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 上——红筵
红筵  发于:2015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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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不字一处,肚子上又挨了一记闷拳,紧实的拳头打得杨子谦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抽、不、抽?”秦沐铭的脚对准了杨子谦受伤的那条腿,杨子谦知道,这脚要是踢下去,前几天的纱布都白包了。

“不抽。”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杨子谦眼睁睁地看着秦沐铭毫无怜惜的抬腿,重重地往自己的残肢上踢去。

秦沐铭的别墅里传来了杨子谦惨叫的回音,前些天的治疗前功尽弃,杨子谦被扔在地上,痛苦地捂着他的腿。

骨头可能断了,不仅是伤口,现在是从骨髓中透出的痛感,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秦沐铭拖着受伤的杨子谦,一把弄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沐铭买了新的道具——一副手铐。做工精良,杨子谦除了砍断自己的手之外,这辈子都别想挣脱出去。

他揪过杨子谦的一只手扣上,另一边扣在了床腿上,就像拴一条不听话的狗。

因为有一只腿不能动,一只手被铐住了,秦沐铭一手牢牢摁住杨子谦,最后一次警告他:“你要是不听话,我会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抽,还是不抽?”秦沐铭目光凌冽,而杨子谦从未像今天这样勇敢过。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恶魔:“不。抽。”“好,很好。”秦沐铭站起来,走到外面。杨子谦趁空挡倒在地上直喘。

不知道秦沐铭等会会做出什么事情,杨子谦有点懊悔自己的倔强。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秦沐铭要做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都阻止不了他,现在的挣扎不过是给自尊的心理安慰,到最后他还是会乖乖就范。

一会秦沐铭从外面拿来了一个盒子,在杨子谦面前打开,开始往里面的针中灌上浅蓝色的液体。

杨子谦往床边缩了缩,那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物。

“这是二战时期审讯俘虏的禁药,不过已经经过改良,现在药效更强。”秦沐铭拿起针,枕头上喷出了些许的液体。

“我给过你机会了。”不由分说,秦沐铭捏起杨子谦的手,熟练地把针头刺入手腕,将蓝色的液体慢慢推入了静脉中。

杨子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开始害怕。二战时期的人意志多么坚强他是知道的,这药用在他身上,估计他就只剩半条命了。

秦沐铭注射完,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烟。

“这是子傲最爱的牌子。”秦沐铭骄傲地笑道。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第 48 章

没过多久,杨子谦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全身每一处器官都像被一群蚂蚁疯狂撕咬着,他开始痛苦地扭动。而在一旁的秦沐铭像在看马戏一样无动于衷。

可那只是刚刚开始,杨子谦痛彻心扉地叫着,一声声凄厉的呼唤着秦沐铭的名字。秦沐铭依然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汗流浃背的杨子谦在奋力挣扎,像是脱了水的鱼一般,也许是因为太过疼痛,他开始求救:“救救我,求你,沐铭,救救我……”发疯似地蹭着地,牙齿把下唇咬的血肉模糊,杨子谦开始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疯狂地挠着身体。

看着全身被抓得满目疮痍的杨子谦,秦沐铭终于开口:“现在抽不抽了?”

杨子谦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秦沐铭,接着开始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开始用拳头猛锤自己腿上的枪伤,只锤了几下,就疼得坐在地上只呵气。

秦沐铭没有说话,只是在猜测他到底想干嘛,苦肉计?

杨子谦疼得掉了泪,那只腿也许这辈子就废了,而药效还在加强,接着,他慢慢没有了捶腿的力气。

只能靠喘息来舒缓痛苦,这也许就像古代的凌迟一般,但这药做得精巧,他虽然疼得像是经脉寸断,但不会昏厥。

秦沐铭见杨子谦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便掏出一支烟,从容地塞进他嘴里:“一早开始听话不就好了,也不用受这种皮肉之苦。”

杨子谦想把烟吐出来,但是似乎连嘴部的肌肉都已经麻痹,他最后的挣扎,就是动了动手指头,便自暴自弃地垂下头。

秦沐铭抬起他的下巴,点燃了烟。

“子傲乖,吸气。”秦沐铭很耐心地教他。杨子谦痛苦地摇了摇头,秦沐铭也不再劝他,只是淡淡的接了句:“这药你要是不够,我还有一整盒给你用。”杨子谦听见这句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好,那我再注射一支。”秦沐铭见他呆着,便作势要去拿盒子。杨子谦叼着烟“呜呜”了一声,闭上眼,吸了一口。

刚吸一口就被刺鼻的烟味呛到,他一张嘴,烟掉了下来,直直的烫在了脖子上。杨子谦惨叫一声。秦沐铭把烟拾起来,又塞回他的嘴里:“吸进去,然后吐出来。”

杨子谦不知道自己到底这么做了多久,笨拙地听着秦沐铭的指挥,整个口腔充满了烟味。他只知道他很难受,而且无论怎么反抗都只有一个结果,他不得不受制于人。

“这样才乖。”看着烟燃尽了身体,秦沐铭满意地从杨子谦嘴里摘下烟头。杨子谦解放般地咳了几声,那滴在眼眶中蓄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而落。

