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白赫升很想给他回一个有什么不能,但是他被揪起来了,说话很困难,甚至说呼吸都很困难,如果说他现在很痛苦,白赫升想的更多的事,啊,最喜欢的白T恤就这样被弄脏了。
“你小子刚刚不是很神气,现在让你说话怎么还不说?”彪形大汉对着因缺氧而满脸通红的白赫升说。
若是他人,早就挣扎了,而白赫升没有,他相信,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不过呼吸变得渐渐困难了呢。
咳咳咳……
“范三,你这是干什么呢?”,围观的人立刻给说话的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昊哥,这小子说找桂爷”,范三将拎着的白赫升放下,对着来者恭恭敬敬的说。
“噢?”
“并且他直呼桂爷的名字”,范三继续说道。
“那也不用大庭广众的动手吖,真是鲁莽”,虽然带着发嗲的语气,范三还是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来这是买票看戏的么?啥乐呵就干啥吧,别围着了”,梁金昊的语气不容反驳。
既然梁少发话了,就散了吧。各自玩各自的,还是不要沾了浑水好。
梁金昊在看白赫升的同时,白赫升也在看着他。
是他?这是梁金昊的想法。
嘁,他啊,这是白赫升的想法。
梁金昊就是白赫升在公交车上看到的穿着长裤长袖的男人,不过他现在完全是一副清凉打扮,黑色的短裤,黑色的无袖背心,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部肌肉坚实有力,古铜色的皮肤让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个硬汉。
不论面前的人怎么样,白赫升还是重复了那句:“我找桂立权”。
“你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梁金昊在公交上也注意到这小子了,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也是来这里的,他也是才到不久,没想到就再次遇到他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是可以管点事的人,白赫升就想他可能会知道桂立权的在哪,再次问了一句,这个男人也是一张带着犹豫的脸。
“桂叔现在恐怕是不容易见到,不过他儿子倒是可以让你见见”,梁金昊说。
果然,这个男人可以帮他找到桂立权,于是说了句好。
范三这时满头大汗的站了出来,跑到梁金昊的的耳朵边说了什么。
就听梁金昊说:“那家伙睡的跟猪一样,弄醒恐怕费点事”,刚说出这句话,范三额头上的汗变得更多了,成流的淌到了下巴上。
“没事,我会跟他解释说你已经阻拦过我了。”说着就招呼着白赫升准备向赌场一侧并不明显的走廊方向走。
这时候,就听到范三的对讲机里,有一个歇斯里底的声音传来:“梁金昊,你说我是猪,你废了!”
桂一阳趴在床上不断的打滚,不停的指控梁金昊:“你敢说我是猪!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胆量!你再说一遍试试!”
梁金昊理也没理他,让白赫升坐在沙发上,随后自己坐在白赫升对面的沙发,翘着二郎腿等着正主起床。
桂一阳坐在梁金昊旁边的时候,他的眼里还带着红血丝,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刚刚起床也没有好好的打理自己,头发乱的一团糟。
梁金昊有些嫌弃的像旁边坐了坐,这明显厌恶的动作让桂一阳更得寸进尺的向梁金昊靠近。
“你找我老爹啥事?”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刚刚他被嘘嘘憋醒,难得的打开了对讲机,就听见了场子里有人要找人,一听是自己老爹,倒是没多想,想找老爹的人太多,不过年轻的男孩倒是稀奇。
“我可以见桂立权本人么?”白赫升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不论对面坐着的人是谁,只要不是桂立权就没有意义了。
“这个可有点麻烦呐,你没看到我也很犯愁么,我老爹恐怕是不容易见啦”。
“怎么?”白赫升一本正经的问。
见他那张严肃的脸,桂一阳看了梁金昊一眼,看对方完全没有要帮他解释的样子,就自己进行解释:“我老爹在一个星期前归西了,突发性心脏病,没看到他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我了么”,像是真的很烦,桂一阳还摊了摊手。
“是么?”没想到人死了。
“那你找我老爹什么事情?”
白赫升想了再三,还是将口袋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说:“我叫白赫升,于大伟说,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桂立权”,说着将信递给对面的桂一阳。
“于大伟?”,他想到这个人,好像老爹提起过,将信封撕开拿出来信就开始读,看过之后,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白赫升一眼说:“我凭什么信这封信是真的?”
“随你”,白赫升倒是坦然,信确确实实是真的,不过他没有想过桂立权已经死了。
气氛僵了几十秒,桂一阳将扔在茶几上说:“白赫升,你在于大伟身边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他说有关于蛇的诅咒?”
