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七日循环——牧野洋洋
牧野洋洋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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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实的脑子里有一瞬间闪过昨晚洛云松问他的问题,随即反应过来:“关于水的……有人遇上过?”

“有。”师傅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耳朵,“好几人都有听见水声,但他们的家属却听不见,我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也许可以从水的方向去想一想,有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坐在面包车里,严实还在努力思索着,最后,把问题抛给了洛云松,让他回忆一下,有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洛云松恢复精神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车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直到严实问了这么一句,他才安静下来。

他一静,气氛就冷了下来。

众人的视线瞄向罪魁祸首。

严实举手投降。

“啊!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洛云松脑门上亮起灯泡,“那天早上我好像把喝了一半的豆浆给丢了。”

“关豆浆什么事啊?!”

“豆浆也是水啊!”

“其他呢?”

“没了啊,洗脸刷牙什么的,都会用到水,很正常的不是?就连洗澡我也没搞什么小动作啊!”

二毛好奇:“洗澡还能搞什么小动作?”

大毛把二毛圈进怀里,耳语道:“洗澡的时候,我教你。”

两人脸红红地窃窃私语,这时候面包车很不给面子地剧烈一抖,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惊险地与一辆大卡车擦肩而过,卡车上的竹竿从帆布里漏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敲在窗玻璃上,司机狂踩油门,面包车飞掠而过,远远地把超重侧翻的大卡车甩在后方,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车里的人这时候才回过神,纷纷转头往后看,大卡车横跨了几个车道,竹竿散了一地,彻底把路给堵住了。

“哇,还好走得快啊!”小苗拍胸脯。

“黄大叔你的开车水平太棒了!”小强怒赞。

黄大叔抹了把汗,干笑两声,还好他反应得快,要不然,晚了那么几秒,车子肯定得压在大卡车下面了。

夜里将近八点半的时候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们这次来到一个小村子,据说有家小孩一夜之间哪吒降世,能看穿前世今生,发布的预言异常准确,也有人说这小孩是撞了邪,说的是鬼话,严实倒是觉得这题材不错,可惜时间太晚,他安排组员去吃饭,回头见到洛云松对着车窗敲敲打打。

洛云松朝严实做了个手势,指着窗玻璃:“看。”

玻璃上有个浅浅的坑,严实看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这个坑有什么特别,玻璃坏了,重新装一个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记得侧翻的卡车吗?这坑是竹竿掉落时砸出来的。”洛云松解释。

严实哦了一声,还没搞明白:“砸出个坑又怎么了?玻璃是特制的,这点坑不算啥。”

“当时窗户是关着的,若是打开的话……”洛云松指指自己的脑壳,没有继续说下去。

严实摸上凹陷的坑,懂了。

洛云松靠窗坐,若当时窗户是打开的话,被扎的,就是他的脑壳了!

严实安慰道:“别想太多,你看这一路下来,不是平平安安的嘛,所谓第七日劫难,说不定已经过了呢。”

严实带着他往旅店走,洛云松问:“严大大,今晚在这儿过夜吗?”

“废话!你还想回家不成?”

“你自己住还是怎么着?”

“双人房!”

“跟谁?”

严实不耐烦:“你关心这个干啥?”

洛云松诚实道:“我想跟他换一换。”

严实没好气道:“我跟一个叫洛云松的王八蛋住,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换!”

洛云松马上回复道:“我问了,他说非常愿意,并且纠正你,他不是王八蛋,他是高富帅!”

严实扭过头,懒得搭理他。

晚饭非常丰富,酒足饭饱,组员们纷纷回房休息,大毛尤为急切,心急火燎地牵着二毛一路小跑,就差没把他打包抗回去了。

严实的房间在大毛他们的隔壁,洛云松贴着墙,隐约听见哗哗的水声和压抑的呻吟声。

洛云松虚心求教:“洗澡还能搞什么小动作?”

“撸!”

“哦。”洛云松眼巴巴看着严实拿着衣服进浴室,好奇道,“你现在去撸吗?”

哐当——

什么东西被撞翻了,洛云松正想去看看,浴室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还故意落了锁。

洛云松看了眼挂钟,快十一点了,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也许,劫难真的已经过了吧?

这样想着,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严实挂着毛巾出来的时候,洛云松正趴在他床上看动画片,转头瞥见严实,洛云松的眼睛就粘在了他身上,再也没法移开了。

“看什么看!快去洗,洗完睡了!”严实洗了头,湿漉漉的发丝还掉着水,他捞起毛巾胡乱擦着,睡衣上印着的大大咖啡猫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仿佛活过来似的,洛云松是第一次见到严实穿睡衣,之前住他家的那几天,严实没带睡衣过去,如今他总算开了眼,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严大大爱好这么有趣,真是……太萌了啊!

