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无辜铸佞臣(穿越)上——虞姬奈若何
虞姬奈若何  发于:2015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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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这就去办。”桂公公当然知道这于理不合,不过这丞相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当然是不能亏待更不能得罪了。

其实从上辈子算起,赵麒已经十多年没喝酒了。以前他独爱静坐茶楼,点上一壶清香花雕,可是那件事过后,就再也没有沾过酒分毫。

他从来自律,不会喝醉,那次却是真的意外。

赵麒并不是赵家的独生子,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名唤赵麟。这赵麟比赵麒小了整整五岁,从小便爱粘着哥哥,又不调皮捣乱,可爱的紧。

赵麟自小偏爱兵法三十六计,长大后更是精通排兵布阵,有着经世之才。先皇之时,赵麒凭借着自身本事和手段年仅二十出头就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后便随着弟弟的心愿,将赵麟派到前线做了军师,大将军是张贯之子张翔。

赵麒以为赵麟是军师,近年来边疆也没有打过仗还算是和平,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谁知,西疆忽然偷袭边界,似乎忌讳张翔的威名不敢明目张胆的打仗,便派了数十名杀手去刺杀张翔寓意直捣黄龙!幸好张翔机警才没出事,可是一直在他身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赵麟就没那么幸运了。

探子冲进朝堂就说,‘皇上!西疆于昨夜忽然派出杀手刺杀张翔大将军!我将士拼死保护,终于将那些杀手通通抓住扣押天牢,现在只等皇上处置!’

先皇也是一惊,道,“好啊,这西疆竟敢在我国犯上作乱,传令下去,捉到的活口全部挂着城门上曝晒,叫那些蛮子看看与我朝作对的下场!”

探子却又支吾道,“启禀皇上……昨日一役张翔大将军虽然没受伤,可是,军师赵麟却为了救大将军而身中数刀,至今还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这是第一次赵麒在朝堂上如此失控,他瞪着眼睛,目眦尽裂的望着那探子,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那探子哆嗦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回丞相大人,赵麟军师他受了伤还没醒……”

赵麒的生母在生赵麟的时候得了败血症没几天就死了,五岁失母,赵麒并不痛恨这个弟弟,反而宠爱至极,甚至比他爹还要宠他。大约几年前的时候,赵老爷到了大限之日去了。

难不成,现如今,连他的宝贝弟弟也要走了不成??

赵麒痛苦万分,却强打着精神强迫自己坚持下去,逼着自己相信事情还有转机。

第三天,前线传来消息到赵府。赵麟不治身亡。

赵麒当场便愣住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木然的定在原地。唯一的弟弟也没有了。从此是孤身一人。赵麒大笑着狂饮烈酒,仿佛这样就能麻痹刺痛的神经似的。

醉酒之后,赵麒心想,其实也算不得是孤身一人,至少他还有韩臻,那个单纯可爱的小皇子。对了,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助他成为皇帝了。赵麒越来越想去见韩臻,也不顾自己醉酒失态就直冲进韩臻的院子里。

下人们早就被遣退了,赵麒没了顾忌,粗鲁又暴戾的强占了韩臻,全然不顾他的哭喊。赵麒心想,他是我的。只有他是我的。

酒醒之后,赵麒捂着剧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却猛然看见身侧躺着奄奄一息的韩臻。此时韩臻面色潮红竟是烧的人事不知。赵麒心中大骇,颤抖着揭开被子的一角,果真看见韩臻身上青紫的痕迹,还有两腿之间红白交织的液体,一片狼藉。

赵麒几乎是吓得从床上摔了下去,眼睛通红,竟然当场就哭了出来。连得知赵麟的死讯时他也不曾这么懦弱的掉眼泪。

这种事情压根不好去叫御医,赵麒只能自己动手,用水洗干净韩臻身上的痕迹,在用温水敷着额头帮他退烧。

傍晚的时候,韩臻终于有了意识,睁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后来看清楚赵麒坐在他身边的时候,脸色蓦地变得煞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赵麒小心翼翼的帮他换了块帕子,见他醒过来便柔声问,“可还难受了?”

韩臻在被子里的拳头捏的死紧,才克制自己没有亲手去杀了他,道,“嗯,好多了。”

赵麒心中一颤,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昨晚醉了酒失了分寸,断不会再有下次了。至儿,原谅我……”

“嗯。”赵麒,你怎么不去死呢?韩臻闭上眼睛,掩住眸子里刻骨的恨意。

赵麒虽然后悔万分,却喜悦韩臻并没有责怪他,便以为韩臻对他也是喜欢的意思,不由得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俯下身将他抱在怀里,道,“至儿,只此一次。我再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我自己也不行。”

第14章:决绝

赵麒现在正坐在忘忧亭里,面前桌上是一壶酒一盏杯。杯子里少许浅澈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被热过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酒香。

可赵麒却只是看着那杯酒发呆,素来幽暗的眸子里一片空洞茫然,找不到焦距。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赵麒才叹了一口气,抬手便将杯中酒倒在地上。液体在地上却是汩汩的冒出骇人的泡沫。候在一旁的桂公公吓了一大跳,这是毒酒?可是这酒端上来之前是检查过无毒的,怎么会……

难不成,难不成!桂公公骇然的瞪大双眼,望着坐在亭子内看不出神情的赵麒,喉头一阵发干,只说道,“丞,丞相大人,莫要想不开。”

赵麒便朝着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明白,你先退下吧。”

桂公公这才躬身退下去,临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韩臻半夜被噩梦吓醒,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身边的床褥,却是空空如也。

“来人!”

