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来,呜,你偏要叫我来……”说着又抽搭了一下鼻子,继续委屈的说道:
“现在我们都埋在这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去,”又抽搭了一下鼻子,一时间黑黢黢的小空间里面就听见的是荣玉书委委屈屈的声音道:“我就一个平民小百姓,武功也不会,你那么多的兄弟你不叫他们下来帮你,叫我下来。”
唐广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人手不够,府衙里面的捕快经验青涩,我叫他们守在周围,防止有人逃跑。至于你,是因为你知晓内幕,下来可以帮我寻找有用的东西。”一番话,解释了一番,但是想了想,确实有些对不起这个书生,于是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抱歉。”
唐广一直以来自视甚高,出师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自己的师傅也曾经感慨道自己是习武的天才,普天之下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加上那些隐居的老怪物以外,能杀了他的,也绝对超不过一只手。更别说唐广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偷袭暗器毒药什么的也用的非常的顺手,以一敌百什么的也不在话下,事实上面他也曾经这么干过。
他一直认为赤铠门不过是一个二流门派,就算是加上门主那些人对他来说也不过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过就像这个样子,碾死了倒是挺容易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是留下了不少的麻烦。
荣玉书心情低落的无以复加,听见旁边的那个青年劝慰道:“不要做大动作啊,本来这地下还有通风的地方,但是刚刚的爆炸估计都堵住了,到时候窒息就不好了。”
荣玉书尽全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唐广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一个人的身上,有些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也是赤铠门的人?”
青年漫不经心的介绍说道:“我?我叫韶兵,我可不是什么赤铠门的人,我只不过是被他们抓起来的。”
荣玉书虽然现在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但是还是竖起耳朵听着韶兵说着。
原来韶兵其实算是一个另类的炼丹师,说他是炼丹师嘛是因为他们的祖父其实就是一名炼丹师,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韶兵倒不是炼丹,是干其他的事情。
硫磺加上硝石还有木炭会引起爆炸是炼丹师众所周知的事情,在有一次炼丹的过程中,无意中不小心把木炭落进去了,倒是没有发生爆炸之类的事情,不过炼丹炉还是冒出来了火花之类,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的火花成绿色,看上去煞是好看。
韶兵有些奇怪,经过了无数次的爆炸与试验之后,他发现的是其实不同的金属加进去的话,爆炸出来的火焰其实是有不同的颜色的,正当他喜悦着呢,有一群江湖人士,也就是赤铠门的人将他抓住了,逼着他造一些火药和类似杀伤力大的武器,也就是现代人常说的炸药之类东西。
原来,在试验烟花的过程中,韶兵无意中的试验,倒是有很多杀伤力很大的炸,药,配,方,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赤铠门将他抓住,带到了周古县这个地方,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每天就是研究这些火药啊,火器啊之类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韶兵和着荣玉书抱怨道:“我其实就只不过是想弄一些烟花啊,真没有想到这里来啊!”
荣玉书闷闷不乐,他管你想要在什么地方啊,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就是没有追求,在历史发展的意义上面,火器的重要程度可是远远的大于烟花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啊。
不过他都要死的人了,他才不管这些呢!
可是即使如此,荣玉书还是低声的说道:“其实火花的颜色不同,其实是因为里面的金属不同的原因,铜的话,根据制作方法的不同,可能是蓝色或者是绿色,钙的话,是红色,硼砂的话,是绿色的。”
韶兵的语气中带着些惊喜的说道:“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荣玉书紧缩成一团,自己被埋在下面,幸好的是空气足够,不吃不喝的话,可能过不了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把他挖出来,敷衍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喜欢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不知道吗?”
唐广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问道:“那么,赤铠门飞凤流凰也是你做的吗?他们把你抓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火药?”
韶兵的语气有些不屑的说道:“什么飞凤流凰啊,名字取得倒是很好听,其实就是一种威力比较大的火药,那东西爆炸之后威力当然大了!至于他们把我抓过来,当然就是为了火药了,那个东西危险,外行人一不小心就会爆炸,他们拿着配方做过几次,可惜最后都爆炸了,后来所有的东西就由我全部负责了。”
荣玉书脑袋里面还是有些模糊了,有些发困,但是模模糊糊的还是听了几句,大约就是说本来当时几人选择周古县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死火山的硫磺还有丰富的硝石矿,硝石矿虽然不值钱,但是硫磺却不好找,可惜最后没有抢过吴进业那群土豪,一狠心,便将矿坑炸了,然后在平民里面造势,想把吴进业还有周福爷他们给赶出去。
本来多好的一件事情,可惜偏偏运气不好,遇到了办案回来的唐广一行的大理寺一群人,就这么黄了。
荣玉书模模糊糊的头笼搭着,一点一点的,刚刚想要睡觉的时候,旁边的唐广挠了他一下,把荣玉书挠醒了,唐广的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不要睡觉,坚持一下。”
荣玉书又困又累,尼玛你以为他们这是冻着呢,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啊?他们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要在这里呆个一天的时间,那些人埋了将近四五天的也不睡觉?
