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田园生活 下——一品舟
一品舟  发于:2015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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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虽有哑疾,可她却是正经魏国公府的长房嫡出小姐,这教养能坏得了?

“她既然没法子说话,那往后要如何教训下人?”

“身边放个嘴巴利索的丫鬟代话便成,有要紧的写下来叫人传达,再不济由她带着你二嫂一同主持后宅不也挺好?”

邹家四娘是个爽利果敢的女子,这样的人最是心性豁达好相处,三姐儿瞧着也不是个容不得人的,更兼她口不能言许多事必须与人一同配合,如此倒也不怕她们两人争抢些什么。

“这般说来倒是再合适不过的,我倒没甚讲究,往后咱们一家能安生过日子就成。”

“你这般说了我也就这般听了,明儿个我就与薛姑妈去说这事儿,到那时要反悔也晚了,你可得想好,眼下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作甚,娶谁也不是能看见真人儿摸透了脾性打心眼儿里喜欢才求娶的。与其我自个儿瞎折腾娶个不清不楚的回来浑过,还不如娶个你同大哥都看好的来得实在,性子好,家世好,手段上得了台面,这便是贤妇了,既是贤妇我成了亲定会与她好生相处,到那时再培养感情不迟。”

这倒是时下最常见的心态,毕竟婚前让两人相看,看对眼儿了才将亲事定下来的做法真心少见,撑死了得了那家人同意能远远瞧一眼,想要说上话也行,双方亲长兄弟在场,说不了几句看不了几眼就得避嫌退让,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培养出多深厚的感情鬼都不信。

然而还没等明珠去回话呢京中便出了一件大事儿,自皇宫一直延伸到民间,一时京中人人自危,这订亲一事也便无限期搁置了。

天花流行这是历朝历代都有过的,单是本朝便经历了三次,可不管朝廷还是民间都没能研究出一个有效的法子来控制这祸害,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些幼小的生命熬不住病痛含泪离开人世,留下一块块冰冷的牌位,或许连牌位也不曾有,直接化作一抔黄土连个凭吊的东西也不剩下。

此次天花流行来得诡异,竟然是从皇孙身上先发现的,太子的两个儿子同时出了花那可是不得了的事,若是庶出的儿子也就算了,偏偏两个都是嫡出,虽说太子同太子妃两个如今都还年轻,可生孩子又哪是这么轻巧说补上一个就补上一个的,是以皇帝同太子两个都给气得够呛,这事儿明显不对劲,皇孙何等尊贵,平日里伺候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怎会不明不白地染上天花?

说不是有心人特意安排折腾出来的傻子都不信!

在疫情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大家都是这般猜测的,怎会民间还没乱呢先将那些个养得最为娇贵的龙孙给祸害了,可等到后来京中陆陆续续出现孩子出痘的消息时大家才纷纷醒悟——这是皇孙娇贵人人都看着呢发现得自然早,民间那些个穷苦人家便是出了痘又能折腾出什么来?能有一包药渣子就不错了!

被感染的孩童越来越多,便是没有被感染上的人家,若是家中有未长成的小孩儿也都如临大敌,王家自然也不例外,明珠关紧了大门连酒庄都不去了专心在家看孩子,小至王小娃大至王大河,哪个都不准出家门儿,平日里接触的人也要经过消毒,不是熟悉的人全都不准走动,这样的日子着实难熬,可为着保命却也必须得忍下去。

宫中太医都被抓去医治皇孙了,显贵们也不管家中子孙有没有染上天花,纷纷忙里忙外求医问药有病治病没病防灾。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不管染上的没染上的都在家中熬制汤药来消毒防传染。为着安抚民心,皇帝专门儿将御医聚集在一处商量对策,更及时于宫外定点儿摆设屋棚发放药物,更是重金招募民间圣手来一同研制抵御天花的方子,可即便应对措施到位上下也算是一心,京中因着这场灾祸死去的孩童仍有上百,连皇长孙都没能保住性命。

这个年,过得尤其惨淡。

第四十九章:谋出路始迁移

“皇兄,此时还是不宜动作过大。”

年已过完,天花一事也险险揭过,那些个为着回宫团圆的亲王们此时也不得不各就各位预备走了,五皇子自然也要回皇陵去继续督造的,可他不甘心,走之前还想再挠太子一把。

“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自来稳健等闲不愿出手,我若不趁着此时再闹上一闹,往后大哥在京中的日子岂不无趣?”

