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可是将军一大早到王宫面见国王陛下，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哟~你不接受吗？”维斯挑着眉毛笑嘻嘻地说。

赫尔心里一时有点不是滋味。韦德斯为了他可以算得上任性的请求而忙碌着，最后达成了他的心愿并且确保了他的安全，这张国王亲发的任命书可说是一份实在太厚重的人情，让他不得不感激。

“替我向将军阁下道谢，维斯。”

“不用，等会儿你就要和我一起去军营了，你还是自己说吧。啊、找到了~”维斯端着一碟什么从厨房走了出来，“这是将军给你的。”

“为什么是草莓蛋糕？”赫尔脑袋上挂满了黑线，轻轻拿起竖在蛋糕上的便签。

“‘你的眼睛像草莓酱一样美味’，维斯，这是什么暗号吗？”

“呃，我想不会是吧……”

“我的眼睛和草莓酱哪里有什么相像之处？”

“嗯……颜色，接近？”

“……好吧，通过。”赫尔揉了揉抽搐的眼角，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服饰，“我们走吧，维斯。”

“唉？你不吃蛋糕吗？”

“吃我自己的眼睛吗？”赫尔叹口气，认真地在脑内分析韦德斯是个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维斯开着车向城外驶去，坐在后座的赫尔的脑子已经被韦德斯搅成了乱七八糟的形状。察觉到这样想下去的话，脑子说不定会破个洞出来，赫尔果断开始向维斯搭话。

“维斯，你们几个跟着将军多久了？”

“嗯……埃里克时间最久，我和布雷酱差不多都有5年时间了。”

好久……这些人大概就是韦德斯最信赖的心腹了，赫尔思索着。那边维斯倒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兴奋地往外倒。

“赫尔，你昨天晚上好帅的，将军已经好多年没人敢伤他了，你居然敢动手。而且将军都没有躲开，任由你戳唉~啊~真是幸福的夫妇！我也想要布雷酱这么对我啊~~~”

槽点这么明显简直让人丧失吐的兴趣了，抖M君。赫尔简直无力应对，生硬地扯了个别的话题。

“维斯，军营里要是有因为你是beta就小看你的alpha的话，你怎么办？”

“哼，敢小看爷，明的打不过我还不能来阴的吗~~以小爷的本事，盗个私人账号就是分分钟的事，那群在网上意氵壬队友，辱骂长官的笨蛋，把柄不要太多。╭(╯^╰)╮”

“那要是网上什么资料都搜不到的家伙呢？”

“那种人惹不起，干脆放弃挣扎会比较轻松。”维斯突然回过头来，赫尔一脸平静地对视过去，“怎么了？”

“我们到了哟~赫尔，下车了~”

展现在下了车的赫尔的眼前的是一片看不到边的黄沙土地，军营像是个庞大而无声的怪物，隐藏在风沙中，让人看不清它的全貌。只是穿过了一幢城门而已，却更像是穿越了一个次元。凝聚在此处的军人的肃杀与威严让赫尔微微颤动，心脏痛苦地喷涌着血流，应和着空中的鼓点，既像是在呼唤着强大灵魂的占有，又像是匍匐在绝对的力量下毫无保留。

赫尔眯着眼，看见一个黑影逆着风沙向自己走进，身体四周突然就恢复了平静，刚刚的威压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这个男人的存在感随着他踏下的脚步深深地映在了赫尔的脑海。

“将军……”

“我在这里。”

韦德斯的拥抱很温柔，罩在外面的长风衣将赫尔裹在其中。生平第一次的，赫尔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7、吸引

“omega信息素会在发情期爆棚，其中尤以第一次发情期的浓度为最。而发情期以外的时期，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只有在alpha足够强大或是距离很近的情况下才会闻到。如果信息素浓度突然增加，大多是因为omega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产生了发情期的反应，或是由omega向爱人求欢的心理因素导致。”

不对，赫尔合上手里的书，“这和我的情况不完全一样。”

赫尔手里拿的是一本《omega信息素分泌规律的研究与分析》，他现在所在的这间类似研究室的房间里有许多这类研究性别的学术着作。韦德斯把他裹在风衣里抱进这间房间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他只好翻着书打发时间。

一般情况下，即使是未成年的omega，只要进入了青春期，他的身上就会有可以闻得到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是造就omega危险处境的源头。可是赫尔从没有在自己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这并不是他嗅觉上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能够闻得到身边alpha身上的味道。这样说来的话，他好像也从来没有在家里两个哥哥的身上闻到过他们信息素的味道，父亲身上倒是有一些。

这是为什么呢？刚刚身上散发出信息素气味的原因和书上说的一样吗？

啧，真烦。活了18年从来没有烦恼过信息素什么的，现在却发现了一堆问题。自从遇上韦德斯，赫尔觉得身边没有一件好事。

坐在办公桌前的韦德斯突然咳了两声，然后不动声色地推了下眼镜。

“维斯，赫尔在沃恩医生的研究室，去领他过来。”

