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有责(穿越 包子)上——焦尾参
焦尾参  发于:2015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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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青,今天这么早。”周红梅说,“元宝到现在还没醒了,估计差不多了,我去挤羊奶。”

“羊奶我已经挤好了,在厨房里温着呢,元宝什么时候起来就能什么时候吃。”柳含青说。

“早上吃饺子吗?听见你剁馅的声音了?”周红梅问。

“嗯。”柳含青有点腼腆的说,“这几日辛苦阿伢大郎了,想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

“你啊。”周红梅笑道,“我可还留着很多事等着你做呢。”

柳含青笑一下,继续去灶屋忙活了,身上冷就不去里间看元宝了。

请了屠户杀年猪,还要杀鸡杀鸭杀鱼,整个正月里是不杀生的。饺子也要提前包好,除了自家三十晚上要吃的,还要准备几十个和炸肉一起,送给山上的爷爷。糖果花生倒是腊月前就买好了,因着周红梅会做点心,也不用买点心,腊月的时候再做现成的就行,年前扫尘,柳含青就主要把已经空了的后院弄干净,然后就是前院廊下,和自己屋里,其余都是周红梅弄的,柳成涵的作用就是抱着元宝在屋里好好呆着。

连登个高扫房顶四角的蜘蛛网都没人叫他,柳含青自己踩在桌子上,刷刷刷就搞定了。、柳成涵觉得,如果不是这世界的奇葩设定,柳含青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三个人过年都稍显不热闹,还有元宝在一边呢,更可想往年阿伢和大郎两个人在家过年是个什么光景,柳含青心疼的看着柳成涵,可巧这家也没什么守夜的情况,吃了晚饭三人围坐在一起打叶子牌,过了一会吃了饺子后就各睡各的了。

柳含青就有用身体好好宽慰一下寂寞的柳成涵,两人用这种方式守过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夜。

初一早上柳成涵和柳含青去给周红梅拜年,两人得了一个大红包,三个人又装模作样的接受了元宝的拜年,一人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元宝不睁眼的吹了个口水泡泡,就当感谢了。

上午柳成涵带着柳含青去坟山给爷爷拜年,下午就只要去柳书松家转一圈就好。

初二柳成涵和柳含青回下柳里一趟,吃了中饭,打了叶子牌就回家。

初三初四初五就可以在村里走动,从里正到堂爷爷那,一个一个拜年下来,好歹都能混个脸熟,以后在路上碰到不会只知道是谁,连名字都叫不出。

初五过后小码头的小船就恢复营业了,去县城走亲戚或者去别的村走亲戚,水路方便的都坐船,柳成涵又和柳含青去县里给舅舅拜年。舅舅非的给柳成涵塞拜年红包,柳成涵哭笑不得,“舅舅,我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能要你的红包呢。”

“你就算当爷爷了,也是舅舅的外甥,舅舅给你红包你就得接着。”周春光说。

柳成涵无法,接了红包,又拆成三份,加到他早就准备的给三个表弟的红包里。

“厨子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他自带帮厨,你只要自己定下菜式,到时候他会连人带菜的过来,你那边只要招待就行。”周春光说,“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六?”

“就正月十六吧。”柳成涵说,“正月里不办宴席,顺延的满月酒不都是正月十六吗?拜年的时候大家都说要过来喝一杯水酒。”

“嗯,酒你也不要管了,舅舅给你买了,到时候让厨子带过去。”周春光说。

“阿伢说了,舅舅要不接钱,给买的任何东西都要原封退回去。”柳成涵递过一个荷包,“舅舅就收着吧,累你跑腿我就不安了,若你还添钱,以后都不敢上舅舅家门了。”

“你啊。”周春光笑着点他,但也没说不接,转眼让周金福收着。周金福对柳含青生了孩子还有这么好的气色羡慕不已,“到底还是年轻啊。”

