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哥，别去那儿行不。”凌宝哀求。

“那你老实交代，到底这几天怎么了？”

凌宝讨价还价，“你先撒手，别人看见了不好。”

“忍了你好几天了，再不说把你掉阳台外面！”

凌宝锁在沙发上，偷偷瞄了眼郑佑涵，“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操！”站起身。

“我说我说！”凌宝喊道，“我就是觉得李克这几天怪怪的，Chris的客串已经演完了，可是他有事没事的就往片场跑，然后就坐一边……”

郑佑涵眉毛都飞起来了，“他想潜你？”

“不是！！”凌宝摆手，“他来了也没和我说话，就是坐那儿一直看，看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其他人怎么说？”

“别人说他想挖我。”

“你觉得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

郑佑涵仔细想了想，“你跟他到底有仇没？”

“不说那一千万的事，平时除了对他态度差了一点呼来喝去的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确定？”郑佑涵不是想探听他的隐私……好吧，确实是有点想知道，他和李克相处那么久，又是工作上的‘亲密无间’，所以他忍不住就想问问，虽然相信他俩是清白的，但林嘉瑞都换人了，你还跑来盯着看是什么个意思！

凌宝又仔细想了想，脑壳儿都快想破了，“除了经常冲他发脾气叫他去找律师告记者和媒体意外我确定没别的了。”过了会儿，“他真的不会来寻仇吧。”

那小子不会是在林嘉瑞死后才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吧，这种事儿不是没有的，不过打死郑佑涵也不会对凌宝说出这种想法，宁可他为别的原因发愁。

“你要是实在不明白不如找个机会问问他。”

“咋问？”

“自己想。”

凌宝撇嘴，“我怕说错话。”

“你就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在娱乐圈混的，那些通通都不要做。”

“……”

第二天去到片场一直到自己完事回家，没看到李克，之后一连几天李克都没来，凌宝想着自己前几天太大惊小怪了，也不再放在心上。

《爱情密码》的前两集已经制作完毕，前期也炒的挺热，加上后期有Chris客串，某电视台拿到独家首播权后就一直在打广告，现在终于第一集要播了，很明显，电视台的热情很高，因为他们支付了一大笔独家的费用。

剧组也紧张，如果收视好，那后面制片人会再多投些钱，让后面的剧制作的能精良，不管是场景还是给演员的服装道具上，都能更美轮美奂一些。

虽然大家已经看过第一集的成片了，但是首播当日，导演让大家早早的收工回家，郑佑涵也到了凌宝那里，八点半开始播，两人吃完饭七点就已经窝在沙发上等着了。

凌宝这是头一回，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的恋人一起等着看自己演的剧的首播，而且陕西街夜市的那些人都知道，也就是说，明天等郑佑涵过去的时候，大家会和郑佑涵谈论自己。

想想就听雀跃的，想着他们对郑佑涵夸自己的场景，凌宝尾巴就翘起来了。郑佑涵发现凌宝傻乐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摸摸凌宝额头，“没烧。”

“本来就没有。”

“你一直在乐。”

“我高兴。”

“小心乐极生悲。”

凌宝抬脚就踹，“你看着，今天播了保准你明天去他们都围着你转。”

“是啊是啊，保准叫我请客。”

“啊，要你请客，凭什么！”凌宝一想到郑佑涵要出血就挺心疼，“要是真请，我给你报销。”

“一下你就成大明星了他们肯定叫我请啊，哪有那么多凭什么，放心吧，就算请我就请他们吃烧饼。”

“别别别，烧饼显得我们太小气了，还是吃面条吧，不然豆花也行。”凌宝虽然是开玩笑，但一副很认真的嘴脸。

郑佑涵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别得意忘形。”

凌宝点头，“才当个男二而已，我不会就这样找不到北的。”

“你就算不当男二也找不到北。”

好吧，东南西北不分只知道左右的他无法反驳郑佑涵的话。

第一集开始了，主题曲是个女人唱的，声音很耳熟，但他俩都没工夫去关心那个，看片头还看不过来呢，虽然男一女一的画面比较多，但凌宝的镜头也不少，郑佑涵看着凌宝在里面蹙眉、微笑、隐忍、无奈的表情，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再扭头瞅瞅这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表示真的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感。

“怎么了？”凌宝注意到他的目光。

“没，就是觉得，你在电视里，又在我旁边，挺怪异的。”

凌宝抓住他的手，“别在意，就当我人格分裂就行。”

郑佑涵握着他的手看剧，第一集剪辑的挺棒，该出来的几个主要演员都出来了，几个人的关系也很明确，故事要发展，凌宝很上相，演的很自然，非常的温文尔雅，他看女主的眼神很让人心疼……