在秦沐铭的注视下,他缓缓抬起头。

那种眼神秦沐铭不是没有见过。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恨。

秦沐铭曾见过很多恨他的人。很久以前黎明弄跨过一个当时实力很强的公司,用的是不正当的手法,他亲眼看着那个公司的破产后老板含恨看了他一眼,便纵身从那个公司最高的楼层一跃而去。

也曾有很多次,他用自己来引诱那些老女人,得到利益的报偿。但秦沐铭过河拆桥,在得知自己被骗后,那些女人一个个目光似箭,他也习以为常。

早该习惯的,这种目光,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的。

只是看到杨子谦这样看着他,他还是本能的觉得脊背发麻。

他不敢再叫这样的杨子谦继续抽下一根,那种眼神他受不了。于是秦沐铭第一次那么狼狈的,仓皇逃离了卧室,躲开了杨子谦的眼光。

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下杨子谦一人,他倚在床脚处不停抽搐着,药效快要散了,但周身还是火辣辣的疼。完好的身体让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没有经历这场浩劫,但大脑是不会忘的。

无力地看着地上的烟头,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没有战胜身体的痛苦,没有战胜秦沐铭的威胁,贪生怕死的妥协了。

秦沐铭,你让我看不起自己。

早上醒来时,手上的手铐已经被解开了,秦沐铭坐在床头,像看了他很久似的。但当杨子谦睁开眼睛时,他又尴尬地别过了头。

杨子谦不再看他,起身想走。没想到昨晚的腿伤又卷土重来,疼痛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那天刚刚被枪弹击中。杨子谦闷哼了一声,秦沐铭看了,走过来扶他。没想到杨子谦没有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而是一步步慢慢扶着床爬了出去。

秦沐铭倒是很好奇他会怎么下楼梯,只见杨子谦吃力地挪到楼梯口,用那只好的腿先踩一步,再拖着伤腿滑下去,每次伤腿敲击楼梯的时候,他就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在他身后的秦沐铭终于看不下去,走过去抱起了那个残疾人,走下了楼梯。杨子谦没有挣扎,也没有看秦沐铭,只是当秦沐铭把他放下时,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无视秦沐铭便挪到了厨房。

“别煮饭,你会弄砸的。”秦沐铭喊他。杨子谦充耳不闻,秦沐铭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没办法,秦沐铭走过去,把他抱起来,锁到了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做早餐。

喷香诱人的早餐出锅了,秦沐铭唤他来吃,杨子谦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地望着地板。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沐铭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哄他的情人,何况对方连情人都不算。

他粗鲁地端着早餐走过去,捏开杨子谦的下巴。由于疼痛而勉强张口的杨子谦表情甚是狰狞骇人,秦沐铭不由分说把早餐塞了进去,杨子谦死死瞪着他,就是不肯嚼。

“别逼我用药。”知道杨子谦的弱点,要彻底打垮他就容易的多了。

杨子谦淡淡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始动口,只是如同嚼蜡。不吃会瘦的,太瘦就不像杨子傲了。在他眼里杨子谦的生死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亲手缔造的复制品是否完好。

第 49 章

好不容易熬到秦沐铭要去上班的点了,杨子谦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但是屁股都还没坐热,他就看到穿戴整齐的秦沐铭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银晃晃的吓人。

杨子谦下意识地往后缩,秦沐铭还是走了过来,一声不响地拉起他,拖着他就走。

仿佛是意识到了他要干嘛,沉默了好久的杨子谦终于开口:“秦沐铭,求你,不要铐住我……”秦沐铭冷冷看他一眼,早上给你台阶下你不下,现在开始懂得求饶了?我不在家万一你逃跑我要去哪里找人?

把他拖到楼梯下的一间仅有三四平的杂物间,秦沐铭终于撒了手。

熟练地把杨子谦的一只手拷在杂物间里的一根栏杆上,没有给他开灯,也没有任何可供他娱乐的东西,秦沐铭就那么残忍的锁上了门。

“沐铭,求你不要锁我,我不会跑……”杨子谦在门里奋力求饶:“求你,里面好黑,开个灯也好……”

秦沐铭没有理他,锁好了家门就开着车走了。

听到关门时,杨子谦慢慢跪下来,减轻膝盖承受的重力,还不习惯黑暗的他在毫无光亮的小黑屋里摸索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接着就是如同死亡般的沉寂。

他试着叫了一声,可屋子太小,连回音都听不到。

他从未想过黑暗竟是那么可怕,比黑暗更可怕的是深不见底的寂寞。他哼着小曲,幽婉荡荡曲调在提醒他他还活着,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他突然有点内急。但手铐的钥匙在秦沐铭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上厕所。用手敲了敲门,秦沐铭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

哆嗦着脱掉自己的裤子,他忍不住,就地解了手。闻着满屋子的尿骚味,屈辱和恶心令他作呕。尽量不碰到那摊尿水,但手铐不长,他不能挪窝。

蜷缩在一个地方,他想着辛巴。自己没吃东西不要紧,辛巴要是饿着了怎么办?“辛巴”他大声喊了一下,外面传来了急促的狗叫声,它一定是饿了。

对不起,我出不去。杨子谦无力地坐下来,喉咙又干又哑,而秦沐铭今天会什么时候回来,他还不知道。

黑暗中很容易入睡,他又睡着了。白天或者黑夜早已感知不到,没有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在这个空间陪伴着他的就只有恐惧和寂寞两种感觉。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黎明公司最高层——