桂公公一直候在门外,连忙推门而入,“皇上有何吩咐?”

韩臻皱着眉头,问,“丞相呢?”

桂公公笑着回答,“回皇上的话,丞相大人睡不着,正在忘忧亭里坐着呢。”

韩臻起身披上大衣,拢了拢衣袖就走了出去。没多远的亭子里,便看见那人的背影。只见赵麒坐在石凳上,单手支着下巴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他只穿着里衣,清冷的月光下看起来十分单薄,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忧愁里。

韩臻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过去站到他身后,才轻咳了一声,“赵卿。”

赵麒当然注意到身后有人,这偌大的皇宫敢贸然站在他身后的也只有小皇帝。可是赵麒却不想理他,遣人重换的酒早就没了温度,一口喝下去先是冰冷,然后火烧似的,喉咙一直到胃部都泛着暖意。

“赵卿。”韩臻又叫了一声。

赵麒这才回过头来,忙起身跪拜,“参见皇上。”

韩臻喉头一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下唇被咬的泛白,好半晌才说,“太傅,你别跪我。”

赵麒道,“君臣之道,微臣不敢逾越。”

“太傅,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韩臻声音发颤,见赵麒还是低着头不看他,一时间手足无措,竟一屁股坐到地上与他平视,“太傅,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这样对我。”

赵麒见他撒起了小孩子脾气,若是往日必定要安慰一番,此刻却仍是无动于衷,淡淡道,“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

“太傅……”

“皇上,您现在是皇帝,断不可再叫微臣太傅了。”赵麒又说,“皇上坐在地上于礼不合,还是快些起来吧。”

韩臻心想,太傅是真的不理他了。往日定是要告诫他地上凉别着凉了,才不会是什么于礼不合……

太傅往日不是喜欢抱着我吗?韩臻咬着嘴唇,又想,只要是太傅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啊!

赵麒有些疲惫了,无奈小皇帝又倔强,只好跪在地上心想着其他事情。赵麒觉得自己实在是心力交瘁,再也没有精力跟小皇帝周旋下去。

“太傅……”韩臻心中打颤,狠狠一咬牙,伸手抱住赵麒,温热颤抖的唇就凑了上去。

在赵麒的记忆里,一共十多年,韩臻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更没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生怕被抛弃了似的。

赵麒以为自己会狂喜一番,至少也是激动的将他抱住。可事实上他只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手将他推开。赵麒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淡漠的说,“皇上,明日还要早朝,先回养心殿歇息吧。”

韩臻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过会被推开。不应该如此的!他坐在地上,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抖起来,凄然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冷啊?为什么心脏像被针扎了似的,太傅,我好痛啊太傅!帮帮我……

赵麒看了他一眼,神色柔和却是淡然,他轻声道,“皇上,君臣有别,今日之事是皇上睡糊涂了,微臣不敢逾越。”

韩臻张口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从心脏处的酸麻慢慢延至全身每一角落,那叫人窒息般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呜咽出声,瘦小的身子几乎伏在地上,“疼!太傅,我快疼死了……”

赵麒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缩做一团的韩臻,依旧神色如常,他抬起头望着一旁呆立不动的桂公公,沉声道,“皇上身子不适,公公快扶皇上回去休息吧。”

那桂公公连忙应下了,手忙脚乱的去扶起韩臻。这时候赵麒才发现小皇帝满脸的泪水,神色凄楚迷茫。桂公公一直在旁围观,小心脏乱跳,这小皇帝明显是对丞相大人动情了?!一个是帝王,一个是朝臣,怎么着也不能动这心思!桂公公心中一发狠,也不管小皇帝哭闹,抓住他的双臂就带着他往养心殿里走。

“放开我!”韩臻挣扎着,哭着朝赵麒喊,“太傅!太傅!你不要我了吗!”说着又要去踢桂公公,“你这个狗奴才,快放开我!”

桂公公连道不敢,却招呼着几个御林军上前来帮他夹住了小皇帝。

韩臻心中打颤,眼泪决堤了似的,眼前一片模糊。太傅当真不要他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让他孤苦伶仃登上这皇位?

“赵麒!!”韩臻嘶吼一声,边哭边叫道,“赵麒,我恨你!我恨你!!”