反挠回去,用的可是指甲,唐广蹙眉,但是并不出声,荣玉书没声好气的说道:“我现在要是再不睡的话,明天你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不要打扰我知道吗?”
韶兵也劝慰道说道:“睡一觉也是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
荣玉书睡得很不舒服,又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而且这里被埋的又不分白天黑夜,耳边总是觉得出现了幻听,后面的时候更是有些喧闹,总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直到旁边不知道是谁推了他,把他推醒了,他才迷迷糊糊的听见,好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声音还很大声。
荣玉书以为是自己还没有睡醒呢,没有想到旁边又有人挠了他一下,痛的荣玉书的精神马上就清醒了。
刚想发火呢,就听见阿福声音有些迷蒙的传来了。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阿福是一个忠厚的汉子,平时的时候就是被打的很的时候,也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带着哭腔的样子倒是少得很。
不过阿福的声音传来了,荣玉书顿时有些惊喜了,这么快,连忙高声的叫道:“阿福,我在这里,在这里,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阿福一阵欣喜的叫道:“我找到少爷了。”
自己头上又是一阵的喧闹声,过了好一会,头顶的石桌一阵松动,然后整个都往上抬了一段距离,砂石土块石块都往下面滚落,突如其来的阳光出现的时候,荣玉书的眼睛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呢。
微微眯了一段时间,听见阿福的声音离着自己如此之近,泪腺有些不受控制,眼睛微微湿润了一下,感觉一双手从自己的腋下,就像是提一只小鸡一样的把自己从一堆土石碎块中提起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唐广。
唐广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但是也算不上是粗暴,明明一起被埋在了这里,唐广出来的时候却是头发衣裳整齐,整个人风度依旧,倒是显得他和旁边的那人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把自己挖出来的人正是阿福,看见荣玉书安然无恙,阿福趴到了荣玉书的面前痛哭道:“少爷,少爷幸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明哥儿是在一旁,也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道:“少爷,没事就好,真是上天保佑。”
唐广从碎石上面一跃而下,才发现这次的爆炸的范围还是真够广的,整个地面都凹下去了,不过好在的是这附近的地面上没有什么民居,多是平地,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日头,也是正午之后了,大理寺的几人马上的围上来询问唐广,唐广看着旁边抱着荣玉书哭的阿福的手指头上带着血迹和满身的狼狈,对比一下自己这边的人,语气渐渐有些不善的说道:
“同样是被埋在下面,人家公子的仆从在尽心尽力的挖掘,你们在干什么?”
偏偏肖川还有些傻的笑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我们在一旁看着的呢!”
唐广:……
荣玉书隔不远,也听见了。
荣玉书:……
肖川啪啦啪啦被踢到了一旁,滚啊滚,荣玉书计算了一下距离,能把起码一个一百二十斤的男人踢到至少十米远以外,就算是用滚的,那得要多大的脚力才行啊。
旁边的一个大理寺的人一脸惊恐的解释道:“大人,其实开始我们也是在帮忙,只是那个叫阿福的人力气奇大,一个人就可以把一大块石头扔的三尺宽的石头甩到一旁,而且他那人心急之下还胡乱的不分地方的乱扔,其中有两个人就是被砸到了送回去了的。”
所有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阿福的身上,阿福正哭的欢快了,压根没有注意到。
荣玉书欣慰的拍了拍阿福的脑袋,赞赏道:“阿福,干得好。”不过不知道是夸奖阿福的是不顾自己救他出来,还是将大理寺的人给砸了。
第16章:皇帝驾崩举国丧
正是盛夏,虽然已经过了大暑,接近立秋,但是这天气还是有些没头没脑的热着。
日头晒着正热着呢,白的有些耀眼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若是从远处的山上望去,比邻着京杭大运河的洛阳城,在一片波光粼粼的宽阔的犹如银纱一般的运河旁,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这个时候的大唐,就如同这世界的中心,周边列国皆来朝拜天,朝上国,就是这洛阳城中,经常走在路上,便可以看见一两位金发碧眼的波斯人往来。
异国风情和古代建筑交相辉映,给这个国家带来别样的风情。
就是在这炎热的夏天,洛阳城中也是绿树成荫,炎热并没有给这个城市消减人气,在这运河旁边,你可以感受到充满水气的微风迎面而来,为这个城市增添别样的风情。
离着那日矿坑的事情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那日几人刚刚出来,还没有吃过饭的功夫,唐广便收到了手下的消息,脸色大变的离去了,临走之前的一幕荣玉书记得尤为的清楚。
那日唐广几乎是连衣服都没有换,便骑上马和着大理寺的一群人神色匆忙的离去了,只是骑着那高头大马走的时候,到荣玉书面前的时候,一拉缰绳,马蹄高高的悬起,唐广整个人坐在马上,显得这位七尺男儿颇为英俊潇洒,语气有些僵硬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问的正是荣玉书。