当初他手底下的人偶然在乞儿身上发现有人出痘之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京中会闹灾,于是五皇子便脑子一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弄死太子唯二的两个嫡子。太子府他没能插进人手,可宫中至少还有些母妃留下的老人在的,更兼宫中人多眼杂地方广,是以他要想运作反倒是在亲爹眼皮子底下找盲区最为适宜。当初给那俩孩子放烟花的宫女身上穿的衣裳便是用了手段的,这东西比利器毒药都好携带,且绝对的无色无味无痕迹,只需让出痘的孩子污了那件衣裳便行,若不是事先知晓,再严格的检查都没法子查到其中蹊跷。

“长孙刚夭了,父皇正是心疼大哥的时候,五哥如何要赶在这档口去触霉头。”

“你就是胆子太小!”

五皇子面上狠厉其实心中也是有些发虚的,京中天花横行虽然他没有推动,可到底有个知情瞒报的罪过在,若是让人知晓了再告到父皇耳朵里,他便是筹谋再多也得将命搭进去。当初本想着借势打击太子呢,可没想到最后竟因着没能及时控制而死了这么多的人,真要清算起来他这个袖手旁观的也如同为虎作伥论罪当斩了。

既然都已经冒险,既然已为着此事背了如此多的罪孽,不如一次性捞个够本儿。

“皇兄的意思是?”

“哼,请天道,卜吉凶。”

******

风头已过,京中幸存下来的孩子此时也纷纷被放了出来,连过年都憋在家中不让放炮仗的他们此时如同疯了一般涌上街头四处混耍,连平日里总嫌这些孩子吵闹的碎嘴媳妇也不骂人了,破天荒的竟将家中烙好的饼子拿出来散给孩子吃。旁人也多是如此,经了此事对于孩子尤为看重,不仅自家的,别家的也同样珍视,唯有看着这些依旧生动的面孔,人们因着逝者牵动的愁思才会得到些许慰藉——至少他们累死累活还有些盼头,下一代若是能活,他们再苦也值。

明珠也重新开始往外奔走了,前些时候积压的事情太多全堆在眼前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处理,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敢像以前那样老不着家。这回的事儿倒是让他吸取教训不敢托大了,家中虽说有邹敏和大河在,可他总不能一直甩手不管的,皇孙那样尊贵的人物,身边伺候看顾的人还少么?不照样让病魔钻了空子,明珠宁愿脚底下走快些扛回家的账本厚些,也不想干下让自己后悔的事儿,钱是挣不完也跑不了的,可家里的孩子要是丢了那就再找不回来,孰轻孰重,他不至于蠢到分不清。

“大河倒不用急着回师门,我在外还需逗留些时候,带着他四处游历长长见识也好。”

在家中过完年王大河本就要回师门继续习武,可一来两边订下亲事之后再这般同处一屋檐下有些不好,二来人邹家毕竟就一个闺女,自然希望能将王大河给言周教得更有担当些的,是以邹敏这个做哥哥的便得了亲爹的嘱托想带着未来的妹婿到处走走看看,一来能四处游历与高手切磋增长自身本事,二来也能增广视野稳定心性,好过要王大河一门心思对着墙头修炼将性子练得越来越闷。

他妹妹可不能就这么对着个闷声不吭的人过一辈子!

“去外头走走也好,大河这孩子年纪小不知事,凡是还要劳邹兄多担待。”

王名川敬了邹敏一杯,明珠只在一旁陪着没举杯凑合,家中本就只有三个成年的,醉两个已是极限了总得留个清醒的能管事儿的人善后。他没碰酒,却是一边剥花生一边放王名川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再自个儿捞回来吃掉。

“邹兄可想好了去处?”

