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懦懦道：“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和政府抗衡呢？”

丹泽道：“我的很多朋友们，却想改变这种局面，您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个从首都星出逃的办法么？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不管是犬豹星帝党基地，还是第二军团的蔷薇星，都可以接受你们。”

女人苦笑：“我们的家业都在这里，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呢？”

“哦。”丹泽点点头。一会儿后，丹泽道：“可是比起生命，还是活下去更重要。”

丹泽留给女人一张名片，之后离开了，他的第二站是弗尔斯特军事大学，只是大学不像这些社区容易进去，丹泽在不远处的咖啡馆停下，利用道明开发的软件进入学校内部的论坛。

有关征兵的信息果然一片飘红，有人说，在韦斯塔时期结束的时候，他以为这个法令也会失效，但是现在他们还是面对四年级就被送去集训的现实。现在军校生们很迷茫，统治者换了一个一个又一个，他们不知道该追随哪一个，而且就算是受了军校的精神洗礼，他们也不想轻易为了所谓“国家”抛弃生命，但是矛盾在于为了现有的忠诚，他们必须为了新的首领去战斗。

因为有些言论比较过激势必引起争论，所以可以使用匿名的方式发言，丹泽在讨论区匿名道：“如果是为艾德森将军战斗我就去了，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个新的领袖而战，我现在甚至想如果早几年毕业加入第二军团就好了。”

果不其然，近近半个小时后他的身后一片附议。

丹泽又道：当年艾德森上将还是帝国的军校生呢。

轻飘飘一句话，引起无限波澜。

丹泽退出了学校论坛，清理了痕迹，之后在普通的论坛上攻击了下罗伯特，把电脑收起，准备去第二个贫民社区。

晚上，丹泽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住的地方，安全起见，他在楼下观察了很久，发现没有监视的人后，才上去休息。他现在有些佩服那个建立新锐军的律师了，那个名为卢恩斯的男人利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一场变革，虽然他个人算是失败了，但是他的首创却是最难得的。

丹泽在教科书中看过卢恩斯的历史，但是他发迹的时候和现在的情势很不一样，那时候大多数阶层都对伯德三世不满，现在受影响的还只是贫民呢。

得想个办法让有钱人也认识到危机才行。

丹泽原本已经躺下了，想起了什么之后一下子翻身起来，他上网找了些经济书籍粗略看了些，之后写了一篇小论文发布到了网络的经济论坛上，他对这些一知半解，倒没有想引起太多关注。

第二天九点，丹泽才爬起来，他先进去弗尔斯特军事大学的论坛，看到那个留言后已经有近千条的回复，丹泽打起精神一条一条地看了起来。

“说的是啊，将军也是因为反抗才有了今天。”

“帝国开始为了对抗新锐军，也是横征暴敛，大肆征兵……说起来现在的情势和那个时候是不是很接近呢。”

“我是一年级学生，坦白来说，我虽然进了军校，但是没有想这么快就接触战场，我有些害怕，这场仗不知道持续几年，看到那些师兄师姐好像就看见未来的我了。”

“我们寝室所有女生都是为了艾德森上将报考的，现在艾德森上将却成了‘叛徒’。”

……

“你们这群蠢货，现在是战争时期，竟然为了那么一个人伤感起来了，我们是联邦的军人，早就宣誓为了联邦可以放弃生命了，学校难道没有教给你们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应该信奉的么？”

……

“如果是为了我信奉的自由和和平，我有勇气为国家战死，但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为谁而战，胜利以后这个国家会走向哪里。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艾德森上将，而是因为我崇拜他的灵魂，这和政治立场无关，我始终无法相信像他那样的人会‘叛国’，他又是为什么‘背叛’这个他亲手建造起来的国家呢？”

“对，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战？”

……

丹泽心情沉重地关上电脑，他想起那些牺牲了的军人们，不知道他们再死之前有没有想，他们是否实现了自己的信仰。

丹泽继续他的走访行动，并且找到了一个据点作为宣讲的场所，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早就存在的组织的首领，并且一直对现有的政府不满，不过这个组织并不像新锐军那样具有“反动”的性质，以一个民间谈话沙龙的形式存在。

主人是个大学老师，性格温和，丹泽没有出面太多，只是引导人们可以去找他寻求帮助，这个老师一生清贫，并没有能力为人们支付解除兵役的金钱，他正在想办法为人们写请愿书，递交上层。

但是好几次，老师的请愿书直接被打退了回来。

丹泽在中间点了几次火之后，人们的愤怒终于攀上了顶点。

75、战胜

其实这件事情导火索并不是丹泽，人们的愤怒一直积聚着，丹泽虽然是催化剂，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名为奥佛路得考的人引起的。奥佛是摩羯星有名的富二代，手下有十几辆最新款的悬浮车，房产也是不计其数，他一天在网上说了一句“穷人就该去死”一下子引起了众怒，不过奥佛公子不以为然，反而发布了多张自己炫富的图片，尽是上层名流奢靡的生活。

