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呵！身为一个变态，居然还敢提这个词啊……萨尔完全不清楚他的行为已经彻底惹火了罗南，换句话说，这种行为足以惹火任何一个脑子没问题的正常人，一旦罗南知道了实情，大约……

作为情人的话，大约萨尔的情商……比祈阳还要低呢……

而另一位情商超级低的祈阳，此刻正走在校园里，修特拉并没有跟在他的身边，蓝龙被蒂利亚找了过去，女骑士有一些事情要和他谈，祈阳想也许和自己有关吧。

深夜的雷纳雅若非常的恬静，喧闹的活动已经结束了，这所学校比皇家学院还古老，周围的校园里树木和胡泊交错分布，雷纳雅若的校园就处在这片密林里，教学楼和其他楼宇穿插在树林里，和谐宁静，时不时有小松鼠从树上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祈阳。

真有些修仙大宗的氛围啊！祈阳满意地环顾着这片校园，现在天色很晚了，校园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人，祈阳自己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踩着树叶，小松鼠在他周围跳跃着。

“你们还不回去睡觉吗？”祈阳笑眯眯地逗弄一只抱着松果的松鼠，小东西歪着头，蹭了蹭祈阳的手指，窜上一棵树。

然后祈阳叹了口气，转过身：“你们呢，也不回去睡觉？”

阴影里顿时发出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

“你这二货，都是你，被发现了！”

“胡扯！我一直和你站一起，我怎么会被发现！”

“傻逼！别吵了，怎么办，打还是跑？”

祈阳哭笑不得地听着追踪者在那边吵架，默默召唤出长宁：“各位，跟都跟了，何必急着走？”

“啊，糟糕！他好像要打我们！”

“什么……可恶！居然敢动手～我们上！”

这都是些什么啊！三道黑影冲了出来，一个战士一马当先，虽然没穿机甲，但各种机械道具嘭地一下炸了满地。

背后一个魔法师、一个弓箭手，祈阳笑了一下，侧身只是闪避，在那一大片机械道具雨中悠然自得地闪开，看得三个追踪者目瞪口呆。

“我去！这还是人吗！！！”

追踪者爆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祈阳已经冲到战士身前，飞起一脚正中胸口，那战士大喊一声，惨叫着飞了出去，正好把站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家伙砸倒在地。

——这也太弱了啊！

“你们是什么人！”长宁剑刷地一下指了过去，躺在地上的三个家伙哎呦哎呦了一会，吓得默不作声。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那三个家伙头上戴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头套，眼睛鼻子挖了三个洞，祈阳疑惑地看着这是三个把丝袜套在头上的蠢货，再次叹息一声，指了指那个战士：“你，丝袜太薄了，能看到脸。”

“什么！”战士一把捂住脸，“哦不！你们俩为什么不提醒我！”

“额，我们以为你故意要展示你英俊的脸啊……”

祈阳忍俊不禁，再次晃了晃长宁剑：“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的？”

那个战士委屈地说：“我们也是参赛学生啦，只是觉得你好厉害想和你打一下试试，结果一见面就趴下了耶……”

祈阳彻底无语：“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坏人，这要是下手重了怎么办。”

“我们就是要当坏人的！”那个魔法师大声说，“现在坏人都比正派帅！女孩子都喜欢反派的！”

什么鬼！

“你电视剧看多了啦！那是编剧的脑洞啦！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像酷炫反派吗？司月神官那样的长相才合格！”弓箭手抗议，然后对祈阳说，“我们只是觉得，你这么厉害一定很高傲……所以才想着偷偷跟着你，找机会打一下的……”

祈阳微微笑了笑，看来只是三个蠢蠢的学生，“所以说，那边那八个，不是你们一起的喽？”

“什么？”三个人大惊失色，“哪边？还有八个？”

“你们快走吧。”祈阳说完，持剑转身，环视了一下黑暗的树林，高声说，“何方神圣，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林子只有夜风发出轻微的呜咽，那三个学生瑟瑟发抖地缩在地上，“妈妈，这比恐怖片还可怕啊！”

“还不走？”祈阳低喝一声，手腕翻转，青色的灵光瞬间注入长宁剑中，剑身颤抖着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青色灵力形成了剑锋，符箓一层一层展开，照耀得林间呈现一片青色与金色交织的辉煌。

林中暗处的才是今晚真正的跟踪者，他们很有耐性，任祈阳摆出威胁的姿态，也依旧不动声色地隐匿在黑暗中。比耐心，剑修也不是会轻易动摇的，实际上这些追踪者才是真的打错了算盘，和动辄闭关几十年的修真者比定力？

那三个学生互相扶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向外跑，一边跑一边还跟祈阳说：“我们会报告治安官的，你坚持住啊——”