“是。”

韦德斯靠在椅背上，感觉着体内血脉喷张的情况还在继续。赫尔突然爆发的信息素纯净甘甜，不带丝毫忸怩和引诱，毫无保留地向他直面扑来。alpha的克制力受到了很大的考验，他只好就近把赫尔送进了没人打扰的研究室，然后独自回到办公室。omega信息素的因子在韦德斯的体内快速大量地堆积，溶进他的血液不断循环，让他从脚趾到大脑都在兴奋地发抖。

韦德斯克制不住将手伸向腿间，有些粗暴地上下移动起来。赫尔今天穿的是一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领口开得很大，松松垮垮地搭在少年的肩上，颈子和锁骨都露在了外面。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衣服让赫尔看起来诱惑又禁欲。下身是普通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赫尔的腿，又长又细。如果把这两条腿强硬地分开，赫尔一定会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吧，像昨天一样用红了一圈的眼睛大大地瞪过来，然后用他柔软的手试图扯开束缚。正好可以趁机拽住他的手，让他为自己服务，看着他用白嫩细长的手握上自己的东西，一边害怕地喘息着，难过地晃着头，一边被alpha的信息素搅得全身无力。接着把他按倒在桌子上，他的腿会情不自禁在自己腰后缠绕，手臂无力地向下垂着，再也无法反抗。这样就可以狠狠地吻他，把之前不尽兴的份都补上。在他耳边说爱他，亲吻他的头发，他肯定会觉得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的话，就干脆直接强力地进入，标记他，把结里的液体灌进他的深处，让他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味道，永远无法离开。

韦德斯看着手中的结，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苦笑，一向自负的军人意志在赫尔面前竟然土崩瓦解地如此迅速。将军定了定神，整理下思绪，打定主意要加快追老婆的日程，不然这种日子过得实在伤肾。

赫尔看着眼前办公室的门，一脸黑线。这种浓到可以具现化的alpha信息素是什么情况，将军大人竟然堂堂正正地在军营里偷腥吗？还特地把自己这个婚约者喊来，是想干什么？赫尔察觉到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东西活跃了起来，于是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抬脚，踹门。

“啊，赫尔，小心。”维斯惨叫一声，捂住脸不去看惨烈的结果。

摔进门的赫尔抬头看着接住自己的韦德斯，一时脑筋断了线，怒喝到：“你偷情都不知道要关门的吗？”

“偷情？”韦德斯挑了挑眉。

门外的维斯很有经验地关门落跑，意识到不妙的赫尔立刻直起身来。

“什么事都没有，将军阁下。”赫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的短刀。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用这么紧张。”韦德斯放开手，走到椅子前坐下。

“将军，我的工作内容是……”

“这个。”韦德斯将手中的的一叠资料递给赫尔，“把数据整理出来。”

赫尔抱着文件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桌子前坐下。一看就知道这套崭新的桌椅是才添的，只是方向为什么是背对着韦德斯的啊，虽然脸对脸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但背对着的话寒毛根本停不下来啊。

赫尔僵硬地挺着背，翻阅着文件。跟他想象的一样，这都是一些简单到不应该出现在将军桌上的数据资料。但聊胜于无，一步一步来，总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赫尔胜负心高涨地投入到工作中。背后的将军看着前面少年纤瘦的背影，眼神幽暗地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用一般数据糊弄老婆的结果就是……

两小时后，

“将军，统计完成了。”

一小时后，

“将军，资料修复完毕。”

半小时后，

“这份数据核查完毕。”

二十分钟后，

“将军，能一次布置多些任务吗？”

“……今天到这里为止，我们回家。”

8、亲密

到现在为止，赫尔已经在韦德斯的办公室工作了一个月左右。每天与韦德斯朝夕相处，赫尔从一开始的不自在慢慢地修炼到了必要时无视韦德斯的境界。在alpha的陪伴下，赫尔觉得自己的神经不再紧绷，心理状态也逐渐恢复到了原来的平和。韦德斯说到做到，从那一天起不再做出什么过分的肢体接触，这让赫尔觉得安心。而去研究室休息回来时，偶尔还是会闻到一屋子的alpha信息素。赫尔已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看着一脸闷骚禁欲的将军大人，觉得很有趣，所以也一直默默地不提。

而这一个月以来，赫尔桌上的文件也在逐渐增多。从一开始单纯的数据统计变成了一些保密程度更高的文件分析，工作量一点点增加着，最终控制在正好让他能不紧不慢地在晚饭前搞定的分量。韦德斯的细心体谅，让赫尔一边有点不甘心，一边又不得不感动。

“将军，这份资料整理好了。”赫尔刚刚处理完的这份文件是这段时间招入新兵的基本数据。

“有什么问题吗？”韦德斯接过文件，抬头看见赫尔脸上疑惑的神色，补充道“或者说有可疑的对象吗？”