这一切都没有元宝的份,因为他还没出月,不能出门,周红梅要在家带他,也不出门。

正月十五元宵,县上也有灯会,但因着明天就是元宝的满月酒,柳成涵也没说要带着柳含青去县上看灯会,问了柳含青他自己想不想去。

“再好看也不会有去年中元节的花灯好看了。”柳含青说,“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十六日清晨,就有人敲柳成涵家的门,柳含青早早就起了,听见敲门声就去开门。三个中年夫郎笑着说,“新年好,我们是来做满月宴的。”

“新年好,吃了早饭吗,要不进来吃点。”柳含青说。

“我们都吃过来了,小夫郎只说咱们把灶搭在哪吧,师傅下一船再来,到时候还得劳烦小夫郎也帮把手,跟我们一起去搬东西过来。”一个年长的夫郎说。

“可以的,灶就搭在这边。”柳含青没领他们进门往左拐,那有他清出来的一块空地,“就在这搭灶吧,这桌子是从屋内一直摆到外面,院子里没地方,只能摆在外面了。”柳含青说。

“这样就可以了。”那些人说。柳含青看了一会他们搭灶,看着不需要他帮忙,他就回去了,这十五天没扫尘,家里感觉都雾蒙蒙了,这个样子待客可不成。

因为早就说满月宴全请的别人做,廖小豆也不忙着过来帮忙,只是让柳顺和郑百家过来,要力气活的时候是个帮手,不用力气当个跑腿也成。柳顺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回头看不见他阿伢了,就往郑百家身上一靠,“困死我了。”

“打起精神来,等下午就可以回去睡觉了。”郑百家说。

柳成涵摆的是流水宴,本就没想着赚钱,只想着高兴。爷爷今天也难得下山,坐在主位上,倒是原本只打算派小辈来的老人们闻讯也跟着过来了,满当当坐了一大厅叙旧话当年,院子里摆了四桌,好在太阳大,在外头吃也不冷,然后跨过院门,从院门到大路上也摆了六桌,厨子垒了三个大灶,巨大的蒸屉也上锅蒸了,人声沸沸,柳家小院难得的热闹起来。

上柳里的人基本都来了,下柳里也来了不少,有不少人都是想来亲身见一下柳含青到底嫁的有多好,平常八卦的多,谁也没个准信。

不过这次大概能确定了。

柳含青他还真是一等一的好命。

虽然一切都有人做,等宴席结束后,柳成涵还是累的够呛,周红梅都罕见的说要去休息,只有柳含青还有一战的余裕,勤快的忙里忙外。

“要是没有你,可真是出大事了。”柳成涵笑着看他。

第41章:别人家二三事

从柳成涵家回来,周东草就一直在碎碎念,“这老爷子偏心偏的没边了,这长房长孙出生都没下来,更别说玄孙了,这会子却知道下来给老二家的长脸,这老话说疼小儿子还真的一点错都没有,这大儿子都比不上小儿子一个指头,这还幸好是小儿子去的早,要是小儿子现在还在,这个大儿子就权当没有了。”

“你少说两句。”柳书松抽着旱烟,眉头紧凑。

“我说错了吗?”周东草耍泼,“大郎出生的时候你爹知道了有别的表示吗,更别说二郎,三郎和哥儿了,现在这大郎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了,他进过咱家门吗?这会老二家添个丁,他巴巴的下来了,你看见和他坐的那一桌人了吗?咱爹辈分也高,若是他不死守在山上,咱家在村里早就是不是现在这幅光景。”

“爹不进咱家门,还不是你这个夫郎做的好?”柳书松怒道。

“柳书松你跟我说清楚,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周东草不甘示弱的回吼道,“我嫁到你家来,给你家开枝散叶了吧,给你管理家务做牛做马了吧,我一点福没享到,现在要惹的一身骚?”