“秦董事,我们搜索了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当天监控都被切断了。不过,我们排查之前的视频时,发现了这个——”说着,秘书递来一张光碟。

秦沐薰点点头:“你去查查杨子谦为什么会失忆,还有他的家人在哪里。”秘书走后,秦沐铭在电脑上打开了光碟。

画面上的地点是一个不起眼的楼梯间,几个女同事在叽叽喳喳的对话,而对话的内容,正是秦沐薰——

“我觉得整个公司上下最恶心的人就是秦沐薰了,一天到晚趾高气昂的,好像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还不是攀着父亲的家业坐到那个位置,我看她就是个花瓶。”

“是啊是啊,我也看不爽她很久了。一直单身到现在还装清高,听说一切有一个富二代追她她还嫌弃人家,我看她这样的人到四十岁都未必能嫁出去!”

“你们知道吗,秦沐薰在一场慈善晚会上面穿的那个晚礼服实在太暴露了,风骚也要有个限度!”

“是啊,还有一次……”

不堪入耳,秦沐薰有些恼怒地闭上了眼睛,正在思忖着怎么处置这些嚼舌根的人。就在这时,电脑发出了一声开门的声音,接着进来一个黄色脑袋的青年,大喊了声“住嘴”,后来不知道吵了什么,那些女同事围攻他一个,接着就是拳脚相向。

后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秦沐薰没有听清,她捂住眼睛,掉了滴眼泪。

这是女王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哭泣,出生哭了一次,小时候母亲死去哭了一次,与初恋分手哭了一次,这算是第四次。这次是因为懊悔,她从没有善待过杨子谦,一次都没有。

她从一开始知道他不是杨子傲之后,就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也从未给予他什么。她以为所有接近秦沐铭的人都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地位,但只有这个人一无所求,从一开始就真诚的把自己当亲姐姐看待。

秦沐薰从小就充当着保护秦沐铭的角色,她比秦沐铭更早习武,小时候秦沐铭被一群小混混围堵,是她出面撂倒了那群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男人。从小到大,秦沐铭交的任何男女朋友都要由她亲自把关, 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欺骗。

但她从未想过被人保护。她想起了当时叫杨子谦滚出去时他脸上错愕和委屈的神情,当时她还为那个人不知悔改而气愤不已。秦沐薰是个戒备心极强的女人,她宁愿错怪一千个好人,也不愿轻信一个坏人。

但是这次,她承认自己错得离谱。

她不知该如何感激那个善良的男人,他不要钱,也不要地位,他要的只是秦沐铭的心,而只有这个,她给不起。

她把秘书叫来,写了一份名单:“把这些人给我开除了,然后帮我推掉晚上所有的日程。”说罢她拿起包就走,回家熬了一锅鸡汤。

熬好汤已经晚上了,秦沐薰把鸡汤打包好,就开车驶向秦沐铭的豪宅。

看样子弟弟还没回来,秦沐薰开门进去,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杨子谦。她试着喊了几声杨子谦的名字,也没人答应。心里有些害怕,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子谦,子谦?你在家吗?”秦沐薰大声呼喊起来。

在楼梯下一个低矮的房门里传出虚弱沙哑的呼声:“薰姐,我在这里。”秦沐薰急忙去开门,但那个门被秦沐铭上了锁,她打不开。

“子谦,你在里面?”“恩。薰姐,救救我……”她几乎要听不出杨子谦的声音,他到底被关了多久?

秦沐薰脱下高跟鞋,一脚踹向那扇门,门抖了几下,没有被撞开。

两下,三下……连续五个回旋踢,那扇门终于轰的一下被踹开了,秦沐薰气喘吁吁地打开灯,看见里面的人,一下愣住了。

第 50 章

里面的根本就不算一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秦沐铭养的宠物。

突然开了灯,杨子谦不习惯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光明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他竟有点不习惯。“现在几点了?”杨子谦哑着嗓子问秦沐薰,“晚上七点多了,你还没吃饭?”杨子谦木讷地点点头。

秦沐薰差点又要落泪,眼前的还是上个月活泼健康的杨子谦吗?他变得又瘦又白,病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秦沐薰过去握住他的手:“吃饭了。”杨子谦却抓住她:“辛巴,我的狗,他还没吃……”

秦沐薰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秦沐铭一进屋,看见秦沐薰站在小黑屋门口。

他马上沉下脸来:“老太婆,我的事不用你管。”秦沐薰抬手就是一拳,却被秦沐铭稳稳接下。“我要把他带走,你不懂珍惜。”秦沐薰又是一拳,秦沐铭轻松地躲过。

“你别插手。”他闪过秦沐薰的突袭,转身出现在秦沐薰身后,秦沐薰一记回旋踢,他腾空而起,躲过了她的腿脚,伸手要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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