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 上——海雯
海雯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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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都是文涛在照顾他,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文涛都帮他去处理的好好的,可现在文涛要离开了,他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要在这里,他知道自己要开始学会独立,努力的习惯没有文涛,一个人的生活。他想在文涛走的前几天给他做点什么,哪怕是下去买早餐,让他多睡会的小事。

潘哲买完早餐回来文涛正在洗手间洗漱。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脱掉外套去厨房拿两个碗来倒豆浆。文涛洗漱完走到客厅看潘哲坐在桌边看着他,他有些奇怪,“你怎么起这么早?”看着桌上的早餐,“你下去买了早餐。”说着便在桌边坐下。

潘哲将一碗豆浆推到他面前,“我一夜没睡。”

文涛有些诧异,“一夜没睡?”他当然知道潘哲为什么一夜没睡,潘哲舍不得他离开,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潘哲的依赖他是知道的。

潘哲笑着看着他,“吃吧,一会凉了。”说着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文涛有些担心的看他片刻后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说:“吃完早饭睡一会吧。”

潘哲吃着早饭“嗯”了一声。文涛看着他在心里叹着气。

第 34 章

文涛吃完早饭就离开家去了学校,潘哲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没有打算睡觉,而是拿上书也去了学校。潘哲走进正在上课的教室,班里也没几个同学,讲课的老师在讲台上也没什么激情,声音不急不慢,不大不小。他很少过来上课,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也不会有人上来打个招呼,偶尔以前宿舍的同学看见他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下课时潘哲给文涛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文涛说有些事情叫他不要等他了。潘哲一个人去了食堂。他不愿意吃食堂里的饭菜,因为他讨厌烧菜放很多油。他打了两个素菜,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打什么菜也吃不了两口。他刚坐下,以前同宿舍的室友桥子端着饭盒走过来,“今儿来上课了?”说着便坐下来。

潘哲抬头淡笑着“嗯”了一声,然后问:“你没上课吗?”

桥子刨了两口饭说:“我那游戏正升级呢,哪有时间上课啊,就吃饭的时间还是挤出来的呢。”

桥子觉得自己讲的冷笑话很幽默,可潘哲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盯着一个方向只放冷光。桥子好奇的转头,看到文涛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正往里面走。桥子有些小兴奋的问:“哎,潘哲,那女的是你哥的女朋友吗,长得不错啊。”

潘哲没有搭理桥子的话,盯着文涛和谢曼落片刻后突然起身大步的往外面走去,桥子一头雾水的看着离开的潘哲,然后又看了看文涛身边的谢曼落。

晚上文涛十点多才到租房。潘哲在房间听到外面的动静便从电脑前起身走出门外。文涛正在脱外套,看潘哲站在房门口便笑着说:“还没睡啊。”说着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准备往房间走,潘哲叫住他,“我有事想问你。”

文涛停住脚步,“什么?”

潘哲顿了几秒开口道:“我中午看到你和谢曼落了。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

文涛笑了笑说:“没有,我们只是朋友,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说着文涛转身进了房间。潘哲顿了顿走到文涛的房间门口,看着文涛打开电脑,然后收拾桌上的东西。文涛看他站在门口便问:“怎么了,站在那干嘛?”

“那你们晚上也是一起吃饭的吗?”

文涛放下手上的东西很认真地看着潘哲,“小哲,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和曼落?你喜欢她?”

潘哲盯着文涛顿了几秒说:“我有喜欢的人。”

“谁啊?你同学吗?”

“我不想说。”潘哲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文涛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口,然后笑了笑,或许潘哲真的长大了。

谢曼落到家时家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廊上的小灯亮着。她轻手轻脚的进房间关上门,刚放下包房门就被推开了,吕洁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谢曼落打开电脑说:“和文涛在一起讨论课题了。”

吕洁走进房间在床上坐下,一脸兴奋“你和文涛在一起了?”

谢曼落看着电脑,手敲着键盘说:“妈,你无不无聊啊,怎么老说这些。你怕我嫁不出去怎么着?”

