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编等下属离开，才慢悠悠拎起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袁总，你托我办的事已开始进行，明天香城晚报头条会有醒目爆料。”

“哈哈，好！好！张总办事俐落，只要事情办得漂亮，我会让营销部年底跟贵报签订广告合同。”电话中的声音很兴奋。

“谢谢袁总关照。”张总编开心得狠狠挥了下拳头，五千万的广告费马上就要到手了！

第二日，袁家第三代贵公子袁明毅的俊照上了头条，除了袁明毅的近照，还配有两张照片，照片上是俩男人亲密相拥，照片画面图像不算清晰，但其中一人从侧脸能看清是袁明毅。

香城晚报的头条标题是：袁十七密会神秘男，黯然伤情冯天后。

第18章

香城晚报只在港城和深广地带发行，袁明毅得知这条绯闻，只感觉香城晚报的狗仔记者脑容堪比外星人。至于另一绯闻主角杨晓歌，更不知自己上了港城娱乐头条，还在苦思冥想制作个人导航网页。

时间过得很快，零零年元旦在不知不觉中到来。元旦连着周末共放三天假，申城离泸海市不算远，坐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家，杨晓歌元旦没有回去，而是到广东去寻找一个人。

“晓歌，你要去广东玩？我也去。”姜丰伟打电话约杨晓歌一起回家，没想到杨晓歌另有安排。

“我不是去玩，是去找人。”杨晓歌解释。

“找谁啊？”

“一个天才。”

“我陪你去找。”姜丰伟很热心，朋友之间混得太熟就是不将自己当外人。

杨晓歌想了一下，答应道：“OK，你陪我去也好。”

“天才是干什么的？”姜丰伟好奇心很盛。

杨晓歌摸摸鼻子：“我只知道天才现在在兴宁市某网吧当管理员。”

“网吧管理员？”姜丰伟疑惑，网吧管理员算哪门子天才。

“具体情况咱们到火车上再说吧。”杨晓歌看看时间，他早就定了火车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五小时，得准备出发去火车站了。

杨晓歌到广东兴宁找的人叫李平。后世会用电脑的人们可能不知道李平是谁，但没有人会不知道hao123导航网站，李平就是hao123——第一个导航网站创始人。

当时，网民上网后不知道去哪里搜寻自己需要的内容，上网的费用很贵，时间与金钱都在茫然不知所措中流失。

李平想法设计了一个个人网页，他把自己认为好的网站搜集在一起，并和它们建立链接，方便电脑使用者寻找资料。个人导航网站很快被网民接受，随着使用人数的增长广泛推广。2004年8月，李平的导航网站被百度以1190千万元和4万股股票收购。

杨晓歌是后世了解李平发迹历史的网民。

最初杨晓歌没想去找李平，只想自学自创导航网站，成为另一个李平。可惜很多事真的要天赋者才能发掘，杨晓歌没有李平自学成才的天赋。

李平是在99年5月创建导航网站，这时候在兴宁市各网吧开始使用他的导航网站。杨晓歌即便设计出另一种导航网页，时间上已然落后，加上没有李平的天赋，想以导航网站为IT事业的起步，困难多多，

如果将李平招揽为自己所用，可谓抢到先机又获得技术。

杨晓歌知道李平在兴宁市网吧当管理员，不过具体到那个网吧，就不清楚了。

杨晓歌预先订了卧铺火车票，姜丰伟是临时想去，临发车前不要说买卧铺，连坐票都买不到，只买到了一张站票。从申城到广东最快的火车也要十六小时，在火车上站十六小时，受的罪可不一般轻。

两人上了火车，幸运地补到一张卧铺票，漫漫十六个小时算是比较好打发。

到了兴宁，杨晓歌呆着姜丰伟没有一间间网吧去寻找李平，而是打电话找了114电话查询，抄录下兴宁市所有在录的网吧固话号码。

两人照着抄录的电话号码一一拨打过去寻问，杨晓歌打到第十一个号码，终于找到了李平，跟李平通上了电话。

“我是李平，你是谁？”这时的李平才二十岁。

“我叫杨晓歌，来自申城，对你自创的导航网址有兴趣，咱们能不能见个面？”杨晓歌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我的‘精彩实用网址’？”李平奇怪，他的个人导航网址才建立六个多月，刚在兴宁小有名气，怎么会被申城人知晓？

