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下——冷兰
冷兰  发于:2015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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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温言见信脸上露了喜色,“太子已经捉住了孙晟和舒青袖,只要孙晟肯认他是受燕王指使,诱使朱应袭出城,逼迫望北守军发兵。太子已经说动了三位老臣,待孙晟合作,便集结群臣进言燕王的两大罪,好大喜功,构陷手足。如此,燕王再多的军功在成帝那也付诸东流。若燕王发配宗人府,太子便坐稳了。”

黄雀低头看着他手中的蜡丸,少年心中不明白,为何这小小的蜡丸,能牵动公子如此多的喜怒哀乐。

“下月庆典,燕王已经在回京途中,他身边只带了数十骑的飞羽骑。”

“苏慕华自寻死路,宁可闹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向我低头,便由了他。这河间府的事很快也就了结了。降龙渡那边,你给花无眠传个信,让她杀了陆酒冷吧。”

叶温言说完看黄雀张大眼看着他,昏黄的烛火照着少年清澈的眼眸,本是极黑的眼珠此刻在灯下看来,依稀若琉璃的光泽。

叶温言心中一动,手挽上少年的腰。刚长成的少年腰身结实而有力,浆洗得半旧的黑色衣袍带着草叶干净的气息。

男子将他压在琴案边,注视着他的眼中写满了浓重的欲望,黄雀心中一片慌乱,“公,公子……”

叶温言笑了笑,“你这般看着我,怎么?觉得我的手段太过狠毒了?”

黄雀腰顶在案边,慌乱之间撞响了琴弦。

“太子答应我,他即位后便下令将望北以北的地划于北周,许北周自由通商,不再多征岁贡。小苏,等我们将这次的事了结,我们便一起回北周好不好?”

将唇印上少年的脖颈,叶温言的声音很温柔。

第四十一章:求不得(二)

“公子……”身体的碰触让黄雀轻轻一颤,肌肉紧绷得过份,都开始颤抖了。

叶温言扯开他的衣襟,衣下露出少年结实而美好的胸膛,肤色并不白,在灯下是温润而健康的光泽。

黑色的衣服不过是一层,很快落在地上,黄雀片刻便被叶温言剥个精光。

叶温言将他推在案上,默默地注视着他。

“公子,你别逗我?”

凉风让黄雀瑟缩了一下,公子也用看苏公子一般的眼神看我。他对我,和那日对苏公子是一般的么?

夜已黑,月色成白,遥遥传来谁家笛。

那年他在林间,遇见公子时也是这般的月色。

“你还没尝过这般滋味吧。”

叶温言轻道,炽热的吻落在少年的身上。火苗席卷而过,他在叶温言的手间狠狠绷直了身体。黄雀发出如小兽般呜咽的声音,然后如脱了力一般软了下来。

叶温言看着少年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少年刚泄过身,竟然已经睡着了,扑簌的睫毛湿漉漉的。

叶温言抚摸着他的脸颊,沾了一手的水,冰凉的触感让他氵壬邪的念头渐渐褪去。眼前的脸庞与回忆中的重合,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少年跟在他的身后,唤着大哥。

少年的脸并不相似,记忆中苏慕华稚气未脱的脸衬着毛绒绒的狐裘,如雪团也似。虽未长开,便已有几分美人的样。

“呵,这一手,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我竟然不忍心了,罢了,今夜便饶你一回。”

案上红烛渐渐燃至尽了,黄雀睁着眼躺在渐渐明亮的天色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子昨夜突然那般对他,又为何突然离开。

陆酒冷为怀中人拢了衣,苏慕华睁开眼见天色微白,树梢上半轮月已经黯淡,将手中笛子一转,“你要走了?”

