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谨慎一点,我们能不能离开京城可全靠你了。”一个青年提醒道。
他们要离开京城?木潇辰一惊。
这时慕雨国人的领袖问张意东:“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离开?”
张意东笑笑:“我的家在这里,能去到哪里?”
“怕就怕我们走后,官兵查到你头上。”有人担心地说。
“横竖就一条命,我既然帮了你们就没有害怕的道理。”
听到这里木潇辰就离开了,只是他离开时那个黑发碧眼的青年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而叶梓铭已经将搜查的范围从城门附近扩展开来,他跟圣上申请调更多的兵马,说是为了搜查刺杀二皇子的凶手,但圣上哪里不知他是为了木潇辰,但他也没反对。至于说木潇辰刺杀他的事,他只当个笑话看,他在宫廷待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就叶梓铭的身手,木潇辰要刺杀他基本不可能。看来叶梓铭这回真的陷进去了,真不知这木潇辰怎么有那么大的魅力,最近整个京城都是他的事。
下令将整个京城都进行搜查后,叶梓铭就躺到摇椅上,心里满是烦躁。木潇辰究竟在哪里,单凭他一个人,他不相信他能躲那么久,那么他被拘禁的可能性更大。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当初设这个局,现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仅弄丢了他,还让他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背后那人,他一定会查出来的,到时一定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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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个晚上,木潇辰决定请求他们带他们走。跟张意东讲明他的请求后,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碧眼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开京城的?”
“昨天我看你们的表现就有点怀疑,而且昨晚听到你们好像在商量什么,所以我猜的。”木潇辰胡乱瞎扯,总不能说是他偷听的吧。
昨天跟他说话的那个青年笑着说:“其实我昨天就有此意,你们留在京城确实危险了点。”其他人也点点头,并不反对带他们走。
“你们怎么计划的,可以跟我说一下么?”木潇辰问。任何细节他都想知道,他既不想再经历背叛,也不想中途计划失败,也许他可以帮上什么。
他们计划逃走那天晚上由李叔出面跟守西城门的士兵喝酒,借机迷倒他们,然后开城门逃跑。
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真的会那么顺利吗?木潇辰想着,叶梓铭会怎么做?随着他失踪的时间越长,他搜查的力度将会更大,西城门虽是个偏门,但他应该会加重防守。而如果他们逃跑,叶梓铭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追上他们也是时间问题。情况很不乐观,木潇辰不知该不该打击他们,但他们就这么进行最终只能失败。
木潇辰将他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听完都有点担忧,角落里碧眼男子看他的目光却有点考究。
“那该怎么办?”
“嗯……依我看要不得引开叶梓铭的注意,要不就出了城门而不被发现。”木潇辰想了想道。
众人沉思着,这两种方法都不是容易办到的。
其实第二个方法是最简单的,“要出城门而不被发现很简单,只要雇人在我们走后将城门关上就好了,到时那些士兵就算醒了也不会发现有人出了城,只当自己喝醉了。”
大家被他一点醒,纷纷笑开了,他们把它想得太复杂了,这确实是简单有效的方法。“没想到刘宇兄弟头脑这么精明。”
接着他们又讨论了引开叶梓铭注意的方法,如果这也做到的话那就有双重保险了。
“要不传说边境有战事发生让他去打仗好了。”“你傻哪,这些消息都有专门的官来负责的,那容你随便散布谣言。”“我看还是从木世子身上下手好了,那叶将军把守这么严还不是为了抓木世子。”“如果木世子被抓到了,他自然就把兵撤走了。”“好是好,但木世子躲哪都不知道,怎么让他被抓啊。”
木潇辰是不可能去自投罗网的,但他们的话让他想到一件事,或许他可以利用那个将军令,那个他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将军令,那个令他感到耻辱的令牌,没想到也能派上用场。
“我手上有个从叶梓铭那偷来的令牌,可以通过城门。”
众人一惊,马上有人惊喜地道:“太好了,那我们可以用它出城了。”
木潇辰苦笑:“只怕不行,我本想拿到那个令牌就立刻离开,但过去了这么久估计他也发现了,我们拿着它非但出不去,反而会被抓起来,”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失望,“不过,我们可以利用它引开叶梓铭。”
有人反应过来接着道:“对啊,我们可以叫人拿着那个令牌出城,到时叶将军就会注意到,他赶到城门时,我们利用这个机会离开。”其实很重要的一点他没讲到,木潇辰考虑到叶梓铭会用将军令设陷阱,肯定会很重视这令牌在整个事件中的作用,只要有人拿着令牌出现,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并会对拿的人进行审讯,等他审出结果,他们也逃出一段距离了。哼,叶梓铭,尝尝自己设的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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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铭这边已经有点进展了,有人说当天看到疑似女奴隶的人,只是她身边却不是木世子,而是个皮肤有点黝黑的少年。根据当天监视的手下汇报,当天木潇辰确实有将自己的相貌处理了一下,所以他必是木潇辰无疑。
爆料的人说那天看到他们进入了安心小巷,只是后面跟着好些不良青年。
叶梓铭握紧拳头,真的被抓了。他吩咐手下带他去那边看一下,已经两天了,地上的痕迹已经没剩多少,他们根据现场的痕迹断定出木潇辰被带走的方向,寻着那个方向搜查下去。