“你做的好,逢年过节,你给爹做了一身衣裳没?吃的穿的你张罗过没?我要去看爹,你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说要带孩子去给爷爷磕头,你说孩子去坟山犯忌讳,不让去,柳成涵那个病秧子都知道一年上去给爹磕几个头,他不怕犯忌讳?不怪爹高看他一眼。”柳书松说。

“柳书松,你讲讲道理,脚是你自己的,你要去看你爹,我是拦着你了还是阻着你了。”周东草不服的说,“你自己没那个心去看你爹,现在倒怪起我了。”

柳书松闷闷的抽起烟,不想和他多吵。

厢房里,柳大郎推推夫郎,“洁儿,你出去跟阿伢说说话。”

“我不去。”周洁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没看见你阿伢在发火吗,我现在出去不是正赶上,我又不是讨骂。”

“好洁儿,你就出去一下吧,总不能让阿伢老骂爹,这声音传到外头也不好听。”柳大郎说。

“呦,你知道心疼你爹,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伢那张嘴。”周洁儿委屈的说,他是周东草的族亲,他阿伢原本想着这君伢是一个地方的人,又是君伢上门来求娶的,他嫁过去不吃亏,哪想到周东草是这么个性格。

好在他也不是吃亏的脾气,又一进门就连生了两胎,地位安稳,这才不怵他,但被他骂哭也是偶有的事。

“好洁儿。”柳大郎哄到,“分家现在是不可能的,大不了我答应你,我农闲出去赚的钱,瞒下一部分给你偷偷藏着。”

“真的?”周洁儿不敢置信,柳大郎最是孝顺,每次他说要分家都把他一通好骂,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如果是阿伢公正,周洁儿是不会闹分家的,只是周东草也是偏心眼子,偏向小儿子和秀哥儿,周洁儿为了自己两个孩子想,也非得掰这个经济,周洁儿拍拍衣服穿上鞋子往外走,“我信你一回。”

周洁儿走出来。“阿伢,哥儿饿了,米汤热好了吗?”

“热热热,大的小的都要我伺候,你自己不知道热啊。”周东草果然矛头对准周洁儿,从头数落到脚,就是懒,好吃,不爱动。

周洁儿心里高兴着呢,你骂,你再骂,骂的越狠越好,等到你儿子跟你离了心,我再理你我就跟你姓,面上还是要装作不服的辩解几句,吸引周东草的火力。

柳书松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起来,他家院子从来没有冷清过。

柳成志坐到柳书松旁边,给他的烟枪里放烟丝。

“明天带着你夫郎孩子,去山上给爷爷磕个头。”柳书松说,“从前是爹想岔了,以后咱不能那么对爷爷。”

“知道了。”柳成志说。

柳定珠年前就有点不得劲,总是会做怪梦,梦里有没见过的房子,没见过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明明是从来没见过的,柳定珠却很奇异的知道它们的名字。

因为年近年关,柳定珠也没说出来让爹担心,反正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怪梦持续了一个一两个月,总算在开春的时候不做了。柳定珠也知道了梦的含义。原来那是他的前身,虽然很奇怪过了现代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往回投胎到古代,但是想想,现在自己是神奇的物种,也没什么稀奇的。

柳定珠没觉得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怎么样,虽然前世他是个直男,但是从小被当成哥儿长大,又一直被灌输着要嫁人嫁人,现在接受起来完全没压力。多一世的智慧也不错,有很多小东西,都可以借鉴,说不定能因此发家呢,柳定珠愉快的YY着。

至于柳成涵是不是老乡?柳定珠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是看到米豆腐后才开始做梦,柳成涵在村里活动的时间很少,柳定珠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鉴于他大病一场后的表现,也有可能是借尸还魂。

哎呀,反正不管,看着他对柳含青也挺好的,他也没打算去认个亲什么的,就还是各自为政,相安无事的好。

原本以为生活就该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开始春耕时就出了一件大事,柳定珠的爹被牛发狂顶了后腰,昏迷了,大夫诊治后说,性命是无忧了,只怕以后会瘫在床上。柳定珠的阿伢一时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了。