树上树下空空荡荡,任情儿和赵云剑早已离去。

“燕王传书于我,说太子的人捉住了孙晟,他的人慢了一步,已让他们入了关。你拼得鱼死网破,叶温言今日的脸色可好看得很,我怕他想起降龙渡那边,若再不回去,肖无忧要念死我了。”

苏慕华脸上带了笑容,“他是你的好兄弟,连灯照花影人消瘦都知道。”

“嗯……”苏楼主的语气异常平静,听在陆酒冷耳里却如风雨欲来,他忙堆了笑道,“我是想让你演得真一点,才好瞒过叶温言的耳目。”

苏慕华已经站了起来,一双凤眸中凝了寒意,平视着他,“是么?想来你告诉你那好兄弟时,也没有半点得意和炫耀了。”

当日陆酒冷与肖无忧酒过三巡,在兴头上,翘着二郎腿,道了声附耳过来。

那时陆酒冷脸上的笑意,若为苏慕华见了,只怕从此别想再近身。

陆酒冷忙正色道,“自然没有。”

苏慕华微微眯了眼,“没有?”

陆酒冷心知此刻十八般武艺不如一个缠字诀,环了苏慕华的肩,道,“那一日我离了望北城,易了容回到寻欢山庄。义父已经为沈头陀他们三人所控。我想暗中救出义父,后来沈头陀与莫清乾合谋杀了楚相思,他们二人又都为叶温言所控制,我那日为了救义父,行踪为他们识破。我与叶温言谈判以白玉芙蕖换我义父一条命,他答应了我。后来燕王找上我,想让我帮他,我答应了。我有意显露武功,又流连青楼楚馆,故意好酒好色,让叶温言觉得我可以收买,你的八月十五之约也没能去。”

“你将白玉芙蕖交给了叶温言?”

陆酒冷点了点头,“我想着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那白玉芙蕖也无用了,便应了他。小苏,你不怪我吧。”

“这也是天意了。”苏慕华目光在陆酒冷下身一转,淡淡道,“不过……青楼楚馆?陆公子只怕是假戏真做了吧。”

“我……那个时候也只想着你的。”陆酒冷连忙正色道,“她们又怎及得上小苏半根头发。我做梦都想着我们那晚……小苏,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苏慕华横了一眼他道,“那花无眠又是怎么回事?”

“花无眠是叶温言派来接近我的,与其让他三天两头派人接近,不如将麻烦留在身边。”

铺着织毯,燃着熏香的香闺中,女子斜倚在床边,手中轻轻打着一把孔雀翎织成的扇子。

躺在床上的男子轻轻翻了个身,将她揽在怀中,“无眠。”

花无眠红唇微启,“爷醒了。”

男子注视着女子美丽的容颜,眼中还有几分刚睡醒的迷惘之色,“几时了。”

花无眠笑道,“爷这一觉好睡,都近黄昏了。”

男子摇摇头,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了几分,他任女子帮他挽了发,披上外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春乏秋困,这转眼要入夏了,怎的这几日如此瞌睡。”

花无眠笑容很美,“相思散加缠绵香,任谁像爷这般闻上十余日,只是想打瞌睡已经是轻了的。”

男子闻言一愣,“你说什么?花无眠,你,你要害我。”

这男子正是扮作陆酒冷,与花无眠周旋的肖无忧。

“还没有,这下才是要害的。”花无眠手中握了一柄簪子,肖无忧见那簪子蓝汪汪的,淬了见血封喉的毒,只怕沾上一点便要一命呜呼。他此刻手足俱软,哪还运得出半点内力。

花无眠拿着那簪子,向他趋近,口中道,“要不是府主下令要你性命,我还真舍不得爷。我此刻送爷上路,保证爷不痛苦,爷不必害怕。”

花无眠目中的光芒如戏弄老鼠的猫儿,有趣地看着肖无忧。

她曾经杀过的人连她自己也数不清。

每个人在临死前的表现都不一样。

她曾经见过平日将气节视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书生跪下来求她。也曾经见过彪形大汉为她手中这枚小小的簪子吓得屎尿齐流。