第三十八章:逃出京城
京城西北边的地下窑洞里
木清已经可以靠自己走出窑洞,他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镜子。他盯着镜子裸着的自己,吃惊地举起他的手掌。
他的身体已经重塑完毕,只是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了。可能是血肉重组的原因,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像二十岁的青年,而像十四五岁的少年。以这幅样子出现,潇辰应该认不出他吧。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见木潇辰,只是他的身体是恢复了,但内力武功方面还没恢复,要等他打坐运功一天才能全部恢复。
等我,潇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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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铭现在的心情不是郁闷可以形容的,他们一路找过去,是找到了那些青年没错,但却得知木潇辰当时被别人救走了。
在现场观察时,是有看到别的痕迹,但他只当潇辰被抓了,所以只沿着较多的痕迹寻找,没想到却找错了对象,又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叶将军,不是你叫我们去欺侮木世子的吗?”其中一个青年说。
叶梓铭猛地将他提起来,冷着脸质问:“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那青年吓得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那天……有个人找到我们……要我们把木世子污辱了……说是……说是叶将军吩咐的……要我们办好……”
旁边另一个青年补充道:“我们以为搞砸了,还很害怕被您惩罚,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搞砸的,是有人出现……”
叶梓铭将手上那人摔到地上,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他不敢想象如果潇辰落到他们手里会怎样,一想到当时潇辰有多么害怕,他就愤怒不已,“把他们都扔到大牢里去。”
背后那人真是好计谋,既可让木潇辰误会他,又能赢得他的信任,真是一箭双雕。
“全部人马赶紧往北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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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潇辰他们已经计划好今晚就行动,等夜深了,他们就会让人拿着将军令出城,而同时李叔也会跟守西北城门的士兵喝酒。
跟凤婵讲明今晚的行动,他们就着手准备逃亡的物品。木潇辰的心情也很不平静,想到也许今晚就可以成功离开京城,他就激动不已。
而此时叶梓铭的人马已经搜到张意东所处的村庄了。从早上一直搜查到现在,应该说从昨天一直不眠不休地搜到现在,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叶将军红着眼硬要把木提前行动,总算把他成功引开了。只是不知叶将军怎么搜到这了。
“不知李叔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成功了。”跑进来一青年说,他是跟李叔一起去的,只要守城人一倒,他就来汇报,而李叔则留在现场应对。
众人一喜,纷纷收拾东西往西北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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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铭忍不住想将眼前这人捏碎,已经审了有一两个时辰,他口中就只说着“这是将军给我的,我是将军的得力副将,他要我拿着令牌去打仗呢,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还要去打仗……啊……你们以为对我用刑我就会屈服么,你们这些叛徒……”
丫的,没想到是一疯子。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装疯卖傻,但用了这么多刑花了这么多时间,他还是不改说法。
这人明显就是被人当枪使了,为什么不用令牌直接离开?因为知道他会抓人?
调虎离山!妈的,中计了!
叶梓铭压着满腔怒火,带着大队人马往刚才的地方赶去。等他们搜到张府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地上可以看出他们混乱的脚印。叶梓铭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桌子立刻陷下去一个洞。
呵,又错过了!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西北城门,明显就早已计划好的。居然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将人带走了。
等他们赶到城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叶梓铭跃下马来到睡倒在地的守城士兵前,一脚将他们踹醒。
“妈的,谁踢我……叶……叶将军,卑职不知是您……”
“少废话,是不是有人出了城。”
“没……没呀,我们只是昨晚喝了点酒才睡着了,没人要出城啊。”
叶梓铭上前拿起地上的酒壶,闻了闻,有迷药的味道。再看城门紧闭,他们几个有谁是内应?还是关城门的另有其人,总之放走了抓木潇辰的人,他们就已经该死了。“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不要啊……”他们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要被抓。
开了城门,叶梓铭他们就要追过去,这时锦袭赶到了,叶梓铭派他到别处搜查,他听说木潇辰的下落有着落就赶过来了。途中经过张府,看到里面混乱的脚印和马蹄印,心里一惊,更是马不停蹄地赶来。
“将军,木世子是不是被藏在张府里?”
