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中午想——”

“刺杀失败。”

“诶？”

莫笙虽然马上明白过来祁霖说的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呆愣了一下。但是马上他又不淡定了，所以刺杀失败是个什么情况，这货是个刺客？我擦难道刺杀的还是什么吊炸天的人吗。莫笙抽搐着嘴角，大脑在一瞬间就飘过了无数的想法。

祁霖也只说了一遍，然后就闭口不言，靠在岩壁上休养生息了。

大概猜到了真相的莫笙无奈的扶住额头，他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有安生过。想到这里，他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洛泱。也许他们在那里生活也是有苦衷的，至于村长说的那个什么皇帝派来的，三王爷派来的，他还是摸不到头绪。

“祁霖，你看我很久没有出这个森林过了，不如你给我讲讲现在外面的情况？”

一来闲着也是闲着，二来，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事情，出去之后确实也容易出现纰漏，可能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呢。

“现在是韩元八年，战争不断，民不聊生。”

“恩恩，然后呢？”

“韩元八年，战争不断，民不聊生。”

看着祁霖认真的表情，莫笙觉得这就是他所说的现在的情况了，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介绍？

莫笙觉得他依然喷出了一口老血，只好无奈的继续询问：“韩元才八年啊，那八年之前是什么，你给我说说吧。”

祁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调整了坐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莫笙竖起耳朵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与此同时，沉静平稳的声音也开始在山洞中回响起来。

“韩元王朝是八年前由当年的二王爷柳瀚与孪生弟弟三王爷柳源共同建立的，他们联合起来，对当时的皇帝柳玺逼宫下位。据传言他们杀了柳玺以及他所有的子嗣和妃子，然后完全占据了朝政，正式成立韩元王朝。”

祁霖沉默了，但是莫笙知道他还没有说完，而这个时候他也隐隐感到他未来可能会再次遇到洛泱。

“但是……”

祁霖看了莫笙一眼，然后抿了抿嘴唇接着道：“我们得到消息，前皇柳玺并没有死，并且他还保住了六皇子，并且一同逃亡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活了起来。经过我们调查，可能就在这个森林之中。但是这迷失森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出去的，所以也便一直没有人找到他们。”

语毕，祁霖又动了动身体，但是这一次声音中全是怀念：“席元年代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很富足，虽然国土面积并不大，但是与周围的国家关系都非常友好，百姓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富足的生活也稳定了政权。可惜啊可惜……”

可惜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出来莫笙也能猜到。

民不聊生么。

而莫笙这个时候也已经知道了柳煌梓的身份，柳煌梓，六皇子么。

“祁霖，问个问题。”

看到祁霖歪过头看着他，莫笙才又开口道：”你知道六皇子的名字吗？”

“柳筱奕。”

莫笙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居然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真名，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但是接下来的话让他驱散了这种感觉。

“字洛泱。”

祁霖奇怪的看着听了后三个字之后大笑出声的莫笙，但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莫笙的奇怪他已经快要习惯了。

“那来说说你吧，你刺杀谁失败了？”

感受到山洞中猛然充斥的杀气，莫笙挂着笑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祁霖。他知道祁霖不会对他怎么样，从这几次的接触中，莫笙已经可以完全确定，祁霖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皇帝。”

“为何？”

为何要刺杀他，为何会失败。

“灭旧朝，平民愤，奈何学艺不精。”

“哈哈——”

莫笙又一次大笑起来，这一次他笑的不是自己，而是祁霖，笑他的幼稚，笑他的不明。

“你以为，杀了皇帝，便可以还百姓过去的生活么。”

祁霖眯起眼睛看着莫笙，表面上气愤，但内心却依然有了一丝认同。

莫笙突然坐起身，看着祁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的朝廷内忧外患，国外虎视眈眈，国内民愤激昂。一旦皇帝倒下，将士缴械，外邦入侵，国破而家亡。”

看到祁霖咬紧了牙关，莫笙继续道：“如果真的想要解决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办法——”莫笙站起身拍了拍土接着道：“建立新势力，替代朝廷，镇压外邦。”

12.篡位前夕

自出了森林已有三月，莫笙现在的生活可以说的惬意无比。懒散的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莫笙又在到处偷看了。

谁曾想他救下的那个刺客竟是天下“第一楼”的头牌，额，用头牌似乎不太合适，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于是头牌杀手的救命恩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入住第一楼，然后名正言顺的分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又得一名丫鬟伺候饮食起居。