一般这种角色都有两个发展，第一是郁郁而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第二是后期爆发，受刺激变恶魔。

“这剧最后你怎么了？”郑佑涵看过一点前面的剧本，但是剧本不比小说，上面没那么详细的场景，都是角色之间的对话，最重要是偶像剧，他郑佑涵都快三十了，偶像剧不是他的菜。

凌宝眼睛没离开电视，“最后啊，好像生病挂了。”

“悲情人物。”

“还行吧，反正一直挺到了最后一集。”

郑佑涵听到这话乐了，“听你的口气，还挺不乐意的？”

“有点折腾。”他说完后郑佑涵还想说什么，他真不乐意了，“你能认真点儿吗？怎么说也是我第一个连续剧，你瞧不起偶像剧还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没有。”

“你今晚睡我脚头！不准和我睡一边！”

郑佑涵为了争取良好表现，闭嘴了。

一集硬是播了一个小时，中间光几次广告就插播了十五分钟，后面还有下一集预告，片尾曲是石霖唱的。等音乐彻底结束，上面打上下周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看《爱情密码》的时候，郑佑涵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够看。”

凌宝挺惊讶的，“这剧情不错吧，追剧可痛苦了，要不你去片场看我们演得了。”

郑佑涵却摇头，“看你不够看，就看你了。演的真好。”

这话让凌宝很嗨皮，刚才睡脚头的命令撤回。

第一集播出后反响很好，石霖和郁雯本来就有自己的粉丝，也已经在偶像剧里有了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们的粉丝再怎么追捧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凌宝是孤家寡人，原先的巧克力的广告让凌宝成了小鲜肉，但是没有电视作品，就算有人粉他也是在别人家粉丝的基础上再顺带关注一下，他并没有自己的群众基础，但是一夜之间情况就变了，虽然凌宝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关注点也从来不在这上面，只要他没听见有人说他演得不好，那他就一心一意的专心在片场继续拍后面的戏，虽然也没去特意看看有多少人说自己。或者说，这是他一直的习惯，后方的问题留给经纪人和公司，自己的战场是片场。

肖可茹自然不会错过当天的首播，第一集播完后她就激动了，作为凌宝的经纪人，她毕竟是护着自己演员的，就算石霖和凌宝都是博亿的娃，但她是凌宝的经纪人，不管是从观众还是从专业的角度，她都觉得凌宝比石霖的演技不知道好多少，所以她有些激动，她觉得凌宝会火，自己当初看完他演的话剧后就信这一点，但是这里面必须要公司稍微运作一下，毕竟凌宝太新了，没有粉丝就没有战斗力，人家粉丝一人一口吐沫不说淹死你也能让你难受。

一个属于凌宝自己的粉丝团体正在悄悄的建立，吸纳新成员，创建后援队伍，在一大片关于石霖和郁雯的角色讨论里安静和认真的发布凌宝的消息。

在第二集播出后，凌宝的粉丝增涨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连郑佑涵也加入到了这群粉丝队伍里，当然，他没告诉凌宝。他一般只潜水，不发表什么言论。

而凌宝在听到肖可茹对他的肯定后，更是排除一切杂念的演戏，除了阿飞出去买饮料回来会那几个本子叫他签名以外，他还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离第二集播完两天过去，他在片场看到了李克，导演喊停换下一场后，他喝了点水，走到李克身边。

“你是不是找我有事？”他问李克。

“我刚才问了他们，你下一场戏在三个小时后。”

“对。”

“旁边有一家咖啡厅，过去坐一坐？”李克说。

凌宝点点头，和阿飞还有导演交代了一下，拿上手机和他一起进了离片场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面的服务员见到凌宝后，趁着点单的功夫让他签了几个名，他都态度很好的给签了。

李克一直看着他，“这部剧我也看了。”

“哦。”凌宝等着他往下说。

“你在模仿他。”

凌宝明知故问，“模仿谁？”

“林嘉瑞。”

凌宝想笑。

“别不承认，我太了解他了，包括一些……小动作，还有演戏的那股子劲儿，你在模仿他，”李克看向外面，“我见过很多人模仿他，你是最像的。”

“那我应该说谢谢。”

“不，我是想说，如果你想在演戏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不应该模仿他。”

“为何？”

“那是他的东西，你这是在盗窃。”

凌宝这下真的是笑了，“他，林嘉瑞，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是在演我的戏，演技也是我自己的，你怎么能说我是盗窃？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模仿他？那请问李先生，你觉得，我模仿的是很劣质，还是，浑然天成？”