“我就是觉得文涛这孩子不错。”

“不错的人多了。”

“可人不错,家庭条件都不错的就很少了。”

谢曼落起身拉起坐在床上的吕洁往外推着,“妈,我求求你了,我还有资料要看,您去睡觉吧。”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妈妈晚安。”说完谢曼落就关上了房门。吕洁站在门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自己的房间。

第 35 章

陆长源合上文件夹离开书房回房间,看万珍靠在床头发着呆,也没发觉他进了房间。陆长源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然后出来在床边坐下问:“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万珍这才回过神,“我在想寒假带小哲去哪里玩呢。”

“我还以为你想什么呢,等小哲回来问他想去哪不就行了。”

“我不是想先想好地方,然后让他选吗。”

陆长源靠在床头沉默片刻说:“你太宠他了,这样对他不好。”

万珍叹了叹气,“我只是想补偿他。”

陆长源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的补偿他,可你为他已经做得很多了,不要再这样内疚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姨妈,万晴不在了,我就要像万晴一样去疼爱他。就算没有那些事情,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疼爱小哲的。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亲生儿子。”

陆长源将万珍抱进怀里,手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胳膊,这是丈夫对妻子最好的安慰,也是给与最好的依靠。这么多年,陆长源总是在万珍最痛苦的时候给她宽厚的肩膀。万珍也一直觉得庆幸,如果没有陆长源的陪伴,也许她早就在某一个砍坚持不住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安静的让人感觉孤单。寒风在窗外呼啸而过,坐在床头的潘哲感觉寒风刮过他的心头,浑身都觉得寒冷无比。他从小就觉得孤单,但身边一直有文涛的陪伴,所以有了一点温暖。以后没有了文涛,他真的成了一个孤独的飞鸟。

孤独是无声的,它没有泪水,没有声音,只有眼神的凝固。潘哲每次在夜里听到风声,他就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然后在脑子里勾画出一幅画面。一座没有绿色的山,他孤独的住在山洞里。他努力的想离开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每个夜晚,他一个人坐在山洞前看着天空,冷得瑟瑟发抖。当他找到出路,走出那座大山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落脚,所以他又回到了山里,孤独的死去。每次他想到这些悲惨的画面,他都会心疼的流泪。

在许多夜里,他都是哭着醒来,因为他的梦里都是些悲伤的事情。他其实讨厌孤独,可又摆脱不了内心的孤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似乎太热闹会让他无所适从。

潘哲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几片雪花飘了进来,外面下起了大雪。他站在窗前许久,只是盯着天空发呆,直到感觉冷得不行才关上窗子回到电脑前开始写小说。

此刻的丁颜也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白天她和在国外的母亲姜惠云通了个电话,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姜惠云还是希望她回到美国,可她不想在那里,更何况现在她喜欢上了潘哲,她更不可能离开了,所以她和母亲很不愉快的挂了电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丁颜应了一声,丁国贤推门走了进来,“你还没睡啊。”

丁颜没有看他,回到电脑前坐下,“嗯,有什么事吗?”

丁国贤走到丁颜旁边,“昨儿我妈打电话给你了?”

“嗯。”丁颜爱理不理的打着电脑。

“昨晚你妈也给我打电话了,她希望你回美国去。”

丁颜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父亲,“你想我回去吗?”

丁国贤顿了顿在床边坐下,“爸爸不想让你回去,但是你回美国的条件比我这里好。去你妈妈给你找的学校也是最好的。”

丁颜有些生气,“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那里,也不喜欢那里的学校,更不喜欢我妈身边的男人。”

丁国贤看着丁颜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眼睛有些泛红。他缓缓地起身,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便转身准备离开。丁颜看着父亲的背影开口叫住他,“爸,你还爱着妈妈吗?”

丁国贤停住脚步,没有转身,“现在有你在爸爸身边就足够了。”说完就离开了。丁颜愣愣的看着门口,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知道爸爸还是爱着妈妈的,可妈妈不爱他了。妈妈嫌爸爸没有出息,只能在学校里教书。而她一直觉得爸爸是个好男人,她恨得是爸爸当初没有去留住妈妈,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可她从来没有恨过妈妈,因为她一直觉得爱情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就算是有了婚姻,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爱情。既然妈妈对爸爸没有了感情,生活在一起也是痛苦的。

丁国贤回到房间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

第 36 章

潘哲一早就下去把早饭买回来了,吃早饭时文涛说:“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潘哲没有反应过来,便问:“去哪?”

“去上海。”

潘哲顿了顿问:“什么时候的?”