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宅男来说简直是太棒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没有光脑可以玩，简直是回到了当年的生活。不过现在代替光脑娱乐的东西，就是每日的“偷看”了。

这第一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莫笙现在的能力恰好可以完全覆盖这第一楼所在之处，于是这第一楼中的人就都成了莫笙的玩具。

虽说是叫第一楼，但并不是在一栋楼上面，而是有种占山为王之感。在一个静谧的山谷中，第一楼的总部静静的被花海围绕着，伫立在那里。

“莫笙，你又在偷懒了。”

祁霖无奈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莫笙道，自那日莫笙说出让他惊诧的话语之后，他便将莫笙带了回来，本以为莫笙会马上开始实施一些计划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没想到到从那日回来之后，莫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每天晒着太阳，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没有生气。

“怎么能叫偷懒呢，我这叫休养生息。”

莫笙早都发现祁霖回来了，不过他也确实懒得起身，所以从祁霖回到山谷一直到走到莫笙院子的这段时间里，莫笙依旧是一动不动。

“你这样……如何能改朝换代……”

“噗……”

莫笙嗤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祁霖：“我何时说我要改朝换代了？”

“你——”

“啧啧，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罢了，并没有说我要帮你啊。”

“我——”

“况且这天下苍生是苦是福，与我何干？我为何要为了他们累死累活的。”

“你这样……这般冷漠……”

“喂，我就想知道，你一个杀手，和我说冷漠？”

莫笙撇了撇嘴不再言语，祁霖也有些气闷的不出声。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婢女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站在一边，但她有多害怕，旁人怕是不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的主子真是胆大，天下谁人不知天下第一楼的麒麟，只要是他想杀的江湖之人，无人可以逃脱，哪怕是朝廷重臣。只是之前刺杀皇帝一事却是他独自做主，并不为人知。

“咕噜……”

莫笙摸摸肚皮一个轱辘坐起身，然后拉着祁霖的胳膊就往屋子里拖，一边拖一边对婢女说：“小青，该吃饭了。”

祁霖几乎要气笑了，猛地甩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啧啧，你不吃饭我可饿了，那你站着吧。”

莫笙揉了揉被摔痛的手臂，不高兴的说道。祁霖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莫笙看，但是他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因为刚才莫笙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是事实。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是以莫笙只吃了平常饭量的一半不到就觉得饱了。看着依旧站在房间外面透过门盯着他的祁霖，莫笙最终还是无奈的表示了投降。

“服了你了，你不饿吗。”

看祁霖没有什么反应，莫笙让小青收掉了所有的吃食，然后招呼祁霖在自己对面坐下。待到小青收拾了所有东西关门退下之后，莫笙才又开了口。

“那我问你，这能为己用并且可以抵得上皇军的势力，你要从何得来？”

“至少我知道每天都呆在楼里晒太阳，是得不来的。”

“这可不一定呐。”

莫笙勾起嘴角，然后用右手撑着下巴看着一脸不解的祁霖，眼里的戏谑让祁霖皱起了眉头。

“楼主重病，对外宣称闭关。四圣堂的青龙与白虎已然串通准备刺杀楼主，登上楼主之位，却奈何长久以来找不到天下令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朱雀常年在外奔波任务，早已有了判楼之意，至于玄武，只痴迷于武学，对于权势利益完全没有渴望，是最好掌握之人，也是对第一楼最忠诚之人，至于你——”

莫笙并不管祁霖的惊异，轻笑了一声接着说：“楼主内定的接班人，第一楼的副楼主，掌管天下令已达三年，只等楼主仙逝便可得到楼主之位。但在青龙的挑拨下，楼主已然不完全信任你了。这次召你回来，恐怕就是要收回你的天下令吧。”

“你……”

“怎么，觉得我每天晒太阳就真的是一条地上虫了吗？而且，恐怕就算你现在赶去楼主那里，也已经赶不及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看来麻烦的事情马上就要出现了啊……”

后半句莫笙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祁霖有些惊讶，但是随即放出杀气对着莫笙低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这般沉不住气，也难怪楼主不放心把第一楼交给你。我只是一个渴望平静生活的普通人，若不是……我也不会搀和这些麻烦的事情。”

莫笙伸了个懒腰，缓慢的站起了身，然后弯腰将自己的额头靠近祁霖的额头，盯着祁霖的眼睛突然笑了：“如果你担心我对你不利，便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乐得清闲。”

