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 下——墨香铜臭
墨香铜臭  发于:2015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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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可以赌一把。

虽然面对天琅君这个没有原始数据的人物,洛冰河的挂都不管用,可老宫主却是仍在原着范围内的角色,主角金身不破定律面对他时,应该还没失去作用。

他可以试着撒手不管,就像当初双湖城副本坑死剥皮魔蝶儿那样,放手让老宫主去砍洛冰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坑谁。

老宫主缓缓道:“我再问一次,你让不让?”

沈清秋垂下手臂,掌心的血原本稍稍止住了流势,又开始滴滴答答下坠。

他抬了抬头,不冷不热地说:“老宫主以为清静峰弟子好欺负么?”

没办法,现在已经和当初那时候不一样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服自己,仗着男主金身不破定律,冷眼旁观,放手让别人砍洛冰河,赌到底谁熟谁赢。

到了现在,如果他还能心安理得冒着这么大风险利用洛冰河,就真成猥琐人渣了!

老宫主突然双眼暴起,爆出数声大喝。

他没了四肢,把灵力蕴在喝声里,依此出击。每一声大喝,沈清秋都感觉有一阵强劲的灵流刀削斧砍般铺面袭来,威势不输暴击。草木狂摇,林叶斜飞。沈清秋用尚在流血的右手握住剑鞘挡了几下,震颤之中,掌心伤口传来剧痛,可他不敢换手,不用左手抱住洛冰河他怕会把人摔出去!

即便被削成了人棍,老宫主灵力却分毫不弱。难怪秋海棠要仰仗他。正这么想,老宫主忽然一声长吼,修雅剑剑鞘传来极轻的裂声,终是没挡住。

一阵强力袭来,沈清秋被向后掀倒。掀倒途中他转了个身,以己为肉垫,没让洛冰河摔到地上,又被他重量压得眼冒金星。

老宫主总算不嚎了,秋海棠推着他慢慢靠近。

他平息一阵,俯视搂着洛冰河的沈清秋:“你倒也真是护着他。”

沈清秋心想,要是洛冰河醒着,自己怕是反而不会这样护着他了。

老宫主道:“为何不用灵力还击?莫非你已经油尽灯枯?”

沈清秋不答话,一缕一缕的细小白絮飞过,即将沾上洛冰河苍白的脸颊,他轻轻一吹,白絮歪歪扭扭斜飞了出去。

老宫主以为他这是认命待死的表现,不再理会,目光一转,凝在洛冰河安静睡着的脸上。

他刚才吼叫不止的模样被抹去了一样,忽然消失,现出了一种痴痴之态。

沈清秋:“……”

这个表情……很不对劲啊。

老宫主痴痴地看了半晌,叹道:“睡着的时候,是最像的。”

他的眼神毛茸茸的上下爬动,如果他有手,一定就摸到洛冰河脸上去了。沈清秋微觉反胃,不由自主把洛冰河的脑袋抱住,往怀里带了带。两人现在是洛冰河紧紧依偎在他身上、头也靠在他胸口的姿势。

沈清秋沉声道:“你看清楚,这不是苏夕颜。”

也许这个名字唤醒了老宫主,他恶狠狠地道:“要是能乖乖听话,权势,地位,幻花宫,什么我不会传给他?偏偏一个两个,都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一连咆哮了几十次忘恩负义,他忽然又神情一转,柔和起来,哼哼道:“夕颜……过来……让师尊……让我……”

老宫主陷入了迷离之中,口水顺着嘴角滑下,秋海棠悄悄后退,面露嫌恶之色。

沈清秋心下雪亮,反胃感愈发强烈。

难怪一直老宫主对洛冰河都好的有些奇怪。难怪苏夕颜明明是他最心爱的弟子,结果对幻花宫却毫不留恋,说叛出师门、就叛出师门,义无反顾跟魔界青年双宿双飞去了。

这种“心爱”,跟猥亵也差不多了。老宫主青睐洛冰河,肯定是从他身上找到了昔年爱徒的影子,对苏夕颜病态的占有欲延伸到了洛冰河身上,妄想把他培养成听话的乖娃娃。

但看他这种狂态,恐怕不止要洛冰河做接班人这么简单。“听话”也远远不止字面意思。

不怪洛冰河要把他削成人彘。

沈清秋一手覆上洛冰河后脑,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胸口旁,不让老宫主继续对着他意氵壬。忍无可忍道:“你够了!”