小山村的旅馆设施不错,有浴缸,很干净,洛云松今天被寺庙的师傅拍拍打打,腰酸背痛,放满一缸子热水,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

“严实!”洛云松喊了声。

“干嘛?”严实以为出了什么事,踢啦着拖鞋走到门边。

“你的睡衣哪买的啊?”

“操!”严实坐回床上,继续擦头发,“超市里买的。”

“等我也买一套,跟你做情侣装啊?”

“滚吧你这个臭基佬!”严实在柜子里发现了风筒,插上电源,呼呼地吹起头发。

洛云松泡了一会,觉得头痒痒,于是走出浴缸打算洗个头,揉洗发精的时候佛珠一个劲往下掉,他把佛珠脱了,挂在衣钩上,没想到佛珠刚离手,他脖子上的佛牌就掉了下地,原来是绳子断了,唉,真不该戴着洗澡啊!

洛云松把佛牌放一边,继续揉洗发精,周围的空气有些冷,他一心想着洗快点,手忙脚乱中,泡沫糊了一脸,他闭眼挠着挠着,碰到了一只手。

“……严实?”

洛云松往后摸了一把,没有碰到任何人。

奇怪了?

他拧开花洒冲水,冰冷的水从花洒喷出,冷得他打了个寒战,冲干净泡沫后,洛云松胡乱抹了把脸,睁开眼。

眼前漆黑一片。

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大厅的灯还亮着,清冷的光弱弱地透了进来,他在门板下看到了一双脚。

“严实!帮忙开开灯!”洛云松摸上热水闸,突如其来的滚水把他烫得跳了起来,等他转动水闸调温度的时候,门锁动了动,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

“严实,你看看,这个闸是怎么搞的?”洛云松头也不回,还在研究水闸,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种声音。

呼呼呼……呼呼呼……

是风筒。

严实正在外面,用风筒吹着头发!

那站在他身后的,是谁?

严实吹完头发,坐到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还差五分钟十二点,严实揉揉眼,有点困了。

“电视我关了哈!要看再自己开!”严实关了电视,躺进床里。

啪哗哗——啪哗哗——

“干嘛呢?快点洗,别玩水!”严实忍不住喊道。

砰——!!

浴室门被一股巨力关闭。

“靠,发什么脾气啊?”严实捞过被子盖着,忽然,他直直坐了起来。

不对啊,都几点了,这王八蛋洗澡也太慢了吧?

再说,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吗?刚刚那一声是怎么回事?

“洛云松?”严实喊了声,没听见回应,他又喊,“洛云松?”

跑到浴室前,严实惊讶地发现,浴室里竟然没有开灯!

他按下按钮,浴室里的浴霸亮起了起来,他敲敲门:“喂!洛云松?”

里面翻腾的水声更大了,还夹杂着沐浴露掉地的噗通声,严实觉察到不对劲,拧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了。

“靠,洛云松!你在干嘛?开门啊!”严实用力敲门,拧把手还是拧不开,烦躁地用脚踢门,门板下方的通风栏被他一踢之下断出个口子,严实趴下去一看,洛云松光溜溜地翘着屁股,脑袋埋在浴缸里,身子扭来扭去,还用手胡乱拍打着水,严实脚下发力,把通风栏全踢烂,爬进去的时候洛云松还在挣扎,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按着脑袋,严实扑上去把他的身子扳起来,洛云松一出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大嘴呼呼地喘着气。

严实生怕他又一头扎进去,赶紧拔了水塞,把他拖出浴室,丢到床上,严实瞥见他空无一物的手腕,心里咯噔一下:“你的佛珠呢?操,怎么脱了?!”说着,要往浴室跑,洛云松一把拽上他,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只能使劲地摇头。

门敲响,大毛的声音满是担心:“组长?松哥?”

他在隔壁听到了奇怪的敲打声,怕是发生什么事,好心过来看一看。

几分钟后,房间里坐了四个大男人。

湿答答的洛云松连衣服都懒得穿了,光溜溜地坐在床沿,闷头吸烟,严实给他戴好佛珠,坐到他身边,也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大毛和二毛并排坐在另一张床上,不明所以地围观。

忽然,严实问了句:“门关了吗?”

大毛跳了起来,跑到门那检查一番,还把防盗链给扣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二毛忍不住问,情事过后,他的嗓子有点沙哑,脖子和露出的锁骨满是红红的吻痕,严实和洛云松没有心思去吐槽,严实摁息烟头,指指洛云松:“他撞鬼了。”

“鬼呢?”大毛二毛齐声问。

“不见了。”洛云松的嗓子比二毛还哑,朝严实道,“你来说吧。”

于是严实把洛云松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唯独今晚,他还不知道洛云松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洗头,发现灯灭了,有个人走了进来,我还以为是你。”

“靠,我有那么龌龊吗?!然后呢,那玩意把你怎么了?”

