敬也未动过此处的布局。这寒池自然也是折镜弄出来的。池子下面正对着三条藏在半山腰的灵脉，灵气充裕，坐在池中修炼更是事半功倍。更不要说为了加强效用，折镜还在池子下还置了一块万年寒玉髓。

所谓玉髓，乃是大型的灵矿伴生的玉矿才会出产的整个玉矿的精华部分其材质作为法宝的核心部分是最好不过了。而寒玉髓则是处在极寒状态下的玉髓才有机会得以形成，至于万年，那更是非常不可得的了。要知道，这大大小小的灵矿只会越开越少，除非有新的灵脉出现，而历经万年的寒玉髓现在怕是寻不着的了，除非是底蕴厚实的大宗门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两快。此等宝物要是放在外面，势必搅得整个修真界鸡犬不宁。而折镜就这么直接地放在了这石室的寒池里供修炼使用。

当然，此等宝物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修为不到却硬是用此物修行则易反被其伤。至于凌越这种丝毫修为都的凡人即使只是泡在水中，并未直接接触寒玉髓能呆上一刻便算不错了，再长点时间便直接晕过去了，故而燊景说的一个时辰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罚得轻了自然没什么效果。这样一来，原本主子怒罚犯错侍童待会儿就变成了主上仁慈怜弱小侍童，纡尊降贵更亲自照料的好戏码，凌越要真是什么缺爱自闭侍童还不真被忽悠得对燊景感恩戴德。所以说，大棒自然要挥实了才觉得出胡萝卜的好来。

渐渐地，燊景觉着有些不对了，这人怎么还没晕呢，没有修为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筋脉都未锻造过，怎么经得起寒玉髓的寒气冲击呢，一般人早痛晕过去了吧，凌越就算再怎么倔强身体摆在那里想撑也撑不住啊。唉，boss的算盘打得不响了呢，凌越根本就没痛感了你不造吧~

景boss想了想，随即便有了主意，再让人呆下去真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你不晕难道本尊就奈何不了你了么，本尊还不能给你敲晕么，呵呵，凭本尊这修为，敲晕什么的完全没压力。向来自恃是高阶修士，不屑于用此等低级手段的boss呢？下线节操神马的完全被删除了耶~

正准备实施敲晕计划的boss发觉凌越好像不大对劲，算了，有什么事先敲了再说，接着直接将神识凝成线，操控着向着凌越而去。

池子里正晕乎着的凌越只觉得脑袋一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燊景直接将人卷上了岸，还未查看凌越体内的情况便吓了一跳。凌越的皮肤表面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经脉将皮肤整个都撑了起来，鼓鼓囊囊地甚至还隐隐有气流在皮肤下流动，全身上下都渗出了细密地血珠。而经脉里的气流，分明是一股灵气，都快要将凌越整个人都撑爆了。

燊景不敢再拖延，即刻将手覆上了他的背心，微微使力，将灵气平稳地吸出。本来凌越的经脉都被撑到了一个极限的状态，现在想要导灵气却不损伤他的经脉就必须将之慢慢吸出，否则一个不慎，灵气运行得过急，这人估计也就废了，幸而以燊景的修为算不上什么难事。至于凌越体内的具体情况还要等之后再细细查看。

按理说，在池子里泡会儿，不至于吸进了大量灵气啊，此处不过是天地灵气浓了些，他修炼了这么久，并未发现其他的古怪之处，不应当会出这样的状况，除非是凌越本身有什么古怪。

燊景花了小半个时辰给凌越梳理经脉，那些灵气被他吸入了自己的体内，燊景的身体早经过大量灵气冲击锻造过，这么些足以使凌越废掉的灵气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暂时储存在经脉里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过会儿将灵气顺着功法运行纳入丹田即可。

至于凌越体内的灵气，他并没有将之全部导出。燊景给他体内留下了少量灵气，等他修了功法再修炼必是事半功倍。

大多数修者第一次吸入天地灵气皆是困难无比，许多都是在长辈师门的帮助下寻一灵气充裕之处感悟才堪堪能纳入一丝天地灵气，等灵气顺着功法在体内循环时锻炼经脉，这样修者的体内才能渐渐吸入更多的灵气而经脉不损。像凌越这般还未正式修炼便能吸入大量灵气的人燊景却是从未听说过。不过，大概倒也猜得出来，凌越的体质必然有异于常人，于寒池吸入大量灵气也未必是祸事。凌越的经脉经此已被拓宽不少，虽有些损伤，但魔教宝物甚多，寻些丹药蕴养蕴养也就是了。