金路得考为富不仁，这早就不是秘密，他压榨自己的员工，生产伪劣产品，每次有人闹出事来都凭着自己过硬的人际关系和金钱力量把事情压下去，这一次连着他儿子的原因，一起被大肆攻击。

网络上的征战到了现实中后，人们要求路得考父子道歉，并且赔偿人们的损失，路得考父子是韦斯塔一帮的人，现在还在是否投靠罗伯特上游移不定，在发现豪华别墅被贫民们围起来后，他们采取了最不应该采取的手段——暴力驱赶，并且引起了伤亡。

丹泽在发现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罗伯特的行动更快，他派人把路得考父子抓了起来，迅速搜集证据把两人送进了监狱，并且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他的产业，包括机甲企业。

罗伯特可能以为这样已经起到了安抚民众的作用，只是丹泽做得更多，因为征兵法令未撤除，人们对新政府的抗议就没有结束，而商业已经逐渐受到了影响。在丹泽之前发布的小论文下来也汇集了经济学学者的讨论，征兵法令的影响已经从社会最底层逐渐上升，很快就能影响到中产阶层了。

一场又下层爆发逐渐上升起来的运动，已经开始了。

丹泽已经准备离开，却不知道他走后这场改变的局势会产生多大的变化，但是值得庆幸的是，第二军团打开了一条前往摩羯星的通道，可以接替丹泽影响人们的活动。

之外丹泽最大的收获就是很多想要离开的家庭联系上他，他们可以乘坐第二军团的飞艇离开。

漫漫星空中，丹泽遭遇了来自罗伯特的伏击。

丹泽站在操作台前，冷静地操控着飞艇的躲避与攻击，他们分开两路，丹泽所乘坐的飞艇原本就没有驾驶员，这是用那辆大型飞艇运输过来的新战艇，荷载人数很少，但是武器装备很强，丹泽利用战艇体积小的优势，在几十分钟后闪躲出了包围圈。

丹泽灌下一杯温水，叹道：“渴死了！我竟然没有准备足够的饮水和食物！”

艾德森远远看了他一眼，丹泽已经开始吃他第三个面包了，饱餐之后，丹泽凑到艾德森身边，问道：“现在战争进行地怎么样了？”

艾德森表情淡然，“韦斯塔支持不了多久了。”

“嗯？”

艾德森没有多说，放任丹泽自己去看，战场没有被选择在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星球，而是在荒芜的荒星，丹泽看完最新的信息后，去艾德森的宿舍睡了一觉。他之后是被震醒的，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穿戴整齐，把青鸟的钥匙当做项链戴在颈子上。

丹泽找到艾德森，因为刚离开温暖的环境，他觉得有些冷，艾德森看着远处道：“当韦斯塔失去后备的供应，这场战争他只能希冀能够速战速决，战胜我后利用蔷薇星反击，重新夺回摩羯星的主权，可是我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丹泽点点头，青麟伫立在艾德森的身边，绿色的机身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丹泽握了握艾德森的手，艾德森笑了笑，跨上了机甲。

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最终的决战到来了。

丹泽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一片黑暗的阴云，丹泽转身回到作战办公室。第一军团虽然远不到山穷水尽的程度，但是武器供应是达不到第二军团水平的，罗伯特那一招釜底抽薪做的实在是不错。

丹泽虽然付出了努力，但是还不够让罗伯特的征兵计划破产的。丹泽在弗尔斯特军事大学的发言已经被盯上了，就算是匿名形式，但是学校可以用过查取ID找到学生的位置，学校最后发现那个学生是早已退学的人，只是他们没弄清对方是否真的是丹泽，或者是借用了他的账号。

只是之前如果把那些煽动性的言论删除掉的话也太明显了，所以高层只是把丹泽之后的很多话删除了，以前那些引起争议的话都保留着，丹泽时常还会黑进学校查看新的评论。

——“我从不认为一个旧贵族能给我们新的希望，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实现我以前加入第二军团的夙愿。”

“你好像说出来我们不敢说的话了呢。”

“哎，我父母会打死我的，不是说他们也反对艾德森上将，只是他们一直很向往安稳的生活，不想让我走向叛逆的路。”

“楼上的，你忘了帝国军曾经也是正统，但现在是叛逆么？”

“楼上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

忽然“轰”的一声，丹泽停止查看网络留言，盯着大屏幕显示器看，第二军团的机甲显示为绿色的光点，现在这些光点正在于一些黑色的势力对抗着。

艾德森站在青麟里，神色平静，带着些意外的悲凉——他想起新锐军的初始，他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带着锐气和英勇的军校生，他曾经想为了那场变革抛弃过去，他无比地相信新锐军会给那个国家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是现在，他已经准备把新锐军的根基打碎了。

黛丽丝看着和父亲激战在一起的艾德森，脸色平静，心里也早就没有了那么大的起伏。她被父亲嫁给了一个与他们有利益冲突的人，又被丈夫欺骗离开了摩羯星，现在面临的是最终的决战，赢了，他们也是险胜，输了，第一军团将会成为历史，她黛丽丝的名字也会化为云烟。