明珠状似不经意地问,邹敏也没想好,只仗着艺高人胆大哪儿都想去看看。

“如此我倒是有个建议,贵派声名远播却囿于一方之地,门中弟子想要外出游历也没个正经地方接应,外面慕名之人想拜师学艺也苦于路途遥远只能望而兴叹,不若邹兄趁着此次游历四处瞅瞅可有适合建分支的地方,一来可以广阔师门,二来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现在想找个正经地方习武可不容易,一来门槛儿高,二来离得远路途不畅,明珠提的这个建议倒也合理,邹敏听着免不得心动,他排行第二将来不会继承父亲的位子,若想做出一番成就来这另立分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分支不分家,却是能广播名声增强对远些地界的掌控,于门派于自身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薛兄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一番计较,不知有何良策?”

明珠见鱼上钩后心下窃喜,可面上却是不显,仍旧装作一副雷锋嘴脸跑去忽悠人。

“万事开头难,更兼这另立分支所需银钱颇多,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未免艰难,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也知晓我是个做买卖的,于京城外也有几处落脚,不若请邹兄去我设了分支的地方相看相看,若是得宜干脆你我做个邻居,往后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邹敏听了这个才知晓自己是让人忽悠了,他也不傻,知晓这事儿对他没坏处,不若卖王家一个人情。他们开山建派虽说名气盛可到底在银钱一事上不宽裕,往后与王家互通有无倒也不错,别的门派也有此先例,他们如此做倒也没什么。

“如此竟要薛兄破费了,薛兄放心,往后凡我门派中人必不敢忘记此间情分,有用得着的尽管说,敢不竭力相助。”

两人一拍即合,当问起要去哪出发展之时,“见多识广”的王名川又适时提了句“邕州不错”,然后列举了一二三四,直接将邹敏忽悠到连连点头,恨不得明天就背着包袱上路。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第二天就背着包袱上路了。

花了一晚上忽悠人的夫夫两个第二天各自有事都没能将人送太远,不过准备的东西却不可谓不尽心,小到针线棉袜大到马匹车辆,当这些东西规制好摆在邹敏面前时,连本就知晓这两人用心的他都不得不佩服王名川夫夫两个会做人,不说远的,他就觉得自己帮忙跑腿儿然后大家一起享福挺值的。

关键是舒心呐。

******

京中刚经了大难,又逢新年伊始,少不得要命钦天监补吉凶问如何顺势或是如何化解的,这不问还好,一问竟得了个双龙相逢主大凶的结果。

也就是说……为什么会在天子脚下龙气鼎盛的地方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灾情呢?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龙气要是太多溢出来也不是好事,凡夫俗子受不得这贵气难免会遭殃,你看,离得最近的皇孙都遭殃了,他们这些人被牵连也是迟早的事。

京中的孩子染上天花就是预兆!

这消息一出京城震惊,皇帝想压都压不下去,最后无法只得派了太子下江南去巡视查处贪官,这一查也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等到他回了京也不知京中又是何种光景。

表面上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过是让太子去外面避避风头,可王名川却有种预感,更要命的事还在后头,近来诸事都似是有一张无形大手在推动,一环扣一环,表面上是太子和五皇子在相互较劲,可实际上这两人都折损颇多谁都没捞着好。如今虽说五皇子占了上风,可皇帝也不是傻的,动作这般大他们兄弟两个又明摆着不对付,这个遭殃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五皇子赢在眼前,却输了圣心。

这不,太子下江南的第二天五皇子就被皇帝踹皇陵去了。

王名川不敢再拖延,他如今入翰林院也快满一年,是时候折腾外放一事了。早在打定主意谋外放的时候他便选好了地方,邕州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京中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这边消息也来得快而且等闲波及不到,关键是邕州建城不久算不得富庶,往后会如何发展如今也没人说得准,是以抢的人不多他运作的空间也大,更兼邕州离王清泉外放的地方近,他已经在那处营了四年时间,靠得近些总能相互照看。王名川同明珠从来是无话不谈的,明珠自然知晓王名川的打算,是以邕州那边的专营店一早就布置下,人脉疏通那是花了大力气的,这下更是连未来的亲家都给忽悠了过去,王名川要再不采取行动那就是脑子有坑,还坑了不止一个!