这一个男子知情识趣,她本是比对旁人多那么几分喜欢。

他在死前又会如何,那张俊俏的脸上会不会露出恐惧的神情。

花无眠想,那一定很有趣。

肖无忧一下子软了下去,花无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个堂堂男子竟然缩进了床底。

呸,难为老娘对他那么多期待,竟然是个如此的懦夫。

这一张床是个雕花的架子床,床底深得很,花梨的木板厚得很。

花无眠提起罗裙,露出红色的绣花鞋,蹲下身去,“爷,你又能躲到几时,若我唤人上来,他们手中刀剑砍下来,你只会死得更难看,连个全尸都……”

她温柔的如哄小孩一般的声音嘎然而止,一枚银色的小小星芒钉在了她的喉间。

倒下去之前,女子不肯瞑目的双眼,犹自瞪着慢慢而狼狈地从床底爬出来的人。

“呸,我好歹是无事亭主,天下杀手的中间人,哪能没有一招半式防身……你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当我是软脚虾。”肖无忧晃了晃,脚下一软倒了下去,“他妈的,这什么迷药……真烈啊。”

“肖兄,你没事吧。”

肖无忧听见有人在耳边唤他,睁了睁眼,眼前晕得很,又忙闭上,他哼唧道,“你再晚来半步,无事亭主就出大事了。”

第四十一章:求不得(三)

因为嫌疑人的身份,苏慕华到哪都有人注意着。偏他没有半分自觉,见了众人都是含笑行礼,众人回礼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修养未达到一叶大师境地的江湖人士,脸部肌肉都有些抽搐。让人不禁腹诽,这武林魔头一个笑容就想收买人心,如意算盘未免太响了些。

苏慕华往水潭边走去,未行至他上回种莲之处,便见修竹下露出一角锦缎衣袍。

“段小侯爷,真有闲情,您这是干嘛呢?”

段君行回头见苏慕华手摇折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色一变如见了鬼一般。苏慕华再唤了几声,他却仿若未闻,往竹林里闪去。

段君行匆匆行了数步,穿出竹林,见苏慕华并未跟上,方舒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此人无了内力。就见到头顶数声轻响,一道淡色的身影踏着竹叶落在他的身前。段君行与他交手数招,身体一挫,为苏慕华按在了地上。

锦绣白衣滚了泥土,污脏一片。

苏慕华笑容温若春风,“段小侯爷何事……行色匆匆?”

段君行怒道,“你为何拦我?”

苏慕华笑了道,“你若心中无鬼,何必见了我就跑。”

“我……我只是在那看看。”

苏慕华道,“哦?我观段小侯指甲上尚带有泥尘,不知你在那挖些什么呢。”

段君行为他一指点在背上,半身酸麻,心道好邪门“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只是想挖一株莲花回去种。”

苏慕华有几分意外,“种花?”

段君行挺挺胸膛,道,“唐灵那丫头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配不上云裳。我要种出莲花,给她瞧瞧。”

“此时还不是莲花开的季节。”

“你知道什么,放手啦”,段君行挥开他的手,“我娘曾经告诉我四时植莲的方法。若以暖流灌之,再以合适光照之,莲花便可早开。禀烛观花,你懂不懂,懂不懂。”

苏慕华伸手为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倒是我唐突了。”他拉了段君行道,“段小侯,不如我们去喝杯酒,我也方便向你讨教这种莲之法。”

夜色降临,今夜月华有晕,光华黯淡,将雨未雨。

陆酒冷提着壶酒,推开房门,苏慕华正站在临窗的桌旁,提笔在纸上描画着什么。

一灯昏黄,将青年的白衣染得有几分暖意。薄薄的衣料下,背部的轮廓利落而挺拔。

陆酒冷倚在门边,并不入内。

“你回来了?”苏慕华将笔放入笔洗,并未抬起头来。

陆酒冷将酒放在案上,走过去自后环了他的背,将下巴放于他的肩上,声音中带了几分醉人的笑意,“在等我?”