你悄悄跑不行啊！祈阳再次无语，这一下藏在暗处追踪者不答应了，各种袭击从千奇百怪的角度冲向那三个学生，祈阳轻喝一声，转身追向学生们，长宁剑翻转，以极快的速度拦截飞向他们的杀招。

“既然是针对我的，何必与三个学生计较？”祈阳转身，轻声笑了一声，手持长宁剑，对面黑影中的袭击者们顿时感觉到了恐怖的压力。

——不只是来自剑修的剑意和煞气，还有龙族的威压，祈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修特拉的共生契约，这种契约让双方生命相连，也让他们的本质受到对方的影响，此刻在祈阳的剑意之中，凭空多出一种傲然睥睨的姿态，属于天空与雪山王者的龙威。

转瞬之间，九个人战作一团，祈阳此刻也不必掩饰，剑招大开大阖，凌厉无比，火力全开的剑修可比这世界的龙骑士速度快太多了，只看得林中一片青色的影子，剑从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刺来。

透过一片水晶，千里之外的某个地堡里，诺瓦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八个属下正被打得抱头鼠窜。

“怪不得老师有恃无恐，原来您新收的学生这么了得。”诺瓦对背后的人说。

亚弥尔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分别被绑在扶手是，双脚也被捆在了椅子腿上，整个椅子被一个封魔阵笼罩。

“你想用他来威胁我，这是办不到的。”亚弥尔的声音很平淡，如同在给学生讲课，“他身上有很多我都不了解的能力，抓他，比抓我还难。”

诺瓦忽然转身，看着亚弥尔说：“那是因为我了解你……我用了这么多年了解你……”

亚弥尔与他安静对视，忽然淡淡一笑：“说吧，这回你又想要什么？”

“……”诺瓦慢慢走到水晶面前，上面祈阳正提着剑暴打他那八个属下，场面是一边倒的碾压，“八个精英，打不过一个人，居然还丢人丢到老师您的面前了……”

“你要什么？”

诺瓦顿了一下，说：“要您的完全控制魔法阵。”

“那是什么？”亚弥尔面不改色地说。

“老师，您这些年还学了演戏吗？可惜还有谁比我更了解您呢，您装得一点都不像。”诺瓦笑着说，“您是火系大魔法师，精神系高阶法师，我知道您一直研究精神控制领域的魔法，几年前您就在研究那种魔法阵，现在学生想学学您的知识，请您交给我可好？”

亚弥尔也笑了一下，“失败了。”

“什么？”诺瓦皱眉。

“我放弃了。”亚弥尔说，“既然你知道那个魔法阵，也就知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想要达到的功效，最开始的时候是和奥斯兰特的国家疗养院合作的项目，他们希望为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找到一种平复精神的办法。然而我失败了。”

“继续？”

“我的控制魔法不能平息他们精神上的异常波动，反而会让他们产生另外的、不属于自己的幻觉、想法或者干脆改变了性情，所以我放弃了这项研究。”

诺瓦点点头，“可我要的就是您失败的产物啊，不会这样都不想给我吧？”

“失败的产物自然是销毁了，你觉得呢？”亚弥尔依旧很平静，诺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回他真的判断不出老师是不是在说谎。

“好吧，既然您不肯配合……”诺瓦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对着水晶念了一句什么。

祈阳正在暴打那八个黑袍人，此刻他已经基本肯定这是深渊议会的家伙，又是深渊议会！所以剑修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也是拜共生契约所赐，偶尔祈阳也开始有点小任性，索性拎着剑暴打起来，打得那八个家伙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一个个跟小媳妇一样憋屈地哭起来。

“你你你——你死到临头了！”一个小媳妇忽然大叫一声，然后从他身上弥漫起一层红光。

红光非常迅速！祈阳一惊，束缚阵？不，也许还有附带一个传送——

祈阳对魔法还是一知半解，这世界的魔法非常奥妙，千奇百怪，所以祈阳在占优势的情况下，也没防备这一招，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糟了……还有催眠咒语？祈阳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困乏，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他努力晃了晃头，看到八个黑衣人齐齐扑了上来。

不妙啊——

祈阳转过一个念头，明天还有第一天比赛呢……四打五怎么办？

等到三个蠢学生带着校园保安赶到的时候，林子里只剩下了一地狼藉。

第59章：遭遇控制

“传送魔法阵。”亚弥尔说，“又是这一招啊……我倒是忘了，你是一个空间魔法师，如今大概也有高阶了吧？”

诺瓦转过身，面露笑容，微微欠了欠身，“是老师您指点有方，如今学生是空间系正十阶大魔法师。”