一看不到那张脸,老宫主面部肌登时垮下,痉挛般抽搐一阵,目光满溢怨恨,猛地张开嘴。

可他没叫出声音。两颗眼球凸了出来,整个人突然定成一尊石像。

沈清秋屏住呼吸片刻。老宫主喉咙里咕噜咕噜,眼白血丝密密爬了上来。

可就是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来了!

真当他那么傻逼圣父,被打不知道还手吗?!

真当他多拖了个人就弱到不能啪啪扇脸扇回去吗?!

秋海棠惊疑:“怎么了?”

她似要拔剑,沈清秋道:“秋姑娘,奉劝你一句,不要拔剑,不要妄动灵力,除非你想像他一样。”

秋海棠疑惑地转到老宫主前面,“啊”的尖叫出声。

之间老宫主那张苍老的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之间,长满了绿色的肉芽,似乎剧痛难忍,不但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

秋海棠颤声道:“你干了什么?”

沈清秋道:“我什么都没干。但别忘了,这可是在别人的墓室里。你们以为魔族不会有防护措施?”

空气中漂浮着的、像是吹散的蒲公英般的白絮,其实是一种魔界植物,“情丝”。

这种植物会在活物身上下种,而且尤其容易被发散能量的人吸引。乱动灵气或者魔气,就会把种子们吸到身上。这也是沈清秋刚才尽量坚持肉搏而不动用灵力的原因。

“情丝”入肉,不痛微痒,以血肉为土壤,一旦发芽,破皮而出,每长一寸都是撕肉挖血的疼。而且越动灵力长得越快,敢打暴击,疯长一阵,瞬间就能发芽。

老宫主刚才一直用吼声攻击,灵流汇聚在头部和喉咙,现在长满了一脸的肉芽。肉芽茎看起来都是血管,表面微带着薄薄的茸毛,根还在皮下往里面长,一直长到跟神经紧密相连。

沈清秋啧啧道:“老宫主千万别再大吼大叫了,不然情丝暴长,长入了脑髓,那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这景象既恶心又恐怖,秋海棠捂着嘴,抖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个动弹不得,一个没了意识。完胜!

沈清秋松了口气,抱着洛冰河艰难地站了起来。

老宫主肌肉紧绷,含含糊糊地说:“别高兴得太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仅仅是说几个字,他就痛得面孔扭曲,满脸肉芽也跟着齐齐发颤。

沈清秋呵了一声回应。

从右臂到肩头,爬上了深入血肉、歇斯底里的疼痛。

刚进来挡住那两把剑时,逼不得已动用过灵力,现在终于跟着发芽了。

不过,还好,总算这次没坑了洛冰河。

61、光棍节一更

见沈清秋半拖半扛着洛冰河就要走,老宫主喉咙里“啊啊”叫出声来,因为急迫,从小车上摔了下去,没有四肢的躯体在地上花草中艰难地扭动,一蹭一蹭朝前爬,看着既可怖又可怜。

老宫主喃喃道:“别走……别走……不要走……”沈清秋脚底溜得越发快。谁知老宫主突然双目暴睁,喉底发出咆哮。

他居然拼着不要命也要攻击!