赫尔明白过来，上前翻开文件，指了几个人说：“这几名数据情况相对异常。这位叫做克鲁斯的alpha，之前整理的信息显示他毕业于一所地方军校，成绩优异。但事实上他智力水平并不高，反而反射能力和腿部力量非常出色，显然信息有作假嫌疑。其他几位也是类似情况。还有这位叫做吉尔伯特的alpha，身体条件弱于平均水平，更重要的是alpha信息素浓度严重不纯，有beta冒充的可能。”

“嗯，分析得很好，去休息吧。”韦德斯揉了揉赫尔的头发，看着他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满意地收回了手。

赫尔在走廊上整理着揉乱的头发，不满地皱着脸。

“啊！我亲爱的赫尔，真的是你~~”

这种销魂的尾音，如果不是应该正缠着布雷恩一起巡视的维斯的话，那就只能是……

“嗨，弗兰克，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亲爱的~我好想你~啊！你身上的味道！”弗兰克停下了扑过来的脚步，果断地倒退了三步。

“我身上的味道？”赫尔皱眉，应该是刚刚韦德斯留在自己头发上的吧。

“嘤嘤嘤，是你的未婚夫对吧，听说是个将军来着。”弗兰克哀怨地看着赫尔。

“嗯，是这样没错。啊，对了，你在这儿，是被选中来协助修复战损的吧。”赫尔不自在地换了个话题。

“是哦~~我很厉害吧。”弗兰克毫无察觉地仰起头，一副骄傲的表情。

“呵呵，连年级的吊车尾都来了，学校的名声大概要一扫而光了。说，你们家花了多少钱？”

“阿拉~也没有多少的，而且都是我自己赚的哦。话说回来”弗兰克突然正经了起来，“赫尔，你一个omega，出现在军营里太危险了。你的alpha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在这？”

赫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条走道，理论上不得到上级许可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路痴弗兰，你是又找不到路乱逛了吧。”

弗兰克的脸瞬间红透了，赫尔笑了笑，随口问道：“弗兰克，你平常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唉？你是omega啊，当然闻得到。”弗兰克莫名其妙地望过来。

“好好想一想，虽然你知道我是omega，但你闻到过我身上omega信息素的味道吗？”

“好像没有……但我一直觉得你很美味。”

赫尔一拳锤了下去，“不要用形容食物的词来形容我。总之，就是没有闻到过了？”

“嗯……”弗兰克可怜兮兮地答道。

“没别的事的话，你还是赶紧原路返回，找个人问下路吧，再往前也没有其他出口了。”

赫尔和委屈的弗兰克告了别，向研究室走去。他每天中午都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倒是从来没见过这里的主人。

赫尔躺在沙发上，想着弗兰克的话。果然自己的嗅觉没有问题，在平常状态下身体确实不会分泌信息素。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作为omega的天生不足的话，自己会具有omega的生育能力吗？不对，自己确实也感受到了发情期迫近的焦躁，而且会被alpha吸引，这些omega的特征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嘶——好痛。”赫尔举起手一看，发现食指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向下滴着血，罪魁祸首是沙发边上插进的铁钉。

口子不算小，赫尔把手指凑近鼻尖，细细地分辨，感觉血液里确实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东西在。赫尔捏住手指，顾不上打扫地面，有些急切地回到办公室。

“将军，请问您有创口贴吗？我在医生那里没有找到。”

“你受伤了？”韦德斯放下笔，将赫尔拉到自己身边。

“只是小伤而已。”赫尔仔细地观察着韦德斯的表情，但可能是因为刚刚盯着伤口久了，眼前也模模糊糊得有一些血色。赫尔难过地看着韦德斯，努力克制着抱上去的冲动。

韦德斯显然注意到了赫尔的不对劲，将他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韦德斯低下头含住赫尔受伤的手指，赫尔难耐地出声。

韦德斯站起身抱起赫尔，轻轻地把吻印了在疲惫地睡着了的赫尔的眉间。

睡着的少年像是不知世事的天使，脸颊上未干的泪水让人忍不住想为他拭去。微张的嘴唇，嫣红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赫尔的长相实在是无可挑剔。韦德斯忍不住心中的满足，怀中这个牵动着他的心的人正是他的omega，是他花了漫长时间等到的爱人。将军大人扯起嘴角，又一次吻在赫尔皱起的眉间，轻轻地说：“亲爱的，晚安。”

9、国王

赫尔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韦德斯不在房内。赫尔扶着脑袋坐起身，选择性地把难以理解的事情扔进了记忆角落，只思考着韦德斯去了哪里。

赫尔勉强地离开沙发，发酸的腰肢和疼痛的大腿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赫尔低咒了一声，这腿简直软得走不了路。好不容易挪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通讯器时机恰巧地响了起来。

“啊，赫尔~你现在在哪儿呢？”

“维斯？我还在办公室啊，有事吗？”

“没，只是今天好像没看到你。”