明珠这边也在忙活,生意是次要,关键是他收到消息——薛家要将他认回去,此事已然板上钉钉,不日就会公开。

第五十章:认亲正名藏私心

薛家认亲一事明珠原本以为已经压下去了,至少近一年之内不会被人提起,毕竟薛明玉那边的事儿还没彻底揭过,薛家如此着急认清总有些不好看的,没成想薛家竟真的走到这一步。

事有反常必为妖。

明珠心里阴暗地猜测,可能现在博阳侯那边有了不得不与薛明玉划清界线的理由也不一定,再联系近日来的太子遭难庆王被轰出京城等一连串的事儿,很难说此次认亲的动机有多单纯。

“博阳侯如今明面儿上算是与庆王结为一家了,若庆王安分还好,偏生此次他动作过大妨了太子名声惹得圣上厌恶,博阳侯虽圣眷正隆却也不好夹在这父子三人之间调停的,为着明哲保身,将你认回去也算是一个稳妥的法子。”

王名川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明珠会不喜自己编排他家里人,现下见他面无异色才稍稍放下心来,方今情势瞬息万变,他们人微势薄,若想护得一家人周全必须将眼睛放亮些,有些话虽说难听可总要说开了才好。

“薛家要认便认罢,于咱们倒也无甚干系,我如今既已入了王家的户便算不得正经博阳侯府之人,只要咱们及时避开京中动荡抓住时机在外头站稳当了,届时任这方天地间风云如何变化也碍不着咱们的事儿。”

明珠嘴上说的轻巧,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在离京前认亲后的这段时间内王家多多少少会受些影响,博阳侯但凡有一丝爱护他这个孙子的心就不会为着同庆王撇清干系而在这节骨眼儿上将他牵扯进来,当年薛家第一次出事儿时薛仁第一反应是将薛明珠送走,博阳侯倒好,第二次薛家要出事儿了却死活要将明珠给扯进来,即使明珠原先还记着这同源的情分,现下也被博阳侯此举给毁了个干净。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博阳侯既然认准了从龙这条路想一直走到黑便得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薛明珠身上虽说流着薛家的血,可到底没经过正经轮回转世,对于亲人的认知还留存在上一世,况且自来到这世上后他便没进过博阳侯府的门,亲爹亲爷爷什么的见都没见过一面,非要说有多深厚的感情还稍嫌牵强,要他为了这原本给他留下的印象就不太好的薛家而将王家搭进去,此般做法想想都不切实际。

“邕州那处已在部署,锦州是咱的根基我不敢动太多,只将这些年来的积蓄投了大半去邕州,再有收上来的利润也分了大半过去疏通,田产房屋都已在料理了,想来再有些时候便能处置妥当,自然,还得花些财力让邹敏在那儿将势力做大,他们出人咱们出钱,拳头硬了往后才能站得踏实。”

“你安排事情我自然放心,现下合该是我去奔走外放一事了,总不敢让你白忙一场的。”

王名川自来就是个有眼力有手段的,在瞧出这些个皇子之间风头不对之后他就筹谋着要带着一家子跑路。事实上在京中为官也不见得一定会被牵连,只明珠的身份太敏感他如今又品阶不够,很容易让人拎出来杀鸡儆猴,为着一家大小的安全着想还是离远点罢。因着早有谋划,现下时间虽紧却也不仓促,王名川自进入翰林院这一年以来一直都很会做人,早前将工作做足了如今想要捞回些成果也不难,更何况他又不去抢那些好地方旁人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是以虽说还没公开,可外放名额里头已然定下了王名川,只要平安过了这一段时间前往邕州一事自然毫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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