沈清秋已经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想让他们走、还是不想让洛冰河活了。他用已经开裂的剑鞘勉强挡了一次,右手受震,牵动了冒了个头的血芽,痛得撕心裂肺,可居然还没扔开洛冰河。剧痛之下,血气上涌,他猛地看向老宫主,眼里杀气顿生。

老宫主刚才吼了一次,又有不少肉芽破皮而出,甚至有的从眼角延伸生长出来。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哈哈狂笑,在地上翻了几滚,像条猪肉一般,滚到秋海棠身边,冲着她耳朵大喊:“你不要是要杀沈清秋吗?他就在你眼前,睡什么?!快起来,杀他!把他们全杀光!”

他真的疯了!

秋海棠被喊得悠悠醒来,一睁眼就是一张枯橘皮的老脸,上面还生满异物,血洞密集,当场魂飞魄散,歇斯底里尖叫不止,拔剑往空中乱砍。沈清秋怕她乱动灵力,把情丝种子也引到身上,喝道:“冷静!”

老宫主怪叫:“快!快!你不是一直求我帮忙吗?现在他要撑不住了,快动手!”

秋海棠把沈清秋看在眼里,这才像稍稍回了魂,两手发抖,眼睛发直。

平心而论,沈清秋对此女没有什么仇恨,说起来她还是原装货的苦主。可她要是非得在这儿挡路,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意料之外的是,秋海棠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不问青红皂白杀上来,而是呆呆瞪着沈清秋,瞪着他怀里的洛冰河,非但不前进,反而后退了几步。

她嘴唇哆哆嗦嗦:“没可能……没可能……假的!都是假的!不是我哥。不是我哥!”

怎么回事?

她又哭又叫:“我什么都没做、我凭什么要受这么多年的苦?!”

沈清秋愕然。秋海棠不过是昏迷了短短一瞬,醒来的时候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或说,像是看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被吓疯了似的。

沈清秋心知有蹊跷,沉声道:“你别乱动。”

老宫主叫道:“你还等什么?!”

秋海棠失去理智,抱着头冲沈清秋尖叫:“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沈清秋被叫得一头雾水,秋海棠夺路而逃。他在后面喊道:“喂!”

在圣陵里乱跑,死路一条!

可人已经跑远了,没那个闲时间来追了。沈清秋心里给她点了个蜡,继续前进。

老宫主见她跑远,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无踪,呆呆趴在地上,突然埋头啃了一口草叶,兀自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头上肉芽越长越密、越生越快,瞬息之间包满了他整个脑袋。不久之后,他就再也笑不出声了,沈清秋似乎还听到了颅骨脑髓被挤压的异响。老宫主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头重重搁到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一代宗主,居然死的如此凄厉难看,也实在令人唏嘘。

沈清秋没走几步,一个空朦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天琅君语音带笑:“沈峰主真是玩儿的一手好捉迷藏。不如猜猜,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沈清秋摸了摸腿,摸到了一手的异物,额头冷汗涔涔流下。情丝已经顺着血脉长到了腿上。

天琅君又传音道:“一路向东,是想回到破界入口逃出圣陵么?”

这厮居然知道他的方位。沈清秋暗暗心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一旦让腿上的情丝彻底生根,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咬咬牙,看了一眼洛冰河,把心一横,撕开下摆,抓住一片血芽,猛地一撕!

他脑子里似乎出现了长达数十秒的空白。好像被撕掉了一整片皮肉。

沈清秋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渐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在哽咽。

他现在连抹一把脸都做不到。没办法。真的……太他妈疼了!

虽然血流成河,可好歹是能走路了。他刚才还觉得洛冰河看上去惨,谁料到他现在的模样,才真正是十二分的凄惨。

天琅君知道他的方位,必然在往这边赶来。再带着洛冰河继续往东走,一定会正面撞上他的两个好亲戚。妈的老宫主真害死个人,都是被他活活拖成这样的!