荣玉书虽然稍稍的有些无语,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在下名荣玉书,字文玉,洛阳人士。”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抬头也没有指望唐广能说出什么来。
一拉缰绳,唐广一行人走的是浩浩荡荡。
周福爷还有荣玉书几人倒也没有耽搁多久便回到了洛阳城,却听闻了一件大事。
皇帝驾崩,太子即位,举国同丧。荣玉书才恍然发觉,居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虽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但是对于这位在历史上面留下了浓厚笔墨的唐太宗李世民,仍是感触颇深。
历史上面的李世民,就如同不久以后的武皇帝一样,功过参半,有人说他的玄武门之变太过血腥,但是他贞观之治却名流千古。有人说他太过花心,但是对他的皇后的感情却是在死后多年仍然是令人怀念。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皇帝驾崩,举国同丧,夏天本是热情如火的季节,但是在唐太宗驾崩之后,街上的人们似乎心情都有些沮丧。
便是那花街柳巷的门前都少了许多风姿绰约的女人在门前找客人,就连店铺门前精致的橙红色的琉璃灯笼,都换成了素白。
明明只是盛夏,但是随处可见的一抹白色,倒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为这个夏天降低了许多的温度。
荣玉书到说不上是很伤感,每到盛夏还有深冬的时候,他的懒骨头就又翻了,只是这次的时候,夏天多了冰可以降温,倒是好受了不少。
自己的店铺当然没有开了,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面,站在灶台旁边,可谓是要了他的命。
以往的老顾客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知道了荣玉书他们将在另外的不远处的街上,专门开一家店的时候,那仅剩下的失望便变成了期待。
荣玉书笑意满满的对着店铺门前的人保证,等着新店开张了之后,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自己这家人都是要生活的,门前的店铺虽然平时也可以赚上不少钱,但是总归是有些累人的,而且凭着自己三个人,早出晚归的,还是要麻烦很多。
和周福爷合作,自己只用时不时的过去店里面看一看,然后在那里开发新品,至于做东西,周福爷也是请了其他人来负责的,自己事情也少了许多,轻松了不少。
荣玉书拿出了这些年的所有的积蓄,勉勉强强的凑足了钱。开店铺的事情是荣玉书想出来的,而且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是荣玉书拿出来的菜谱,店里面卖的冰品,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荣玉书拿出来的。
周福爷负责人员方面的所有事情,还有原料采购之类的琐事,另外还有店铺也是周福爷自家的财产,另外还资助了好大一笔钱。
分红的话,两月一次,荣玉书占了七成,周福爷占了三层。
说到这里的时候荣玉书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归根到底,等店铺走上了正途之后,自己的事情少的可怜,但是却占了七成,运营方面的都是周福爷找的专门的人来负责,自己总觉得有些占便宜的感觉。
周福爷听闻以后哈哈大笑的说道:“文玉啊,这几次你都帮了我的不少的忙,另外,硝石制冰的法子,已经可以为我赚上不少了,你就不要推脱了。”
矿坑大事故之后,周福爷便放弃了开采矿石的想法了,换了一个思维,与河南道附近的所有的硝石矿的开采者谈论好,夏天的时候通过制冰卖冰,倒是赚了不少的钱了。
夏天正是炎热的时候,冰大多是有钱人家在冬天的时候储存好了的,常人一般是消费不起了,硝石这个时候还比较的便宜,周福爷将冰的价钱定位到平民可以消费得起,但是稍贵的位置上,一时间,在洛阳周边中上层卖的非常好,近乎脱销。听说,在长安京师附近,也卖的特别的好。
一时间,周福爷的肚子好像又肥上了一圈。
荣玉书的心情当然也是舒爽,说实话,自己可没有周福爷那么大的手笔,能把河南道的硝石矿全部给包下来,自己能开一个店铺,这样慢慢的温养着,日子也绝对差不了。
接连着这几天的时候荣玉书的心情都非常的好,自从回到了洛阳城,简直就是诸事顺利,只不过开店铺的时间原定的这几日,正好赶上的是马上的乞巧节,便定在了那天开日,乞巧节那天没有宵禁,和着前段时间的皇帝驾崩,这几天哀伤的气氛也渐渐的淡了下来,洛阳城的人,都等着那天的时候热闹一番呢。
闲着没事情干,荣玉书带着明哥儿还有阿福,到周福爷那个地方串门子,路上的时候碰见了隔壁的雪娘,雪娘嘴里面闹腾着,便一起过来了。
夏天的冰也有了,这样的话,荣玉书想做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完成了。
雪娘和着周福爷坐在前面拌嘴,一个讽刺着对方膘肥体壮,养着过几日便可以拖出去宰了,另一个毫不示弱的说雪娘是在嫉妒他最近赚了大钱。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那里唐广走的实在是匆忙,忘记了下面还埋着一个人——韶兵。
那家伙滑溜的就像是泥鳅一样,唐广本来想要把他提到长安去,一时间没有想到,府尹后来找的时候就不见了,荣玉书本来想的是这辈子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谁知道的是过了七日,那家伙便大包小包的还带着一个十多岁看上去也是瘦瘦弱弱的,说是他的徒弟叫做小豆子的男孩,来投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