如果……如果一开始，她能够和艾德森在一起，艾德森愿意辅佐父亲，没有人能对抗他们的权势，她现在能够成为整个国家最幸福的女人，也是站在最高处的女人。

她想起丹泽，那个幸运的人，他出生就高高在上，拥有她没有的财富和享受，后来贵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依靠着艾德森风生水起——在黛丽丝看来，那个人其实无法与自己相比，他只是太幸运了。

当年那个凭借着对贵族的仇恨走到现在的韦斯塔早就走了下坡路，在韦斯塔显露颓势后，第一军团也节节败退。

最终韦斯塔的机甲被击毁，戴维带领余部投降。

普罗迪负责战后事宜，艾德森带着丹泽回到了蔷薇星。

路上，丹泽和艾德森在休息室里，两人都有种释下重负的轻松，虽然前路依旧漫漫，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落与下乘了，况且他们还有第三军团和维维安这个盟友。

丹泽道：“我在小犬星的时候，莱茵斯伯爵本来说要带我观赏那里的景色，只是后来出了很多事没有去，以后等我们没有这么多事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艾德森道：“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

丹泽想了想，笑道：“以后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轻松不被打扰。”丹泽想起路易斯和莱茵斯兄弟都是常年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中的。丹泽靠在艾德森身边，默默地想，我们会一起建立起一个最好的新的国家。

艾德森和维维安具体的结盟条约丹泽并不知道，丹泽知道艾德森并不是热衷权势的人，维维安所表现出来的也是，只是维维安肩负的也很重，他需要对现在的帝党负责。

维维安经过一段时间的军事威赫以及磨合，和艾伦、米歇尔公爵也达成了共识，虽然两位公爵还是有些不太合作，但是他们也知道凭借他们现在的水平很难与维维安抗衡，况且他们开始对抗联邦的目的就是恢复帝国，他们拥护的也应该是帝国正统的继承人，所以不管是从实力还是从道义上都没有不服从维维安的理由。

当然，他们希望恢复帝国的原因，还是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地把联邦的势力踢出去，由他们自己继续统治鹿豹星，他们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世袭贵族。

至于菲利尔，但是就是罗伯特授意他去向茱莉亚投诚的，之后他还是带着人回到了罗伯特身边。

这一次回到蔷薇星不知道能不能呆多久，艾德森有短暂的假期，丹泽也一直没有事，两个人几天的任务就是在一起腻腻歪歪。

丹泽难免想起他们没有成功举行的婚礼，只是现在人员不齐，也不是继续的好时机，他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一天艾德森自己去拿衣服的时候，拉开柜子，刚好看见了两套并排挂在一起的礼服。

他伸手碰了碰，转身看了一眼依旧睡得安稳的丹泽，心里蓦然开始柔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丹泽，自己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在权利面前会不会失去本心，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丹泽一直都存在，所以他一直没有改变过。

76、谈判开启

他们不是没有攻破摩羯星之力，只是他们不能去对摩羯星用兵。摩羯星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府已经有几百年了，它是现在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一旦遭遇战火，损失将会难以估计。

丹泽几天都没有和一直在开会的艾德森共用午餐了，现在维维安放松下来，两人就在一起视频通话。杰洛西斯担任了帝军元帅，无暇分，身，维维安却清闲地给自己订下了丰盛的下午茶，俩个人相隔几个星球，却悠闲地面对面吃东西。

维维安道：“感觉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呢。”

丹泽挑眉道：“我总是不太喜欢李家族的人，从一开始他们就爱给我使绊子。”

维维安若有所思道：“我听闻李小姐一直喜欢艾德森上将，不过不用担心，现在你们都是已婚了。”

“……嗯，说实话我有些可怜她了。”

维维安吃完蜂蜜蛋糕冰激凌，很开心地表示，“杰洛西斯身边从来没有那种人。”

丹泽冷哼道：“那是因为他没有魅力。”

维维安拿着叉子狠狠地插起一片奇异果，恶狠狠地吃了。

丹泽哈哈大笑。

晚上艾德森没有回来，丹泽继续开视频和维维安一起吃晚餐，这次杰洛西斯也在，仍旧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比起一年级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明显成熟了很多。丹泽打招呼问好，杰洛西斯也回道：“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杰洛西斯就着维维安的手喝了一杯气泡酒，开口道：“你知道摩羯星准备开启谈判的消息吗？”

丹泽摇摇头，皱眉道：“谈判？”

“有这个可能。”

丹泽并不清楚这个，过了一会儿，他道：“艾德森说过，我们目前能够针对摩羯星的方法只有不断渗透，从里面打开一个局面，而不能贸然发动第二场战争，只是我知道罗伯特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坐视摩羯星被围困，而且他控制了那么多公爵和公爵们的领地，他不像是韦斯塔没有后援，他有很多盟友，他也有很多隐藏着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