柳定珠的世界一朝就天翻地覆了。

柳含青在地里忙活呢,模糊听到一耳朵谁谁被牛顶了,后来打听是柳定珠他爹,柳含青连忙回去,揣上自己的私房钱,临出门又想到一茬,又转身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一阵,周红梅问他怎么了,得知是柳定珠的爹出事了,也转身拿点钱让他带去。

“那孩子是个实心的,你去看看他家有什么要帮忙的,能帮忙,咱们就帮把手。”周红梅说。

柳含青点头,然后行色匆匆的往柳定珠家走去。

天色擦黑,柳定珠家的人潮刚才才散去,见柳含青来了,柳定珠苦笑着问,“你又想问什么?”

“什么?我之前听到消息没以为是你家,刚才知道了就马上来了,这个点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有吃饭,我带了点抗饿的点心来。”柳含青说,关切的看着柳定珠,“打起精神来,事情会好起来的了。”

柳定珠神色稍缓,他实在是被过来看望的人给问烦了,事事都要问清楚,你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嘴头叹一句可怜,一点都不知道我一遍一遍说着绝望的事实是怎样在胸口划刀。“谢谢你了,含青,我刚才语气不好,你别介意,我们真还没吃饭呢。”

柳定珠拿着点心去送给他阿伢,他阿伢只会靠在床头流泪,摆摆手说不吃,柳定珠也实在没力气再去哄他,又拿着东西去喂两个小的,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八岁,一个哥儿才五岁。今天人多嘈杂,他就把两个小的锁在厢房里玩。

喂了弟弟们,又招呼他们睡着,疲惫的出来,之间柳含青真帮他整理院子,柳定珠眼眶湿热,坐到廊下的石阶上看着柳含青说,“如果你是的家人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你表现的很好了。”柳含青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我也是家中的老大,如果我还未嫁,家中就出现这样的事,我不会比你干的更好了。”

柳定珠把脸埋在手中,“我一直认为家里有钱,生活轻松,今天才知道,原来爹在外头还欠了不少钱,这建房子的钱,给我准备嫁妆的钱,今天讨账的上门了,我说这些钱我一个都不会少你们的,以后这账务就归在我头上,即使我出嫁,也会把这笔账务还清。”

“我不怕还账,我只是觉得心酸,爹都是为了我才欠下这么多帐,我却还每天嘻嘻哈哈,只知道撒娇,一点都不体谅他的难处。”柳定珠的话里带着哭音。

“你爹肯定想着自己能还,只是暂时周转,他最喜爱你,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柳含青坐到他身边。

“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柳定珠问,“我爹一直与人为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先宽心,现在你爹不是还没醒吗?”柳含青说,“说不定醒了后再喊大夫来诊断,又不用瘫了。再者,总算你爹还是好好活着不是吗?”

“是啊,总好过他还活着。”柳定珠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两下,“含青,我已经想好了,之前那些跟我说亲的我都不要了,我要另外找一个,娶了我前几年都要住在我家,也不是入赘,等大郎长大了能承担起家了,我们还是要搬出去的。”

“相当于给我家白打几年长工,含青,你说我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家里条件差一点无所谓,长相差一点无所谓。”柳定珠耸肩说,“反正我也没有挑选的权利了。我之前还说不想嫁不想嫁,现在却必须嫁了,即使这次是我真的不想嫁,想留在家中,照料爹,照料弟弟们,我阿伢太软了,担不起事。可是我现在必须嫁了,不嫁就是要逼死我爹。”柳定珠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柳含青看着他,往日无忧无虑的定珠,只今天一天就想的那么深远,这种被逼着长大的人感觉真让人心酸,“一定会碰到一个好人的,定珠,一定会的。”柳含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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