“后天的。”

“哦。”潘哲低下头不再说话。文涛看着他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吃完早饭文涛就离开了,潘哲收拾着桌子,突然又放下手上的东西,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追了出去。他在楼下喊住文涛,文涛转身看他没穿外套赶忙走过来,“你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了。”

潘哲喘着气说:“我要休学。”

文涛一脸诧异,“休学?好好的休学干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上海。”

文涛听到这话有些生气,“胡闹。你大学还没有上完,再说了,我是去工作,又不是旅游。”

“可我……”潘哲话还没有说完文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文涛接完电话说:“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你快上去吧,一会着凉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潘哲看着文涛离去的背影,一脸的呆滞。

可能是早上跑出去冻着了,上课时潘哲感觉鼻子有些堵塞。下课后他赶忙去医务室拿了点药,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潘哲浑身乏力,头也有些晕晕的,看什么都不想吃。他在里面看了一圈,出来时在门口碰到了谢曼落。他以为文涛也在,向后看了看,没有文涛的影子。谢曼落看他脸色不是很好,便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潘哲没有看她,冷生冷气的回道:“没事。”说完就快步离开了。谢曼落看着潘哲有些犯嘀咕,他不知道潘哲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好像还很讨厌她。

潘哲刚走没多久文涛就过来了,谢曼落也替他打好了饭菜。坐下后谢曼落说:“我刚看到潘哲了,他好像脸色不是很好。”

“是吗。可能是我早上说他,他还在生气呢。”

“怎么了?”

“他要休学跟我去上海。”

谢曼落有些意外,“他要跟你去上海?文涛,你这个弟弟真的太依赖你了。”

文涛笑了笑说:“没办法,从小到大他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也是他唯一的哥哥。”

“这样下去可不行,将来你们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他又不能一辈子依赖着你啊。”

“那有什么办法,他就和我亲弟弟一样。这次我去上海也是挣扎好久的,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算给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等他毕业了我在上海再给他找个工作。”

谢曼落撇了撇嘴,“当你弟弟真幸福,不知道将来你对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文涛抬眼看着她,谢曼落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这我干什么?”

文涛笑着低头吃了一口饭说:“我会对她很好的,让她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谢曼落身体抖动了一下,“真肉麻。”

文涛看了她一眼,笑着继续吃饭。谢曼落用勺子拨着碗里的饭菜,盯着文涛许久后才低头吃饭。

第 37 章

潘哲下午的课没去上,回家打开电脑继续写他的小说,可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写几个字删了,重写又删了,最后干脆在床上躺下,看着天花板发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丁颜打来的。问他有没有在家,说一会过来。电话撂下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潘哲打开门时丁颜举起手上的袋子,笑得一脸灿烂,“在楼下顺便买了点水果。”

潘哲侧身让她进来,“家里有水果的。”

丁颜将袋子放在地上换鞋,“那就留着慢慢吃呗,冬天也坏不了。”

潘哲看丁颜脸冻得红红的便说:“外面挺冷的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说着就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丁颜,丁颜接过杯子捂着手到处看着,“你把家里收拾得挺干净啊,上次来也是。”

潘哲愣愣的站在一边,“习惯了。”

丁颜转头看潘哲站在那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便笑了起来,“我们也算是熟悉了吧,你干嘛每次见我都好想很紧张的样子?”

“没有啊。对了,你怎么来这边了?”

“哦,我来办点事情,顺便过来看看的。你怎么没去上课?”

潘哲在椅子上坐下,“没什么可听的,那些东西我都会。”

丁颜也在椅子上坐下,“你都会?”

“我是中文系的,反正就那些东西,多看几遍就记得了。”

“也是。”丁颜感觉一时没什么话说,环顾着四周,气氛有些尴尬。潘哲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便起身去厨房将水果切了切放到桌子上,丁颜说了声谢谢,屋里又恢复了安静。片刻后丁颜才找了个话题,“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下个星期。”

“你家是哪里的?”

“长春的。”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后丁颜就离开了,其实她是不想离开的,可在那也没什么话说,潘哲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气氛太尴尬了。而且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安静下来连她的心跳声都显得非常大。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丁颜正入神的想着潘哲,包里的电话响着都没听见,还是司机提醒她的。是童童打来的,约着晚上一起吃个饭。本来丁颜不想去的,可童童说带了男朋友。丁颜有些惊讶,童童一直没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冒出了个空降兵。

到餐厅时童童和她的男友已经到了,童童笑着介绍道:“他叫宋俊,是个英语老师。”

宋俊看上去要比童童大好多岁,而且长相也很一般,丁颜不知道童童喜欢他什么。她了解童童,一般的男孩子她是看不上的,所以到现在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她经常和丁颜说的一句话就是,和学生谈恋爱太没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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