赵麒却觉得似乎解脱出来了。小皇帝终于说出了这个字,再也不必自己面前假装,隐忍。他也不用这么艰难的假装丝毫不知情。

“赵麒,我恨你!”韩臻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被桂公公拉到养心殿内关上了门,“呜呜!死太监!你竟敢对我不敬,我要杀了你!”小皇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哭着一边抹眼泪。

桂公公连忙恭敬的跪在地上,道,“皇上,奴才这是为了您好啊!”

“你滚出去!”韩臻伏在书案前哽咽着,道,“明明说了要对我好一辈子,为什么不要我了!”

桂公公心中警铃大作,听见这些不该听的对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桂公公连忙道,“皇上,丞相大人也是为您好!他是臣子您是皇帝,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免不得要诟病。皇上才登基半年不到,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这事儿可真不得了了!”

韩臻抬起头望着他,却问,“你说什么?什么事被外人知道了要诟病?”太傅是为我好?

桂公公跪在地上,喉头干涩,只觉得自己死到临头,长叹一口气,“皇上,但凡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也是人,况且丞相相貌出众,有经世之才,皇上喜欢那也是正常的。只是在外人看来,皇上和丞相大人都是男人,丞相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免不了得一个以色侍君的坏名声,皇上为了丞相大人着想,也断不能再像今日这样毫无忌讳了。”

韩臻愣愣的,摸摸自己脸颊上的泪痕,连哭也忘记哭,喃喃问道,“你是说,我喜欢太傅?是,是那种喜欢?”

桂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皇帝该不会还拎不清吧??桂公公心中有了计较,又说,“回皇上,丞相大人才貌双全,皇上自小又跟在他身边难免生出些许情意来,不过奴才觉得,皇上对丞相大人应该是对长辈的尊敬喜欢。”

“是吗?”韩臻垂着头,觉得怪怪的,思索了好一会才闷声说,“你出去吧。太傅不想呆在这里,你一会儿派人送太傅回府。”

“是,奴才遵旨。”桂公公这才起身退下了。

韩臻坐在原处,脑子里回想起这些年来和赵麒相处的点点滴滴。赵麒凡事都顺着他,几乎只要是他想要的都会给,从来连重话也没有说过,只有几次是背不出文章,赵麒才在他手心里敲了两下。

以前父皇从来都不会看他一眼,后来自己背书好了,父皇才会偶尔夸奖一次,每次这个时候赵麒都让他不要骄傲自满,然后又给他一堆好吃好玩的作为奖励。

韩臻忽然坐直身子,眼神发亮。太傅,太傅还欠我一个奖励啊!要什么呢?要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韩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轻声呢喃,“我要是能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就好了。”

掌心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韩臻握紧手掌,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小孩子看见了喜爱的糖果般,“太傅,你是我的。”

第15章:非鹿

桂公公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到忘忧亭里。这时候赵麒还是跪在地上,背挺的笔直,一双好看的眸子却直盯着养心殿上的殿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桂公公小声道,“丞相大人,地上凉,您快起来吧!”

赵麒的腿早就麻了,扶着桌子站起身,膝盖处一阵刺痛,他坐回石凳上,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仰头喝尽。

桂公公心中一酸,忍不住说道,“丞相大人,奴才心里都明白。丞相大人即便是担心皇上被人诟病,也不能再自寻短见了!皇上这边奴才会多疏通疏通,皇上不久便也想明白了!”

赵麒却没听懂他的话,笑了笑,“多谢公公美意。”桂公公围观者清,自然看得出小皇帝心中情意,赵麒却是丝毫不知,神色渐冷,“公公,今日养心殿外所有知情者,一概不留活口。”

桂公公连忙跪下磕头,“大人饶命啊!奴才……”

赵麒打断他的哭诉,“行了,桂公公,本相相信你,你可别叫本相失望了。”

桂公公连忙道,“奴才知道了!今日之事定不会有第四人知晓!”

马车到达赵府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稀疏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下来,现在正是立秋的季节,早晨温度略低,赵麒却是只穿着里衣就出了宫,不免有些冷。

回到赵府的时候,刘长卿正好要出去,刚巧遇到一起。

刘长卿一愣,连忙解下身上的狐皮斗篷披在赵麒肩上,又垂着头帮他系上带子,然后才问,“老师,您怎么穿成这样就回来了?”

赵麒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入府,道,“回来的仓促,衣服都忘在宫里了。这不正经的样子叫你见笑了。”

刘长卿连忙说,“没关系,老师穿什么都是风度翩翩!”

“为官不久什么没学会,倒是会拍马屁了。”赵麒勾勾唇,看了他一眼,又道,“早朝还有好一会儿,不如留下来与我一起用膳。我叫厨房备些好菜。”

刘长卿点点头,侧过脸悄悄看了他一眼,才道,“多谢老师招待。”

赵麒道,“别这么生疏了,你我名义上虽是师徒,我却没教过你什么。我见你比我小不了几岁,叫我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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