燊景检查了一遍凌越的身体，顺便探了探凌越的根骨。事实上，从之前的事中，他已经预料到凌越的资质必属上乘，但得出的结果还是令他吃了一惊。

怪不得他尽管在家族中过得不好却还是一副好相貌，面色红润，全身都透着一股子灵劲儿，怪不得自己从来不在意蝼蚁的死活却只一眼便想将人养在身边。他的侍童，居然是传说中的天生灵体。

自万年前昙花一现的护界尊者传闻得了天地造化是此等体质之外，万年来再无一人能如此幸运。天生灵体，简单点就是说天生便是为了储纳天地灵气而生的，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天地灵气的滋润，修炼起来自然比旁人快了不是一截两截。

这等资质放在外面，青阳界三大宗门必是会抢着收徒。此界所谓的天才，在这样的幸运儿面前完全不能比，就连强大如燊景也不得不嫉妒他的运气。

还真是……让人无法安心。

燊景的手抚上了凌越的脖颈，慢慢地在那莹白如玉的颈子上摩挲，眼睛注视着倒在石床上的凌越，又好像在兀自想着什么。

凌越身上湿透的衣物早便被扒了下来，身上的水迹也被燊景蒸干，为了方便查看，身上什么都没盖。所以，现在凌越一丝不挂地躺在石床上，一具光洁白皙的躯体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石室里微冷的空气使得凌越的皮肤不自觉地绷紧了，巍巍颤栗着，沉静的面容里映出一双柔和的眉眼。常年累月经受灵气冲刷的身体漂亮极了，虽然看起来青涩瘦弱得很，却不见一丝病态，肌肤上还隐隐流动着玉石的光泽，看上去甚为吸引人，直叫人不忍打碎这般美好的画面。

燊景的手在凌越的脖颈处流连了许久，手上的触感很好，那温热的感觉将他冰冷的手指都捂暖了，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少年的脖子往下摸，等滑到少年白皙的胸膛时才反应过来，盯着凌越又看了会儿，才缓缓收了手。

刚刚，燊景实际上已经动了杀心，此等资质，必有一日将超过他。而原本想留他做侍童也留不得了，这样的资质放在外面怎么让人放心。若他有朝一日修炼大成，又欲对付自己，即便自己如今是青阳界第一人也或未能敌。他向来奉行的是杜绝后患，明明刚才只需稍稍使力，少年便不会醒来，也再不会有这么多后患。但，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此事若是放在两百年前，正当他初初意气风发的时候，怕是眼都不会眨一下，这些年看得多了，居然竟起了股惜才的心思。不过，养着也就养着吧，他就不信了，自己还能养出一头狼崽子不成？燊景略略思索也有了计较，要把人留下的话，大棒已经挥了，这萝卜么，还得挑个好吃的。

10、这个萝卜

作为一个小侍童，凌越对自己能在床上醒来表示受宠若惊。但是，谁来告诉他为嘛他全身赤裸，连小内内都不放过！呼吸困难，嗓子疼痛，妥妥是感冒的节奏啊，就不知道给他条遮的东西吗，连衣服也不让穿，忒狠了。凌越周身顿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怨念。

呵呵，真是太天真了，你觉得boss这种常识九级残废会把不穿衣服和生病划等号吗，这种逻辑是boss所不能理解滴，修真界想出个感冒都不容易啊。

这些他也就忍了，问题是boss你让我果奔也就算了，那堪比X光的眼神在我身上照来照去是要怎样？对着这么幼小的身体你居然还下得去手，太禽兽了！

燊景等凌越醒来已经很久了，明明刚才感觉到了凌越的精神波动，却迟迟不见他睁眼，小孩子想装睡么？

他皱了皱眉，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不过，这不肯起来，是不是说明被罚怕了呢，看来刚才的效果不错，小侍童心里已经树立起他的高大形象了。

Boss，您老真是……想多了。

……

燊景的眼神时不时便往角落里扫射一番，装这么久也该够了吧。他扫来扫去的眼神都暗示了这么久，难道没感觉吗？角落里掉了一堆冰渣子，boss又在释放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