“然后,我被那东西……摁进了浴缸里……”

大毛问:“那东西长啥样的?”

洛云松摇头,当时形势一片混乱,环境又黑,他根本看不清。

“那东西好像很胖。”洛云松回忆了一下,比划着,“像个胖女人。”

“好嘛,高富帅被富婆看上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严实扯过衣服给洛云松披上。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星期一,劫难已经过了。”大毛安慰着。

“七天一个循环,还有六天的空白时间。”二毛也劝着,“可以去找破解的办法啊。”

说着容易,但怎么找?

洛云松几乎可以肯定,事情是从周一开始的,他在1777栋见了鬼,说明那时候他已经沾上了鬼气,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惹上了一个胖女人。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那杯豆浆?”洛云松郁闷道,“老板娘也是个胖女人,但她的身高才到我肩膀,而且她人很和善,还经常送我鸡蛋,怎么可能是她呢?”

“不管是不是,都要试一下。”严实拍拍他,“下次你把她的豆浆全买了,喝光,估计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第六章:人?鬼?

女孩鼓起勇气,站到了帅哥摊主面前:“请问佛牌多少钱一个?”

帅哥摊主呼出口烟,笑笑说他不是卖佛牌的。

女孩歪头想了想:“那……护身符怎么卖?”

“不好意思哦,都不卖。”

“噢。”女孩失望地离开了。

帅哥摊主纳闷地问严实:“为啥他们都来问我呢?”

“你说呢?”严实把洛云松脖子上的一堆玩意拨得哗哗响。

洛云松一大早出现在众人面前,脸白白,眼眶黑黑,在小苗和Lucy的追问下,严实含糊地说他撞到了脏东西,人家松哥一表人才,一个晚上下来折腾成这样,组员们顿时紧张起来,佛牌观音护身符一个劲地往他脖子上挂,洛云松走起路来,那些玩意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十分引人注目。

哪吒附体的小孩住在村子边上,要见面得预约,预约好了还得排队,门前放了一溜儿长凳,洛云松坐了多久,就被人问了多久。

又把几个客户打发走,严实索性把那堆护身符塞进了洛云松的领子里。

洛云松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围观了好一阵,忍不住问:“重不重?”

“重。”洛云松吸了口烟,“满满的都是爱呀。”

“你是遇上了什么吗?”

“对呀,要不然,也不用来找这小孩啦。”洛云松随口答着,没想到,他刚说完,就有人纠正,不能喊小孩,应该尊称为转世哪吒。

转世哪吒在村子里是大名人,算命准,懂风水,还会驱邪煞,更有村民天天来拜访,以求当天的运势行程。

屋子里走出一个妇女,喊道:“下一位请进。”

“快了,下一个到我了。”年轻男人说。

洛云松到哪都能自来熟,他伸出手:“相见也是缘啊,怎么称呼?我叫洛云松,这个是我朋友严实。”

“我姓杨,叫杨小戟。”

三个男人互相握了握手。

一只白花花的大狗路过,杨小戟见它要跑远了,连忙喊道:“天天!”

“汪!”

发现了主人的大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杨小戟摸摸大狗的脑袋:“它叫天天,别看它体积大,其实脾气很温和的。”

“噢!天天。”洛云松喊了声。

天天的毛又长又多,把眼睛都挡住了,它努力抬了抬眉毛,想看看主人的新朋友。

洛云松把它的长毛拨开,清澈的大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大狗伸着舌头想舔洛云松的手,结果一个劲地舔在了自己的鼻尖上,洛云松越看越喜欢,伸出手给它舔,大狗舔着舔着,嗷呜一声咬了上去。

洛云松:“……”

杨小戟:“没事没事,它闹着玩,把你的手当成鸭爪子呢。”

洛云松:“……为什么是鸭爪子?”

“嗯……”杨小戟很认真地想了想,“要么,鸡爪?”

洛云松:“……”

杨小戟马上意识到用错词了,连忙纠正:“凤爪!”

严实:“猪蹄才对!”

天天在猪蹄上哼哧哼哧啃了半天,在主人的劝说下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

洛云松看看手,没有伤口,大狗狗咬人并不疼。

进去的客人还没出来,洛云松闲着无聊,一边逗大狗狗玩,一边跟杨小戟聊天。

说来也巧,杨小戟同样来自S市,是个保险公司业务员,近期业绩不佳,听说转世哪吒灵验,于是跑过来算一算。

聊着聊着,大门打开,一个小男孩把客人送了出来,那客人连连道谢,就差给他下跪磕头了,严实一看,好家伙,难道这娃儿就是所谓的转世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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