祁霖猛地站起身，冲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抱着自己额头哀嚎的莫笙：“肿了肿了，这下破相了，哎呀哎呦。”

祁霖带着烦躁的心思，冲出了莫笙的小院子，一路直奔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祁霖还是带着一阵阵的烦闷。心里就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头发丝，缠绕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平静下来想想，又是一阵后悔。

莫笙是自己带回来的，需要他帮忙的也是自己，就像那人说的，如果不需要他的帮忙，恐怕现在这种晒晒太阳的日子才是那人最希望过得的。

“哎呀哎呀……”

正在床上给额头抹药的莫笙突然顿了顿动作，然后惋惜的叫出声，不过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什么惋惜的。

与此同时，祁霖所在的院子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

“楼主仙逝。”

当莫笙顺着石子路来到正殿的时候，祁霖已经和青龙白虎对峙起来了。

“楼主逝前口谕，收回你的天下令，交予本堂主，由本堂主担任下一任楼主。”说完似乎是担心别人不相信，那人又接着说：“白虎堂主也在现场，同样可以证明。”

话音刚落就又听得一个声音道：“青龙堂主所言属实，本堂主也确实听到了楼主亲述的口谕。”

“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危害楼主，现在又伪造口谕，为的不就是这楼里的利益，将其中饱私囊。我是不会将天下令给你们的，而且楼里规矩，天下令在谁手上，谁就是下一任楼主。”

“祁霖，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敬你是副楼主，虽然你年纪尚轻，我们对你成为副楼主也没有任何异议，但是现在你这样污蔑我们，怕是天理不容！”

“是不是诬陷，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为何楼主前段时间一直尚在，而你们刚进去觐见不达一个时辰，便已仙逝，这其中缘由，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吧。”

“分明就是你让楼主失望，楼主才在最后时刻将这第一楼托付给我们。本来这次召你回来便是要收回那天下令，谁曾想你回来却是第一时间去了绿竹峰，却没有来觐见楼主，谁知道你在绿竹峰哪里藏了什么人，怕是金屋藏娇了吧。”

这几句话一出，本来还比较安静的周围楼众，也都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同意祁霖的话，也有人同意青龙白虎堂主的说辞。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痞气的声音却插了话：“两位堂主说的确实是有一部分事实在里面，而祁霖……副楼主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如三位都先停止争论，不如听听看我的分析如何？”

众人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山谷中微风吹拂着，仿佛是天上下来的仙人，衣衫飘飘。不过这效果自然是因为那衣服有些大了。

这青年正是莫笙。

“你算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出声。”

“哎呀哎呀，白虎堂主莫不是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们副楼主的救命恩人呢，哦，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金屋藏娇的娇咯。”

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莫笙紧接着又说：“还是说你们不敢让我说出我的分析，害怕我揭穿了事实？”

“这有何惧，你便说来听听也无妨。”

青龙堂主阻止了白虎堂主，面上带着笑道。

“那么这件事，恐怕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

莫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正殿内找了个椅子坐下，看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而祁霖则一声不吭的咬着下唇，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白衣飘飘的莫笙。

楼主仙逝这四个字传入祁霖耳中的时候，他便已经想起了莫笙。那个时候说的来不及了，怕就是指这件事情了，那么难道那个时候楼主就已经死了吗。但是一切的一切，莫笙似乎都知道一般，但是这样的事情可能吗。

祁霖知道楼主在病重期间，一直都呆在密室中，没有他的同意，没有人可以进去，所以莫笙进去探听那些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就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来看，莫笙是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人，丝毫不会武功。而这一切的一切，也就更加加重的祁霖的疑惑。

不过似乎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考虑自己的疑惑了，因为莫笙已经开始讲故事了。

13.篡位失败

“嗒哒——”

络绎不绝的马蹄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连续不断的嘈杂声。

“这边没有……”

“这里也没有！”

“继续搜！”

嘈杂声过后，一片隐蔽的草丛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手捂在腹部，上面还不停的渗出血来。

“呼呼……”

黑影勉强抬起身看了看官道的两个方向，似乎没有边是安全的，只好掉头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另一边，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听着下属的报告。

没有。

让那人跑了。

于是那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最后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到了面前低着头跪着的人，气愤的甩了袖子。

“一群饭桶，告诉了你们他的安排，居然还让人跑了！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