白赫升一愣,摇了摇头。
蛇,诅咒什么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信上说,最近谣传比较火的毒杀案是因为一个诅咒,似乎是有关老爹的几个人触犯了什么,然后他们会死全部是报应,就是这样”。
白赫升不可置否,信上说的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然后,大伟叔叔说,让我老爹照顾你”,桂一阳用手将他的头发揉得更乱了,啊,老爹都死了,还拜托他照顾什么人。
“这个不用”,白赫升说。
“可是,他说,必须要照顾好你,希望能够解开这个诅咒,吱吱,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可不是好孩子啊”。
“我不需要”。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话,平时可以来这里陪我聊聊天啊,天知道我现在每天有多无聊”,桂一阳完全不顾白赫升的拒绝。
白赫升还是没有回答,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他知道了桂立权已经死了,接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他也没有想到,于大伟最后留下的信居然是关于这个,怪不得他神秘兮兮的非让自己交给桂立权不可,并且非得自己交给他不可。
“你不要觉得来陪我聊天很烦啊,我给你开工资啦,你看小昊昊也是在这里啊”,然后用肩膀撞了撞像建筑物一样一动不动的梁金昊。
“你可以每天通宵打游戏,白天做梦的时候不用人陪你聊天”,梁金昊没好气的说。
“难道我刚刚做梦说了什么?”
“你说,梁金昊你个渣渣,老子五杀虐死你”,然后梁金昊直接照着桂一阳的肚子上就来了一拳……
“我靠,你还真打……”
白赫升看着,然后表示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梁金昊就带着他从后门出去。
“你是白赫升?”梁金昊问。
“是”,疑惑的眼睛看着梁金昊。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很耳熟”,梁金昊说。
还没有说句再见,梁金昊的手机就响了,桂一阳的声音就像低音炮,站在旁边的白赫升听的很清楚,“小昊昊!你告诉你小白白!有时间一定要来陪我聊天,发工资啊发工资!”
梁金昊将手机放在他和白赫升之间说:“你也听到了,没什么事的时候可以来陪着那个人无聊。”
白赫升想了想,说了一句好。
“还要做公交车么?用不用找人送你回去?”
“我的车被那王八蛋把车胎放了气,就不能送你了,这个地方打不到车的,公交也要等一会儿”梁金昊说。
“不用了,谢谢”,白赫升宁愿就这样一个人走到公交站点。
陪他聊天?哪有聊天这么简单,恐怕是怕那个诅咒,或者说,希望能够解开那个诅咒吧,呵呵,他白赫升又不是白痴。
准备回赌场的梁金昊怎么都觉得白赫升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想想之后就拨出了一个电话。
19、
白赫升提着新买的衣服就这样开了安予染家的门,换了鞋之后才发现安予染正在家里看电视,小哈一直占据着沙发的正中间,安予染只能坐在比较靠边的位置。
见是白赫升回来了,安予染说你回来了。
白赫升嗯了一声,小哈的耳朵很灵,明明睡得正香,听见主人的声音就从沙发上跳下,然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白赫升屁股后面。
安予染从沙发边缘挪到了正中间,这样看电视真是舒服多了,白赫升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这么大的烟味,随口就问:“你去哪了?”
“商场”,白赫升将手里的新衣服袋子甩了甩,然后没有说其他的,就拐进自己的卧室。
这房子是他的吧?安予染想着,为什么反而像是自己是借宿的人呢,气场果然很重要。
见白赫升不想说实话,安予染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白赫升确实是去过商场,因为他手里提着刚刚买的衣服,是外国的运动品牌,也是安予染不喜欢的品牌之一。白赫升也一定不仅仅去了商场,安予染凭借的他敏锐的视觉和嗅觉都能确定白赫升去了一个人多嘈杂并且混乱的地方。
身上烟草的味道过于浓重,一定是一个人很多并且吸烟的人很多的地方,还夹杂着高级香水的味道,那么说明这个地方有男人也有女人。
不禁烟的高级网络会所,娱乐场所都会有这种味道。
而白赫升的衣领上的褶皱很明显是人为,从发黑的指印可以看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比白赫升高很多,并且有暴力倾向。
酒吧里常常会有喝醉酒的人,会和别人起冲突。
但白赫升并没有受伤,这说明有暴力倾向的人被阻拦,那么说明一定有一个比这个男人职位高的人再旁边。
烟草味,有暴力倾向的人,职位高的人。
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既然白赫升不想说,他也不想多问,问了也是费力不讨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安予染去试着敲了敲白赫升的房门,白赫升已经换好了新衣服,一开门就看到白赫升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滴。
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刚刚进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怎么了?”安予染问。
“没事,你什么事?”浓浓的鼻音白赫升很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不想开门,但是他很担心如果自己不开门,这个一根筋的男人会把门一脚踹开。