苏慕华板了脸,“陆大侠,我不记得我们曾和好。”

陆酒冷唇靠近他的耳边,温暖的气息吹得苏慕华耳根发麻,“嗯……不曾,所以我们现在来和好。”

苏慕华唇角轻勾,露出一个微笑,“好啊。”

陆酒冷猛然将身一旋,手微张猛然拂向苏慕华的踢向他的腿。

口中道,“小苏,你别闹。”

苏慕华偷袭不曾得手,笑容不改,“怎么,陆公子不是绝世高手么,怕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成?”

陆酒冷见他脸上笑容,又看他这架势,今日不肯善了。也笑道,“小苏,既然有心动手,我便与你走上几招。不过先说好了,输了的人如何?”

苏慕华手挑起腰间的系带,将长衫的下摆别至腰间,手中折扇展开。“陆公子,你说如何……便如何?”

陆酒冷听他话中有任君采撷之意,心中生了无尽绮念,舔了舔唇,“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怪我让你下不了床。”

苏慕华眼睛晶亮地看着他,不屑道,“陆公子……以为赢的人一定是你么?”

苏慕华话音未落,绵密的寒芒便自扇中激射而出。

烛火在风中摇曳了几瞬,拖着一缕青烟熄灭了。

月华无光,点点寒芒映在青年眼中,美得若一天星辰。

陆酒冷赞了一声好,略退半步,自身上解下外袍,在手中一挽一兜,已串起星点若银河。

小小的斗室之中,衣袂激荡。苏慕华身无内力,也自然并不与陆酒冷指掌相接。他如风中的蒲柳,以扇为剑,每次都点往陆酒冷血脉经行之处,数度迫他变招。

陆酒冷内力绵长,纵然数度变招仍游刃有余。他听得苏慕华气息渐渐急促,不由调笑道,“小苏,你败象已现,不如趁早认输,为夫也不忍真个累坏了你。”

苏慕华恶狠狠地斥了声,“闭嘴。”

陆酒冷听风声大盛,竟是苏慕华切近身来,他唬了一跳,此刻他掌中灌饱了真力,招式已用老,再要变招已是来不及。他又怎能让这一掌真打在苏慕华身上?

陆酒冷口中发出一声轻喝,脚陷入青砖,竟是将掌力生生转入地底。

如此,他这一掌才碰触到苏慕华的身上,已是卸去了九分的劲道。

陆酒冷耳畔听得咔嚓几声机簧响,他的两只脚竟然为碗口粗的精铁牢牢锁在了地上。

“陆公子,承让了。”苏慕华一直藏在袖中的手迅如闪电一般点上他的手腕。

陆酒冷真气一滞,全身已不能动弹,苦笑道,“小苏,你好算计。”

苏慕华点了他的软麻穴,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放上床榻,向着他缓缓低下身来,“陆公子放心,这烛火中加的只是些让人无力的香。你的内力太强,我总得防上几手。”

陆酒冷躺在床帐中,脸上依然带着懒散的笑容,“小苏,你制住我,莫非想对我做些什么?”

苏慕华修长的指拂过他的脸庞,自他脸上取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看着那张久违的英俊面容,笑道,“任情儿说得没错,对于浪子便要有浪子的手段。”

他自袖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慢慢割开陆酒冷的下裳。

手中寒冷的锋刃在陆酒冷光裸的大腿间摩挲着,为情人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绝佳刺激让陆酒冷倒抽了一口气,全身的血几乎都向着一处地方而去。

“这样都不老实,陆公子真是天赋秉异。”苏慕华半靠在他身上,长发垂在他的胸口。

一手握刀,一手若有若无碰触他的欲望。

陆酒冷被他逼得几欲发狂,“小苏,小苏……别……对……对……用力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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