“我有朋友到兴宁出差，在网吧使用过你的精彩实用网址，我是从他那得知。”杨晓歌咧嘴，原来后世牛B的hao123最初的名字叫‘精彩实用网址’，这名字够乡土。

“我要上班不能随意离开，你来我的网吧吧。”李平很高兴自己名声传到千里之外。

“好！我马上到。”

挂断手机，杨晓歌冲姜丰伟摆了摆手，告诉姜丰伟人已经找到，不用再打电话查找。

“晓歌，这个李平真的是计算机天才？”

杨晓歌除在火车上将李平狠狠吹上一通，还透露给姜丰伟自己准备开办网络公司，招揽李平的打算。

“当然，这是我学校一位教授亲口说的。”杨晓歌随口就有各种挡箭牌，理大教授很多，姜丰伟不会一个个去对证。

“计算机天才！那一定要想法弄到手。”姜丰伟摩拳擦掌，好似李平是位花姑娘。

“对，一定要弄到手。”杨晓歌被姜丰伟的怪模怪样逗得哈哈大笑。

李平中等身高，头发微卷，见到杨晓歌和姜丰伟很热情，将自己的精彩实用网址在一个电脑上打开供两人观摩。

“有这个东西上网太方便了，傻瓜都会上网啦。”姜丰伟第一次接触到导航网。

其实页面非常简单，只是各类网站的导航列表。

“电脑这东西早晚全民普及，操作模式越傻瓜越好。”杨晓歌真心赞叹，能简单操作的新鲜事物才会被大众迅速接受。

李平眼睛一亮，他就是本着这种理念设计导航网站的，毕竟如今电脑用户百分之六七十是菜鸟，精英不到三分之一。

李平的初中学历、网吧工作的经历，深切体会到普通人上网的难处，这才有设计导航网址的念头。

杨晓歌对李平的百度资料有记忆，记得李平的一些创业理念，想要招揽到天才，跟天才在理念方面有共鸣和共识，是金钱诱惑万不能达到的。李平这种怪才并不是将金钱放在第一位。

李平感觉和杨晓歌说话投机，下了班后，三人找了处干净的小饭店继续说话。

“李平，我有点钱，想在申市创办一所网络信息技术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杨晓歌看火候差不多，便发出邀请。

李平一愣，没想象到眼前的英俊年轻人雄心很大。虽然觉得自己跟杨晓歌意气相投，但杨晓歌的年龄比他小，还在大学读书，有开办公司的能力吗？

“你的公司注册资金有多少？”李平没好意思直接拒绝。

“三百万。”杨晓歌内心非常紧张，他对招揽李平没有多少把握。

“三百万？”李平吃了一惊，没想到杨晓歌能拿出这么多钱创业。

“你现在网页导航什么收入，公司加倍照给，另外，你的技术入股可折算成公司百分之六的原始股，怎么样？”杨晓歌提出优厚条件。

“这个……”

杨晓歌给的待遇优厚，李平一加入公司除了收入翻倍，技术还直接转换成十八万人民币，面对这样的不错招揽条件，李平依然迟疑。

“平哥是觉得公司注册资金太少？”姜丰伟在旁一看，连忙帮杨晓歌游说。“平哥，你放心，这不过是先期投资，晓歌以后投资会加倍的！”

姜丰伟的大口气许诺，杨晓歌听了也额头冒汗，三百万的注册资金已是杨晓歌的极限，这是要将家中所有房产和喜洋洋蛋糕店送进银行抵押才能得到的贷款。

“平哥，你的导航网址在兴宁发展不过小打小闹，申市市场巨大，是全国经济中心，我们如果合作，两年之内，公司定会让你的导航网址推广到全国。”杨晓歌晓知以情，又以未来公司发展前景诱惑。