安予染这一刻才发现,他之前一直都以为他受不了女孩子的泪眼,原来男孩子的泪眼他也受不了,就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不能只是站在这,要想办法不让他哭了啊,安予染心里就这一个念头。
“别哭了啊……”
“……”
安予染一把将白赫升纳入怀里,温暖的怀抱让一只孤寂的白赫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动,“别哭了啊……”。安予染你这个笨蛋,平时和陈寂楠对付起来的那些屁话都去哪了,为什么只会这一句了。
“……”白赫升愣住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一只孤军奋战的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他或许需要这样一个依靠,不,谁都不会是他的依靠。
“别哭了啊,你看,一看你哭我就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安予染像个羞涩的大男孩,将怀里的男孩收的更紧,感受到了男孩在怀里挣扎,他也没有一丝动摇。
“……”要勒死他了,白赫升有些乱,他的呼吸,和他的心脏。
慢慢松开怀里的男孩,安予染将男孩脸上的泪滴慢慢拭去,然后说:“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忘了要和你说什么了”,安予染又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发丝,笑了笑说。
摇曳的向阳花,白赫升看到了安予染的笑脸的那一刹那,还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摇曳的向阳花,温暖而刺眼。
可是他是生活在阴暗中的人啊,为什么非要来招惹眼前的这个人呢,明明可以用更好更简单的方法来逃脱的啊。
“噢,你看我这个记性,我是想问你喜欢吃什么来着,刚好想要去买晚饭的食材”,安予染羞愧的说。
“杏鲍菇”,白赫升说。
“好”,我收拾收拾就去买。
白赫升依旧能听到自己微乱的心跳,他是希望能和安予染有进一步的关系,但他从来没想过在这种时间,用这种方式,他不想让安予染揭穿最脆弱的自己。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安予染说着,就拉着白赫升的手腕,拽着白赫升就到了门口。
白赫升刚刚想到了一些曾经的事,情绪就没控制得住,不想却被安予染看到了,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安予染说:“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放心,让你自己在家,不过……要不你先洗个脸?像个大花猫”。
白赫升气不过,竟然说他像大花猫,这个人真的是想要安慰伤心的自己么?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洗了脸,确认自己完全看不出泪痕,白赫升还是跟着安予染下楼了。
恐怕他要是不一起下楼,安予染也不会下楼买食材而是在家陪着自己了,他不想被问这问那的,也不想就这样尴尬的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在同一间房子内。
安予染也是一样,完全没有懂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些,只是顺从着自己的心而已。原本是想在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但是他实在是看白赫升穿的那套运动装不顺眼,就决定开车去乐购商城,买食材,顺便再给这小子买套帅气的休闲装。
没有去超市,直接拐到二楼男装,白赫升的心里正犯嘀咕呢,明明说是要买食材,怎么就成了逛商城?
白赫升讨厌陪别人逛街。
可是安予染并没有让他陪别人逛街,因为他被安予染推进了试衣间里,看着手里的三件休闲装,白赫升愣住了,这是,闹哪样?
“一件一件的试,看看哪件好看,我送你”,试衣间外的安予染说着。
给他买衣服?为什么?
还没等他问,安予染似乎早就知道白赫升会想什么,就听到外面的人继续说:“你穿的运动外套不适合你,这种随性又衬托你清新气质的衣服比较适合,你试试看吧”。
原来是看自己穿的不顺眼,白赫升想着,然后随便试了一件,就出来了。
安予染看了看觉得不错,于是又让他试了试另两件。
都不错,安予染的眼光很毒辣,一下就能看出白赫升的该有的风格,三件衣服都开了票子,既然都不错,那么就都买下吧。
随后又买了裤子和鞋子,刚好白赫升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安予染这次一次性的买足了。美女导购员可是乐坏了,一边夸安予染眼光好,一边说白赫升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白赫升很讨厌这种虚假的吹捧,而安予染却认为导购员说的很对,就差给小费了。
买好了衣服两个人才去逛的超市。
白赫升也没有对于安予染给自己买衣服的行为说声谢谢,他认为安予染的这种行为是多此一举,就算安予染不带他来,他自己也一样可以买好衣服。
进了超市直接奔着蔬菜区,杏鲍菇买了两袋。大概是做三次的量,白赫升不想一次性买这么多,而安予染却认为,这么新鲜的杏鲍菇很少见。
又到生鲜区买了鲫鱼和青虾。
安大厨的心情出奇的不错,一直推着购物车,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的,白赫升则继续板着脸不说不笑,也不管白赫升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安予染买每样东西的时候都征求白赫升的意见,像是习惯了白赫升不喜欢说话的特点,只要看着白赫升没有皱眉,安予染就将选好的东西放在购物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