沈清秋出了这间野林一般的墓殿,途径几间墓室。他迅速进去捡了一口还算干净舒适的石棺,护着洛冰河的脑袋,小心翼翼将他安置进去。手背一试他额头,还是热得烫手,眉心间的印记却愈发鲜亮艳红。

沈清秋把心魔剑压在洛冰河手下,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合上棺盖。

天琅君不紧不慢走在前,竹枝郎紧随其后。

石道一转,沈清秋手持修雅剑,站在一件墓殿正中央,冷冷注视着他们,似是等候多时了。

他半边青衣都被染成赤红色,右手还有鲜血顺着干涸的痕迹往下滑落,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白。

天琅君讶然:“不过是片刻未见,沈峰主为何变得如此狼狈。”

沈清秋回望他。明明在怒殿被岩浆火柱吞了个满口,现在天琅君身上却连个烤灵芝的香味也闻不到,顶多黑衣焦了一点边缘,真是岂有此理。

天琅君问道:“沈峰主的爱徒呢?”

沈清秋道:“出去了。”

天琅君笑了:“沈峰主还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出去。”

沈清秋也对他笑笑。

这么笑来笑去的,天琅君忽然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他迈不出步了。

他低头看看。从脚底到腰部,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极坚固的晶冰覆盖住了,并且覆盖范围还在顺着他身躯往上蔓延。竹枝郎情况比他略强,双腿和一条手臂也已被冻得严严实实。他这才注意到,这间墓殿十分寒冷。

天琅君定了定,道:“漠北氏。”

猜的到很准。这一间墓殿,正是漠北君祖父亲手所设。他们这一支血脉擅操纵冰,冰法魔界无人可出其右,身后墓殿也与冰法息息相关。

在圣陵之内,处处都是可以利用的场地。不必他出手,自然有能牵制敌手的事物。沈清秋记得原着描写过,一旦有温度比墓殿空气温度高的东西进入,便会被当场冻结,变成冰雕,冻上个两三天,就碎成了冰渣渣。所以他进来之前先调动灵脉将身体温度降到最低。不然坑人不成反被坑就划不来了。所以他看上去才会脸色青白。

一句话的功夫,坚冰已爬到天琅君胸口,他表情不变,手中魔气腾腾,却化不破包裹住他拳头的冰晶,收效甚微。就算不能一直冻住他,至少也能拖半个时辰。

天琅君道:“看来真不是错觉。沈峰主对我族禁地,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沈清秋一句不话不说,冲他们摆一下手,转身就走。

天琅君看了一眼竹枝郎,缓缓道:“我说过,你若真要带沈峰主去魔界,就得保证他不会捣乱。该怎么做,你知道。”

竹枝郎低声道:“……属下明白。”

听了这两句,沈清秋油然而生一阵极其糟糕的预感。

竹枝郎道:“沈仙师,对不住了。”

别!千万别!你要感谢我我都这么惨了,你要是对我道歉,我还能有命吗!?

正这么想着,沈清秋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身体一歪,扶住了石壁。

有东西似乎正在从他胃里蠕动挣扎奔涌而出,涌向全身上下无数道筋脉。

这感觉熟悉又可怕。沈清秋险些当场爆出一句草泥马。

天魔之血。

洛冰河现在棺材里睡着,在他体内作乱的,就只可能是别人的血了。

天琅君说:“峰主也该不是第一次喝了,怎么还没习惯?”

沈清秋强忍住干呕的冲动:“……什么时候给我喝的。”

天琅君道:“沈峰主别忘了,你的仙躯在我们手里已经很长时间了。能做的事太多了。”

难怪这么轻易就能判断出他所往方位。

沈清秋停了停,继续往前走。越走腹中越是绞痛,可他速度不减反快。其中有他捱疼能力增强的缘故,更有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跪的缘故。

趁这两位被冻住了,还有机会逃出去。要是等他们解冻,再想坑他们可就难了!

虽然心里清楚其中利害,可走得越快,竹枝郎催动得越是猛烈,沈清秋忍不住回头狠狠瞪向他。

说好了要报恩的,就是这样让血虫在他肚子里产卵扎窝合家欢乐吗?!

天琅君叹道:“这样也能走这么多步,沈峰主心志坚定,果非常人。还是该说,你为洛冰河,连性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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