其实，李平的导航网址是强制用户设置为主页，在零二年之前都没有竞争对手，浏览量很快达到一定的规模，牢牢占据着导航网站的第一名的位置。

“好，如果你的公司融资有千万，我可以带着导航技术入股。”虽对杨晓歌的描绘IT发展前景动心，但李平习惯独立自主，只面对杨晓歌的热情邀请，无法做到一口拒绝。李平不想失去杨晓歌这样相见恨晚的朋友，便提出对方可能无法达到的融资数额，好使杨晓歌知难而退。

“千万融资？”杨晓歌幽怨地瞥了姜丰伟一眼，有种将胖子按倒地上暴打一顿的冲动。

第19章

袁明毅批完最后一份文件，太阳穴突然连续抽了两下，感觉到头疼，连忙扔下钢笔在穴位按揉了几下。觉得脑袋轻松点后，又站起身活动了几下。

袁明毅今天已经连续工作十个小时，加上昨天晚上开通宵到凌晨，身体疲劳发出了抗议。

看看窗外天色，袁明毅决定结束工作，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拎起公文包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

“十七哥，下班没有？”话筒里传来谢真莉甜美的声音。

“正要下班。”听到是谢真莉的声音，袁明毅脸上升起一层无奈。

“正巧，我也正好下班，十七哥，能不能让我搭下顺风车？”

“没问题，停车场见。”袁明毅微微蹙眉，送谢真莉回住所需要拐个弯，哪能称之为顺风车，不过谢真莉既然开口，不为绅士风度，看在袁惟均和谢氏的面子上亦不能拒绝。

这时距离公司下班时间已过一个多小时，停车场内停放的车辆不多。谢真莉身穿一款红色羊绒外套，正俏生生地站在袁明毅的奥迪座车旁。

“不好意思啊，我不习惯左位驾驶，总要麻烦十七哥。”谢真莉见到袁明毅便灿烂一笑，说明自己在大陆不开车的原因。

“没关系，顺便而已。”袁明毅淡淡说着客套话，上前一步，为谢真莉打开后座车门。

谢真莉暗暗后悔自己没站好位置，没站在右副驾驶门旁，她不乐意坐在后座，坐车后座和袁明毅交流没副驾驶座方便。

“哎呀，每天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过得那样快，总感觉一眨眼工夫，抬头就看不到办公室的同事，看看时间，竟然过了下班时间。”

谢真莉的感慨重点是告诉袁明毅自己工作很认真，经常加班加点。

“辛苦了，真莉。”袁明毅嘴角抽抽，谢真莉要真的认真工作，不是在电脑上游戏聊天就好了。

“十七哥，你饿不饿？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我公寓旁新开一家羊烤店，味道很西北。”谢真莉发出邀请时，心里很紧张。袁明毅太忙，谢真莉想跟袁明毅单独相处的次数不多。今天能逮到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抱歉，我今天很累，想早点回家休息。”袁明毅一口拒绝，他只想早点回去吃饭睡觉。

谢真莉被婉拒后感觉气闷，过了片刻，又再接再厉。“十七哥，明天是周末，能不能陪我到博物馆游览一下？我想看看子仲姜盘。”

子仲姜盘是港城太阳集团总裁叶肇夫捐赠给申市博物馆的稀世文物。盘内底铸有浮雕的鱼、龟、蛙等水生动物，极具春秋早期的特色。所有的动物都可以在原地作360度的转动，是商周青铜器中仅见的孤品。

“真莉，不好意思，我明天行程有安排，实在没空。”袁明毅不想好好的休息日被谢真莉打扰。

接连遭受拒绝，谢真莉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十七哥哪天有空带我去，好不好？”

“好的，有空我陪你去。”袁明毅瞟瞟后视镜，补充道：“要不，明天让梅秘书陪你游览博物馆？”