叶梓铭看他脸色不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您之前不是让我安排一个人在木世子逃亡过程中跟着他,带他去到设伏兵的地点吗?那个人就是张府的主人张意东。”锦袭黑着脸道。
叶梓铭冷笑几声,居然几次被自己的安排绊倒。张意东居然背叛他转而投靠了那人,他很清楚他设伏兵的地点,这样他们就会绕过伏兵地点。那人真是有本事,没想到自己安排的人都被他拉拢了。想来在不良青年手上救下潇辰的就是张意东了。
‘你以为可以从我手上把潇辰抢走吗?’叶梓铭眼中都是戾气,心里的怒火已经快将他燃烧了。冷着声吩咐手下往伏兵相反的方向追去,叶梓铭就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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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窑洞这边,木清已经恢复功力,经过身体的重塑,他的黑曼珠功已经大有长进。他打完坐睁开眼睛,眼里有妖冶的红光闪过,接着又回复墨黑。
有多久没见到潇辰了?应该快两个月了吧。在窑洞里天天在想他,他就是靠着对木潇辰的念想才熬过来的。
他见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意外吗?会不喜欢吗?快可以见到他了,他却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木潇辰这边却正为了逃出京城而激动不已。面对欢天喜地的众人,木潇辰却不知自己是该欢呼还是该干嘛,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他望着不同于京城的苍茫景色,这就是他要走的路吗?直到凤婵激动地抱住他,他才反应过来。他真的离开京城了,他自由了,再也不用怕叶梓铭了,前面是一条全新的路,也许是一条通往幸福彼岸的路。
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距离京城起码有十几公里,但他们仍不敢松懈,继续赶路。快中午时,他们见到了一个小村庄,木潇辰提议休息。不止他累,主要是他怕凤婵在马背上颠簸了那么久,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同意,他们都饿得慌了,而且都离开京城那么远了,休息一下应该没事。
中午他们是在一家小酒馆度过的,吃完午饭,他们要继续赶路,但其中有几个年纪大点的想留下来,其实留下来不怎么安全,但他们不想再奔波了,于是把他们留下,其他人继续赶路。
还有张意东,本来他不想跟着出城,但叶梓铭都找到那里了,找上他是迟早的事,所以在大家一致的请求下,他也离开了京城。
晚上找了家客栈作为休息地,第二天一早黑发碧眼的青年提议大家分开走,说太多人目标太大,被抓住的机会更大,而分开可以分散叶梓铭追查的注意力。
他的提议是很正确的,大家都同意。在分开时,碧眼青年邀请他一起走,他原不想,毕竟他们是要回沙漠,但看到张意东也跟他们一起,而且看他们这一组实力较大,跟他们较安全,先跟他们走,到时再分开就行了。
再赶了几天路,张意东经过一个村庄时,说他想留下,那里有他的朋友。而木潇辰这时也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把凤婵留下。
离开前天晚上,他就跟凤婵说了这件事,不出意料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他就耐心地跟她解释,她现在跟着他到处奔波太累了,而且她妊娠反应又那么强,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等他安定下来他就来接她。孩子的事终于让她同意了,毕竟这两天她也觉得有点不适,只是她不说而已。这是她跟潇辰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说服了凤婵,他又去找张意东,他要拜托他照顾凤婵。
“为什么你肯将妻子托付给我?”听木潇辰说明来意后,张意东惊奇地问。
“因为我觉得你是可信的,不瞒你说,你跟我父亲很像,都给我很可靠的感觉。”木潇辰笑着道,眼中满是信赖。
张意东一愣,爽朗地一笑道:“刘贤弟这么信任我,我一定护她周全。”
其实木潇辰一点都不想把凤婵留下,把她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才安心,但如果留在他身边反而危险,那就算不舍也要离开她。
他跟凤婵说是怕孩子出事,但迫使他作出这个决定主要是他内心的不安。他觉得黑发碧眼男子单布迦有点危险,本来他并没怀疑他,但看他出了城后的安排,他觉得有点心惊。从第一个落点的小村庄,几个年龄大的要求留下,是他的手下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的;再到分开走时,那个提议本也无可厚非,如果他不挑最隐蔽的一条路,且将自己留下的印迹抹去的话。
让他觉得最吃惊的是,他不小心听到单布迦吩咐手下,在其中一队人后面把蹄印加多。联想他一路来的决定,不动声色地就让别人成了他清除阻碍的垫脚石。待在这么危险的人身边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但他现在骑虎难下。
单布迦似乎对他有什么意图,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认为所有人都对他不怀好意。而是这么阴险的人居然主动邀请他一起走本身就很奇怪,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加上一个孕妇,可是不小的拖累。而且离京城越远,他发现单布迦看他的次数越多,有一次他还发现他眼中有些晦涩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