＊＊＊＊＊＊

小剧场：

郑佑涵：我是你的粉丝！

凌宝：我是你的鸡汤！

床：我是你们的砂锅！

郑佑涵：那让我们去砂锅里煮鸡汤粉丝吧。

凌宝：不就是滚床单吗？能好好说话吗！

第七十一章

凌宝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克，心情很复杂，他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不在行，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以前相处时间最久的李克。但最起码的他知道，借尸还魂这种事不是对谁都能说的，要是没脑子随口这么一说，他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郑佑涵了。

李克看着眼前的青年，他也知道这个青年和林嘉瑞长的一点都不像，可是在看到青年演戏的时候，却又能看到林嘉瑞的影子，所以他觉得青年是在模仿。

模仿林嘉瑞的人很多，但大多数看过后都让人觉得太刻意，让人不喜，但他不得不承认，凌宝不会。但是此刻，凌宝让他抛来质疑，不，说质疑不准确，应该说，凌宝的眼神很挑衅。

如果之前他是觉得凌宝的演技很像林嘉瑞，那么此刻，他有的更准确的看法。

“你的眼神很像他。”

凌宝啧了一声，有些不高兴，但不知道想起什么，有嗤嗤的笑出声来，随后他同情的看着李克，“怎么？人不在了开始缅怀？晚了点吧。圈里的人都知道，他对你不太好。”所以，没理由你会对一个对你不好的人这么念念不忘。

“我们，合作了很久，从他不红开始，我就是他的经纪人。一般来说，艺人红的之后，特别是像林嘉瑞那种，都会和自己的经纪人有纠纷，原因无非都是因为钱。合同你也签过，浩星和博亿一样有自己的经纪公司，一般是一签就是十年，头三年是六四，经纪公司拿大头，四年五五分，第五年开始四六开，第七年到第十年是三七。不管我拿多少，总之就算他的片酬是两千万，经纪公司要抽走六百万。”

“嗯，他的片酬还不止这个数。”

李克点头，“艺人开销很大，所以，最后不惜翻脸也要重新再谈个经纪人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让自己拿到更多的钱，是大部分人的路数。比如，你现在虽然才签了三年，但你已经能拿到一部片子百万的片酬了，可你分的少，你的违约金当时合同规定的是一千万，这种时候你一旦有了重找公司的意向，根据你现在的收入和未来的发展势头，一定会有公司愿意帮你支付这笔违约金，所以，现在有合同纠纷的艺人有很多。但是，林嘉瑞不是。他一直没有换掉我，甚至连这种心思都没有。”

“所以，就算在别人眼里，他对你并不好，你也对他这么的……”难以忘怀？凌宝忍不住被自己雷的打了个冷战。

李克说的凌宝都理解，他虽然赚的多但开销实在太大，不然也不会拍了那么多片子手里最后只攒了一千万。但是，这种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终究林嘉瑞只有一个，你也只是在演戏的时候像他而已。”

凌宝还是不明白。

“你现在的经纪人是肖可茹。”

“是的。”

“合同签了十年。”

“对。”

“你现在势头不错，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

“未来的发展，演戏唱歌自己开工作室或者，”李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找个金主。”

凌宝脸立刻就黑了，“我要做的只是好好演戏，发展不发展的那是我经纪人操心的事！还有，”他实在忍不住瞪了他，“别看到屎了就以为别人都是屎，搞不好只是你自己粘了屎都不自知。”

李克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抿着嘴笑了笑，“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在进娱乐圈之前都觉得自己是莲花。没赚钱以前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眼红钱。就目前看，娱乐圈里除了林嘉瑞我还真不知道还有谁这么放心让自己经纪人把着钱的。”

凌宝在桌子下面给了他一个中指，“还好你加了句，不然你这么侮辱他，我能揍你。不是谁都把钱看的那么重的！林嘉瑞不是，我也一样。还有，别摆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那时候杂志媒体随便翻开看看都是说他坏话的，你怎么不去为他说话？现在跑来和我装好人？笑话。”

“我为什么要为他说话？他的为人处事圈里都知道，他对我什么态度也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我替他说什么？最后说了只会变成第二天的爆点罢了，你以为别人会怎么写？是写‘林嘉瑞经纪人睁眼说瞎话’还是写‘林嘉瑞经纪人圣母白莲花’，保准最后又变成攻击他的，信不信？”李克说道，“有些事不能混在一起。”

凌宝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和他多说，这不是他想问的重点，“既然这样，为什么林嘉瑞的房子，会变成公司的财产。外界的那些说话我不信，他会欠公司钱？我不信。那就是你帮着公司一起坑他？说真的，你真不像个混蛋。”

李克没有因为凌宝对他的无理而生气，相反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谁一起好好的说说林嘉瑞了，“他确实没欠公司钱。”

凌宝一颗心提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看着李克，示意他往下说。

“我只能说这是我和公司在确保林嘉瑞最大的利益，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