袁明毅的女秘书姓梅。

“不，不用麻烦梅姐。”谢真莉连忙拒绝，不想少掉跟袁明毅相处的借口，今天不行，还有以后。袁明毅的忙碌众所周知，谢真莉没意识到袁明毅是不想跟她感情太近。

将谢真莉送到住处，袁明毅开车去了母亲的公寓。

“妈！看什么这么伤心？”袁明毅打开门，只见母亲姜虹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蝶衣，蝶衣……”姜虹指着沙发前的液晶大屏幕泣不成声。

袁明毅注目一看，大屏幕上是张国荣演的程蝶衣。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程蝶衣声声执着。

“呜呜！呜呜！”姜虹哭得更厉害了。

袁明毅双目朝天花板翻了翻，坐到沙发上搂住母亲。“妈，那都是戏，不要当真。”

“谁说是戏？对蝶衣来说，那就不是戏。”姜虹看霸王别姬太入境了。

袁明毅陪笑：“妈，对蝶衣不是戏，对咱们可是戏，咱们活在二十一世纪，程蝶衣活在四十年代嘛。”

姜虹被儿子一打岔，悲伤情绪减弱。

“明毅，吃晚饭没有？”姜奶奶闻声从厨房出来。袁明毅在申城还有套别墅，别墅距离公司较近，一大半日子，袁明毅都住在别墅，只周末或工作有空闲才来陪伴母亲。

“没，饿死了，琴姨，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袁明毅脱去外套，跟着姜奶奶进了厨房。

“有牛肉饺子，我这就给你下。”

“好啊，给我来一大盆。”袁明毅很喜欢吃面食。“琴姨，以后不要让我妈看结局不好的电影。”

“哎，你妈最喜欢看张国荣和周星驰两人演的电影啦，只要他们演的，必定部部不落。”姜虹是两人的铁杆影迷。

袁明毅想了想建议。“那以后多放点周星驰演的，他的无厘头挺不错。”无厘头电影会让姜虹大笑。

姜奶奶听从建议，等袁明毅吃完饺子回到大厅，姜虹和姜奶奶两人正对着电视屏幕哈哈大笑。袁明毅陪两人看了会无厘头，眼皮困得打架，被姜虹赶回楼上卧室睡觉。

一夜好觉，袁明毅睡到自然醒才起床下楼，下楼就见姜丰伟坐在客厅沙发上。

“明毅叔，早。”姜丰伟起身问好。

“早，丰伟，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在忙什么？”袁明毅坐到姜丰伟对面，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浏览。

“我前几天去了趟广东。”姜丰伟今天是特意来见袁明毅，想帮杨晓歌从袁明毅这里获得融资。

“哦，去广东旅游啊。”姜丰伟在袁明毅心里就是一个贪吃贪玩没心机的大男孩。

“没去旅游，我和朋友去那是找天才去的。”姜丰伟对今天的目的成功与否七上八下。

“找天才？”袁明毅抬眼看向姜丰伟。

姜丰伟见吸引起袁明毅的注意，赶紧将自己和杨晓歌的广东之行说了一遍。

“一个初中毕业生能摸索制作电脑软件，倒是有点天赋。嗯，不错，网民对导航网站这东西会有很大需求。”听完姜丰伟对李平的介绍，袁明毅夸了一句。

“呵呵，晓歌就是这么认为的。明毅叔，不是我吹牛，晓歌的眼光相当精准，如果投资他开办公司，必定会大赚特赚。”

袁明毅放下报纸，一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丰伟，这个晓歌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佩服他？”

“哎呀，明毅叔，我最佩服的人除了你，另一个就是晓歌，在晓歌面前，我给他提鞋都赶不上。”说起好友，姜丰伟眉飞色舞。将杨晓歌从生姜减产发觉商机，鼓动家人大赚、提议母亲和舅母开办蛋糕连锁店，甚至为帮助自己摆脱魏混混敲诈，将魏混混老子开地下赌场捅到省检查组的事情都详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