在诺瓦背后，空间一阵诡异的扭曲，他的手上亮起一个小巧的魔法阵，随着魔法阵的旋转，祈阳的身影凭空出现。诺瓦一把抓过祈阳，对亚弥尔说，“老师，您还是交出魔法阵的图样吧，不然的话，就算您是精神系、火系双科大魔法师，也不见得能救得回被摧毁精神的人，学生我虽然不擅长精神魔法，但是毁掉他的精神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威胁我。”亚弥尔平静地看着诺瓦，但目光中隐约有一点点哀伤，“二十年前你佯装重伤，骗我去圣龙帝国龙域为你拿龙晶石，现在你又拿祈阳的命来威胁我，原来我养育了你十年，竟然把你养成了这个样子……”

“老师……”诺瓦也看着亚弥尔，这时他发现久违的老师居然变得如此消瘦苍白，黑色的齐肩长发在战斗过程中散乱开，隐约竟然已经有了灰色，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亚弥尔看到诺瓦在看他，反而垂下眼神，继续用轻轻的声音说：“你是我第一个学生……那年我才十八岁，刚从学院毕业，在路边捡到了乞讨的你……那时候你穿得破破烂烂，面黄肌瘦，可是眼睛那么亮，好像两颗星星……”

听着亚弥尔的回忆，诺瓦也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着。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已经是深渊议会的小卧底了吧？”亚弥尔笑了起来，笑声却很悲伤，“也许你都不记得了，我将你带回家，教你魔法、教你识字，后来又送你去了我上学的苏特拉魔法学院……”

诺瓦听着，微微勾了勾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怎么会忘呢？毕竟面前这个苍白憔悴的人曾经是他的恩师，养育了他十年，将自己的魔法知识倾囊相授，并且几乎把一切都给了他……

“后来我去皇家学院教课，却不敢做魔法学院的院长，巴巴拉校长跟我提过很多次，但我很害怕，我日夜不离、亲自教导的第一个学生，最后欺骗了我、利用了我，我不敢做一院之长，我想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吧。”

“不……”诺瓦低声说，“您是一位好老师，只可惜我生在深渊议会。”

祈阳依旧低着头，昏迷着，被诺瓦的束缚魔法抓着不动，诺瓦则站在他身前，背对着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亚弥尔身上。

亚弥尔苦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流露出了彻骨的哀伤，“十年啊，从我十八岁，到我二十八岁，最好的年纪。”

“……如果老师愿意加入议会的话，学生会无比开心的。”

对于这个已经听过很多次的提议，亚弥尔笑了起来，用诺瓦刚刚那句话回应了他：“可惜，我生在奥斯兰特。”

“……”诺瓦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二十年。”亚弥尔说着，坐正了身子，缓缓说道，“当年你曾向我告白……那是真的，还是演戏？”

“！！！”诺瓦倒退一步，差点撞上祈阳，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法袍，张了张嘴。

“看来是演戏了……”亚弥尔闭上双眼，竟然有一行泪水滑落，“二十年，我居然曾以为你是真心的……”

“不！”诺瓦急促地喊道，“不是！我没有演戏……我没有！”

“是吗？”亚弥尔睁开双眼，神色清冷，不复任何悲怆，泪水滑落到散乱的发丝里，悄然消失了踪迹，这一刻亚弥尔的眼神让诺瓦徒然一惊，心头微跳，一种危机感袭来。

“呃！”诺瓦震惊地愣在原地，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

亚弥尔看着诺瓦的身后，微微笑了一下。那背后祈阳依旧昏迷，但是诺瓦看不到，在昏迷的祈阳身边，居然又有一个祈阳！几乎一摸一样的，只是这个祈阳的身上有轻微的青色光芒，而且似乎他的身影并不是实实在在的。

“这是什么魔法？”亚弥尔侧了一下身子，露出腰部和胸部侧面的扣带，好让祈阳帮他解开。

“这叫做元神出窍。”祈阳想了想，实在没想到怎么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来解释什么叫元神，只好含糊说，“大致就是将灵魂离开肉体，自由活动一会，然后再回去。”

亚弥尔好奇地伸出手来，摸了摸祈阳，“灵魂？可是我可以摸到你！”

“如果我不让您摸的话，就变成摸不到的了！”祈阳笑着解释，“老师，没事吧？”

“没事。”亚弥尔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抹掉了残留的泪痕，走出了封魔阵，然后解开了祈阳肉身上的魔法，祈阳的元神之光化作一道青光没入眉心，肉身与元神合一，立刻睁开了双眼。

“这个魔法也是你们那里独有的？”亚弥尔走到诺瓦身边，看到他的背后有一张黄纸，很薄的那种，上面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嗯，这叫符箓，将符箓画在特殊处理过的纸张上，就能不需要再次施法，直接使用，和魔法卷轴的感觉差不多，这个符箓是定身用的。”祈阳说，这其实是个超级简单的符箓，而且修真者只有最开始的初级阶段才会用到纸张作为媒介，平时祈阳自己的符箓怎么画都行，用灵力画在空气里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